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的都市迷途:猎城- 第9部分

　　如果她是那种开放的无所顾忌的女孩子的话，也许只有想占她便宜的人去讨好她，如果她是那种一点也不解风情的女孩子，她的长相就是再怎么漂亮也不会有几个人去接近她。尤其对于男人，在享受女人的时候过多的是在意对方的态度。

　　梦菲菲的态度让人很难忘记她的存在。她曾经对相放放说过，喝酒喝到微醉时，赏花赏到半*。这样给人的感觉最美，不然就达不到境界也上不了层次。

　　相放放深深地记住了这句话。他做梦都想自己上一个层次，他也是一个很清高的人，一点也不愿和铜臭满身的商人混合在一起。每当他想梦菲菲的时候，每当他想直接向她表白自己的想法并决定要做的时候，都是她的这两句话让他望而却步。他打心眼里既喜欢这两句话又恨这两两句话。看来，要从根本上成为一个上层次的人，不经过一番历练是不容易做不到的。

　　相放放知道是他把梦菲菲逼走的。他认为在梦菲菲面前他是个罪人。他不该把她逼得那么紧，她肯定是认为自己只是想和她玩玩才这么急的。她刚受到过那么大的伤害，自己又这么不择时机地打扰她，她一定是觉得没法再在一起工作才走的。在没人的时候，相放放多次站在窗台边默默的流泪。他以前以为，他不会哭，他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事让他哭。也许在别人看来，梦菲菲为了摆脱相放放的纠缠而出走，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多大点事啊，犯得着出去吗。当然，这件事在表面上看是这样，但这只有相放放和梦菲菲两个人心里清楚，他们彼此已由原来的好感升华到爱的层面了。相放放几次都没有死皮赖脸地占有她，就是想得到爱的滋味，不只是为了满足*的要求。梦菲菲同样也是，虽然每次终于下定决心要给他的时候，他却跑掉，这正证明她不是随意的那种，她要的也是爱，更不是满足*的需求。

　　相放放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找到梦菲菲，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她看。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看似变得遥远的事情，其实它正在向着更加靠近的方向前进。相放放就是因为梦菲菲的出去才下定决心的。

　　他每天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断地拨打梦菲菲的手机，由当初的关机一直打成空号。相放放还是照旧，他明知道是个空号，但，他每天还是我关机时一定，一定要打上个几十次，并且还要让提示音响上一阵子才肯关掉。

　　他一连十几天专门去那个曾经让他成为落汤鸡的怡景小区，他不准备打扰她，只要能看到她室内的灯光就好，可是没有一点显示她存在的信息。有一次他做梦梦见她回来了，他像发疯了一样，直奔怡景小区，从凌晨四点一直等到八点，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影。他当时想，我这样等她，她要是能看到该多好啊，她肯定会感动得流泪，可惜她看不到，看到的只有天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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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一年的前六个月过去了。报社给相放放下达的两个亿的经营目标没能完成。虽然只差了几百万，但熊熊社长很不高兴，放出话说，相放放整天不务正业，和属下搞不正当关系，虽然属于他的私生活，但因为直接影响了报社的利益，应予以警告，如果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不能把上半年的差额补上的话，一定要换人。相放放知道，这是熊熊社长因吃不到梦菲菲这颗葡萄开始喊酸了。他吃不上的东西怎么会轻易地让别人吃呢。梦菲菲在的时间，他还一直抱着幻想，几次都直接或间接地提醒相放放，一定要注意影响。现在梦菲菲再次离开，他仅存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他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就只好找相放放来出气。相放放很明白，他肯定会因和梦菲菲走的太近而让熊熊社长不舒服，但他在单位从不做出格的事，让别人抓不到一点把柄，也奈何不了他什么。对于经营的事，他知道熊熊社长一直想直接插手，总是费尽心思地挑他的毛病，目的是想让相放放知难而自退。其实他也累够了，不干就不干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挖他的单位排着队，他根本不存在就业问题。只是他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就是要走，也要把任务完成后再走。再说，梦菲菲的消失使他对她的思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漠，反而是与日俱增。他天天痛苦得不能自已。他不想这么痛苦地活着，他也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这时的工作压力是消解思念之苦的最好工具。他要拼命地工作，不光光为着完成2个亿，也为着自己。他要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创造出一个业界经营的奇迹。　　

　　90年代后的媒体已不像之前的媒体，为了生存，为了创收，早已低下高贵的头。这一点，相放放感受最深。由人们对新闻记者的普遍尊重，到人们高喊防火防盗防记者的反感。由人们对记者称之为无冕之王，到如今自嘲的记不如妓。由以前记者的严以律已，到如今的到处卖弄，比如手持记者证就可以先上火车再找车长补卧铺，手持记者证就可以在高速以下的路线收费站免费通行，手持记者证就可以免费进入高档娱乐场所，手持记者证就可以免费参观景区。有一个笑话说，一个记者上街去买菜，让老板便宜一点，老板不给便宜，他便习惯地说，我是记者，你就得便宜。相放放也有这个毛病，他的解释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媒体是江湖，记者就是江湖中人。

　　媒体之间的恶劣竞争，让媒体在大众心目中产生了信任危机。由新闻策划到策划新闻，由公益活动到商业活动，由纯新闻到软新闻，由硬广告到软广告。各种评比层出不穷，好像没有媒体不能评的，没有媒体不敢评的。原则只有一个，什么能赚钱就评什么。赚大钱大评，赚小钱小评。什么十佳医院，十佳美容院，十佳娱乐场所，十佳酒店，十佳楼盘，十佳银行，十佳学校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

　　一位老报人写了一篇文章，说，现在媒体都应该在普遍浮躁中保持应有的品格。是的，没错，但没有必要的创收，品格能保持多久呢。当下各大报社也有一个共识，就是不比谁活得好，而是要比谁活得长。是保命要紧还是品格要紧就自不用说了。有些话是用来说的，有些事是必定做的。相放放作为直接分管经营的领导，要做到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是很难的。他只能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搞经营的都想既做婊子又当牌坊，但往往都做不好，如果想立牌坊但连锅都快揭不开的话，就只有做婊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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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相放放去一家药房的老板那里采访，发现老板的办公桌上放满了由媒体颁发的各种各样的奖杯，有日报的，有晚报的，有早报的，有时报的，有人民电台的，有交通电台的，有经济电台的，有电视台的，有都市频道的，有法制频道的，有狗网的，有狼网的，还有各种从没有听说过名字的杂志社的。相放放一脸苦笑，说，你的这个小店可以啊，一年能获得这么多荣誉。

　　老板冷笑着说，这桌子上的只是一部分，在我的卧室的床下面还有20多个呢。每年都是这样，前天我整理房间，找一个收垃圾的把这一堆拿走，收垃圾的说，一不是铜二不是铁三不是铝，不值钱，要卖就两毛一个。像我们这么一个小店还这样，就别提大企业啦，说不定一年就能获得一卡车的奖。企业苦啊，我们谁都得罪不起，要你的不要他的就得找事。一句话，花钱不是为了买荣誉，而是买平安。

　　相放放脸红的像猴子的屁股。

　　老板最后笑着说，相大主任，你一定不是也来送什么评比通知书的吧！相放放一句话也没有说　，灰溜溜地走了。

　　他思考了一个星期，可是没有想出更好的经营策划，再看看别的媒体已经势如潮水般地掀起新一轮的评比大战。你不评别人评，你想要脸，是吧，可是别人不要脸啊，市场就这么大，份额就这么多，你一家媒体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　

　　更让相放放感到失望的是，一家报纸竟连*也评，他气的一拍桌子，他妈的，有种你就评评十佳安全套，相放放还真的言中了，第二天，他就在网上看到“为您最中意的安全套投一票”的活动，再一看点击率却是当天最高。说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相放放无奈之极。在媒体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能发生的，只有不想发生的。有的媒体更让人可笑的是，今天还在大批特批某某企业如何不好，大有非把这家企业搞死搞臭不可之势，可是，没过两天，就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一版是歌功颂德的新闻报道，接着一版就是广告。这就是现实，舆论在金钱面前也弯下了所谓高贵的头。　

　　相放放经过几天的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回到开评的路子上来。他也想通了，全世界都在评，我为什么不能评。什么世界小姐、环球小姐、国际小姐、旅游小姐等等，满世界地搞；什么感动人物、财富人物、经济人物、创业人物等等，满中国地搞；什么超级女生、超级男生、绝对男生、绝对女生等等，满电视台地搞。小台小报小刊小网小经营，大台大报大刊大网大经营。　

　　相放放在家里憋了几天，一份大手笔的策划出炉。他想让评比走向终点，想让各种评比一网打尽，就想出了“终极海评中国消费者最崇尚的100个品牌”，开通报纸、电台、电视台、网络、杂志、户外、手机等十大投票渠道。每一行业只要一个品牌。决定由著名电视台主持人主持颁奖晚会，省部级领导颁奖，众明星助阵，电视台、电台、网络同步晚会直播，镀金奖杯，奖杯本身价值1万元人民币以上。　

　　此招一出，业界一片哗然，都骂这是掘墓之作，但企业家们一片叫好，称这才是真正的评选，有价值，有影响，有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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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到了关键时期，100个行业中每一个行业只能有一个品牌获奖，这是非常残酷的事情。越是少就越值钱，相放放当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从每个行业的成千上万个单位中找出一个自己想要的品牌确实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各种读者的选票只是作为一个参考，也就是用于做秀罢了，真正能够入选的品牌是由多种因素决定，首要的是一定在《西江晨报》上做广告，在短短的三个月内要做不少于20万元的广告。其二是在所在的行业中得有一定的影响力，不要求是最好，但也不能够太差，不然会让业界产生抵触情绪，也就是说，虽然内行人都知道怎么一回事，但也不能光为了钱做得太不要脸了，还要基本上能说得过去。第三，如果某个品牌有大领导写过条子，打过招呼，在其他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第四，如果这个行业的发展水平差距太大，能够提上嘴的就那么一两家，那么，不管这一两家出不出钱，也要把他们评上，不然就显失公平。影视圈里流行潜规则，媒体圈也有潜规则，其实都是一种出卖，只不过是出卖的部位不同而已。

　　相放放整天睡不着觉，以前是想梦菲菲想的，现在有时也想，但过多的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他只要一进办公室，就会出现老中医坐诊一样的现象，他的门口排成长队。有广告公司的，有公关公司的，过多的是企业的代表。男的进来就献好烟，献殷勤，女的进来就献笑脸，献媚眼。一天下来，睁开眼是一堆好烟，闭上眼是一群娇媚。他本来不太爱抽烟，接的烟多了也就慢慢地爱抽起来，并且也能说出个好歹来。他本来不太爱看女孩的脸，受的媚眼多了也就慢慢地爱看起来，并且也能说出个优劣来。

　　这一天是周末，相放放一般不出去应酬，除非有非常重要的客户约见。他看了一下时间，刚好晚六点，我就着手整理一下办公桌，想早早地溜回家，不然要是被人堵在门口就不好推辞了。

　　在出门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看一下号码，不认识，就没有接。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回身去接，是熊熊社长打过来的，说活动搞的很好，全报社都非常振奋，大家都看着你呢，一定要好好干。另外，有领导打过招呼的企业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刚才有一个制药企业叫瑞奇布卡，是一家国际跨国公司，也是我省重点招商引资单位，非常有实力，你可重点关注一下。

　　相放放放下电话，心里觉得有一点怪怪的，熊熊社长在下班的时候打了这样一个电话，好像有某种原因。

　　他没有再多想就又准备出门，这时，一条短信过来：

　　相主任，你好。我是瑞奇布卡国际制药公司公关部经理刘曼，昨天在你的办公室见你后，非常欣赏你的才干，所以今天我以个人的名义冒昧约你一聚，刚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