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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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番外-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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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秦绍?你明明知道,我回到秦绍身边是为了报仇,是为了让你们企业免受秦绍的挤压,你说你怀的是什么心?你是让我去找秦绍报仇,让他当个替死鬼,还是为了你所说的尔虞我诈的商业利益!”
  “我没有这么想,我从一开始就让你跟我走。”
  “那你从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啊!你告诉我,让我知道找错人了,秦绍不是我的仇人,你才是!”
  “一回国的时候,我以为你爱上他了,或者是爱上他的钱了。我自己都很惶恐,我不知道隔了七年,如果你说感情变质了,我应该怎么办。等我们和好了,我又开不了口了,我怕告诉你,你会像现在这样。可后来你又回到他身边,不让我问原因,只让我进公司等消息。我都快疯了!然然,你回到他身边时,我有多害怕吗?你不知不觉地爱上了秦绍,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分开了七年,很多事情都变了。你让我怎么面对变了心的你?我是放你自由不要跟我这个仇人家的孩子在一起,还是毫无顾忌地把你绑在我身边?直到我那天知道你是为了报仇留在他身边。我怕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自私地希望,也许你会因为这个爱不了他,而回到我身旁。”
  “你不要把变心这样的大帽子扣到我头上。我对秦绍的恨不是你能理解的。”
  “然然,你骗我说至尊宝爱的是白晶晶,可故事的结局却是至尊宝爱上了紫霞。有一句台词你应该会背得出来:‘有时候你发现你爱上一个你讨厌的人,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
  我冷冷地看他:“所以整件事情是因为我变心引起的,你是无辜的,对吧。好,温啸天,你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度过余生吧。”
  我转身要走,温啸天从后面抱住我,说:“然然,我们回不去了,对不对?”
  我扒开他的手,说道:“温啸天,在A大的草坪上,你跟我说,我们要把以前不开心的事情统统忘记,将来永远不分开时,我是认真的。因为那时的‘不开心’,并不包含你我们两家的恩怨,不包含你欺瞒我,不包含你复杂却不够勇敢的心。哪怕你提前半年告诉我,也许我都会选择原谅你。我想那时只要你把我爸送到最好的医院,我可能还都会感激你。可是,你错过了最后的截止日。对不起,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挽回了。”

  我大踏步地冲出大楼。外面路灯晃眼,冷风刺骨。我看见秦绍的车灯一闪一灭,正招呼着我过去。我缩着脖子钻进车里,秦绍也不问,就直接发动了车开出去了。
  我知道温啸天在后面看我。把责任推到对方身上,往往能减少一半的痛苦,那就让他抱着我爱上秦绍这样的幻想□吧。
  秦绍叫来了家庭医生,我身上的伤都是小缺口,简单消一下毒就可以。我不想吃药,也不想让医生打扰我。我觉得我经过了一场大战役,我连分析我现在为什么还要呆在秦绍家的心都没有。



  48、第十四章 脱轨?慌(4) 。。。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除了睡还是睡。我大概患上了嗜睡症,每天一睁眼已经是中午时分,可刚吃完午饭,我又开始犯困,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是半睡半醒间的。我也懒得洗澡,有时候翘着头发两三天不洗,秦绍就把我扔进浴缸里泡着。即便这样,我在浴缸里也会睡着,经常不小心就睡昏过去了。有一次我躺得太彻底,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水里,我也不愿意醒过来,就想一直这么睡下去,还是秦绍发现后,把我拎起来的。为了避免血案,每次洗澡时,秦绍都会守着。既然这样,我就彻底放松了,劳烦秦绍每次洗澡要捞好几遍。

  这样无存在感的生活大概过了大半个月,症状慢慢有所好转。我每天清醒的时间逐渐长起来。
  因为懒得思考,我就问秦绍:“为什么我还在这里?你还不把我赶走?”
  秦绍就说:“因为你自己不走啊。”
  我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我说:“那我挑个时间走吧。”
  秦绍白了我一眼说道:“那记得把那条狗也带走。我看着你们两个都闹心。”
  我说:“好,等我挑个黄道吉日的。对了,咱差不多有半年了吧,找个时间把绩效工资给结了。”
  秦绍看了我一眼,说:“你是不是看我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只有人民币啊?”
  我扒了口饭说道:“嗯,有时候看你是欧元,有时候是日元。具体得拿到绩效工资再说。”

  有一天,太阳升得老高老高,像是要把整个地球都融化了一样。整个草坪都暖洋洋的,我坐在草坪上晒太阳。
  秦绍忽然拿着我的手机,怒气冲冲地问我:“这是什么?”
  我那过来看看,原来是医院发来的信息,说手术台现在空出来了,让我和我爸近期再去做一次确认检查,就可以做换肾手术了。
  我说:“文盲啊?上面不是写着吗?”
  秦绍打了我一下后脑勺:“跟你正经说话呢。为什么要换肾?换谁的肾脏?”
  我说:“换我的呗,我也想换你的,可怕你的匹配不上。”
  秦绍说:“不许去。”
  我懒得理他,躺下来晒太阳。
  秦绍提了提我,又重复了一遍:“不许去,听见没有?”
  我说:“你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拉屎放屁啊。拦着我尽孝,要有报应的。”
  秦绍说道:“我不会给你绩效工资的。”
  这还是秦绍第一次拿钱威胁我,以前他威胁我的品项都比较多样,可能现在也没得好威胁我了,所以只好拿出了最后的武器。
  我吊都不吊他,说道:“那我捐一个肾卖一个肾,不就行了。要是没有肾脏活不了,我就卖个眼角膜什么的,回头找找黑市去。”
  秦绍蹲下来看我。他的头刚好遮住了阳光,阴影打在了我脸上。他看着我眼睛说:“不许去。你要不去,我想办法帮你搞定你导师的学术官司。”
  “呦,都利诱了啊。秦绍,说句实话,我们俩谁也不欠谁了。你呢,对我也干过不少疯狂事情,我呢也差点把你搞破产了,所以,以后咱俩就算清了。你们要是告导师,我就把陆轻天跟我之间的交易曝光,相信你们夫妻恶战之类的事情对你们公司也有负面的影响。反正我也是破罐子破摔,没什么好顾忌了。到时你就得被人家当笑话看。多不好啊。所以,按约定,你把钱给我,我们就散了吧。再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秦绍听我说完,想了想,说:“你先等我看看,市面上有没有其它的肾源和你父亲匹配,也不差那么几天。你年纪还小,少了个肾脏,对生活影响太大了。”
  我从草坪上爬起来,看着秦绍,说道:“秦绍,你怎么忽然善心大发了?我都不认识你了。”看了他一会儿,我继续说道:“你看过这么多人,是不是没有谁比我更惨的了,所以同情我呢?”
  秦绍别过脸,说道:“对,我同情你。如果我妹妹还活着,我绝对不会允许她为了我,而放弃她身上的一个肾的。你爸也是一样,你不要任性地用你的办法去救他。”
  我看着他的脸,好久没有清楚地看着他,犹记得上次仔细看他还是在我们老家的医院里。我说:“谢谢你的同情。真的。但是我怕我爸这病拖下去,再出问题就不好了。找肾源这种事本来就希望渺茫,我等不起的。”
  秦绍激动地说:“那也要等等看。什么努力都没做,为什么要放弃?”
  我被他真挚的情绪一感染,就说到:“那好吧,我等十天看看。要是过了十天还没消息,那就算天意了。”
  秦绍迟疑着点点头。

  我想,我如果知道这十天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答应秦绍。
  那是个阴天的一大清早。应该是我给秦绍十天时间的最后一天。乌云压得很低很低,都快要亲吻上地面。雷声轰隆隆地响,闪电像是一条条银白色的鞭子抽打着大地。我刚从大棚里看完我新种的西红柿出来,看见秦绍正站在门口看我。我看他表情凝重得快要和天上的乌云有得一拼,想着他不是真破产了吧,我爹当年破产时也是这个样子的。
  我走过去,看着发愣的秦绍说:“秦绍,怎么了?”
  秦绍伸出手,手里是我的电话。
  我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又看我手机?”
  秦绍说:“电话还通着呢。”
  我接起来,那边有个陌生的声音在说:“喂,是卢国富王芹家属吧?我们这里是黄城医院。你赶紧过来一下吧。你母亲发生了严重车祸,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在刚才不幸去世了。医院通知到你父亲了。你父亲听完消息诱发了脑溢血,现在正在抢救,病人还有肾衰竭的现象,情况不是很乐观。”
  我听着电话里那个blabla在说的声音,脑子却一直是悬空的。我说:“你们确定吗?确定吗?”
  那个陌生的声音说:“我们确定,他们身上还有有效证件。家属赶紧到现场办理手续吧。”
  说着他就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麻木地站在原地。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惊雷,把我唤醒。我连忙拉着秦绍说:“秦绍,送我去机场。”
  秦绍立刻让人安排车,我坐在车里,看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上。雨刷不停地清扫着玻璃,我看着雨刷发愣。
  我想,我的世界到底要悲惨到什么样的程度,老天才会安心。我刚从家里回来。我妈包的饺子余味还在嘴里,我跟我爸聊的家常还在耳际,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遥远了呢?
  秦绍在旁边看我,说:“要哭就哭出来吧。”
  我瞪着眼看秦绍:“我为什么要哭?我爸不是还在抢救吗?没有了妈,我还有爸爸。我还不是孤儿,你凭什么让我哭!”
  我这么说着,却觉得脸上一片湿凉。
  到了机场,所有的航班都因为延迟了。我绝望地看着老天,跪倒在机场的大观光玻璃前。我从来没求过老天,现在我求它,求它放过我家人,放过我。不要这么残酷,不要在这个时候还不让我赶回家。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做人家的情妇,破坏别人的家庭。我这一辈子就做了这么件错事,要处罚我就冲着我来吧。我发誓,只要让我回去见我爸一面,我再也不做别人的情妇了。放过我爸,放过我爸。
  我哭得筋疲力尽,秦绍在旁边抱着我。我看到机场里强烈的灯光把我们倆的影子拉得漫长。我的胃又是万马过境,我站起来冲到厕所里一顿翻江倒海的狂吐。吐完了出门看见秦绍时,又觉得有了吐意。
  我想这是不是老天给我的一个信号,让我知道做情妇就是这个下场。家破人亡,连看见自己的枕边人都要吐个昏天暗地才行。
  雷声终于停止,雨也变小了一些。航班终于开始重新启动。秦绍买了两张最快到老家的机票。他拿着机票跟我说:“我陪你去吧。我的车还在那里,刚好可以带你去医院。时间不好耽搁。”
  我其实已经不太听得清他在说什么。我觉得我现在是个行尸走肉,做什么我都已经不知道了方向。



  49、第十五章 深渊·痛(1) 。。。


  黄沙的海风吹皱在天地倾斜的尽头,千年不过一组慢镜头
  ………蔡依林《海市蜃楼》

  大概过了四五个小时,我到了医院,我像一个从未进程的小老太,两眼无神、昏头转向地在医院里瞎转悠。秦绍领着我去问分诊处,我很快被带到了手术室的门口。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我想这真是个大型手术,过了五个多小时,都还没有出来。没有出来就好,没有出来就表示我爸还有生命特征。他正在顽强地为了我做抗争。
  可是还没等我思考完,旁边的护士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卢欣然,我是卢国富的家属。”
  护士说:“你怎么关机了啊,刚才我们一直给你打电话。”
  我看了看手机,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在飞机里关机了,开机了之后可能没电,又自动关机了。我爸还要手术多久?”
  护士看了我一眼,说道:“卢国富患者没有在里面,他已经去世了。你跟我来吧。”
  我觉得我跌入到了深不见底的枯井里,我在枯井里被伤得面目全非,可我还是对着井口大声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没有人来救我。好不容易井边有了动静,却看到有人盖上了井盖,遮住了那唯一的一圈光。我在枯井里,嚎啕不止,却是万劫不复。

  我被护士带到一个房间里,上面并排盖着两个人,不,是两具尸体。我知道,揭开这一层白布,就是在我的井盖上再加块陨石。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对让我的命途再恶劣一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是这个动作却有强烈的心理作用。它会强化地通知你,再盖上块陨石,你本来是100%死亡率,现在是10000%哦。万无一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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