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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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太下流-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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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小姐,你可冤杀喜鹊了。喜鹊对你的耿耿忠心天涯海角、海枯石烂、天崩地裂永不变啊!哇哇哇,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人家!”

冷眼看着小丫鬟挤着泡眼干嚎又憋不出眼泪,宝儿站起来一把揪起她的衣襟提起来抖了两抖,就见七八只包子“乒乒乓乓”地乱滚到地上,全沾上了灰。

“啊啊啊啊!我的包子!小姐你太没人性了!哇哇哇,喜鹊真是看错了你,辛辛苦苦伺候了那么多年,你竟然还扔我的包子!太坏了太坏了!”

心头一痛,小丫鬟终于飙出了泪,张牙舞爪地直想扑过去拯救她好不容易藏起的吃食,眼里哪里还有半分主子的影子。

宝儿嘴角一抽,发觉自己的心火更炽一层,便烫着了似的松了手,任喜鹊嚎啕着跑去一个一个地撵她的包子。

跌坐回硬邦邦的凳子上,宝儿抬手抚额,觉得从昨日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仅惊悚震撼到可比天崩地裂,更委实太过匪夷所思。

先是她的擂场竟然出乎意料的有那么多男人蜂拥而至。虽说开头她也为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虚荣了一把,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说到她,韦京那些公子哥们哪个不是闻风丧胆,夺路而逃?!怎么可能争着抢着进她的擂场?!

其二就是玉佩。这玉佩是她从小戴到大的贴身玩意儿,打眼就能认得出来。那夜皇宫桃园宴罢,她腆着脸硬塞给了华容,可又是怎么跑到兰小雀这混蛋的手里的?结果害得她脑中一昏,竟然认错了人!

想到这里,她脑中一道电光闪过,一条猜测在惴惴不安中浮现出来。

难道……是华容他……

手指兀然攥住了袖口。

不,不会的,华容不会这么对她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她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宝儿“嚯”地立起身,大步往婚房外走去。不想还没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李小姐,这擂台招亲乃是皇上所赐,您理当今日一早入宫叩谢隆恩。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请您上轿吧,卑职这就送您进宫。”

看着两旁全副武装恭敬中带着威胁的侍卫们,宝儿不由得又一通窝火烧上来,横话想也不想就抛出了口,“我凭什么要跟你们去?”

“哗!”顿时一片锐芒刺目,所有的侍卫兵刀出鞘,整片庭前,冷意森森,肃杀寒透。

领头的侍卫再状似恭敬地一揖手,皮笑肉不笑道:“李小姐,您是聪明人,不要为难卑职了吧!”

为难……为难你大爷的!明明是你们在为难老子?!

宝儿的嘴巴在这境地下早识趣地合上,只在心里一句接一句恶狠狠地骂着娘。

情势不如人,她僵了半天,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乖乖地走去了轿旁。

临上轿前,她猛地瞥见不远处的泥地上有东西在一拱一拱,眼珠子一转想起了什么,就捅了捅身旁的侍卫首领,“去,帮我把它抓来。”

铁甲的男人狠怔了一下,用不可思议的震撼目光研判了宝儿许久,终于在她下死劲的坚持下妥协了,支使身旁一个小侍卫,去把那脏脏软软的肉虫抓了过来。

宝儿接过蚯蚓,宝贝似地小心藏进袖袋中,吃了定心丸一般地舒了口气,掀开轿帘就坐了进去。

“起轿——!”领头的侍卫一声高喝,一队精甲就围着轿子浩浩荡荡地往皇宫方向而去。

偌大的御书房里,已经有六名男女侍立两旁。左边是宰相夜萧及其四女夜幽兰、六女夜青鸣,右边是定国将军李拓,镇远侯兰镜及其子金鹰将军兰熙。

兰熙的模样十分的狼狈。颈子上用白布裹了一层厚厚的伤药,肌肤是失血过多的惨白颜色,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精气似的病恹恹,只能强撑着靠墙站立,一副风吹就倒的摇摇欲坠样,害得兰镜满脸的担心,时不时想要扶他一把。

一旁的李拓见了,虎目里溢出了浓浓的鄙夷,啐了一句“果然是个软脚虾”,就扭过头,只顾伸长脖子冲着门口,瞄自家的闺女什么时候到。

对面的夜幽兰已经是一身看不出性别的夫子袍,直袖宽身,毫无修饰。一头青丝仅用素蓝的缎带松松绑起,脱了女儿家的秀丽娇俏,完全是一副古板的儒雅模样。如今虽弃了裙钗,绝了姻缘,她却还是放不下尘缘念,一双翦水瞳眸直担忧地望住兰熙虚弱的身影。

她身旁的夜萧看了一眼,沉沉叹了口气,再回过头看到始终满脸羞红喜不自禁的夜青鸣,俊朗的容颜又舒展了几分。

这时,门外一声高报:“李将军之女李宝儿到!”

书房内几个人的脸色来回翻滚了几番,最后除了李拓高高兴兴,夜萧不知所谓以外,其余几人都垂下头,黑着脸不发一言。

紧接着,侍门的小太监又吊起了嗓子,“三皇子殿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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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刚下了轿,听到小太监的报声,转回头,就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自身后走来。

眉目疏淡,面孔清俊,秋泓般的淡眸里浅浅的忧郁如昨。

貌还是,人却不知是否已成非。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宝儿的双腿冻住了似的,半分都迈不开。

眼泪在眶里涩涩地打着转,脑袋里甚至开始嗡嗡作响,终于在男子淡淡地招呼了一声,然后准备擦肩而过时,猛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

“华容,那玉佩……”宝儿浑身僵硬得像铁块,心中惶惶地害怕着解释,又可笑地渴望着意外。

男子停住步子,没有回头,淡淡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今晚酉时,百善书院后巷,我等你。”宝儿不肯松手,也半天等不到回答。

“皇上驾到!”太监刘德顺已经先几步走到了御书房门边,打破了两人的僵持,使眼色叫他们快些迎驾。

九龙华辇从远处“隆隆”而来,宝儿终于松了手,转身行礼。

“臣女李宝儿参见皇上。”“参见父皇。”

“嗯,都平身吧。”旭皇在刘德顺的搀扶下走出了步辇,目光在宝儿身上停留了一小会,淡淡地应了。接着二人随驾进了御书房。

看到华容径直走到了夜青鸣身边站下,宝儿仿佛糟了重锤,脑袋里嗡嗡作响,愕在了原地。

难道,华容他……

突然被一股大力揪住脖后领,宝儿身子兀然腾空,从御书房的正中央“嗖”地被迅速拎到右手边。

“皇上恕罪,小女第一次来御书房,没见过世面,刚才失礼了。”

李拓粗大的嗓门在旁边响起,宝儿一扭头,就看到老爹一身正儿八经的朝服,在正儿八经地朝旭皇低头请罪……顺便还正儿八经地拼命偷偷朝她使眼色。

收到!

“皇上恕罪!”宝儿赶忙跪下。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旭皇摆了摆手,笑得异常可亲,“昨日李爱卿之女与朕的金鹰将军喜结连理,今天放在一起一看,果然是男威女猛,璧人一双呐!”

男……男威女……女猛?

宝儿胸腔一寒,同时感觉另一边有人一颤,她心里一咯噔,偷偷瞥过眼,就见兰熙病虾似蔫蔫立在她身旁,脖子上还缠了一圈的白布——该是拜她昨日所赐。

活该!

宝儿心里暗骂一句,就开始琢磨着该如何解了这桩亲,可谁知旭皇接下来的一句话便直接将她打入了死路。

“能出了此般良配,朕心甚悦。如此,便赐你们二人百年好合,无特殊情况,任何一方不得悔婚罢!”

宝儿惊,“皇上!我不唔……”

发不得声音,原来是嘴巴被李拓一掌捂住。

“皇上,臣这小兔崽子不懂事,童言无忌,您别往心里去。”李拓把宝儿往自己身后掖了掖,偷瞪了她一眼,向旭皇恭敬道。

旭皇唇上的黑须一颤,不以为然地笑了,然后转头向宰相夜萧,“夜爱卿,咱们以后就是亲家了。不过,到底是朕的儿子娶妃,看最近几日是否有黄道吉日,这婚仪,可不能马虎。”

“臣遵旨!”夜萧躬身,喜不自胜。他身侧的夜青鸣则是颊飞绯霞,抬起头飞快地朝华容瞟了一眼,又迅速低下,芙蓉面上的喜气怎么也藏不住。

她的华容……要娶那个狐狸精?!

宝儿心头一阵浓酸翻滚,几乎要站不稳。质问差点忍不住出口,被李拓重重一拉手臂,才恍然明白了身在何处,话到嘴边又强咽了下去。

旭皇将这一切都不动声色地收入眼中,淡淡地垂下眼,喝了口香茶,“现在家事说完了,朕还有件国事,需要几位爱卿出力了。”

“臣等万死不辞!”李拓、兰镜、兰熙、夜萧纷纷垂首。

旭皇满意点头,幽幽道:“你们都还记得霄天骑吧?”

那三个字一出来,宝儿敏锐地感觉到身旁的老爹健躯颤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夜萧开口道:“敢问皇上,您可是指十八年前离奇消失的千人精英?”

“正是。霄天骑中齐集各方的能人异士,任何一卒,都可以一敌百,仅千人,便可破十万大军,曾被誉为苍州第一神兵。只可惜不知为何,十八年前竟然全部失踪。朕惜才,希望他们能重新回来为南韦效力,十几年来便一直派人留意。最近,终于有了点线索。”

“叩叩!”旭皇轻磕了磕茶杯盖,眼尾似不经意地扫了一下李拓,含住了下面的话。

一阵沉默的角力。

“请皇上明示!”李拓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呵……”旭皇轻笑一声,幽深的长眸眯得像只狐狸,“宁州城最近发现了些线索,说他们很有可能藏身在那里。唔,对了,还有个女人,据说,长相极似我那九皇妹呢……你们有谁愿意代朕跑这一趟,去查查底细呢?”

闻此,李拓明显再震一下,随即立刻屈膝跪地,叩首道:“臣愿为吾皇效犬马之劳。”

“好!李爱卿果然痛快!朕再派你的新女婿协助你吧!唔,这样似乎扰了小夫妻的甜蜜呢……不如,干脆你带上女儿女婿一起动身吧!”旭皇自说自话,很快盖棺定论,“兰熙、李宝儿夫妇,随定国将军李拓赴宁州城查访霄天骑下落,明日启程!”

宝儿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待她反应过来,膝后就被重踹了一脚,一个腿软就“噗通”跪地。

“臣遵旨!”“臣遵旨!”“……臣女遵旨!”

最后是如何出御书房的,宝儿已经全然没有印象。她整副心思都粘在了华容的身上,其他什么都再入不得眼。

轿子外突然吵闹了起来,宝儿被嚷嚷得心烦,就掀开轿帘出去瞧,却发现长辈们都已经不在,原地就剩下她和兰熙的两顶轿子。

“既是夫妻,自然要住在一处。既然李将军舍不得女儿离开,那就只好麻烦兰熙将军您住进定国将军府了。”

“什么?!”听到这一句,宝儿顿时不可置信得瞠圆了眼睛,颤抖着手指向一旁扶着轿杆恹恹站着的兰熙,扯着头发,冲发声的太监刘德顺尖叫道:“你叫他,住进我家?!”

刘德顺依旧是一脸笑眯眯,“这是皇上的旨意。要不然,小姐你住进金鹰将军的府邸也行。”

“呷?叫我进那臭不要脸的下流胚的宅子?杀了我还利索些!”宝儿狠狠一嗤。

“那你当我愿意冒着被抹脖子和断子绝孙的危险跟你住在一起吗?”一旁的兰熙终于出声了,嗓子嘶哑到不像话,音也是虚虚的有气无力。

“嘁!软脚虾!”宝儿啐了一口。

刘德顺左看看右看看,抹了一把冷汗,“我说两位小祖宗,这可是圣旨啊!违抗不得的,你们也别为难奴才了!”

兰熙扭过头,懒得再置一辞,刘德顺就只得冲宝儿不停地揖手,横竖她若不答应,今天便耗在这里了。

宝儿一阵心头火起,强憋住之后,转了转眼珠,便阴森森龇牙一笑,“那好吧,让他住我家。不过,得先这样……”

说着,衣袖一抖一扬,一件条状暗器迅速朝兰熙身上飞去。

兰熙下意识出手一抓,就抓到一手滑腻软蠕。

他摊开手掌一看,只见一只黑褐的肥蚯蚓在他手掌里粉身碎骨。那碎掉的那一小块一小块,浸在粘滑的蚯蚓□里,又各成一体,蠕蠕地扭动。

兰熙整个人瞬间僵硬,煞白着脸一抬发直的眼,从齿缝里朝宝儿挤出三个字,“算你狠!”接着,便“轰”地一声颓然倒地。

“行,就这样子抬进我家吧!”宝儿拍拍衣袖,全然不理目瞪口呆的老太监和一干轿夫,径自若无其事地坐回轿子里,“走吧!”

就这样,直到进了定国将军府,再被丢到了柴房,英武的金鹰将军都始终人事不知地昏迷着。

宝儿趁机踹了他两脚,看了看日头已近黄昏,便随意扒了几口点心出门。

已过了放课时分,百善书院的后巷里一片寂寂。碎砖下,偶尔有几只小虫唧唧,也很快就懒懒地消音。

这里已经没有九年前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也没了那个想英雌救美,结果一起被打的小女孩。

都过去了……

人也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了吗?

夜幕逐渐拉下,温度也凉了下来。宝儿蜷缩在记忆里的那角墙根,这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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