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杰离开的半小时后,1号监狱区里似乎发生什么变故,开始有人快步跑向中庭。
赵擎伸长脖子张望,慢慢靠近1号区,这是个回字型的七层高监狱,中庭三楼处还有条走廊,不知道通向何处。
五分钟前:
推车推到死囚区,盖板被掀开。
“手伸出来。”外面的医生冷冷道。
蒙烽使了个眼神,刘砚躲进床底下,外头骂了句脏话,不耐烦道:“快点!”
蒙烽把手伸了出去,外面又道:“伸出来点,不懂?”
蒙烽只得侧过身,整个胳膊探出门外,倏然间痛苦的一声大吼,听得刘砚色变。
外面医生面无表情,将一把手术刀穿过他的手掌,牢牢钉在推车上,蒙烽痛得五官扭曲,不住大吼。
那男医生把手术刀抽出来,冷冷道:“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白大褂上溅得满是血,蒙烽气愤得不住发抖,左手五指痉挛,男医生漫不经心地哼着歌……
“九月里……平淡无聊……一切都好……只缺烦恼……”
碘酒抹上,针管正要扎下去的时候,蒙烽瞬间手腕一翻,抓住他的手腕,哗一下拖得外面发出巨响,推车被撞翻,药剂摔了一地,那医生整只手被拖进囚室内。
蒙烽:“拉加多……拉加多……你也喜欢王菲?”说着拉着医生的手,一下又一下朝门上猛拖,咚咚巨响,外面溅了一大滩血。
“干什么!找死了!”马上有人过来吼道。
“通知查司令!”
“找人来帮忙!”
医生大喊一声,周围的人全部被惊动,抓着他的肩膀,蒙烽不由分说紧紧攥着那只手,又是一猛扯,咚的闷响,那医生一头在监狱门上撞得头破血流,蒙烽连着几下,门外渗出一滩血,医生已撞昏过去,走廊中声音十分混乱。
那医生倏然间又醒了,发出歇斯底里的凄厉惨叫。
蒙烽扯着那人手臂再次猛拖,忽然间拖了个空,朝后摔倒,血液喷了满地。
蒙烽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拿着一只断手瞠目结舌。
刘砚:“你……”
蒙烽道:“哇,壮士断腕啊……”
“我操!教训他!”马上有人吼道。
外面不知是谁竟是切断了医生的手,紧接着盖板翻开,一枚催泪弹嗤嗤作响飞了进来,滚在地板上。盖板合上,被死死顶着。
“为什么不是手雷……”蒙烽遗憾地说,刘砚马上从床底钻出来,捂着口鼻捡起催泪弹,朝墙角的洞里猛地一塞,扔了过去。
隔壁囚牢里的卓余杭以湿布蒙着口鼻,捡起催泪弹,又从隔壁囚室里把催泪弹扔了出走廊。
走廊里的狱卒根本没料到这招,催泪弹一落地疯狂冒烟,登时到处都是咳嗽声,蒙烽大吼一声,举拳朝盖板上狠狠一击。
按着盖板的人尚且不住猛咳,瞬间遭了蒙烽小范围集中了全身爆发力的一拳,闷哼一声,连人带盖板直飞出去,摔向对面囚室。
“救我!咳!咳!”白晓东大吼道。
蒙烽吼道:“别说话!”紧接着拎起系了铁管的布条,外面烟雾弥漫,蒙烽不住猛咳,双眼刺痛难以忍受,屏住呼吸伸手出盖板外,将布条甩了一圈,朝走廊里斜斜甩去。
布条力度不大却柔韧性强悍,呼呼飞过走廊,在狱卒的脖颈上一缠,绕了个圈。蒙烽力度拿捏得妙到巅峰,反手一扯,将狱卒拖得摔向囚牢门,狱卒脑袋在门上一撞,又昏了过去。
“咳……快……”蒙烽道:“刘砚到你了……”
他把狱卒调了个转,一手揪着他的脚,整只脚从盖板内拖进了囚室内,裤袋里摸出铁链,连着裤子一起扯了下来,又把狱卒推了出去。翻出钥匙取下。
刘砚双眼通红,用早已准备好的,从床脚拆下来的两根管子夹着钥匙,倏然间外头又扔进来一发手雷。
“这次你……咳!满意了!”刘砚道。
说时迟那时快,蒙烽捡起手雷迅速朝洞里一塞,吼道:“隔壁的躲开!”
手雷卡在不足巴掌大的小洞里,蒙烽抱着刘砚滚进床下,轰一声爆炸,墙壁塌了近半,水管炸裂开始疯狂喷水。
卓余杭大声咳嗽,从破墙断口跑了过来,外面
52、自救 。。。
的人扔完手雷,以为炸死蒙烽就跑了,刘砚果断夹着钥匙尝试开锁,水管将钥匙朝锁孔里一送,接着两端使力一错,钥匙转了个圈。
再一错,又转个圈,咔嚓一声。
“太漂亮了!”蒙烽大声道:“咳!咳!”
刘砚脱下背心弄湿后捂着口鼻,接过钥匙拉开门冲了出去,蒙烽兀自道:“咳!老婆小心碎玻璃!”
刘砚光着脚,一下踩到门口的碎玻璃瓶,当即鲜血长流痛不欲生,蒙烽跳出囚室,一阵咳嗽中开始翻找枪支。
刘砚踉跄着拧开对面囚室门,白晓东撞了出来,砰砰声响,蒙烽用惯六管机关枪,换上自动步枪简直是浑身不自在,把步枪把铁棍使,几下撂倒冲上来的喽啰,躬身不住猛咳。
刘砚踉跄着跑出长廊,终于离开了催泪弹地区,沿路拖了满地血,蒙烽边流眼泪边抱着刘砚,给他捡脚底的玻璃片。
长廊里一片静谧,四人都在疯狂咳嗽,手里有三把枪,蒙烽抱着刘砚起来,示意快跑,数人又跑了一段路,及至走廊中间处。
刘砚会意,掏出钥匙,打开一扇门躲了进去。
蒙烽出外拖了几个昏迷的喽啰进来,剥下他们的衣服鞋子,众人换上,一时间囚室里挤满了人。
刘砚倚在墙边,看着天花板定了定神,开始穿鞋子。
“现在等他们的援兵来,你们有什么计划?”蒙烽撕下床单给刘砚擦干脚上的血,刘砚道:“别管我。”
卓余杭:“我要去救我妹妹。”
蒙烽道:“你知道你妹妹关在哪里?”
卓余杭:“谢谢你们把我放出来,我自己找,不用再管我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
蒙烽看了刘砚一眼,刘砚道:“让他去吧。”
蒙烽道:“集体行动,先突围出去再说,白晓东,你能保护刘砚么?”
白晓东手上缠着绷带,前天被子弹击穿的伤用床单撕下的布条包了起来,一脸苍白。
“我……我不会用枪,我只会徒手搏击。”白晓东道:“但我会尽力。”
“好的。”蒙烽道:“这样,待会肯定还有人过来,我负责解决他们,刘砚你带着他们朝1号区出口跑,能减轻外面的火力压力,出去以后白晓东你俩把外面关着的人放出去,让他们马上跑路,制造混乱顺便救人……算了你听刘砚的,刘砚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哼?”刘砚朝白晓东使了个暧昧的眼色,舔了圈嘴唇:“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蒙烽:“……”
“快快!”
“散开准备拦住他们!”
门口一群人冲过。
蒙烽戳了戳刘砚的脑袋,扔给他一把手枪,心内默计时间,十五秒后,沉声道:“行动!”继而拉开囚室门,两手各执一把步枪追了上去。
蒙烽冲向后,刘砚、白晓东与卓余杭跑向前,刘砚手指一甩,手枪在指间打了个转,面前又有数人过来,刘砚道:“小心!”
奔跑中白晓东一跃而起,卓余杭侧身擦着墙壁斜斜一掠,横持AK,砰砰两枪,刘砚反手开枪,冲来的三名喽啰瞬间倒地。
刘砚继续奔跑,赞道:“完美!”
走廊尽头越来越近,面前光线一亮,回字型的监狱楼边缘,刘砚险些收不住脚摔下楼去。卓余杭道:“那边有防火梯!”
刘砚道:“你去吧,我把人都放出来再说。”
卓余杭道:“谢了!我会记得你们的!”他背上枪,爬上防火梯。
中庭内一片寂静,上千双眼睛盯着刘砚与白晓东。
刘砚:“你开南边的囚牢,我开北边的……哦不好……”
“什么人!”楼下枪声砰砰响,白晓东与刘砚同时抱头蹲下,连滚带爬地躲回通向死囚室的长廊里。
匆忙上楼梯的声音,刘砚躬身想跑到囚室内侧旁偷袭,却晚了一步,四名小喽啰跑上第三层楼梯,挡住了光线。
糟了,刘砚心想,只有等蒙烽解决完背后的人回来救了。
“把手举起来!”为首一人逼近,枪口几乎要抵到白晓东脖颈,冷冷道。
刘砚举起双手。
白晓东道:“我我我……警告你们,别惹我啊,别逼我动手。”
白晓东脚下左移右移几步,刘砚这才注意到他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赤脚上缠着绷带,暗道这拖油瓶真麻烦。
“惹你又怎么样啊。”喽啰们齐声大笑。
白晓东道:“不……不怎么样,你们都……走开,别乱来啊。”
“废了他!”为首之人命令道。
说时迟那时快,白晓东转身飞起一脚,枪声响!打偏!
刘砚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的瞬间白晓东已经放倒了两个,紧接着白晓东转身单臂一盘,挟着一人脑袋撞上墙壁,咚的闷响。
刘砚看得下巴掉地。
“咤!”白晓东运气喝出声,最后握着一人步枪,侧身借力跃起,连环两脚,把那人踹得直飞出去,沿着楼梯一路滚到底,撞得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刘砚:“……”
白晓东:“好……好了。”
刘砚:“你是……大哥,你是民间高手呢。”
白晓东道:“近……近战还可以。太远开枪就不行了,有危险。接下来怎么办?”
刘砚道:“快,开牢房门!”
刘砚与白晓东分了钥匙,挨个打开囚牢门,却没人出来,刘砚跑下楼梯,喊道:“走啊!快啊!别怕!跟着我走!”
没人敢下楼,刘砚明白了,查龙溪积威日胜,都在害怕。
“都怕查司令么?”刘砚说:“现在时间很宝贵,有自由的机会,跟着我们走。”
四面囚室内一阵不安,开始有人离开囚室,犬吠声渐近,刘砚转身持枪。
一人赶着六只监狱内的军犬靠近,站在中庭内。
“汪!汪——!”
一群恶狗朝着刘砚狂吠,声音带着狼的威严。
刘砚退后一步,以枪指着驯狗的那人,那人明显没有武器,只是带着狗来支援前面那支分队的。
“不想死就把你的狗带走。”刘砚冷冷道。
白晓东赤脚站在中庭入口处,步伐左移移,右移移,警犬群躬身呲牙。
“别惹我啊……警告你们……”白晓东手指凌空戳了戳。
“猢……”
刘砚:“它们听不懂你说什么……”
瞬间恶狗同时扑向白晓东,刘砚低头扳动保险栓,端起枪。
刹那间群犬扑来,白晓东冲前一步左脚横扫,解决第一只,双拳连环,悍然揍飞第二只,侧身让过第三只咬向喉管的恶犬,反手拖着它的尾巴在空中抡了半圈,第三与第四只狗脑袋互撞,发出一声巨响。
紧接着白晓东双手掌刀齐出,行云流水地躬身一掠,喝道:“咤——!”把最后两只以掌刀劈得斜飞出去。
刘砚:“……”
白晓东双手握拳防守面前空门,眼光扫了一圈,倒退着走了几步,说:“好了。”
刘砚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
“都下来!”刘砚道:“不管你们了,我们去前面开路,走!”
刘砚持枪,离开1号区后是条露天走廊。花园是封闭的,四周都是五米高的围墙,唯一出口在前楼处,又有人走来。
“这个难对付……”刘砚认出是查龙溪身边的光头保镖,马上闪身到柱子后,吩咐道:“躲起来吧,趁机偷袭。”
白晓东说:“偷袭?不好吧。”
刘砚说:“你能打过他么?”
白晓东道:“我试试,不保证,他要是走了最好……”
刘砚:“他不可能走的!别说傻话!”
白晓东拉了个格斗的姿势,那名满头缝针痕迹的光头冷冷注视着他,不说话。
刘砚躲在柱子后,侧身偷看,准备偷偷给他一枪。
光头就像个怪物,赤手空拳,上身肌肉十分夸张,盯着白晓东,喘气声犹如野兽,在胸腔里阵阵闷响。
他个头很高,几乎接近两米,白晓东只有180公分,躬身时更比他矮了不少,白晓东肌肉瘦削匀称,却不显强壮,跟那光头比起来,简直就像在壮汉面前一推就倒的少年。
“我……警告你啊。”白晓东说:“别惹我,让开,不然别怪我动粗了。”
背靠柱子的刘砚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光头挑衅地朝白晓东笑了笑,紧接着大喝一声抬手抓来,白晓东奋然跃起,踩着他的手臂凌空一跃,半空中一秒内潇洒转身,两脚夹着他的脖颈一拧,把那光头拧得横摔在地,发出闷响!
刘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