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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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农门-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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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张义勇点头,“我一回出来就没看着她,估计这会儿能在家里头。等会儿,我回家就找她算帐。”

    算帐?张四娘心道,指不定谁与谁算帐呢。

    “二叔,你最好马上回家去看看。”张四娘抚弄着自己的手指,“这方子还在她手里最好。若不在,这事儿可就大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把方子卖给了别人?”张义勇说着,自己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赵氏一直鼓动他要分家,今天又要卖方子,不就是想早点离开这个家嘛。

    “嗯……比如说得月楼的死对头——知味居……”张四娘说到这儿,也意识到这将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二叔,你现在就得回去问她。若真卖了别人,你还得往得月楼跑一趟。与周掌柜的说,说是我的意思,让他这几天就把糖蒜的制作方法尽快宣扬开去。”

    张义勇只觉得自己的腿在打颤儿,“四娘,你可得为我想想办法?万一,万一那婆娘真将方子卖了别人,那周掌柜的那边的损失……我可赔不起啊。”

    张四娘听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儿,心中更加烦燥,“二叔,你现在来求我有什么用?当初这合约,给你们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管不住你媳妇,你怪谁?!二叔,你是一家之主,你不能直起个腰板把自己当成男人看?还是你有什么把柄被二婶攥在手里,你不敢反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唉!”张义勇矢口否认。

    他就是太软弱,是个“妻管严”!如果娶的是贤妻也就罢了,偏逢赵氏这等掐尖使坏,一心只将胳膊肘往娘家拐的人。

    “二叔,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些。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家去问问吧。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呢。”

    “那周掌柜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赶紧回吧!”张四娘起身送客。

    张义勇狠狠地跺脚,推门而出,直奔了家中。

    张四娘听到那院门的响动,知人已走了。方才她面上镇定,其实内心也慌乱起来。这件事,也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像这酸梅汤、糖蒜、辣白菜,之所以吸引得月楼的注意,无非是胜在“新奇”。然而,细品这辅料、还有制作方法都是极简单,易取的。总有一天,这十里八村、镇上、乃至县城都会出现这些食物。一旦普及,她的银子就不会好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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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零二、零三章
    赵氏惊呼了一声,见自家男人红着眼睛,一副凶神恶煞似地瞪着她,那从来都占上风的心性此时怎会使她低头,她还有一肚子火气哩。(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她扯张义勇的手没扯动,他的手死死的勒住她的脖领子,差点要把她勒死。

    赵氏摸索着,从头上取下那根银簪,对着张义勇的手下了狠劲儿死扎了下去,顿时,血顺着他的虎口处汩汩流了出来。

    张义勇万万没想到赵氏能对他下这么狠的手,反手一巴掌把赵氏扇到炕上。

    他捂住伤处,吼道:“我问你,这簪子是哪来的?”

    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她的狠心,而是那个使他迫在眉睫、不得不问的问题。

    赵氏擦掉嘴角的血,冷笑道:“是我买来的,怎样?”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盘桓在张义勇的脑海,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定了定神颤着声,咬牙问道:“你!你哪来的钱?你把方子卖了?是不是?”

    赵氏坐起身来,十分镇定的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对,我卖了。你准备拿我怎么样?!”

    张义勇面部的肌肉狠抽了两下,抓起炕桌上的茶壶朝她扔了过去,这下赵氏却是早有了防备,用手那么一拨,躲了过去。与此同时,她侧身用力将炕桌掀翻在地,茶壶、茶碗碎裂声乍起。

    她冷笑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跟老娘耍起狠来了。屁,你也不看看老娘是什么人?!”

    张义勇气得喘不上气来。“先别与我别说的,你,你把那些银子给我!你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赵氏盘腿上炕,斜睨着他。眼中尽是不屑,“凭啥把银子给你?没了,想要银子,没了!”

    “你,看我不抽你!”张义勇脱了鞋子就往赵氏的身上抽去,这回他真是下了狠心了,这婆娘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只顾着她自己痛快了。

    按以往的情形,张义勇定会被她的气势所压倒,会像小狗一样巴结她。哀求她。会说上好多顺耳的话。伏低做小。然而今天,让赵氏没想到的是,张义勇竟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拿鞋去抽她。就在她万分惊愕中,她的脸被他的鞋抽中了,顿时又红又肿,她那被钻心的疼痛所惊吓住,她怕了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特般的男人。

    她知道,她不能再去激怒这头发了怒的豹子。

    鞋子像雨点般抽打在她的身上,她尖叫着,摔在了地上。她想跑出去,只要跑到外间打开窗子朝娘家喊一声,她的爹娘就会听到动静来救她。替她收拾这个男人。

    但她想错了,这个男人发了疯般的追打着她,她刚起身欲跑,后腿就被张义勇拎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紧接着,后腰一股重力向下压住了她,使她动弹不得。

    张义勇骑在她的身上,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使的脑袋向后仰起,面对着他那张涨得通红,额头暴着青筋的脸,“说,那些银子呢?!”

    赵氏抿着唇,狠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眼中尽是仇恨。

    张义勇看着赵氏那副狼狈的模样,一阵心酸,她是他的婆娘,他一直都爱重她,打她,疼在她的身上,也疼在他的心里。可是,他不能放过她,想到那双倍的赔金,抓着她头发的手又紧了紧,他吼道:“说!银子在哪儿?!”

    反手对着那张惨白的,却仍旧漂亮的脸蛋,又是一巴掌。

    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的目光涣散一瞬,又定住,嚷道:“你打我,就是因为这银子?你以为我把全把银子吞了不成?你老爹那份,我留出来了。”

    “你竟然还不知你错在哪儿?”张义勇再也绷不住那根脆弱的神经,哭了出来,眼泪混着鼻涕流下,“你竟然真的把方子给卖了,真的卖了……”

    “我也是为了家好,他爹,卖就卖了,我都想好了,这银子与你爹咱们对半分……”赵氏见他哭了,不由得开始说小话,声音又低又柔。

    张义勇松开了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你私下卖了方子,你不仅对不起周掌柜的,还违了合约。当初二郎就没与你说,那合约的内容?四娘说了,若是违约我们要双倍赔偿损失。我们要往后掏银子赔周掌柜的。分银子……哈哈哈……”

    张义勇又哭又笑,“分银子?……这个家都要被你败完了……你他妈的还在想分银子的事情……”

    赵氏瞧着他的模样,别是要疯了,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舀了一瓢水对着他的脸一泼,果然就止住了他那恐怖的笑声,“他爹,他爹,你别这样。你听我说,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坏。”

    张义勇的眼珠子动了动,“什么?”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能不知道合约的事情,我虽把方子卖了,卖的却是外地的一个商户。你放心,这事儿只要你不说,周掌柜的一定不会知道。”赵氏的脑袋转得极快,转瞬就想到了怎么哄骗他,“他爹,我哪能办那种傻事呢,不可能的。”

    “你确定是外地的商户,不是知味居或是别的什么铺子?”张义勇在极度的惊吓之后,脑子也飞快地转了起来。

    要让他赔损失,他就算是去死也赔不起。这件事,也不能让张老爷子知道。这后果,不用想也猜得到。

    赵氏抚了下被打疼的身子,把从心底涌的那股强烈的恨意,压了下去,温言道:“我当然确定。你就放宽心吧,这事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张义勇茫然了,看向赵氏时。又没了主意,他的心底的那块石头没了,人又变成了温驯的绵羊,“那周掌柜的。我怎么交待?”

    “交待?”赵氏眯了下眼睛,“有什么可交待的。你只要记得,我从得月楼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家。什么人也没见过,更没卖过个这方子。还有,咱也学四娘那样,也开个作坊。雇的人,我也想好了,我爹娘、不行的话,还有大魁兄弟一家呢。咱又不断他的货。挺过合约上写的这一年。咱再甩手。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着。”

    张义勇听了。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身子也没有方才的那么紧绷了,“那咱爹若是不同意开作坊呢?”

    “他有啥不同意的。妹子马上就嫁人了。这就少一个劳力。过了年,二郎也要启程去县里了,我也得跟着去照顾,这糖蒜就更没有人做了。不如早点雇人做,大魁家,我爹娘都不是外人。任谁也不会把这方子漏出去。你说呢?”

    张义勇点点头,眼下也只有这样这个办法了。只要不让他赔银子,他怎样都行。

    赵氏终于松了一口气,悄眼看那个呆子还怔怔地发傻,扯出怀里的帕子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哭,一是她真被打得疼了,二是借此让那个敢下手打她的男人内疚。她庆幸自己有个灵活的好头脑,不像身边的这傻子,只会发火动粗。当然,这个仇,她记下了。

    从小到大,爹娘从未对她动过一根手指,如今竟挨了他这顿好打。她怎能轻易的忘记这种钻人心的疼痛,不管打她的这个人是谁,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个人比她还痛!

    张义勇被她哭得心软,他把她的话从头至尾的理解了一遍,觉得这事她虽做得不对,但确实是一心为这个家打算的。把后路也想得这么周全,是他着急了,他应该静下心来听她解释的。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哽咽道:“金凤……打疼没?是我的不对……别哭……”

    赵氏趁机放开了嗓门,痛哭了一场,半晌,等她哭够了,“那银子还给你爹送去不?”

    张义勇唉了一口气,这时要送去,会坏事的。想刚才打她的时候她还说送银子,估计是把她逼急了才说的吧。“先在你那里放着吧,爹的那份早晚要给他老人家留下,等合约期限一满,到时……我再把事情与他说了吧。”

    赵氏在他的怀里做低头垂泪状,暗里将手帕攥得紧紧的,眼中迸出强烈的恨意,待抬起头时,却是一脸的淡然,点头道:“好,听你的。”

    赵氏脸上的伤,总归是瞒不住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只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闹,没别的事。张老爷子就把张义勇一顿好骂。而赵半仙儿比张老爷子的态度更加强硬,举起一根扁担打得他满院子跑。最后,还是二郎出面说情,这事儿才算完。当然,赵婆子也放了狠话出来,若再敢打她女儿,她就请了神灵毁他张家一门,永世不得安宁。

    张老爷子素来敬畏这些,不得不亲自押了张义勇去赔礼,又送了二两左右银子的礼,赵半仙儿两口子才把脸色放得好看一些。

    对于张义勇后来的说辞,张四娘半信半疑。她不是信不过张义勇,而是实在信不过赵氏。以她的为人,只怕这方子不保了。于是,待到交货的那一天,张四娘亲自跟着得月楼的马车回到了镇上,并与周掌柜的在后院里私语了半日,才满腹心事地回到了西山村。

    腊月二十三,是灶王爷升天的日子。

    在这一天,忙活了一年的庄稼人,要把供了一年的灶王爷揭下来,三柱高香,一声响头,然后恭恭敬敬地付之一炬,送他出门,等到了年三十的晚上,再把他请回来。为了让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在送灶王爷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吃灶糖,那意思,是甜甜灶王爷的嘴,以免他到了天庭之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这个风俗,不知延续了多少代,人们只是陈陈相因,并没有谁去细想它是否真的存在。

    张老爷子在自己的小院儿里,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迎来了腊月二十三,又诚惶诚恐地送走了灶王爷。然后呢。独自一人走进了米仓子里,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喃喃地祈求狐黄二仙保佑张义忠、张大郎父子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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