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 ； 十二点以后才回去 。 你说 ； 你存的
什么心 。
兰 宁 （冷静 笑笑 ） 原来是为了这个 ； 乔医生 ； 真对不起 。
乔 雨 （仍怒吼 ） 你说 ； 你存的什么心？
兰 宁 子美给我说 ； 她给你谈过 ； 你们己经谈好了 。
乔 雨 我根本不同意 。
宫子美 是的 ； 你没有同意 ； 我来这儿是我自已决定的 。
乔 雨 你自已决定的 ； 好 ； 咱们回去谈 。
宫子美 （笑着 ） 为什么要回去 ； 这儿也可以谈吗 。
乔 雨 （仍怒 ） 你知道 ； 你在干些什么 ； 你还要不要
这个家 。
（宗卓之笑着 ； 抽出一支烟给乔雨 ； 乔雨不接 ；）
宗卓之 乔医生 ； 老兰刚才说的对 ； 处理这种事 ； 首
先应该冷静 。
乔 雨 （更加气恼不冷静 ） 对这种事也要冷静 ； 我还
算一个男人嘛 ； 好 ； 你既然不愿意跟我回去 ；
我走 。 （气冲冲下 ）
宗卓之 老同学 ； 这台戏如何 ； 我想暂且不谈 ； 你这
种作法 ； 我看欠妥当 ； 这要妨害人家家庭的。
人家会怀疑你 ； 你同子美 ； 你们之间 …。
兰 宁 （被刺痛 ） 你 ； 你胡说些什么 ……
宗卓之 （亲切地 ） 老同学 ； 你可千万别怪我 ； 其实 ；
我都是为了你 。 你看 ； 是不是把剧本替作者修改
一下 ； 我会支持的 。
兰 宁 修改 ； 怎么修改 ？
宗卓之 剧中主人公的身份 ； 是不是可以更换一下 ； 比方 ；
除了知识份子 ； 随便换上那一个都行 。 另外 ； 我
看可以写一个 ； 改造中的知识份子 ； 在寻找矿藏中 ；
因对现实不满 ； 而有意破坏 ； 这就会引起人们对淡
忘了的阶级斗争 ； 又重视起来 ； 这样的主题……
兰 宁 （冷笑 ） 哼 ； 照你这么一改 ； 《炎黄子孙》的面目就全非了 。
宗卓之 《炎黄子孙》这个本子 ； 本来就主题模糊 ； 人物不典型 。
兰 宁 照你这么一改 ； 怎么还能起到调动一切力量 ； 振兴
中华的作用 。
宗卓之 （一笑 ） 哎 ； 老同学 ； 你管这么多作什么 。 我们是
搞戏的 ； 只要戏演出去 ； 不出事 ； 就行了 。
兰 宁 （哈哈一笑 ） 看你说的 ； 戏只要演出去不出事 ； 就
行了 ； 你可真是 …。（ 不说下去 ）
宗卓之 （也哈哈一笑 ； 用以自我解嘲 ； 对在旁冷眼观看
的宫子美说） 子美 ； 你说我刚才讲的话 ； 有道
理吧 ； 我们是演戏的 ……
兰 宁 （严肃地对子美说 ） 子美 ； 我再一次通知你 ； 你
以后不要再到这儿来 …
宗卓之 老同学 ； 你这句话说对了 ； 子美 ； 咱们走 ； 我
送你回去 。
宫子美 兰老师 ； 你在家里等我 ； 明儿早上我就来找你 。
宗卓之 走吧 ； 子美 ； 我送你 。
午台灯光暗转
复 明 已经是午夜之后
一条寂静的林荫道上 ； 偶而有一辆汽车开过。 汽车灯光
照亮路上稀疏的行人 。
宗卓之亲亲热热地偎依着宫子美 ； 走在树荫下。
宗卓之 子美 ； 你看 ； 这条路上多幽静 ； 能在这儿谈谈情话 。
多舒心 ……
（宫子美没有理他 ； 低着头走 ）
（这时 ； 走过一对情侣 ； 两个人靠得紧紧的说着情话走过）
宗卓之 子美 ； 你看 ； 这一对情人多亲热 。
（宫子美仍低头走路 ； 没有理他 ）
宗卓之 子美 ； 我心里有句话 ； 早就想给你说了 。
（宫子美仍未理他 ）
宗卓之 （亲热地 ） 子美 ； 你在想什么 ？
（紧走一步 ； 拦在她的前面 ； 拦住她 ）
宫子美 怎么 ； 你要……
宗卓之 你很漂亮 ； 让我看看你 。
（宫子美绕过他 ； 继续向前走 ）
宗卓之 怎么 ； 子美 ； 你不说话 。
宫子美 （厌恶地 ） 我没有话跟你说 。
宗卓之 作为一个演员 ； 你人漂亮 ； 素质好 。 有
才华 ，只要你能同我一条心 ，我准能保你
红得发紫 。
宫子美 我没有这个愿望 。
宗卓之 （ 哈哈一笑 ）说傻话了 。作演员的 ，那个不希
望挂头牌 ，演主角，那个不希望报纸 ，杂志上
写文章捧场 ，赞扬 。子美 ，听我说 ，你同我
一条心 ，这些我都能帮你办得到 。
宫子美 团长先生 ，时间不早了 ，你该回家了 。
宗卓之 我回去 ，家里也是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寂寞，我
陪陪你。
宫子美 不用了 ，你走吧 ，我一个人会回去 。
宗卓之 （多情地 ）不行 ，我放心不下 ，我一定要送
你到家门口 ，你走累了 ，来 ，我扶着你走 。
（去拉她 ）
宫子美 （生气地 ）走开。。。。。。
场景渐渐隐去 幕 落
笫 四 幕
上幕几天后的清晨
兰宁的住所 ，兰宁此刻眼眶浮肿 ，眼内布满血丝 ，他披着
外衣在室内走动 ，苦苦思考戏剧《炎黄子孙》面临的困境 ，几天来 ，
他苍老了许多 。
李丽真半躺在沙发上 ，由于过度疲劳 ，她正在打盹 。
兰宁走过去给她盖好毯子 ，她惊醒了 ，想坐起来 。
兰 宁 （温存 ，关切）不要起来 ，再睡一会儿 。
李丽真 来 ，躺在这儿 ，你也睡一会儿 ，
兰 宁 我不想睡 ，天己经亮了 。
李丽真 一夜一夜的不睡怎么行 ，你看 ，你脊椎肥大的连
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是何苦呢 。
兰 宁 （笑笑 ）你心脏有病 ，血压高 ，不回家睡觉 ，一
夜一夜陪着我唠叨 ，你也是何苦 。
李丽真 我是为了你 ，不再去服刑改造 。
兰 宁 那有什么 ，过几年 ，他们会给我平反纠正 。
李丽真 如果是十年 ，二十年呢 ，到了那时 ，一切
都完了 。
兰 宁 那么你说叫我怎么办 。
李丽真 我想宗卓之说的那么肯定 ，市里可能已经在追查
《炎黄子孙》这台戏的演出了 。
兰 宁 你劝了我几天几夜了 ，丽真 ，你的情义我全知道 ，
可这台戏没有拿出去 ，我怎么能放下手走掉 。
李丽真 没有人逼着你去作 。
兰 宁 有 。
李丽真 谁 ？
兰 宁 良心 ，一个中国人的良心 。
李丽真 哼 ，这么大的中国 ，难道就你一个人有良心 。
告诉你 ，我也有良心 ，我给你说过 ，我也是
为了振奋人的心灵 ，才学演戏的 。
兰 宁 你应该相信 ，祖国和人民 ，是会支持为他服
务的人 ，你还应该相信 ，祖国和人民 ，是
不会伤害热爱他的子民的 。
李丽真 相信是空的 ，现实才是实在的 ，宁 ，我已
经给你说了几天几夜了 ，为了不再担惊受怕 ，
咱们快走吧 ，爷爷 ，奶奶他们多想你 。
出国护照宗卓之说 ，他给咱们办 。
兰 宁 等我把这台戏拿出来 ，咱们就走 。
李丽真 （ 着急 ）哎呀 ，这台戏是拿不出来的 。
如果真的拿了出来 ，咱们俩真的也就走不成了 。
兰 宁 看你怕成这个样子 。来 ，穿好衣服 ，我送
你回去 ，好好睡一觉 。
李丽真 不 ，我不回去 ，等会 ，阿巧他们要到这儿来 。
兰 宁 你是说阿巧和田枫他们要到这儿来 。
李丽真 对 ，阿巧最近要出国演出 ，田枫最近要入党 。
他们都反对你冒这个险 。咱们不能影响年轻人
的前途 。
兰 宁 我明白了 ，你为了获取全胜 ，你调集了各路
大军 ，一齐向我进攻了 。
李丽真 我没有其它办法 ，如果你不为我考虑 ，你也
该为孩子们想想 。
（正在这时 ，有人敲门 ）
李丽真 听 ，他们来了 。
（忙去开门 ，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风尘仆仆
提着旅行衣物 ）
进来的女人 请问 ，这儿是兰宁同志的家 ？
兰 宁 （瞪大眼睛看了她一会儿 ； 才认出她来 ； 兴
奋地 ） 对 ； 对 ； 我是兰宁 ； 你是石珍大姐 。
石 珍 （高兴地 ） 老兰 ； 你 ； 咱们在这儿又相遇了 。
兰 宁 丽真 ； 来认识一下 ； 这就是《炎黄子孙》的作者 ；
石珍 。 （指李 ） 这位是……
李丽真 （冷冷地 ） 李丽真 。
石 珍 我丈夫卫北辰的事……
兰 宁 我刚从报纸上看到 。
石 珍 他们单位已经给他平反昭雪了 。
兰 宁 我为你高兴 。
石 珍 那个本子怎么样 ； 我给你来过信 。
兰 宁 信收到了 ； 戏还没有演出 。
石 珍 大概遇到困难了吧 。
兰 宁 （难过地 ） 是的 ； 困难不小 。
石 珍 不奇怪 ； 经过这么大的灾难 ； 人们的想法
不可能一样 。
兰 宁 是的 ； 石珍大姐 ； 你说对了 ； 很多人现在
还惊魂未定 ； 余悸未息 。
石 珍 把本子还给我 ； 我拿走 。
李丽真 宁 ； 把本子还给她 。
石 珍 你给我 ； 我带到北京去 。
兰 宁 （惭愧地不知如何是好 ；） 本子 ； 你想带走 ……
石 珍 是的 ； 带到北京去 ； 我想 ； 那儿会有人懂得
它的价值 。
兰 宁 那好 ； 你带去吧 ； （找出本子给她 ）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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