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宗娓娓道来,脸上表情未变一分,但白莲却深知以身封魔的痛苦,那不仅是肉体上的对抗,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角力,能够以身封魔后还拖得一年的时间,嘉宗的佛法已经颇为高深。
如果不是莲华寺中有一奇物,白莲也不敢替嘉宗驱魔,但面对新妇罗这种古老妖魔,白莲心中自知,即使驱魔成功,付出的代价怕也极大。
然,佛门弟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嘉宗尚且如此,白莲又岂甘人后。
“丰干,把我寝室中的八角胜佛香盒取来。”
白莲吩咐道,那小沙弥微一点头,便快步奔出大殿。
“佛友稍等片刻,待我那小徒取来封魔之物,我们便马上开始。”
嘉宗点头,突然,他眉心一皱,全身竟颤抖起来。
白莲上师马上捉住其肩头,嘉宗竟越抖越厉害,那半身的黑气开始有蔓延的趋势。
“那妖魔开始行动了,嘉宗,嘉宗怕是快压制不住了……”
嘉宗艰难地说道,他的嘴角已经渗出丝丝黑血,接着,一双清明的眼睛浮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那身上的莲花也快速地伸展开来,刻于心室之处的万字印发出金色佛光,阻止着黑莲的侵袭,但佛光却越来越弱,看似已经支持不了多久。
“般若波罗密多!”
白莲大喝,五根手指轻重不一地敲在嘉宗的身体穴位之上,每敲一指,嘉宗身上的黑气便淡了一分,到最后一指时,白莲以拇指压于万字印之上,佛光为之一盛,把嘉宗身上的黑气暂时压了下去。
嘉宗脸色苍白,白莲也不好过,只是弹出了六指,却似是花费了他大部分气力一般,白莲脸上汗珠密布,一袭僧袍竟被渗透了大片。
“好重的妖力,连大乘般若决也只能将之稍微压制,嘉宗佛友,你竟然能将此魔困上一年,真让白莲自愧不如啊。”
嘉宗张开双眼,又是咳出一口黑血,才苦笑道。
“上师也太看得起嘉宗了,若是此魔一开始便有如此威能,嘉宗早就命丧黄泉了。”
两人说话间,那小沙弥奔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八角香盒,将之恭敬地递给白莲上师。
上师轻轻揭开盒盖,盒子中用佛家大乘金刚符为底,上面放着一块勾玉状的青色石牌,此石似玉非玉,其上刻着手臂形状的暗纹,石牌边缘处断纹处处,似是一个整体的其中一块。
白莲把放着青色石牌的香盒入于地上,那石牌发出阵阵青芒,让大殿之内的烛火为之一暗,连带空气,也变得寒冷起来。
“丰干,你先出去吧。”
沙弥见上师如此吩咐,心中是一百个愿意,马上便跑出了大殿并合上了大门。
“上师,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到其中一阵阵邪力。”
嘉宗皱着眉头说道。
“此物为莲华寺的传寺之宝,相传乃上古邪物,为佛门无上妙法镇压之后,却成为以邪制邪的奇物,以它的奇能,必能为佛友镇压新妇罗这只妖魔。”
“如此甚好。”
“那么,我们开始吧。”
白莲说道。
随后,一阵佛唱在大殿之内响起,随着响起的,还有嘉宗的惨喝声,和一阵阵尖锐的利啸。
那一夜,莲华寺的僧人尽皆惶恐不安,那恐怖的叫声如地狱的恶鬼在咆哮一般,足足叫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之时,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才消失了。
早课之时,僧人打开大雄宝殿的大门时,发现白莲上师已经坐化,上师双眼合闭,一手一作莲花状,一手则尾指垂地,在他的身前,宝殿地砖一片乌黑,也不知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日本僧人嘉宗则昏倒在上师之旁,待到三天后才悠悠醒转,得知上师圆寂后,嘉宗又于寺中参与了白莲上师的佛葬后,才飘然离开了寺院。
又于一年之后,嘉宗再次来访,在大雄宝殿呆了一夜后,才又离开。
至此,嘉宗再未曾踏入莲华寺一步,终老于高野山上的阴阳宗之内。
而自白莲上师突然圆寂之后,莲华寺日渐衰落,寺中僧人有的还俗,有的则投奔其它寺庙,偌大的一间寺庙,到最后只剩下一两个老僧。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数十春秋,莲华寺,也渐渐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Vol。2
抢票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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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虹桥机场。
“……小夏,嗯,我到上海了,这边,天气很好啊,下雨?没有啊……”
我一手打着电话,一手拖着大袋小袋走出了机场。
在陈丽宛的事件结束后,公司把我派遣到上海来参加今年的服装展览会,由于我在家养了一个星期的伤,公司的其它同事已经早我两天到了上海,我算是最迟的一个了。
一到了上海,我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小夏,赵大小姐今天也要赶前往北京的航班,除了北京那边有新的委托任务外,她想顺便把李汉林的儿子给找回来,现在李老爷子走了,只剩下老太太一人也挺不容易的,因此只拿到一个模糊的地址,小夏还是决心把李小兵给找出来。
只是她一人只身前往北京,我心里挺不放心的,即使小夏再强悍,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因此我发挥了老妈的特长,吩咐这吩咐那的,听得小夏在电话那头不乐意了,直嘟嚷。
“……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懂得照顾自己啦,倒是你,超级撞鬼大衰人,记得时刻带着‘斩魂’,要是你在上海那边又招惹了怪东西,我可没办法马上去救你!”
我听得一身冷汗,心想你这赵大小姐真是乌鸦嘴。
出了机场,外头的的士排着长龙,我连忙拖着行李到一边排队,由于上海的展览会是国际性质的,因此参加的各国客商极多,和我一起出了机场的洋鬼子便有数十人,还好我走得快,不然光排队搭车就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机场的的士收费极高,客人们上车前总会有一番杀价,这一来二去的,过了老长时间,也不见队伍怎么移动,我趁这个时候拨通了一个同事的电话。
此人名叫张杰仁,是营销部的主管,这次参加展览会的队伍便是他当的头,我来上海之前,老板吩咐过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现在,我连公司的落脚处在哪都不知道,不找他找谁。
电话一通,那边极尽喧嚣之能事,各种嘈杂的声音汇成一条大龙,差点没把我的耳朵给震坏了。
“喂,哪位!”
那边大吼着,我连报了几次名字,张主管才听清是怎么一回事。
“对,我是王强,张主管,我们的酒店是哪一间,我是说酒店……”
我拿着电话大吼,但那边却总听不清楚,没办法,最后我直接将手机拿到嘴边,扯开喉咙吼得我脸红眼赤,看得旁边的人纷纷退开了几步,像看怪兽一般地看着我。
到最后,我差点没吼得背过气的时候,终于问到了一个地址。
轮到我上车时,我二话没说把行李一扔车尾箱,便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连杀价也懒得讲,反正出差期间一切费用有公司报销,我也摆阔了一把,直接朝司机说出了张杰仁报给我的酒店名称。
“啥,偶闲居?”
那司机不是上海人,扯着一口东北口音问道。
“有问题吗?师父”
我疑惑,心想张杰仁那哥们不会报错名字了吧,怎么司机看着我像看外星人似的。
“也没啥,就是那地有点远,以前那会倒是挺出名的,但现在也就不过一小旅馆,没多少人住到那边去的。”
司机大哥朝我笑笑,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
“是旅馆?不是酒店么?”
“酒店?不是不是……”司机连连摇头,把车子启动起来,转了个弯便开始驶出机场。
“俺在这上海啊,也住了大半世纪了,我爷爷那一代便已经来上海定居,那时候,谁不认识‘偶闲居’啊,听说还有中央领导去哪住过呢。”
司机相当健谈,在我递过一根香烟后,更是打开了话匣子,那话多得像是长江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偶闲居’啊,那地方挺不错的,苏杭的园林式建筑,东暖夏凉,刚解放那会,那些死洋鬼子争破了脑袋想住进去,那会,是那旅馆的黄金时代啊,可惜……”司机弹了弹烟灰,叹口气继续说道:“可惜后来就不行了,上海地方大,什么样的酒店都有,那旅馆离得市中心又远,便越来越没人光顾,但更重要的是,传闻那里不干净……”
我当时也没怎么注意听,正用手机给小夏发着短信,听说司机说那不干净,也就随口问道。
“哦,卫生不行吗,那确实没人愿意呆着……”
我话没说完,司机大哥爆起一阵大笑,笑得身体左摇右摆,却害我心跳不断加快,怕他大哥一个失手打滑一下方向盘,在这车水马龙的公路上,只要一个打滑,随时都是车翻人亡的后果。
那司机用大手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拍得我真咧牙,却听他说道。
“你这兄弟真逗,俺说的不干净,是指那地方闹鬼!”
“闹鬼?”
我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心想该不会真如小夏所言,我是会移动的招鬼机,走到哪撞鬼撞到哪吧?
“听说十几年前那旅馆里闹过鬼,还死过人来着,但后来请了法师做了几场法事之后,也就太平了,但自那之后,去旅馆的人就越少了。”
我听得后背发冷,没再闹过事,可以是鬼被除掉了,也有可能人家只是暂时躲了起来,据小夏说,现在真正有道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所谓法师都是以神棍居多,这样想来,那旅馆还会闹鬼的机率还蛮大的,估计像我这样八字超轻的人,说不定第一天住进去,当天晚上就得撞鬼。
一想到这,我不由抓紧了袋子中的“斩魂刀”,还好有听小夏的,把这道界异宝也给带了过来,只要不是碰到像陈丽宛那种鬼妖级别的东西,我想还不至于有危险。
那司机看我一付心惊肉跳的样子,又再笑了几声。
“兄弟别怕,那也就传闻而已,再说真的有鬼,像俺们这样行得正,站得正的,也不用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心想,大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要是您老人家碰上一猛的,它才不会管你是不是站得正,照样害了再说。
就在我一路胡思乱想的时间里,的士驶过了复兴中路,开进了卢湾区,最后在离上海市中心非常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过了,兄弟。”
我给了车钱,脑子里却在想着闹鬼的事情,倒把要发票的事给忘了,等到的士走远之后,我才想起,不由懊恼一番。
但怕归怕,旅馆还是要住的,我只能紧紧揣住“斩魂刀”,拖着行李走向一扇古色古香的大门。
大门之上横着一匾,用草书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
偶闲居!
Vol。3
更新了,今天还把第一章改了一下,大家有空可以重新去看看,看看这样的开篇是否比原来好一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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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闲居”旅馆座落于上海市郊,单是坐车,就坐了我近两个钟头的时间,这还不是赶上上海的交通繁忙时段,不然的话,恐怕时间还要更长,交通不便,确实是旅店业的硬伤。
尽管闹不清楚公司那边为什么会找这么一家位处偏远的旅馆下榻,但这家建于五十年代的旅馆还是挺不错的,在外观上,它更像古时富贵人家的大宅院。
青璃玉瓦的房檐下吊着两个大红灯笼,红漆金边的大门上挂着金色的铜环,数级白色的石阶两边各放一头石狮子,石狮子意态安详,予人赋动于静之感。
再加上那横匾之上“偶闲居”三个金色大字笔法苍劲,显是出自名家之手的金字招牌不难看出此馆曾经的辉煌。
但在时间的长河中,却没有“永恒”这两个字的存在,即使以前如何有名,现在的“偶闲居”,也不过是金字招牌上蒙上了灰尘的小旅馆。
我着行李上了石阶,在大门前站定,握起其中一个铜环,即使在夏天,冰凉的寒意还是从铜环上渗进我的掌心中,让我微微一震,我拉起铜环就欲扣下,此时,大门中却传来一连串的碎响。
听着像一对夫妻在吵架。
女:你丫的就知道赌,老头子的身家尽早被你败光。
男:老头子的身家早就光了,就你还想守着这破店,听我的早卖了不就得了…
女(带哭腔):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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