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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我们结婚吧！（一）

　　……》
　　假婚礼事件后，李妍和齐北跃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经常能看到两人同进同出，对于众人的调侃也都照单全收。
　　连顾思瑶也忍不住开他们玩笑：果然是JQ来了，挡也挡不住啊！你们俩还真是以假乱真啊！
　　可是后来才知道，那俩不是以假乱真，人家是直接假戏真做了。
　　话说那日婚礼以后，齐爸虽然已经认出了李妍，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好好把握自己的生活。毕竟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真正重要的。
　　这样说或许凉薄，却也是我们该要掌握的人生态度。
　　伤心也罢，难过也罢，过去便也过去了。不要沉溺。
　　没人知道她们是在什么时候去领的结婚证书，如果不是后来某家八卦杂志报导了这个消息，而顾思瑶刚巧看到了，并且向齐北跃获得了求证，她还不知道那俩居然已经进展到了如此地步。
　　虽然之前就能隐隐看出李妍对齐北跃的一往情深，也能看出齐北跃对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且也知道在演艺圈，这类躲着结婚的事情比比皆是，却多少还是有点接受不良。
　　闹腾着让他们请客，一干人闹腾了一晚上，回来的时候，顾思瑶看着车里韩成的侧脸，忍不住又想起了餐桌上齐北跃和李妍的互动，一颦一笑间居然皆是默契。
　　忍不住有些羡慕，就在这一瞬间，她产生了结婚的念头。
　　男人对结婚的定义，通常会有一个既定的要求：温柔贤淑的女人，车，房……如此如此；而女人对婚姻的向往，往往就是依靠了某时某刻一闪而过的念想或者感动。顾思瑶的念想便是源于齐北跃和李妍伉俪情深给她带来的美好幻象。
　　说是攀比也好，什么也罢，总之，她觉得连李妍和齐北跃交往这么短的时间就结婚了尚且能如此甜蜜，何况是她和韩成……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她和韩成的感情都远要比李妍和齐北跃深，所以婚姻当然也会比他们更加甜蜜美满。
　　顾思瑶当时是这么设想的。
　　“我们结婚吧！”这句话在气氛的烘托下就这么脱口而出，顾思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还是带着笑的，那笑容轻松惬意，一点也没有别人求婚那般的紧张惶恐，她甚至没有想过他会有点头以外的答案。
　　人有时候想事情会出现盲点，其实并不是因为我们不够细心，不够周全，而只是因为太过自信，太过笃定自己想要的结局。顾思瑶的自信在于，他们曾经共有的时光，已经破镜重圆的艰难，所以，在她的臆想中，自己主动表示了这种意愿后，韩成是自然会顺其自然的。
　　所以当韩成沉默的时候，顾思瑶甚至没有想过沉默也是一种拒绝，她只是以为对方没有听见，所以下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结婚吧！”
　　而后，在再次沉寂下来的空气中，她明白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思瑶是恼羞是愤怒的，但是随即，她便释然了。是啊，只是拒绝罢了。她有靠近的权利，他自然也就有拒绝的权利。
　　只是有些失落罢了。
　　在她以为他们是的时候，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是。
　　顾思瑶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纠结于同一个问题，所以短暂的尴尬后，他们便又恢复了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状态。
　　继续侃谈宴会上的一切，却惟独不再谈及婚姻。
　　反倒是韩成，对于她如此干脆的放弃这个话题，从最初的胆战心惊过后便变成了若有所失。
　　但是对于自己不可能在现有的情况下和她说“YES”，他便也就只能继续怅然若失。
　　两人若无其事的继续生活着，该隐藏的情绪全部隐藏，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可是，其实在某些细节上，却都在转变着。
　　比如说，那日回来后，亲密的时候韩成开始有意识的带套了；比如说，新闻里播报求婚结婚婚变之类之类，但凡是和个婚字有点关系的内容，韩成都会习惯性转台；又比如说，他开始会在众人开两人玩笑的时候保持沉默……
　　顾思瑶告诉自己，不要任性，她努力学着去适应他的步伐，试着去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思考问题：他是不满自己现在的状态，所以才会抗拒婚姻？又或者他有另外的考量？再或者现在还不到他心中理想的结婚时间……
　　然后，她渐渐平静了下来。结婚什么的，也不过是一时的念想，现在这样的状态就挺好的。
　　便又开始平静的生活。
　　快到七月的时候，顾思瑶的身体出现了异状。容易疲倦，嗜睡，口味改变……起初她还不以为意，直到某日被曹莹莹一句话点醒：“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顾思瑶劈得晕头转向，这才想起来，这次月事似乎已经很久没来了。如果早一个月，或许她还会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而感到欣喜，但是现在……完全不。
　　趁着韩成午睡的时候去医院做了检查，答案也在意料之中，她怀孕了，婴儿已经快两个月。
　　医生嘱咐了相关事宜，让她定期来做检查。
　　顾思瑶木然地点头，抓着病历本出了医院。
　　车子在街头晃了一个下午，最终停在了喧嚣的城市广场附近。她停好车，晃进了购物中心。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售货小姐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顾思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一家母婴店门前停了下来，看着可爱的婴儿装发呆。
　　满满一屋子的婴儿装，粉粉的颜色很是可爱。抓在手里的质感也很舒服，她看中一套粉蓝色的小短装，想象着有个小小身体套在里面的模样便不觉心头一软。
　　然而，最终，她还是放下了衣服，转身走出商场。
　　回到家的时候韩成已经醒了，顶着已经有些长度的鸡窝头问她去干嘛了。她摇摇头，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便钻进了厨房。
　　晚上，情事过后，韩成从后面搂着搂着顾思瑶的腰，摩挲了两把，迷迷糊糊地嘟囔：“最近吃多了吧！都快变小猪了。”
　　顾思瑶轻嗔了声，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将手掌搭在自己肚子上，覆盖住韩成的手，顾思瑶在心中悄悄说：“宝宝，感觉到了么，是爸爸和妈妈哦！”
　　第二天见了曹莹莹，顾思瑶将怀孕的事和她说了，立刻就换来她暴跳的怒吼：“你想堕胎？”
　　“……”顾思瑶羞窘，虽然不是用餐时间，餐厅里的人不是很多，但是偶尔射过来的视线还是让她如坐针毡。
　　“顾思瑶，你疯了么，既然不想要，为什么之前不做好措施。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没有责任感的么。”曹莹莹难得的严肃，甚至说得上声色俱厉。自从当了个“现成的妈”后，她的价值观改变不少。
　　若是换在以前，她肯定更加关注两人感情的倾向，导致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原因。
　　顾思瑶觉得委屈，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在理，如果换成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相信她也会说相同的话的：“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再说，我也不是很喜欢小孩，趁着现在还没结婚，能多玩几日便是几日吧。”她逞能着开口，声音却隐隐发抖。心中有个声音在嘶吼：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明明那么想要这个小孩，明明那么希望他能降临……
　　“……是韩成的原因？他不想要？”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曹莹莹脸色好看了些，小小心地求证。顾思瑶自己一定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样像是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不是，只是我们还没准备好而已。”她仓皇辩解，却更多了几分此地无银的意味。
　　曹莹莹深深看她一眼，知这妮子是彻底陷入韩成编织的温柔情网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问：“考虑好了么？其实以你现在的状况，最好还是能生下来。堕胎最佳的时期你已经过了，现在要做手术的话，危险会高很多，你就不怕……”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相信顾思瑶也已懂。
　　其实，与其说顾思瑶是陷在韩成编织的温柔情网了，不如说她是陷入了自己所编织的美好假象中。从自己主动分手，造成韩成那次的事故后，她对韩成就一直抱有补偿的想法，于是在脑子里自动的过滤了两人之间的种种不快，只留下了韩成辉煌的一面在自己的脑海中。
　　所以，即使到了现在，顾思瑶下意识还是觉得自己亏欠了韩成，还是习惯性的护着他，极力的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所以那日霍婕所说并非全无道理，也难为韩成要因为她的话而消沉失落了。很多事情，都是无风不起浪的，结的什么果，皆因我们曾种过什么因。
　　“我会尽快和医院安排时间的。”顾思瑶回答，心中却还是多有迟疑。
　　“你和韩成商量了么？”
　　顾思瑶沉默了，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才会找曹莹莹说这事的。
　　如果不是因为韩成那里已经无法开口商量，她是断然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和人说的，即使是最要好的闺蜜。
　　未婚先孕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还是找个时间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吧，兴许他也很喜欢孩子也不一定呢！”曹莹莹拍拍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劝道。
　　顾思瑶点点头，眼泪又欲落下。
　　最近似乎变得爱哭了。

　　十二、我们结婚吧！（二）

　　……》
　　和曹莹莹分开后，顾思瑶又去了前日逛过的那家商场，想要买回那件婴儿服。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就算现在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但是以后再有了孩子一样也可以穿，先买了回去放着也没关系的。
　　可是再进入店面的时候，那件小baby的衣服却已经不见了。
　　“小姐，请问昨天挂在这里的那件小小的粉蓝色小短装呢？”
　　“您是说那件带背后带了个兔子耳朵帽子的小短装吗？”
　　“对，就是那件。”
　　“抱歉，昨晚有位客人已经把最后一件买走了。”
　　“……哦，谢谢！”顾思瑶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母婴店，不得不说心里是有些失落的。这个世界总也有如此多的意外，你以为你可以掌握的时候，其实什么都已不在掌握。
　　晚上和韩成坐在电视机前，一个看电视一个“听”电视，顾思瑶正纠结着该怎么开口，新闻里便开始播报关于某某市某某医院今日送来了一个临产的巨腹孕妇，到了傍晚时分，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已经顺利产下五胞胎的消息。
　　趁着记者又开始叨叨毫无意义的废话时，顾思瑶偷偷看了旁边的韩成几眼，他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专心对付着桌上的红提。她轻咳一声，抓了一颗提子塞到嘴里，才似不经意地说道：“五个呢，真是幸福。”
　　“恩。”韩成敷衍地应了声，便又继续朝食物进攻。
　　顾思瑶看他一眼，也不气馁，很快就继续道：“你说要是我也生个孩子，会像你多点还是我多点？”
　　“……”韩成顿了顿，最终还是坚定地抓了一把提子，沉默地继续慢慢吃了起来。
　　他这样冷漠的态度让顾思瑶有些委屈，鼻子里瞬间充满了酸水，甚至赌气地想：算了，你就沉默吧，以后有你好后悔的！顾思瑶知道以韩成的个性，如果等她把孩子处理掉以后他才知道有过这个孩子的存在，他绝对会后悔难过的。
　　可是，赌气的想法却终究不能持久。她更知道如果韩成伤心难过，最后最难过的一定会是自己。她不愿意再一次让他背负那些消极的思绪。更何况，她答应了曹莹莹要好好和韩成商量的，即使排除这一切，作为一个准妈妈，她也该为孩子做最大的争取。
　　虽然知道韩成看不见，顾思瑶还是努力在嘴角挤出笑容，继续道：“韩成，咱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韩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猛然甩下了手里的红提，起身摸索着进了房间，狠狠甩上了门板。那“碰”的一声，阻断的不仅是顾思瑶渴求的眼球，也阻断了那个小生命最后的希望。
　　她只是觉得难受，整颗心脏一路下沉，再也恢复不了原位。
　　红色的果子在盘子里跳跃，有几颗失了准头，沿着茶几一路滚动，最终落到了铺着厚厚毛毯的地板上。
　　顾思瑶起身，一颗一颗拾起掉落一地的红色果子，却怎么也拾不回自己的希望了。
　　茫然地端着盘子进了厨房，将刚才掉在地上的红提放进水池里继续清洗。无意识的搓动，水面泛起涟漪，直到手臂上不断砸到水滴，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哭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即使流了泪也不觉得委屈；一旦知道自己哭了，所有的委屈便更加排山倒海而来。
　　顾思瑶站在水池边哭得天昏地暗，累了，便沿着流理台蹲了下来，继续哭泣。直到许久后，房间还是她小小的抽泣声，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离韩成那么遥远，她怎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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