“美美,可爱吗,可爱吗,美美最可爱了。”久美子这个作母亲的则在一旁添油加醋,她显得很享受这份打扮漂亮女儿的特权,“怂恿”着渐入佳境的美美玩起了个人秀,娘俩是乐此不疲。
“我说,别再让妈妈从日本邮衣服了,衣服本身的价钱就挺贵,还得付额外的邮费,不值得啊……”一个没忍住,我将应该避讳的话说了出来。
“不值得?”久美子明显不太悦意我用这个评语来评定她母亲的一番苦心。
“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光靠邮费就可以在国内买到差不多的衣服了,有那钱,有那钱还不如直接给咱们。”又一个没忍住,我将心里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其实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虽然意境变了,但可以达到最实惠的效果,只要撕去表面体面的伪装。
“你呀,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金钱至上了,两种感觉能一样吗,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久美子果然劈头盖脸地“训斥”了我一顿,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
什么时候?唉,就是打美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啊。想当年咱也曾经是小有名气的“纨绔子弟”,花起钱来如流水一般,虽然没有几个钱,但大手大脚的样子胜过传说中的富二代。但随着美美的出生,我就立刻被打回原形,从纨绔子弟变为生活的七星瓢虫,趴在固定不变的位置一动不动,外表虽然美丽,败絮堆满其中,每一步都得为美美考虑,凡是涉及到花钱的话题都是如履薄冰,唯一擅长的就是偶尔得到来自父母的接济以及为久美子重出江湖而发自内心地鼓掌叫好。
美美上了幼儿园之后,这一情况更加恶化,我没想到如今的幼儿园行业的情势竟然如此地看涨,收费大胆而又胆大,稍微像模样的良品幼儿园就需要近乎低收入人群的一个月的工资,更别提某些超级的贵族幼儿园,丝毫不辱没贵族二字的荣耀,就是贵。
“TMD!俺们公司怎么也不涨工资了,老是那几张票子,工作却越来越难干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再苦不能苦孩子,再无能也不能口头认输,最廉价的最快捷的就是将这一切的“苦难”栽赃到公司头上,说白了就是那飘在云端的老板。
“你们公司不涨工资已经很久了。”
久美子冷冰冰的话语将我彻底击败,如同掉进了零下二十八度的冰窟窿里,容不得脑筋转弯,连屁股根上的最后一条死神经都被冻死、冻断。因为我的工资卡被掌握在她的手心,所以久美子非常清楚我的收入状况,连偷藏私房钱的机会都没给我留下,呜乎哀哉。
“你等着瞧吧,等时机成熟了,或者给老子我惹急眼了,我还不干了呢!直接跳槽去更好的地盘,上哪儿不能挣钱。”我硬着头皮撂下狠话,吹牛皮是我当下唯一的爱好和业余生活。男人,吹吧吹吧不是罪。
“美美,说几遍了还不听!自己把自己的碗拿过去,还有勺子。”
在我一个人喋喋不休、义愤填膺之时,久美子早就在厨房里开始准备晚饭了,此时正召唤美美帮忙摆餐具,而美美也因为方才的个人秀心情甚佳,迈着尚显稚嫩的步伐穿来穿去帮忙。这娘俩谁也没听我的哭诉和抱怨,将我一个人干晾起来。
挣的少,在家里都没有地位,说话如同喘气。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七十三上 红尘良宵虚如幻 命有周转须看开
感受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有了最新的涵义,那就是把美美抱在怀里,小家伙的体重就是我的一切,仅此而已。
不知为何,美美在幼儿园里极受欢迎,俨然一副孩子王的派头,走到哪里身后都会跟着一群忠实的信徒,不折不扣的威严连某些混得一般的阿姨都比不上。久美子本以为美美的血脉中多少会带有几分礼让和恭敬,也从心底想把美美打造成她所认可的温顺小公主形象。可是事情就是不如人意,美美的身上显示出极强的出人头地和占的先锋的精神,一般都不会忍让,非得他人对自己做出让步不可,领导风范早早地就一显峥嵘。
“阿姨都忍不住向我告状了,希望我们略微管教一下美美,她总是欺负那些性情较弱的小孩,惹得人家敢怒不敢言。”久美子向我倾诉她的担心。作为母亲,她绝不会认可自己的女儿长大之后成为一代魔女,身上完全没有体贴的柔情,好似一个争强好胜的母老虎。
“你别听阿姨瞎说,现在的孩子不都这样嘛,怎么可能全是咱家美美单方面的错,哼!”我将阿姨仅存的一丝威严剥掉,作为美美的亲生父亲,我怎会轻易妥协呢,无理也要搅起三尺浪来。
“不过小孩子们都挺听美美的话,都愿意围在她的身边。”
“你看吧,我就说嘛,这该叫领导力,是好事一件,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下是一个竞争社会,凡事都讲究一个力压众议,为了美美光明的前途,我宁可承受一些非议,也得把她打造成一个极具抗压力的女子,遇到任何困难都能挺过来,自信心和意志力一定要足,所以没有办法,从小就得拿身边的同龄小孩子操练,因为这些人将来都会是美美的对手,最好能在儿时就给他们造成一定的心理阴影,这样才能做到百战百胜,情势所逼啊。
比起美美针针叫的厉害劲,有一件事令我极不放心,那就是美美的说话问题。随着口齿日益的清楚和长进,美美在说话时也愈发地复杂,特别喜爱汉语和日语掺拌着说,往往一句话下来是各自一半,她个人说的是高兴惬意,可是周边的人却很难理解,尤其是幼儿园的阿姨们,甚至觉得美美有故意刁钻她们的嫌疑。
“这都是你养成的怪毛病,非得坚持在家用日语和美美对话。怎么样,这下子可给你来了个葫芦搅茄子了吧,一锅乱酱!”
我将此事归结在久美子的身上,因为她说白日里美美接触的全都是汉语环境,所以回家后,她坚持只用日语与之对话,连我都被强行要求使用日语,一直以来我对久美子的这个措施就抱有很强烈的抵触心理,毕竟不是我的母语,非得加上“务必”这一条件总是无法理解。
“慢慢的就好了,小孩子嘛,吸收力都是很强的。”久美子说的是轻描淡写,看来这一方针她是不打算修正了。
“妈妈,爸爸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
美美的小手一指我,我的心就立刻突突起来,下咽一半的牛奶差一点反刍上来,有伤大雅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忍将下来。我很难想象都已经隔了一夜的时间,我也采取了诸多措施,可是为何还是逃不脱美美敏锐犀利的嗅觉,本以为隐藏极深的狐狸尾巴在美美的面前就如同光着身子*的皇帝,*裸地暴露在天地之中。
我得承认,美美的感觉是正确的,我的身上或许留存有一份不属于她母亲的香味,那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留在我身上的印迹,没什么可炫耀的。因为工作,我得时不时地接待一些来访的日本客人,而每晚的必备项目就是酒足饭饱后的歌唱时间,也可称为一夜*的波段;要澄清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趁着酒性干些光天化日之下难以启齿的勾当,但彼此交流的极为关键的一环却少不了那些莺歌燕舞的妙龄女郎的作陪和周旋,专业的说法就是某种不可或缺的润滑剂。
可是自从美美稍微懂事以来,我的此项工作之余的延伸节目就变得十分的尴尬和紧张,因为这个尚不能理解事物本质的小家伙总是会在最要命的时候点出我的“*事”,用她那尖锐的小鼻子一嗅,便指出我的身上散发出某种本不该有的有悖于久美子的香水味,有毒的很,致命的很。
“哪有,哪有,美美快些吃饭,等会儿和爸爸一起去幼儿园,那么多的小朋友都在等着我们的美美呢!”此刻,在尚不足两岁的美美面前,我突然变得十分的幼稚和无力,只能用最低劣的方法试图掩盖不光彩的表面现象。久美子在一旁偷偷乐个不停。
久美子本人很理解我的处境,也知道干我这一行所要付出的代价和身段,不周而复始地趟浑水是很难赢得效益的,一切她都看的很开,诸如那些火辣的诱惑的无法忍受的女郎的存在她也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是不点出来而已,全部都交由我这个当事人自己处理,把不把持得住全凭个人意志,她只做最后的裁判而已。现在她又平添了美美这个不谙世事的忠实的战友,力量陡增,因为她清楚我也许会把她的存在偶尔忘记,逢场作戏的事情多少会做几件,但美美的地位和力量则截然不同,因为美美的因素,我轻易是不敢以假乱、真假戏真做的。
由于美美晚上入睡的早,所以即使晚上有很晚的应酬,喝到脚步蹒跚的回家,我也不敢到主卧的大床上去睡,怕惹得久美子格外的不高兴,总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宿,这一夜不但无语,还分外的痛苦,又不敢声张,简直比应付条条鲜活的大腿和阵阵的胸波还要辛苦,当爹的人就是不易啊。
“美美快吃,爸爸已经很辛苦了,不要再添麻烦。”久美子说的话对于美美来说就是圣旨,她不在纠结我身上的异味,专心致志于面前的这碗米粥,小嘴还效仿大人在呼呼地吹着热气。
久美子,为了我们的美美,我也宣誓在有生之年只认你的大腿,其他的任何一条大腿都不在眼中,我保证!(如果后来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千古不变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爱江山更爱美人嘛)
沉沦一阵的林跃终于复活,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社会位置,踏踏实实地做起实事来。这一阵子,每周凡是有条件,我都要拉身心俱疲的他喝酒吹牛,向他灌输一餐五千块的酒可以喝大,两人六十元的烧烤也可喝醉的最高境界,一句话:钱?钱算作个屁啊!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违心,但开导失落消沉的他是最终目的,所以在这个大前提之下,别说钱是屁这类的话了,更恶劣的我也能说的出口,只要这小子能缓过来,千万别走上某条不归之路,钱?钱终究算作屁啊!
林跃要去他父亲的商贸公司帮忙了,从底层做起,准备将父亲这么多年闯荡江湖的本事统统学到身,还是没有逃脱子承父业的千年古训,叛逆已经是过眼云烟,青涩的教训总要得到深刻的回味。
“挺好,真的挺好。踏踏实实就对了,还是凭着本事吃饭,过去那些打算不劳而获的念头终究撑不住多久。”
“没办法,我也是看开了,不服不行哪。”林跃自从炒房赔钱后变得十分的脚踏实地和本分,曾经的冲动和莽撞已是历史库中的名词了。
“所以说嘛,跟着老辈人总是没亏吃,当爹的再怎么也不会骗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去了那边就好好发展,这边我能照顾的肯定不在话下。”小露和孩子不跟过去,所以林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家庭,毕竟他也是作父亲的人了,肩上的担子早已不比从前。
“放心吧,哥们我还不会那么傻,在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肯定不会趴着不动就是了。”
曾经熟悉的林跃又回到了我的面前,要的就是这股劲头。钱?说穿了,大不了就是屁嘛。
父亲和母亲最近也是波折不断,其实是一柄双刃剑。
父亲基本上退居了二线,名义上虽然仍是一把手,但下面来了一个公司着重培养的年轻骨干,为的就是在他退休后能延续正常的运转。开始时,父亲也是感到诸多的不便和不适,觉得自己也终于来到了被边缘化的地步,马上就要被新人顶替,心里不是滋味。我和母亲好一阵子的劝慰才使他的抵触情绪转了过来,理解到这本就是历史规律,是人就逃不出这新旧更迭的周转,过多的失落和无味的迷失只不过是给自己白白添上毫无效果的忧虑,日子还很长呢,没什么改变不过来的。
而母亲也完全看开了。她终于理解了久美子在育儿育女上的不退让,花费再多的心思也无法插手多管一点美美的抚养,所以心胸也彻底放怀,跟着小姨一起去香港澳门转了一圈,下一步还要报名去欧洲看看呢,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全新的一种生活方式,每天都很忙碌和知足。
“儿孙自由儿孙福!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为自己活着了,该放手而不放手,那到头来什么也没捞到,只剩下遭罪二字!”
母亲洒脱地说道。我心底虽然赞同也希望她能够过上较轻松的退休生活,但还是有底线的,有条件的:妈,退休金你自己也花不了,该补贴我们的一分也不要少,巴黎去不去无所谓,你儿子的疾苦比卢浮宫重要的多。。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七十三下 嘎然而止多唏嘘 命运二字难辩白
生命的终止符有时说来就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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