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他说了,要我站在原地等他,他会来把我带走……”提起萧朗,秦姒脸上露出痴傻的微笑,绝美而梦幻。
“傻瓜,笨蛋!”燕情抱紧秦姒,恨不能钻进这个女人心里看看,她心底的萧朗到底占据了哪一块位置,值得让她死心踏地。
“你比我更傻。”秦姒哭了又笑,孩子气地躲进燕情怀中,眼泪擦在他的衣服上。
他一来,就把他的大衣给了她,一定是很冷吧。
本以为在普罗旺斯,是他们的最后一面,结果在最危急的时刻,她的骑士出现了,把她带走。
她探头,看向伊甸园在颓靡而昏黄的灯火下之下泛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对她挤眉弄眼,嘲弄她的失败。
在这里,她再一次被萧朗遗弃。
她多希望在抬头的瞬间,就能看到萧朗朝她大步走来,对她伸手,告诉她,他永远也不会再抛下她。
良久,秦姒的眼泪渐渐被风干,轻声道:“燕情,以后我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
“嗯,不来了,再也不来。”燕情顺着她的话道,把她塞进他的车内。
秦姒蜷缩成一团,看着窗外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伸手接住:“下雪了。”
下雪了,萧朗却先她一步离开,只余她一个人回家。她对默默说,要把他爹地带回家,她做不到。
在这年的冬季,在这座西城的第一场雪,她没能和萧朗肩并肩一起迎接它的来到。
“嗯,下雪了,很美。”燕情心不在焉地回道,看着渐渐加大的雪花有些挫败。要赶紧下山,否则会被困在山头。
听闻今晚到明晨有暴雪,刚开始不以为然,现在才发现,气象台没有说谎。一会儿的功夫,大雪铺天盖地下了下来。
更倒楣的是,车前灯突然坏了一盏,没办法加速,这样黑灯瞎火地随便知闯,容易出车祸,他可不希望这个女人出事。
最最该死的是,车子没走多长时间便熄了火,就这样停在山腰,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因为下大雪,没有一辆车经过。
等了半天,燕情下了车,打算去另一道叉路口去拦车。
不放心地叮嘱秦姒一番,燕情这才往路口而去。
秦姒呆怔地看着车前那盏昏黄的灯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也许,她这破败的身体又要感冒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额头有些发烫,她静静地倚在车上,仿佛听到一首动听的歌曲响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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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怨念……
正文 最爱的人,为你唱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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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朗,你再唱一遍,好不好?你唱的歌,很好听。”秦姒睁不开眼,几近无声地低喃。
她想,这是萧朗在为她唱歌。
遥远的歌声飘飘渺渺地传进她的耳中,她努力睁了眼,看向窗外。
那里白茫茫一片,只知道白色,或许还有黑色,那是萧朗最喜欢的黑白色调。
咖“萧朗他应该喜欢下雪吧。在普罗旺斯,我们就站在窗前看着雪花铺天盖地降落,那时我在想,如果西城下雪了,是不是也和普罗旺斯的大雪一样美……”秦姒不舍得闭上双眼,费力地伸手接触冰冰冷冷的雪花,感觉它在自己的手心慢慢融化。
真好,她还活着,冰冷的雪花融化在她灼烧的掌心,让她感觉自己有温度。只要活着,她就能再爱他一天。
萧朗,萧朗,为什么他会狠心把她抛下?
聆“燕情,你说他在哪里,会不会早已跟其他女人滚在一起?”渐渐地,秦姒再也睁不开眼,眼皮像是黏上万年胶,任她怎么努力也无法睁眼。
她感觉有人用力搓着她的双手,用力拍着她的脸颊,说是唱歌给她听,只要她别睡,他会为她唱到死。
那一瞬,她以为又是萧朗在说话,尤其说那句“为她唱到死”特有的腔调。
“燕情,你是傻瓜……如果萧朗能为我唱到死,那我死也瞑目了。”秦姒唇畔掀起苦涩的笑容。
她也想睁眼,可是,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极冷,冷至她的骨髓。很热,她的全身肌/肉像放在大火中燃烧,有如置身炼狱。
她听到男人说,如果她死而瞑目,他就不唱她最喜欢的歌给她听。
他还说,默默在家等她,要她再坚持一小会儿,只要一小会儿就能见到她的默默,也许还有她最爱的男人萧朗。
她低声反驳,她最爱的人是自己还有默默,绝不是萧朗。萧朗薄情寡义,冷酷无情,她才不爱这样的男人。
她说,“你唱吧,我不死,只要你唱……”
于是他飘飘渺渺的歌声传进她的耳中。
她的意识虽然模糊,却能听清楚他的一字一句,他歌声里包含的感情,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记得那年,用暂别换更远的明天,距离却将情缘绕成句点,心酸好几年……”
那一瞬,她的眼角滑下咸涩的泪水,她说,“你是萧朗,我知道的,只有萧朗会唱这首歌,你就在这里。”
那人只是一直唱,不说话。
她便叨叨絮絮地说着萧朗的坏话,她说,“萧朗说话总不作数。我在原地等他,他却跟其他女人走了……”
直到她听到有警笛声响起,有人将她抱起,吻落在她冰冷的额头,跟她说“对不起”,还有他泪水灼/烫的温度,烫伤了她的灵魂,让她想睁眼,看他一眼。
她睁不开眼,无法确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
会不会只是她做了一个梦,萧朗来了,进入她的梦里。
她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能让这个男人趁她睡着时偷偷溜走。
秦姒以为自己抓住了这个男人,即便她睡着,也拽得很紧。
当她从黑暗中惊醒,下意识第一看向那个男人,发现那不是萧朗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原来,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梦不美,她甚至没看到萧朗的脸。现实更不美,因为现实和梦的距离太遥远。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燕情凑近她,温柔的笑容不断放大,手放在她冰冷的额间,轻喃道:“还好,退烧了。”
“没什么事,我只是睡了一觉。默默还在家里等我,我回去了。”秦姒挥开燕情的手,自顾自地下了床,不再看他一眼。
又是燕情,总是在她最需要救赎的时候,燕情出现。而她,不爱这个男人。
“姒姒,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她的手才碰到门柄,便听得燕情不悦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秦姒回头,苍白的小脸挤出一点笑容:“我从来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而且,我没让你救我。”
说着,她走出病房,并把门带上,将燕情的脸阻隔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
她没办法回馈燕情的情意,是以,只能果决地将他推远。
脚步还有些虚浮,走出医院门口,她发现雪已经停了。
灰霾的天空,让她想起萧朗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昨晚上,她以为自己撑不下去的,她一度,想要放弃的。
如果,不是萧朗……
萧朗,确实只是她的一个梦吗?
他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他是她毕生的信仰与追求,他是她想爱却不能爱的爱人。
默默的回归,一度让她相信这个世界有奇迹,相信只要努力,没有渡不过的难关。
秦姒踩着皑皑白雪前行,一步一个脚印,忆起在普罗旺斯,萧朗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刻下的镌永。
她以为有一天,她能亲口对他说出她欲说而不能明言的爱意。
她以为,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秦姒穿着昨晚那件皮草橘红色晚礼服,单薄的身体看起来异常瘦削。白色围巾随着寒风摇摆,她优美的姿态,旁若无人的优雅令路人顿住脚步,目送着她一步步向前。
有一个年轻女孩追上径自向前的秦姒,将一件男性长大衣披在她的肩上。
秦姒顿下脚步,淡淡瞅了一眼女孩。
女孩羞红了脸,嗫嚅道:“一位名叫燕情的先生让我送过来的。他说,天气寒冷,小姐风寒未愈,保重身体要紧。”
“怎么不是萧朗送来的呢?”秦姒若有所思地看着刺目的白雪,露出一抹飘忽的笑容,裹紧大衣,一路向前。
这种天气,似乎很冷,她却没什么感觉。
只想向前走,要是那里就有出口,让她解脱,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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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爱情赌徒:最后一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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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一件大衣后,却反而更冷了。
秦姒心不在焉地向前走,感觉身后的不妥。
顿了顿,她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雪地里留下她的一长串脚印,那里有寥寥路人看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除此之外,没有阿猫阿狗。
咖本以为,有人在偷窥她,目送她走远,原来是她太自恋。
收回视线,秦姒足踏高跟鞋,伴随着她清脆的脚步声,一路回旋不止。
前面有一个公交车站,秦姒走上前,正在候车的男女自动自觉给她让出一条道路,疑惑地看着眼前有些病态的大美人。
聆她苍白的脸,有如白玉般透明,眉宇间的淡淡哀愁尤其吸引人的目光,让人很想抹去她的忧伤。
她失魂地看着公交车一辆接一辆地经过,看着人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似乎是坐累了,她站起来,踏着碎步继续向前,将人们窥探的目光抛在身后。
不多久,她的身畔停下一辆计程车。
有人走了下来,来到她跟前,又是刚才那个女孩。
女孩对她露出羞怯的笑容,似不敢多看她一眼,轻声道:“燕先生说,这样走路不是办法。太冷了,希望小姐早点回家,请,请小姐上车。”
在秦姒清澈的瞳眸注视下,她口齿不太灵光,头越来越低。
“只有做错事的孩子才怕大人的处罚,你是吗?”秦姒的眼前,浮现默默的那张小脸。
她不适地闭上眼,发现头昏沉,又自顾自地向前走,完全把女孩的好意抛诸脑后。
她不想回去。
因为回去了,要面对默默。默默有一张和萧朗一模一样的脸,看到默默,她就想起萧朗。
她宁愿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即便那里没有她的归途。
寒风来得猛烈,掀起她的发丝,打得她灰头土脸。她下意识地用大衣挡着凛冽的寒风,不适地闭了眼。
大衣遮住她鼻子的一瞬,她呆怔在原地,不确定地再深深闻嗅大衣的味道。
不是烟草味,淡淡的一种味道,那是皂香,是她熟悉的那种皂味。
她喜欢用这种皂香,久而久之,萧朗也喜欢上了这种皂香。他说,他喜欢和她有一样的味道,这证明他们是一体的。
萧朗,这是萧朗的衣服,刚才是他,那个女孩也是他找过来的……
她慌乱无措地转身,回头看向刚才女孩站的地方。那里没有女孩的身影,也没有计程车的影子。
路上的行人匆匆,越来越多,独独没有萧朗的身影。
秦姒发了狂般往回路冲去,挤在人群,寻找萧朗的踪迹。
他就在这附近,不可能错的,是他,他就在这里……
“萧朗,你出来,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秦姒大声吼道,情绪失控。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秦姒,有人认出她,叫着秦姒。
秦姒和萧朗是西城家喻户小的人物,但近距离看到,却是头一次。
秦姒叫萧朗,难道萧朗就在这附近?
众人窃窃私语,也在搜寻萧朗的身影。纵目看去,不见传闻中的那个男人。
而秦姒,依然大声喊着萧朗的名字。一路奔跑向前,跌跌撞撞,让人替她捏把汗。
秦姒失控的样子,让人以为她疯了。
“萧朗,你出来,别抛下我一个人……”秦姒蹲下身子,抱膝痛哭,哑声低喃:“萧朗,你说过要牵我的手,永远不放开,为什么你总是说话不算数?”
众人听着秦姒肝肠寸断的哭泣声,心有不忍。
“秦小姐,天寒地冻,保重身体要紧?”有一中年妇人不忍心,上前轻拍秦姒的肩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秦姒身体不好,萧朗如果真爱她,怎么舍得让她哭泣?
秦姒胡乱地抹去眼泪,直起身体,哑声吼道:“萧朗,我等你到下午一点,如果你不出来,我们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萧朗既然担心她,为什么宁愿这样跟在她身后也不愿出来面对她?
是不是他对她的感情,抵不过上一辈的恩怨?是她秦姒让萧朗这么为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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