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于官场陷阱中的顶级权谋:陷阱- 第10部分

人在江湖（5）
段文煊至此心结顿解，从心底感谢徐彬的仗义，做事周全。他原来为碧水花园项目据理力争，并不是为了徐彬，但最后受益的是徐彬。他也没希望徐彬回报，即使拿过了玉如意也没多想它的价值，只是到了竞选的关键时刻才引起注意。徐彬告诉他值八万块，他的心就踏实下来了，以自己的能力八万块不成问题，也就一两年的事。可喜的是心想事成，喻如意见了欣喜若狂，高兴地搂着他脖子亲了一口。段文煊也很兴奋，看来我和喻如意果然是天作之合！
　　“但让黑头知道总不大好，将来难免留下话把儿。”
　　“黑头知道个屁，我跟他说的是那个古玩商是你大学一同学的爸爸，你办事纯属为人帮忙，连玉如意的面都没见过。”
　　一块石头落了地，段文煊放心了。“但是钱一定要给的，我段文轩决不在钱上栽跟头。你把字据收好了，这八万块钱我分两年还，因为这牵涉到我的个人感情。你也知道我是从来不收任何人的任何礼物的，咱们俩之间也是如此。”
　　“好吧，钱不着急，三年五年没关系。但愿它能给你带来好运，算是称心如意的意思吧。”
　　“我也真佩服你的心眼，办事想的周密。在人际关系上我的确没有经验，你还要在各个方面多提醒我，我的脑子有时候发木。”
　　“每临大事有静气，不能老是瞻前顾后的。认定了的事就抓紧干，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即使没有必胜的把握，也要为大胆的去拼一拼。至于人际关系嘛，那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我肯定尽心竭力，我这方面出不了岔子。”徐彬跟了一句。
　　段文煊随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又瞄了桌子上的字据一眼，重新打起精神迈着大步离开了。徐彬欠了欠身子也没往出送，看着他的背影会心的笑了。别不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吧？一惊一乍的没个沉稳劲儿。幸亏今晚见了他一面，否则恐怕前功尽弃了。徐彬重新坐到办公桌前，一手托腮，一手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其实徐彬得到的消息既可靠也很简单，郑雄的司机，是他开车把严铎拉走的。他也是东清人，跟徐彬很熟，怕严铎的案子牵涉到徐彬，就急忙打来一个电话。徐彬很惊讶也很兴奋，立马告诉了段文煊。但他不能告诉段文煊消息的来源，自己的底牌还是攥在自己手里最踏实。
　　让徐彬不解的是严铎的事太过突然。是谁在关键时刻掀翻了严铎这条大船呢？这要有准确的情报，精干的人才，缜密的安排，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时机，这里的城府够深的啊！难道是他？李东生？
　　徐彬和李东生很熟，公安机关的几个建筑工程都是大业公司干的，李东生家里的装修也是徐彬做的，别出心裁的设计让李东生很高兴。李东生在熟人面前显得大大咧咧，喝酒打牌无拘无束，徐彬是常客。但他也感到李东生外表敦实内心机警，是所谓的外糙里不糙，真想看到他心里去绝无可能。
　　当徐彬知道李东生也是市长候选人的时候，嘻嘻哈哈地说祝你官运亨通，心想事成啊。李东生却毫不介意的说，搞什么搞，我是市长的料吗？得掂量掂量自个的分量！别看有人抬举我，人贵有自知之明，什么心想事成，我想了么？
　　可不能这么说。在东清论人脉你是个知名人物，论职位你是个实力人物，论年头你还是老资格呢！辛辛苦苦二十多年，混个市长还不应该么？
　　老弟别拿我打岔行不行？我现在还不够滋润吗？真到了市长职上能比现在强多少？看看现在这几个候选人，管财政的，国资局的，发改委的，有后台的有知识的，连副市长都不去争，我往哪摆？
　　怎么这么没信心呢，要论树大根深，恐怕谁也不敢跟你比。郑书记不就对你很重视吗？他投了票谁不给面子？
　　这倒是真的，老领导嘛，啃节上肯定要说话。但你也别当真，一个是山高皇帝远，绝对不保险，一个是我自己的心气本不高，上去怕烤焦。加起来就是没戏！你看有些人表面上挺风光，其实都是后面的力量推着，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利益，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追那个虚名干什么？以后咱们见面别提这个行不？
　　徐彬是有意试探，李东生是半真半假。总体的印象是他当选的概率不高。
　　这次接触让徐彬打消了脚踩两只船的念头，把心思全都用到了段文煊身上。毕竟他是个年轻人，前途远大，比较了解也容易把脉，将来是用得着的。李东生就在这个位子上对自己有什么不好呢？
　　严铎的事出来以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徐彬就想到了李东生。毕竟市长的位子是很诱人的，李东生淡若秋风的态度是不是言不由衷呢？如果严铎的事由李东生制造，那风向就全变了，就该想新的对策了。
　　段文煊呀段文煊，你还别端架子，就算参选，知道前边还有多少障碍多少陷阱吗？真正的门槛还没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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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出水面（1）
徐彬坐不住了，不行，我得把情况摸清。他抄起了电话，首先想到的是经侦大队的队长老郭。
　　“老郭吗？好几天没见了，忙什么呢？”
　　“没什么，都是老一套。你还欠我一顿酒呢！”
　　“你还有心思喝酒？不知道最近都在忙吗？”
　　“不就是人大要开了吗？关我屁事，安保是治保处的事。”
　　“都在一个局里，还分什么彼此？”
　　“各负其责，都是给李局听差。人代会还没开，他们就要停休了。我真怕他们拉上我，没个清闲。”
　　“那你就找点事干，你们现在没什么大案子吧？个个养的膘肥肚圆的。”徐彬放出了气球。
　　“还是运输公司那个窝案，快结案了，是不是又托了人情啦？”
　　“我有笔款还没结回来，你能不能拖几天？”
　　“够呛，上边催得挺紧。我查了，这个案子里倒没有你，奇了怪了。”
　　“缺德吧你，拿我当什么人了！当心我揭你的疤瘌。”
　　“那你干嘛关心我们的案子？是不是又想当说客了？”
　　“我管不了那么宽。想约你们聚聚，不知有没有时间。还是上次的几位，你约约看，我有的是时间。”
　　“要是没别的事喝酒没问题，白吃白喝谁不去？你听信吧。”
　　挂了电话，徐彬不解了，看来他们还没得到严铎的消息。如果是李东生作局的话，肯定会动用经挂了电话，徐彬不解了，看来他们还没得到严铎的消息。如果是李东生作局的话，肯定会动用经侦处的人。老郭和刑侦队长王毅是李东生的哼哈二将，也是东清市公安局的两根顶梁柱，李东生重要的事儿一般不瞒他俩。老郭要是知道也不会瞒我，除了极其私密的事。以往很多事情都是老郭点的，绝对是自己人。
　　他又给东清的反贪局、检察院的几个朋友打了电话，探探口风。返回来的消息是不知情，还蒙在鼓里呢。
　　越是扑朔迷离，越是牵动神经，徐彬越是为段文煊担忧。
　　徐彬比段文煊大六岁，是个聪明人。但他学习不成，心眼没往学习上用，严格地说，连中专都该算肄业。中专毕业后他跟老乡合伙搞了几年建材生意，纯属皮包公司，倒钢材，倒水泥，倒木材，什么挣钱干什么。钱挣了不少，但最让徐彬受益的是见了世面。越是皮包公司越要有好嘴皮子，越得有贼心眼。几个人合伙倒腾买卖，赚了些钱也闹了纠纷，不断地分道扬镳然后又重新组合。后来徐彬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挣钱不少风险也不小，买卖不就是倒腾吗？索性租个门市自己干吧，办个执照光明正大了，也给客人点儿信任度。于是他投资干开了家装修公司，边卖材料边接家装的活儿。
　　有两个定律他笃信不疑，支配着他一生的言行。首先他认为要想挣大钱靠出力气是不行的，得有脑子。谁见过凭干活干出个百万富翁？好厨子就能开饭馆？好手艺就能当老板？要挣大钱必须有心计，用脑子挣钱，让别人为你挣钱，那才是发家之道。他搞家装从来不自己干，而是绞尽脑汁拿到活源，然后承包出去。他先是在预算上谋划，后是在材料商那抠钱，最后在承包人手里提成，有利润没风险，也不用出力。做预算很有学问，先把价钱压到最低，让别人没法拿下来，活儿就是自己的了。真到了施工的时候才发现漏洞百出，很多地方没算进去，算进去的大都是质次价低，客户也不大满意。他就拉着客户满处参观，要想装好只能改变预算，这就让他赚钱了。徐彬还有一招是给客户送东西，还不是请客送礼那么俗。捡人家想不到的送，比如用旧料做个茶几呀，把剩料装在阳台呀，或者把人家的旧家具翻翻新。自己挣钱还要客户满意，离不开算计。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浮出水面（2）
再一个，他认为人际关系是重中之重。权力是人掌握的，机遇是人给的，规则是人定的，没有人什么事也办不成。别看法律法规都在那明摆着，关键的时候一句话就能绕过去。即使真的违规犯法，情节轻重危害大小量刑尺度不都是人解释的吗？
　　都说人熟是一宝，他说人脉是资源，而且是最宝贵的资源，是长期投资，很多工程都是靠他们找来的。所以凡是他能想到的关系，只要有一技之长，都纳入自己的经营范围。他有好几个记事本，把亲朋好友同学同事业务伙伴的姓名住址联系方式都记下来。连熟人能利用的社会关系也记下来，还分门别类！当然现在移植到了电脑里。这些关系让他如鱼得水，船借风力，成就了他的事业，赚来了大笔财富。
　　关系网越来越大，买卖越做越精，而且不断的更新。以至后来工程也越来越大，项目越来越多，家装进化成了城建，他建立了东清的第一家民营企业——东清市大业建筑公司。当然经营还是以人为本，由他打通环节，拿到项目，再交给各分包队。这就是他所说的，让别人为你挣钱。徐彬在东清好像张开了一张庞大的蛛网，他就是趴在网上等待猎物的蜘蛛。
　　他深谙利益均沾等价交换的原则，不吃独食不绝情，有钱大家赚。比如有人给他找来活源，他也帮人家联系卖服装，一个建筑工程干完了，客户的家里也装饰一新。所以既有好的人脉也留下了后劲。
　　但是哪个人也不是万能的，碧水花园是东清的第一个重大项目，尽管徐彬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没有拿到。他竞争不过财大气粗的省级建筑公司，也惹不起有根有底的上方大员，还因为他网不住开发区管委会。竟然在家门口他的关系网中央丢掉了势在必得的工程，让徐彬臊的没脸见人，跟霜打了似的。有人说为工程他没少花钱，亏大了。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是怕栽了面，丢了人气儿，将来怎么在东清混？
　　关键时刻是段文煊力排众议，硬是把水电等市政管网项目分离了出来。东清的招标就简单了，大业公司最有实力，七栋拆迁还建楼他拿下了四栋，等于把项目直接交给了徐彬。有人说段文煊是虎口拔牙，为东清干了一件好事；也有人怀疑段文煊拿了好处，必然要为徐彬出头。那时候段文煊和徐彬不过认识而已，没有很深的私交，他想的是要扶持本地的民营企业，促进就业，占用了自家人的土地，自己来干顺理所成章。实惠让徐彬得了，议论也就多了，纪委也曾接了举报私下调查，让人不解的是他和徐彬毫无瓜葛，吃了几次饭而已，调查无果而终。风言风语也传到徐彬耳朵里，徐彬心知肚明，段文煊把我救了，也别给他找事儿。他从心里感激，决不能让段文煊栽面，所以必须干出点实际的来，要让别人意想不到，要让段文煊理直气壮。
　　让段文煊欣赏的是徐彬在工程上的作为，他不吃独食。徐彬接了工程就把手下的几支队伍整合一番，贴出了告示：凡是拆迁户没有就业的，都可以安排进大业公司，待遇和原有员工一样。一下子就招了三百多人，还有十几个干不了体力活的，安排值夜和烧茶炉的活。这次工程比较集中，他也需要大批的劳动力。这招儿在电视台东清新闻上播出了，徐彬受到好评也取得了广告效应。

浮出水面（3）
徐彬还把一些小项目像挖槽、土方什么的，分包给等米下锅的小工程队。自己实在忙不过来，倒不如分出一块，自己赚点管理费还让别人欠下人情。这间接地也让段文煊赢得了喝彩，是他首先主张尽量使用本地企业的。连喻乃杰都在会上表扬了段文煊，说他当初的设想得到了验证，通过开发，首先盘活的是自己的队伍。
　　徐彬的特点是主意多，关系多，手段灵活。这在拆迁工程上起到了关键作用，他腾出了库房让拆迁办当周转房用，派出货车帮拆迁户搬家，只收必要的人工汽油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