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幸福的女孩或许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女孩一定各有各的不幸。
记得第一次得知她离开的消息,是在高中同学的聚会上。那个时候北京刚开始流行吃麻辣鱼锅不久,一捆高中同学逮住一个给资本家干活的,非得让他出血带我们去腐败一次。当袅袅的热气掺杂着的麻辣香气萦绕满个包间,当一整箱燕京啤酒被完全报销,当有人叫嚷着,“东北银不习惯吃辣的啊,不过真TMD的爽啊”,“白的先算了,再整半箱啤的吧,兄弟们还没尽兴呢”,“你小子最有钱了,今天一定得让你大出血啊,是吧,二子”
我身边的胖妞说话了,“吴铭,你知道吗,咱们那个年级二班的,那个叫韩月的死了。”“啊?”我转着被酒精刺激的有点麻醉的脑袋,慢慢朝向她,“你说什么?”
“二班那个叫韩月的美女死了”
饭桌上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韩月,我怎么不认识呢”,
“二班的,咱们学校模特大赛还拿过奖的”,
“模特大赛,我就记得波霸姐姐啊,那胸前波涛汹涌的,我真的恨不得就把自己埋葬在里面,解馋,过瘾”,
“闭上你那鸟嘴”
“怎么死的”我努力的平静的问道
“跳楼摔死的。一个流氓闯进他们的公寓,要非礼她,她跳窗想逃跑,其实就二楼,本来应该没事的,不过跳下来摔倒了,头撞到路边的石头上,抢救了三天三夜也没抢救过来”
“那个流氓抓到了吗”
“那小子早跑了,深圳那么大,上那抓去啊”
。。。
“吴铭,你怎么不说话,想起来了吗”
我当然想起来了,那本是尘封已久的记忆,可是此时却发现她是如此的鲜活。脑中的胶片一张张的过着。
第一张:一身淡紫色的运动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齐耳的短发。应该是背影吧,怎么没有看到脸。
这张看到脸了,应该是一张白皙恬静的脸,可是怎么是在流泪,好大的一滴泪珠。脸越来越模糊了,可是那滴眼泪却越来越大,向我涌来,我感觉到了窒息。。。
“吴铭,你怎么不吃了,想什么呢”这是胖妞在说话,其实胖妞并不胖,只是有点丰腴而已,并且她有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没想什么”我回答道。
“吴铭,你以前是不是暗恋过人家月月美眉啊”
“我这么帅,她暗恋我还差不多”我反讽道。
“你那时候可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据我所知,暗恋你的美眉就不少的”胖妞附和着
“你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啊,想跟我有一腿,现在也不晚啊”,我努力地恢复自己色狼的本色。
“你再说,我把你三条腿都打断”
哄笑,全桌都在哄笑。直爽的女孩真得很可爱,并且忘记说了,胖妞的胸部也不小,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清晰的乳沟的线条。
2
夜已经有点深了,微凉的秋风吹在身上,丝丝有些寒意。明明灭灭的,是手中的烟头。我伏在宿舍阳台的栏杆上,明月楼高休独倚,是杜哥的词吧。可惜没有看到月亮。
身后的门开了,我知道那是大熊,我最铁的哥们。我们高中就是同班同学,然后又到考到了北京的同一所大学,只是他学的是经管,我学的是电子。
经管美女多,用他的话说,每天跟祖国的花朵们生活在一起真是爽啊。这就可怜我们这些每天守着茄子土豆的电子系的兄弟们。所以每次他来我们寝室的时候总会得到狂热的追捧,
“熊哥,几天不见您又帅多了,大伙看看,熊哥是不是更加虎背熊腰,玉树临风了”,
“熊哥你可不能再帅了,得给兄弟们留点活下去的勇气啊”,
“对了,我让你帮我查的你们系的那个妞,查得怎么样了,我都等的花儿都谢了”,
“急啥啊,我不得慢慢查嘛”,
“熊哥,你放心,我向来吃水不忘打井人。帮我搞定了,我一定请客,你说地儿吧”。
“好吧,就包在你熊哥身上吧,没跑”
这就是大熊,很够哥们意气。不过有时太意气了也受气。就拿着住宿吧,我那时在读研二,学校规定研究生四人一间寝室。他毕业留校,那时已经当了一年多的禽兽辅导员,学校规定辅导员两人一间。刚搬进去的时候,这斯还跟我们臭屁了很久。不过好景不长,他发现跟他同住的其实是两口人。同住的那位大哥是跟我们一届毕业的外语系的辅导员,不过有一个甚是风骚的女朋友。开始时他们还比较收敛,只是一起打饭回来,相互喂喂饭,黏在一起,说说情话,这种折磨熊哥修炼多年还可以忍受的。可是后来就发展到两个人在寝室安锅造饭,夜里更是无法无天了。某夜,熊哥被一种恐怖的声音惊醒,那是一种女性极富穿透力的声音,呼啸着穿透耳膜,喉头,五脏六腑。熊哥终于崩溃了,不过在崩溃的同时太还是热心的问候了那个女性上下十八代的雌性的亲友。
第二天,熊哥小脸蜡黄地找到我,诉苦。这苦孩子血泪控诉了半个多小时后,却说:“我决定找个地方搬了算了”。
“靠,是我就不搬。免费的激情表演上哪找去啊”,我淫笑着
“靠,你以为那是人类这种动物可以忍受的声音啊。其实我搬出来不是为了那个大哥,我是为他们外语系千千万万,天真烂漫的纯情少女着想啊。你想,我如果不搬出去,下一步一定要制止他们对我的非人的虐待。那小子就只能忍着了,时间憋久了,他不得拿他们外语系的美眉出火啊,那不遭殃了。那么多黄花大闺女啊!!!”
“我这是博爱啊。你懂什么叫博爱啊”他注视着我
“好像不太懂,好像是勃起才能做爱吧”,我虚心的回答着
“你真TMD的是一个天才啊。我终于发现我们两个才是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啊。”
“你丫的歇歇吧。不过我们寝室倒是有一张空床,你可以暂住。”
尽管开始明明说是暂住,可是这斯住下来就再也不走了。其实我们寝室的那个两个哥们也很愿意收留他这个活宝。我们三个都是学理工的,整天在实验室给老板干活,寝室里有他调节气氛当然好多了。不过更主要的是,他可是看着经管那么一个大花园,我们以后去采花也方便一些啊。
慢慢的这小子竟然你寝室老大的面目出现,晚上的卧谈会更是也他为中心。
“熊哥,这几年经管多好找工作啊,出去就是赚大钱啊,你怎么却赖在学校里啊?”
“你小子懂个屁。我要做辛勤的园丁,浇灌祖国的花朵”
“你丫的还是别浇得那么勤了,容易精尽人亡。”
“前车之鉴啊,血的教训啊,看看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西门大官人是怎么死的”
“我这是博爱,你们懂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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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熊进了屋子,却没有开灯,径直走到了我身边。
“还想韩月的事呢吗?”
“你小子又出去糟蹋那个无知的纯情少女去了”,我没有接他的话头
“靠,我TMD当护花使者还来不急呢。这不马上要为建国50周年献礼,天天训练,天天折腾这些学生,在整几天,屎都被他们折腾出来了。”
“没那么严重吧?”
“没那么严重?!过两天还得半夜去长安街上彩排呢,一闹就的整一夜。我刚才跟我们学院的书记说,差不多就行,没想到倒当面挨了一顿尅。就别折腾了,省下点钱干点实事好不好啊”
“是啊,哪怕多见几个希望小学也是好的啊。”我应着
我们两个股子里面都是有点愤青的,尽管每天都以淫棍自居,淫词浪语更是不绝与口。可是遇到不平事,却总要出头。并且纵观我们俩的淫荡史,似乎真的从来没有欺骗过一个良家少女。爱,曾经让我很受伤。他也比我好不到那里去,他的那些悲情也够写一部书的了。
所以我俩现在其实是地地道道的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并且我们总结出,像我们这样口头淫荡的,往往都有一颗纯洁的心,事到临头总是下不去手;那些表明正经的斯文败类们才是最最可怕的啊!可爱的美眉们,可爱的小红帽们,你们可要看清谁才是真正的狼外婆啊!!!
“别跑题,我刚才问你是不是想月月呢”
“我就那点事,你什么不知道,还问个屁”
“你小子要花悲痛为力量嘛。一个美眉倒下了,千百万个美眉站起来。你要想想还有那么多美眉等着我们去抚慰,红旗不能倒,金枪就更不能倒。”
“滚一边去。你小子嘴下积点阴德吧。她不是一个陌生人”
其实我这话说得有问题,其实人们在熟人和陌生人之间,一定更喜欢谈论熟人,这样会有更大的场效应,就像坏孩子喜欢往茅坑里面扔砖头,胜过往池塘里面扔,因为这曾经属于我们身体一部分的东西,太有杀伤力了。屎花飞溅,在场者如果被这飞花命中后,会留香许久,甚至会出现胃部强烈的痉挛,更要命的是这份美好的记忆往往会终身相随,这叫茅坑后遗症,属于精神类疾病吧。
并且越是痛苦的,越是少见的话题,那么听众越多,就像鲁迅《祝福》中大家都喜欢听祥林嫂讲述儿子被狼叼走了一样。但我发现如果里面再有一些情色的内容,那才是真正完美的谈资。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听祥林嫂故事的人都走开的原因,没有情色。可惜大师早已驾鹤西去,要不真的可以切磋一下这方面的创作,人性的悲哀。
大熊不再说话了,他默默地从烟盒中磕出一个烟,点燃
许久的沉默。。。
“韩月是一个好女孩子,我刚才的玩笑开过了,尤其是对一个逝者,对不起”他看着我
“嗯”我算是应答
“不过你没有对不起她,是她不要你的啊。还有你们两个处了多长时间,你跟我说过的,就十几天对吧”
“十二天加二十小时”
我一直回避这13这个数字,因为我认为它是不吉祥的数字。记得或许小学的时候在杂志上看到的,西方国家认为这是一个很不吉利的数字,里面还举出很多伟人的悲惨命运都跟这个数字相关,当时没有想什么。可是后来却越来越不喜欢这个数字,并且极力的避免它。我知道自己也有精神疾病。
“也就是说13天,还不到两个礼拜呢,那能整出多大点爱情的火花啊?那不叫爱情”
“你懂什么叫爱情?!”我盯着他
“我不懂,那你懂吗?”
“或许懂吧。不过我知道那是爱情,要不心不会那么痛的”我想着。。。
夜更深了,风更凉了,可是我分明感到了这就是东北家乡的秋风,还有那风中特有的气息 。。
4
年少的我很轻狂。
我的家乡是东北一个比较大的城市,我在这个城市里面一个比较不错的省级重点附中里面读书。学习成绩优异,品学兼优,这是一直我的学期评语里面出现的词语。此外当过学生会主席等等众多可以臭屁的职务,十八岁入党(其实那个时候我刚高三,还没有满十八周岁,就已经宣誓为党国效力了。那个时候这么小入党还是非常稀罕的,我想现在或许就不算什么了),喜爱文学,经常会有机会出风头。
所以我骄傲。。。
所以我老妈的教诲一直是“谦虚谨慎,戒骄戒躁”,毛主席老人家的话,不过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没我老妈说过的次数多。
按照逻辑顺序,下面就应该写我高中三年里同一个或者多个美眉,如何互送秋天的菠菜,月下私会,私定终身,乃至以身相许,因为这是优秀的学生禽兽所擅长的。可惜整整三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因为作为70后的我们,那时还是比较纯洁的吧。
仔细想想如果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是不准确的。这期间也发生一件事情,那是我跟韩月之间唯一的一次交谈,唯一的一次,并且还是当着上千人的面前。
那是我们刚上高二不久,全校的“迎新歌咏大赛”,我上的节目是配乐诗朗诵,现在想起来一个烂人站在台上,热情激昂地念着一首酸诗,真是可怜台下上千观众的胃了,我朗诵完之后的掌声很大,其实那才是人民群众发自肺腑的,这折磨终于结束了。
下了台,我仍然很亢奋,回到班级所在的座位出,班主任还在向我微笑点头,几个周遭的同学也随声称赞着,大熊此时也凑过来“很有激情,跟大便不通的表情很神似,难为你了”。
“你这鸟嘴里就没说过一句好话,你懂什么啊,这叫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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