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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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农门-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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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娘知元娘多说无意,这事儿不是张义勇能做得了主的。他若真是个铁杆的爷们,也不会被赵氏拿捏成这样。

    然而,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二房的两口子不是一向很恩爱吗?虽说赵氏爱掐尖说上句的,但对张义勇还是很好的。

    就算赵氏不知道张义勇做的什么差事,难道她眼睛也是瞎的,看不出自家的爷们瘦成什么样了?就一点也不关心?

    见张义勇不再吭声,四娘对元娘使了个眼色,该劝的都劝了,人家的日子爱咋过就咋过吧。

    外人跟着心疼,没有用。

    “那,二叔,你注意自个儿的身子。我和四娘就走了。”元娘站起身来。又想到老爷子,“二叔,你说,我回去怎么和爷说这事儿?”

    张义勇也跟着站了起来,沉吟了片刻。“就说我们挺好的。别的。你就别说了。我捉摸着,等二郎考上了秀才,就把你爷接进城里住着。他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接着,张义勇又劝两人回家去住,最后见两人执意不去。也就不再勉强,从怀里掏了半天,倾其所有才摸出五文钱,“钱不多,你们拿着吧。”

    元娘红了眼睛,推开他的手,“二叔。你自个儿留着吧。”

    张四娘心里也极不好受,面上却仍嘻笑道:“有我这么大的金主在,还能缺了银钱?二叔,你就留着吧。”

    张义勇一想也就作罢,四娘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抓钱能手。自然也看不上自己的这点小钱。

    两人从官衙的后角门出去,不是宽敞的街道。而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巷的右侧尽头堆放着好多垃圾。

    顺着左侧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县衙正门所临的那条街。

    元娘神情戚戚,说二叔明明是在衙门里做事。怎么会做下人做的事?会不会是知县大人搞错了?

    张四娘摇头,“怎么会错,方才你没注意到二叔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吗?”

    元娘回想了下道是黑色。

    “没错,而带我们进衙门的那位胖爷,衣服却是深蓝色。这就说明,虽都是衙役门里做事的,但级别不一样。二叔应该是做的下等杂事。”张四娘叹道,这事儿如果让张老爷子知道,还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张义勇想得倒是好,要将老爷子过来。可赵氏会同意吗?二郎又会是什么态度呢?

    待两人到了茶水铺子时,阿茂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本想责怪她们几句,但见元娘脸上的泪痕,又忍住了。

    “还有什么地方要逛的,动作快点。早点逛完,早点回客栈歇息。”他瞧着张四娘问道,巴望着她们哪里也别去了,赶紧回去少给他惹事。

    张四娘知道他不耐烦陪她们,讨好地笑了笑,“还得去绸缎铺子。”

    阿茂白了她一眼,昂首走在前面。两人紧随其后。

    见路边有卖刚出锅的大包子,顿觉腹中饥饿。张四娘一气买了十个包子,留了四个,剩下的六个给了阿茂。

    他盯看了她一眼,也不与她客气,伸手接过纸包,拿出一个就往嘴里头送。

    这包子做得不错,面发得正好,肉馅调得也香,关键是包子的个头大,她和元娘吃了一个就饱了。

    阿茂带她们来的是一家门脸不大的绸缎铺子。进去后,发现铺面虽小,但里面的布料倒是满好,各式布料都有。

    元娘进来后,不看布料,只让店伙计给她指最便宜的料子看。

    张四娘却是仔细看着布料,样式,不大一会儿就选好一块上好的料子。

    那店伙见她挑的料子,丢下元娘,笑呵呵地跑过来,“姑娘好眼光,这可是做嫁衣最合适不过的了。”

    张四娘问了价钱,一共算下来要四两银子。

    元娘被这个数目吓了一跳,忙拉了四娘说不买了。

    “太贵了。加点钱都能买一亩地了。”元娘死死地扯住四娘,“来这儿,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城里的东西卖啥都贵,我空着手回去,也没人说啥的。”

    四娘不想和她在大街因为这事儿纠缠,只得嘴上应承她不买了。

    但空手回去还是不好看,不如买点糕点回去。

    阿茂听了,松了一口气,“要买糕点就回客栈,对面就有一家糕点铺子。好吃又不贵,正好我也回去歇歇脚。”

    他一个大男人跟着两个小姑娘后面跑了大半天,真是折磨人的差事。
第153章 耍弄
    第153章 ;耍弄

    张四娘在糕点铺子里看了半天,在二十多种花式的糕点中最后花了六百多文钱选了九种,店伙计手脚麻利地把这些糕点打成小纸包,用细麻绳捆扎结实了两提。

    元娘将那两提糕点都拿在手里,埋怨道:“你呀,就是这么乱花钱。挑喜欢的买一些回去就好了。”

    “大姐,这钱是我花的好不好?这你也跟着心疼?”张四娘摇头晃脑地走在街上,东瞧瞧西看看,见元娘慢吞吞地走在后面,笑着跑到她身边,“行了,赚银子干嘛,不就是为了花的嘛!会享受生活的人才会更好的赚钱。这可是至理名言。”

    元娘撇嘴不信,见张四娘还要往前走,一把扯住她,“都和阿茂说好了的。咱们快回去吧。”

    张四娘知道她为何担心。可进县城一趟不容易,她总得到处逛逛才行。

    那杀人越货之徒,总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在县城里闹里吧?

    不过……她的眼前浮现出倒在血泊之中的官兵。

    也不知那些官兵是归属于哪里的。

    放眼瞧着街道热闹祥和,不像是出了县衙里的兵丁出了意外。

    “大姐,咱们也不走远。就在这条街上随便逛逛,然后就回。”张四娘指着不远处的胭脂铺子,“你瞧,那里有卖头花胭脂的。”

    小姑娘们都爱美,立刻被铺子里的胭脂水粉头花头带的吸引了过去。

    香粉、香胰子、新式样的头花,四娘默数了下家里头的女人们,又选了七份出来。这回算钱的时候,足掏出了一两银子之后,元娘当下不依了,别的人她不管,提议将她和她娘、妹妹的三份折出去不算在内。

    姐妹两人在牵扯间,突听街道上传来一些少年的说话声。

    “喂。你小子带银子出来了吗?”

    “哈哈……培元兄,你就别逗弄他了。这次我来请客。”

    “啊,邵兄,冯兄,你们说笑了。这怎么能让你们出银子呢,上次的事,原是我不知你们要去……这次。我可是带了银子的。”

    张四娘心中一震——这是张二郎的声音。

    忙调头去看,只见三五成群身穿长袍的少年们拐过街口。朝南去了。

    “老板,就要这些了。你包好吧!”张四娘对胭脂铺的掌柜的说了一句,把银子往元娘手里一塞,“大姐,你与掌柜的结了帐就先回客栈等我,我一会儿就回。”

    “喂,四娘……四娘!”元娘追了几步,胭脂铺的掌柜以为两人不给银子要跑,忙让伙计去追。元娘不得不怏怏而归。

    张四娘穿过人群,偷偷地尾随在几个少年郎身后。二郎的个头在几个少年之中颇高,她一眼就认出他的背影了。

    也不知他们要去哪儿。

    听方才的话头,这二郎如今的开销挺大啊,竟开始用银子花销了。

    那些少年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打扮。

    这二郎也是换上了绸缎的长袍,油头粉面地走在他们之列。

    就在张四娘皱眉的功夫。那少年们在一座三层的小楼前停住了脚,不知谁说了句什么,那些少年们哄堂大笑。一拥而入,拾阶进了这小楼。

    那小楼正门之上悬一匾额,上书“幽兰院”。

    好个雅致的名字,问路边卖糖果的老汉,这里可是书院?

    那老汉竟像是看到了疯子似的,转身进了铺子,理也不理她。

    张四娘心中一动,也不再去莽撞问人。从幽兰院的门口沿墙体绕进一处僻静的小巷,寻到了它的后门。

    推了下,哗啦一声,锁链响动,门是上了锁的。

    幸好那门没锁死,留了两指宽的缝隙,将院子里的小楼看了个清楚。

    午后光影射进小巷,将她的身影倒映在地面。

    张四娘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抱着臂,回想着方才在阴暗牢房里蹲地呕吐、辛苦劳作的张义勇,一阵寒意袭来,她在临近春末的午后,微微颤了颤。

    好个幽兰院啊!

    竟是间莺莺燕燕的花楼。

    张义勇一个月的月钱也就五百文。他几个月的工钱,才够二郎去一趟花楼的银子,真要拿这辛苦钱出去读书做学问也就罢了,怕就怕,送进了这等脂粉温柔乡。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张义勇这般累死累活的,真是不值得!

    他是泥巴地里长大的孩子,他是属于那山里的人。

    他不该受这种苦,遭这种罪!

    更不该有赵氏这样的婆娘,二郎这样的儿子。

    她越想越恨,那银子断不能送给那些花楼里的姑娘,那是她二叔的血汗钱呐!

    她目光轻闪,当即回到方才的胭脂铺子里,挑了一些极便宜的头花用一个木匣子装着,便直奔幽兰院。

    “你找谁啊?”龟公长臂一伸,将她拦在门外。

    “我是容宝斋胭脂铺子里的丫头,听掌柜的说,你们这里有位姐姐要了我们的头花,让我过来送一下。”张四娘歪着头,做天真状。

    那龟公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不过是个瘦弱的小丫头,挥挥手,让她进去了。

    这花楼子果然很大。绕过影壁,就是正堂的大厅,足有两间教室那么大。

    而一楼多是听曲,喝花酒的。大概用眼睛扫了一圈儿,没有看到二郎的身影。

    待她上了二楼,刚转过一处回廊,一人突然从左边的屋子里冲了出来,和她撞个满怀,随即听见一个年轻女子的尖嗓子,大骂:“哪家来的混帐东西!二两银子也敢要老娘过夜!”

    那人满面羞红,愤而回头还嘴:“本公子看你徐娘半老,连半两银子也不值!”

    张四娘怔了怔,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张二郎。

    张二郎倒没注意到四娘,以为是花楼子里端茶送水的小丫头。

    他正气得浑身发抖,早些日子他通过一个朋友,结识了城中几个体面富贵的朋友,带着他到处游乐,见识了许多新鲜东西,又怂恿他“尝尝女人滋味”,说是二两银子足够,不想今天到这幽香院,那二两银子直接被掼了出来。

    只见那花楼的姑娘柳眉倒竖的出来,手指几乎戳到张二郎的鼻子上:“穷酸,就这样还敢出来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赶紧给我滚,听到没有?!”

    张二郎从小宠到大,如何受得了这种气,在高崖村里,他是有名的才子,众人眼中最有期望考上状元的少年郎。

    如今被一个花楼子里的姑娘指着鼻子臭骂,他真是气不过了,伸手就去煽姑娘的巴掌:“臭婊子!老子今天打死你!”

    一只手突然横空出世,截住他的巴掌。

    张二郎涨红了脸一挣,没挣动,这才抬眼看见对面,张四娘正静静的看着他。

    怔了怔,二郎以为他看错人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认出了她,“啊”的一声道:“四娘——”

    “没钱还能嫖女人的男人是有本事的男人!没钱还想嫖女人却被人骂出来的男人是乌龟王八蛋!”张四娘飞快地截断他的话,对那花楼的姑娘欠欠身,“姑娘请息怒,这是咱们村里头的最强傻x。你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喂,张四娘,你给我闭嘴!”二郎恼羞成怒。

    “切,原来是只土鳖……”花楼姑娘咕哝一句,挥挥手,转身进了屋子。

    二郎又把目标转向那花楼姑娘,还要与她理论,早被张四娘双手拽了出去。

    二郎出了大厅,出了后院儿,犹自愤愤不平,大骂:“贱人!只认得银子!”

    张四娘连教训他的心思都没了,老张家向来对他一意偏宠,自考取童生后尤其变本加厉,自己轻描淡写说上几句,又有什么用?

    她不和二郎计较,二郎倒不肯放过她,一肚皮怨气没处泄,看谁都不顺眼,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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