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和端木西点点头,看他进去后,这才缓缓离开。”司墨!“到了车上,端木西趴在司墨的肩上痛哭出声;小女孩那空荡的裤管、那被磨得破了皮的残肢,那麻木的眼神,让她无法面对!她才十岁啊!未来的路,她要怎么走?
司墨只是静静的拥着她,轻轻的拍着她,让她将那燥郁的情绪发泄出来。
半个月后”嗨,盼盼,小西阿姨来看你了!“端木西扬声叫道。脸上的笑意温暖了整个冬天,灿烂得耀眼。
盼盼正在垫着厚厚的地毯的地上,吃力的做着康复训练,看见端木西,便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回以她一个甜甜的笑容,只是仍不说话。
这段时间,每周三,顾青都会带盼盼去研究所找司墨做心理辅导。而每周日,端木西都会来顾青家里看看盼盼,陪她说说话,讲讲故事。
现在盼盼虽然还是不太说话,但脸上那慌张无助的表情,慢慢的少了,笑容渐渐的多了起来。
这对一个有心理阴影,又遭受了重大创伤**件的孩子来说,已经算是一种难得的好状态了。
为此,司墨和端木西都很欣慰,而顾青对盼盼的完全康复也充满了信心。
——”小西,你来了!来,快把手捂一下!“顾青说着,快速的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上。”恩,外面可真冷啊!盼盼今天心情不错哦!“端木西忙接过茶,用力的捧着,让那升腾的热气蒸着自己的脸。
朦胧里,那张生动的小脸和狭长的凤眼,灵动的明媚和宁静的平和掺杂在一起,有一种奇异的和谐与美丽。
一时间,顾青竟看得痴了去。
他就这样眯着眼,静静的看着她,一个不同于以往的端木西,一个他想爱却不能爱的端木西。一个在此刻浑身充满着母性光辉的小女人,心里,是淡淡的感动和不舍!”好了,终于暖和了!你去忙,不用管我,我去陪盼盼说说话!“端木西看着顾青也不答自己的话,只是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微微一震,眼睛不自觉的避了开去。”恩,她正在等着你过来呢!刚才还看了好几次钟,虽然不说,心里却是盼着的!“顾青温润的说着,看着端木西走过去,坐在地毯上,给盼盼讲起童话故事。
她并不温柔的嗓音,在讲故事时却也另有一股安静、沉静的气质,让人的心神,不自觉的跟着她的思绪移动,感受她身上那股特别的韧性与安定。
这样的端木西,是顾青所不熟悉的,那个野性难驯、任性野蛮女孩,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女人、一个浑身充满了暖光的小女人!
是那个男人让她成长?还是生活的经历让她成长?
温暖的屋子里,除了端木西柔柔的嗓音在软软的回响之外,没有一点其它的声音。那个没有了双腿的小女孩,静静的听着她有节奏的声音讲着孩子们爱听的童话,眼里充满了向往和灵动。
这个男人,斜靠在沙发上,透过杯子里慢慢升腾起来的雾气,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样安静的孩子,这样温暖的女人,一时间竟迷惑了?这样的场景,只有在梦中吧,那么幸福而温暖的一家人、那么和谐而甜蜜的一家人!
一种淡淡的幸福、一股淡淡的酸涩涌上心头。多希望,时间在此刻停驻,让这静谧的温馨就此定格……
显然,这也只能是他的幻想了。
在顾青的沉溺中,只听见端木西的电话响了起来:”司墨,好,我就结束了,马上出来,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柔柔的嗓音将顾青从梦中拉回到现实:眼前这个女孩,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那个男人对她的爱,无人可比!
端木西挂掉电话,温柔的与盼盼告别:”盼盼,小西阿姨要走了,记得周三和爸爸一起去司墨叔叔那里聊天哦!“
一直只有表情没有语言的盼盼,居然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快速的点了点头!看来,对于去研究所的治疗,给她的感觉也是极好的,这是个极好的现象,她积极的配合和自身的努力,能使她更快的从创伤和自我封闭里恢复过来!
端木西和顾青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露出欣喜的表情。”我走了,司墨已经过来接我了!“端木西向顾青点点头,便往门口走去。”好!那我不送了,代我问司墨好!“顾青轻轻的说道。”爸爸,送!“在两人的默然之间,盼盼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让两人都惊喜对视了一眼,又一脸激动的同时向盼盼看过去。”盼盼!“顾青冲过去,紧紧的抱起了她。
端木西走过去,轻轻的握了握顾青的手,让他平静下来,对着盼盼轻柔而平静的说道:”盼盼是让爸爸送小西阿姨出去吗?“
边说着,边鼓励着盼盼,期待她的回答。”盼盼,送!“仍然是简单的单音节,而这声音对于顾青和端木西来说,却比任何美竞争的歌声和动人的音乐都来得悦耳而动听。”盼盼是说,爸爸和盼盼一起送小西阿姨?“端木西抑制住心里的激动,放轻声音,柔柔的问道。
盼盼重重的点了点头。
端木西对着盼盼,眼睛却看着顾青说道:”谢谢盼盼,小西阿姨开心极了!“
顾青明白端木西的意思,要他视盼盼说话为一个正常的现象,不要表现得欣喜若狂,以免吓着她了!
他强自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与欣喜,对着端木西点点头,小心的抱起盼盼,柔声说道:”好,爸爸和盼盼送小西阿姨出去!“
盼盼趴在顾青的肩上,安静而乖巧。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
——
他们出去的时候,司墨已经停好车,站在门口等着了!”盼盼也出来了呀,真棒!“看着顾青抱着盼盼一起出来,司墨也为盼盼这样的进步而开心着。
显然,盼盼看见司墨也是很开心的,眼前这三个人,都是在她出事后,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给了她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关心与宁静,让她那惶恐不安的心日渐安定下来,不再被那两张扭曲而疯狂的脸吓得睡不着觉。
只见她主动向司墨伸出了手,用力的握了握,怯怯的叫了声:”墨叔叔!“
司墨、顾青、端木西一时间大喜!
只见她与司墨握完手后,沙哑的声音开心的指着顾青说道:”爸爸!“
然后又指着端木西说道:”小西妈妈!“
显然,她是在为司墨介绍她心目中最亲近的两个人。
一时间司墨满脸的黑线,而顾青一脸的尴尬,端木西满心的温暖。
端木西看着司墨阴沉的脸,开心得直乐,拉着盼盼的手说道:”这,是司墨干爸爸、我,是小西干妈妈,他,是爸爸!盼盼记住了!“
盼盼的眼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却还是温顺的点了点头,却也不再说话。
司墨的脸色,这才略略好转一些,向顾青点点头,又摸了摸盼盼的头,这才牵着端木西的手,在这父女两人的目光中离去。
——
看着司墨一脸的阴沉,端木西笑着说道:”喂,你还把孩子话当真了?“”端木西,以后不许一个人过去。必须让我陪你一起去!以后在咨询室,你和我一起做辅导!“这孩子定是看小西总是和顾青一起出现,才会在心里把他们当作是爸爸妈妈!
这孩子没了,老婆也成了别人的妈妈了,真是见鬼了!”行了行了,我不是和盼盼说清楚了麻!“端木西挽着司墨的手,对他的小心眼儿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女人,你就不能安份点儿,到处放电!“这个老公当得真委屈。在家里小心冀冀的哄着她,她却在外面大小通吃!真希望她回到过去那种冷冰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这样自己才能放心。
其实,端木西除了在他和他的兄弟面前、除了在患者面前、除了在顾青面前,她平时其实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她的柔软只为这些朋友而展现,而她的柔情和任性,却从来只为他一个人而展现。
而一向自信的司墨,也从来不担心这些。他知道小西的好、小西的吸引力,但他更知道自己在他心中那无人可以取代的地位,所以,他愿意看着她尽情的展现!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她的好,都懂得欣赏她的出色!
可现在,变得一身小女人气质的端木西,比以前那个任性嚣张、自信干练的端木西更加有吸引力,而更重要的是,现在与他争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小女孩!女人最不能抗拒的便是孩子的笑脸,所以,他当然要吃醋、当然要争啦!”司墨!小孩子的醋你也吃啦!“这个男人不讲理起来,却也难缠得很,端木西不禁头痛起来。”小西,我不管,刚才我觉得很受伤,你得补偿我!“上了车,司墨涎着一张脸,在端木西眼前晃来晃去!
端木西轻抚了一下有些发疼的额头,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的额上印下重重的一吻:”这样可以了吗?“
而司墨却趁势吻上了她的脖子,然后找到她的唇,将她狠狠的占有着……
直到她的衣服,被掀到了脖子上;直到她那方高耸的柔软在他的辗转里挺然绽放;直到……
她对他的吸引力,永远是那么强烈,与日俱增,让他如此的爱不释手,让他在她面前毫无抵抗力……
——第二节车祸的难堪——”小西,我是顾青!“今天是盼盼过来辅导的日子,快到中午了,他还没有过来,司墨正准备给顾青打电话,端木西却接到了顾青打来的电话,语气显得慌张而又焦虑。”盼盼有事?别着急,慢慢说!“她知道,现在只有孩子,才会让这个男人失控。”她突然不对劲,脾气特别大见什么扔什么!“顾青的声音里满是疲惫。”昨天我们离开后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端木西皱了皱眉头继续追问道。”她昨天晚上做了噩梦,一直叫着‘别追我’、‘别追我’,好不容易把她哄着睡着后,今天白天又开始不说话,也不理人了!吃饭的时候把碗和菜全摔了,还拼命垂自己的双腿,怎么也哄不好!“顾青看着被护工死死的按住的盼盼,双手紧握,激动得直喘气,他的心如针刺般的疼痛。
端木西沉吟了一下,忙对他说到:”我和司墨马上过来,你去放点舒缓的音乐给她听!多哄哄她,她一定是梦见车祸当天的事情了!“
端木西挂掉电话,急步走到司墨的咨询室,他正在和一个来访者轻言沟通着。
来访者的时间都是花钱的,而且半个小时的沟通,节奏要求极高,所以端木西在门口顿了顿脚步,没有打扰他,便又匆匆离开了。”小西,等等!什么事?“司墨见她急切而来又匆匆而去,和来访者打了个招呼,走出去问道。”盼盼又发作了,在家里摔东西,我想可能是回忆起了车祸当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想赶过去看一下!“端木西看了看跟随司墨走了来的来访者,一个看起来柔情似水的女子,看着司墨的眼神居然带着殷殷的期盼与欲语还休,而在眼神瞟过她的脸上时,轻轻皱了皱眉。
当下,不由得心中一动,又看了看司墨:他的神色一切如常。
司墨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便对她说道:”我这边也正好结束,等我一分钟,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便回头对那女子交待道:”凌太太,我们今天的沟通就先到这里,下周三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司医师,我觉得我有些严重,我能不能一周来两次?“那女子急切的说道。
司墨轻皱了一下眉头,仍然轻柔的说道:”目前我还没有发现你有一周来两次的必要!我留给你的作业,记得回去要按时做,我要检查的!好了,我有事要先走了!“
司墨说完,转身就走。”司医师!我,我想问问你……“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眼睛看向一旁的端木西,欲言又止。
端木西抬手看了看时间,对司墨说道:”我先去取车!“说完淡淡瞟了那女子一眼,便转头离去了。
那女子这时,才接着说:”司医师,我想问问你,你,你只是把我当一个病人吗?可我觉得,我并不只把你当作我的精神医生!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你能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吗?“那女子一口气说出这番表白,脸上除了一丝羞赫外,还有一丝坚决。
司墨看看她,头不禁有些发疼起来,不过也还算好,毕竟东方女子还是比较含蓄的,他在美国时遇到过更直接的患者,直接要求和他上床。
不过今天,他确实也没有时间和她过多的纠缠,只是淡淡的对她说道:”你现在应该安心按我教你的方法,让自己快速的恢复起来。等你完全恢复了,你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如果你现在执意要和我谈这个问题,我想我无法继续做你的主治医生,只能将你转介给我的其它同事了!“
这个女子患的是抑郁症,经过了这半个多月的辅导,略有好转,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