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卡布奇隆的味道干醇方平啜了一口咖啡说。
我的蓝山的味道也差强人意,桌子对面的蔷薇微笑着说。
不仅苦中带甜,而且还很解渴吧,方平话中有话。
此话怎讲?蔷薇好奇的问。
方平开门见山地对蔷薇说,蔷薇果真就是名副其实的蔷薇啊,居然将经典的《诗经》用到这样的极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分明就是你在惋惜你的过去,汉大月湖畔绿柳下依依惜别,可谓青青河边柳,离人心头愁;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not;——是上天的眷顾,还是天作之合呢,昨夜汉大风与雪,今朝来思蔷与薇,直抒胸臆言简意赅;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如今奔波情路尤为未晚,身心疲惫地一路赶来,道出了你决心从头再来时的情形与疾苦;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更是一语谏破你此时此刻的心境,一句“莫知我哀”定会让乐言深深动容,深深感动。
最后冠诗以名《采薇》,一语双关,既为诗原名,又取“蔷薇”的“薇”字,此诗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作。
如此一说正中蔷薇下怀,这些话只有知道她和乐言这段往事的方平才能真真的理解和体会。蔷薇并没有对她的话立即作答,而是侧过头出神地望着窗外的一棵松柏。一抔洁净的雪从松针上滑落,零碎的雪沫如雾飘散开来,折射出朝阳光辉的笑靥。
突然,一句冷不丁的话从蔷薇的嘴里蹦出来:我们不久就会在一起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成人童话(33)
周末乐言没有课便懒在床上没有起来,文宁起了个早整理衣物,为父子俩预备早点。乐语睁开眼睛一眼就望到了窗外的银色世界,便失声尖叫起来,妈,好大的雪啊,大地和房子都穿上棉袄啦。说着就抱起一摞衣服跑到乐言的床上。被文宁看到了,厉声喝道,小语子,你非得着凉了不可。说着就追进了房间。
爸爸,爸爸快来救救我,乐语说着就往被子里钻。
文宁仍不肯放过他,走过来就隔着被子拧了一下说,臭小子,以后再不许这么光着身子往外跑了啊。感冒了可是要该你受罪的,不记得上次上医院的教训啦!
乐语故意大声地叫着,哎哟,我妈不是我亲妈,拧得痛死啦。知道就是了,以后不光着身子跑了。然后又在乐言的耳边笑声嘀咕说,以后走着过来也行啊。
乐言嘿嘿地笑着也在他的屁股上拧了一把,臭小子还跟你妈耍滑头呢!
乐语呵呵地说,这叫偷梁换柱。然后又对文宁喊道,把窗帘打开让爸爸看看外面的雪色,那可不是一般的白呀。
文宁应声走到窗边,“哗”地一声,外面的世界訇然展开。一面阳光从玻璃窗上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
乐言綊綊眼睛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乐语啊,待会儿咱们下楼到天鹅湖边上堆雪人去?
那可太好不过了,乐语兴奋地手舞足蹈,我们要堆一个最大的,堆得比我还要大。
文宁看到乐语的反应惊骇地跑过去把他摁在被子里说,小语子,悠着点,有那么兴奋吗!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
这样乐语才总算安静下来,他卷曲在乐言的怀里说,好了我不动了,爸爸给我讲个故事吧,关于雪天的。
乐言想了一会儿脑子里没有多少关于雪天的故事,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这样的童话故事他听得也太多了,早已经不胜其烦了。最后他终于思索到了一个和冬天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故事。乐言说,小语子啊,爸爸就给你讲个古希腊的故事吧,名字叫做《俄底浦斯王》,“俄底浦斯”呢,在古希腊语里就是“红肿的双脚的”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文宁从外面的衣架上取下乐言的大衣拿进房来,还插父子俩的话说,这故事哪跟冬天有关啦,俄底浦斯出生被扔掉以后冬天就没了。
妈妈你就别打岔啦,我爱听这个故事,爸爸你接着讲,俄底浦斯杀死那个老头子后呢?
呵,你个臭小子知道什么是故事吗,说完就将风衣重重的放在了毡板上。
“噹——”风衣里一个硬物撞击毡板所发出了重重的响声。
乐言的脸色立即煞白,心知不妙。
文宁好奇地伸进乐语的风衣口袋拿出一个盒子,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两行英文“Golden pen”,“Made in Switzerland”。文宁还大声地翻译道,金笔,瑞士制造。又转过身来对乐言说,还是正宗的欧洲货呢,是学校奖励你的吗?文宁说着就准备打开笔盒,乐言欲阻遏也为时已晚,他只好安静地等待事态的恶化。文宁打开笔盒就看到覆盖着那支金笔的信笺,她打开信笺就看到了落款:蔷薇敬赠!
接着乐言就看到了文宁的双眉紧蹙地看完信笺,然后就是她怒视自己的双眼。乐语也似乎觉察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只是静静地望着文宁那双虎视眈眈的双眼不敢作声。
乐言异常尴尬地躺在床上,欲辩已忘言。
终于还是文宁打破了这瞬间的窒息,她放下手中的笔盒对乐语说,乐语,穿上衣服回自己屋去。我和你爸爸有几句话要说。
乐语一声不坑地披上外套趿着拖鞋吧哒吧哒地走出门去,远远望去俨然一个俏皮的小老头。稍顷,乐语就听到了身后“砰”地一声剧烈的关门声。
乐语猛地一哆嗦,打了一个山响的喷嚏。
妈妈,妈妈粥煮糊了,我闻到一股烧焦的糊臭味,乐语边敲门边扯着嗓子喊叫。
文宁应声打开房门径直走向厨房。乐语分明看到了文宁红肿的双眼,他朝站在窗前双手抱胸的乐言喊道,爸爸你怎么欺负妈了,妈的眼睛像桃子。
乐言转过身来对乐语说,爸爸没有欺负你妈妈。小语子,大人的事你看不明白的。说完就准备起身去书房。
乐语双手叉腰张开双腿挡在门框前厉声说,大人的事有什么我不懂,一定是妈妈看到了哪个阿姨送给你的金笔就哭了。一定是这样伤害了妈妈,给个理由先,否则别想过我这一关。
乐言看到乐语稚气的举动有几分生气,又有几分好笑,便应和着说,那咱们书房去说,爸爸给你写个理由。
乐语右手托腮作考虑状,很快就作出决定,姑且信你一次,但必须是绝对的理由。
书房永远都是乐言最惬意最能释怀的地方,他能将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诉诸于文字,诉诸于一鸣,诉诸于他那总也掉不上鱼的鱼杆。就像每个人需要一个休憩的港湾那样,书房就是乐言心的驿站。文宁知道乐言的这一习惯和排遣方式,乐语也知道。乐言摆开笔墨纸砚,沉思片刻,挥毫疾书,一个栩栩如生的“乱”字赫然呈现在素纸上。
乐语歪着小脑袋念道,乱!
乐言答道,然也!
乐语接着就问,这是什么理由?
乐言说,心乱,则烦生;意乱,则恼生;心意乱,则烦恼生。
乐语不知所云便问,那妈妈有什么“心”和“意”呢?
乐言说,呃,我刚才已经给你一个绝对的理由了,信服不信服全在你,仔细揣摩吧,或许要揣摩一天,或许就是一辈子。
乐语仍然不依不饶地打破沙锅问到底,那老爸不可以透露一点老妈在笔盒里看到了什么东西了呢?
乐言嘘声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文宁宣告身体有恙就独自回到父母家。乐言顿时觉得问题终究还是不期而是对了,平淡的生活因文宁的愤然离去起了波澜。无辜的乐语还不知道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就要面对母亲的短暂离去。乐言想,生活还得继续,儿子的心灵不能轻易受到伤害。于是就他就决定践约带儿子去买迟到的圣诞礼物。孩子终究是孩子,面对琳琅满目的玩具不免流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蔷薇和方平踩着马路上将融未融的雪沿着街道闲庭信步地走着。突然方平像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拍着蔷薇的肩膀大叫,蔷薇,蔷薇快看那是谁。
顺着方平手指的方向蔷薇看到了一家商店玻璃里的乐言,她的惊讶不异于方平丝毫。同在一个城市居住了十多年都没有遇到过乐言,竟然在这一个的敏感“乐萧时期”与他不期而遇了。虽然彼此屋里屋外,但是蔷薇仍然固执地相信这就是人们所津津乐道的缘分。
方平对蔷薇说,看到没,乐言身边的小男孩就是他的儿子乐语,可活泼机灵着哩。
蔷薇先是一惊,马上又会心地笑了,今天终于见到了,他的神态和乐言有几分相似。
带着几分讪笑方平说,隔这么远都看得清啊,还是走过去看吧。两人相视一笑便不约而同地朝乐言父子走去。
乐言牵着乐语从玩具店里走出来,迎面就遇到蔷薇和方平两人,立即感到一丝莫可名状的窘迫。或许是一种道德谴责带来的心理反应吧,毕竟让自己的儿子见到了他父亲爱过并爱着的女性难免会有些尴尬。不过乐言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凭借着一副多年来面对突发事件的经验,乐言向她们俩问了好。
还没等乐言提醒乐语问好时,手里抱着玩具的乐语就甜甜地喊,方阿姨好!嗯……不认识的阿姨好。
很快,乐语的问候让在场的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府。乐语不明所以地问,有什么好笑的嘛?她就是不认识的阿姨嘛。
乐言笑着阻止乐语说,小语子,不许对阿姨没礼貌,这是萧阿姨。
乐语机灵地喊,萧阿姨好。
蔷薇微笑着回应乐语说,不认识的这位小朋友好。
乐语不好意思地笑了。
方平打断了大家的笑声说,乐语比他爸爸乐言还要幽默哦。乐言,怎么这么巧就在大马路上遇到你呢。
乐言脱口而出说,缘分呗!
一言击中蔷薇心头所想的,正验证了世人所说的心有灵犀。
乐言又问,二位来自何方,去往何处啊。
乐语在一旁捣乱说,贫僧来自东土大唐,去往西天取经,阿弥陀佛。说完就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乐语充满童真的话语和行动再一次引起三个成年人的哄堂大笑。
方平捂着肚子大笑,不愧是父子俩,一唱一喝的,遗传得恰到好处。
蔷薇止住了笑说,二位不会是在家无事而共参《西游记》吧。
乐言刚准备回笑蔷薇,结果就被乐语抢白说,非也,这分明就是电视剧里面的经典台词嘛。
乐言做无奈状说,乐语好啦!又言归正传对她们说,你们俩今天要是没事就到家里去坐坐吧,前面不远就是天鹅湖小区,我们家就在那里。
蔷薇正欲推辞,方平接过话就说,好吧,我们今天没事,清闲着呢,蔷薇哦?!蔷薇点了点头,显得不大自在。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了该怎么面对,面对一个温馨的家,面对乐语的妻子文宁。蔷薇自知,于心有愧,难登大雅。
那太好了,咱们现在就去,小语子,前边开道,乐言对乐语喊道。
天鹅湖小区的湖畔是一片有别于小区主盘单元楼的一幢幢红顶白墙的别墅雅舍。因为昨夜的一场大雪别墅变得通体洁白,远远望去仿佛一座座北方爱斯基摩人居住的雪白的伊格鲁(冰房),座落在天鹅湖边显得安静祥和。
一幢别墅的阁楼里,一位穿着睡袍的女子端坐在靠近窗户的书桌上,双手托腮望着窗外静静湖面和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同样穿着睡袍的一位男人缓缓走来,轻柔地抱住女子的双肩,凑到她的耳边呢呢喃喃地说,菲菲,在想什么呢?
女子勃然大怒地说,我在想“祥林嫂”,想她的丈夫死了一任又一任,而你林翔为什么还活在这世上。女人说完就嘤嘤地掩面而泣。
男人极尽温存地安慰女子说,菲菲,不要这么任性嘛,再等等吧,等到事情水到渠成不就熬到头了吗?
女子依旧是哭,捂着脸说,等等?你就知道说这两个字,再等等,恐怕翔宁嫂还没有走,我就去蹲监狱了。
男人面不改色地一副谄媚相,侧过身来面对女子说,菲菲不会的,干嘛总把事情朝坏的方面想呢,好事多磨嘛。
女子慢慢停止了哭泣,不依不饶地说,银行那边挪用公款的数目一天天变大,我离监狱的大门一天天逼进。而你林翔的答复是一天天等下去。我告诉你,林翔,哪一天要是东窗事发,你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男人一脸笑意面不改色地继续劝慰说,我当什么事让菲菲这么大动肝火呢,我们金丰大酒店的生意一天天的红火,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填上你那边的空缺了。你对我们公司的大恩大德,我们会给你相应的补偿的;至于我们俩的感情,那是金钱、是任何物质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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