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柔情勃发,动笔勾勒出一幅秀美的女孩儿图,不巧被她瞅见,使我面红耳赤。从心底里讲。我既不愿被人看见,又不愿不被人所知。
发现画中人像她,我如马蒂尔德画了于连的头像那样感到兴奋的惊讶。
“你画得谁啊?”同桌含笑问。
“不知道,随便画的。”我很不好意思的答。
“想不到你还挺多才多艺的。”
这个评价令我清爽了许多,原来她并没有责怪我好色的意思。
那女孩儿是谁?我亦不知,其实也不愿急于求知。因为无论是谁,都一样在我心中存在着。或者,那女孩儿是我心中的“她”。有人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她就是我的一半,使我贪婪找寻了这许久的伊人。然而无从查考和定义。或许可以说,那只是一个美丽纯洁的理想,俨然一抹白云一样缥缈轻灵,又如一捧白雪一样圣洁清净。
这绵绵不绝的情意,莫不是同桌的女孩激发出来的吗?
尽管这儿没有什么梦,没有明天,有的只是大家都不乐于维系的现在。然而这并不多余的情意,不也是挺美的吗?
人若没有这种追求,与死人何异?
另:画中的女孩是长发,所以并非现实中同桌的真实写照。
四月四十日阴转雨
雨中的父亲
想不到父亲来了,喜悦、吃惊、难过统统同时汇集到了我的感受里。近日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更没有料到父亲会来。他一定找了我好一会儿,非常消瘦的父亲,我的父亲。
今天是阴天,我也总是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而且出奇的总想搜寻些什么。终于,看到了父亲那熟悉而消瘦的面孔。
我快步跑过去:“你啥时候回来的?”千言万语却由一句套话首先开了头儿。
“我才会来没几天!”其实父亲也并不在乎我说了什么,只是回答着,一方面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面容憔悴,尽管透出一层被阳光久照留下的健康的肤色。虽然内心里讲我只会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自豪(许多贪官的子女也有这种情感,不过比较无耻和浅薄),可我总不忍父亲总是这样子的劳累,更希望父亲是一个享有合法权利的劳动者,有作为一个主人的尊严,而不是眼下的处处白眼,被那些数典忘祖忘恩负义卑鄙成风的“城里人”所鄙视。但是我无可奈何,我成了他抬高自己身份的资本,可惜其他的“乡下人”却没有这种资本。
“你这脸上砸长这么多……”父亲关切地问。
“这没啥!”我摸着脸上的不平。笑着说,心里到挺开心。
“我这次来是为你换户口本的事,他们说需要你在这儿上学的学籍证明……”
我明白了。又是那群官儿,那群干自己的工作还需要额外的好处费。不给他钱他就不会推磨的小鬼公仆们。
现在,我需要学校给开个学籍证明,这肯定得找班主任,这也是个难缠精。
上课前,我把宿舍钥匙给了父亲,进班后苏钰问我:“你老头儿找到你吗?”
“找着了,他来这儿过吗?”我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加了一句。
下课后我飞跑着去见父亲,天已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父亲却在寝室大门口外,他说:“那门我怎么打不开呢?”我想起了那毛病众多的锁,有点儿后悔不该让父亲一个人来开这破门。拎着父亲带来的肉和苹果。我上了楼。可是我也没能把门弄开。因为锁被人锁死了。“马上叫寝室管理员老黄来开,咱就先别进去了……”于是两个人又下楼。
看到我们做饭的小厨房,看着火炉和餐桌,以及那尚算宽敞的地方,父亲啧啧称赞。
然而父亲执意不吃我给他做的饭。一定要回去再吃……
父亲临走前跟我说了几句有趣的话。
“你这脸上的,不会碍事儿吧?”这是父亲自见到我后第二次说这个话题了,而几天前回家时母亲也是这样大张旗鼓的问的。
“没事儿!我情愿它这样呢!”我这样说,父亲很快就理解的大笑了。
“我看卢化福学习成绩挺好的!”可能是看到了前一次的考试排名,父亲在我面前长别人威风,卢化福作为我唯一一个同班考上重点高中的同学,父亲对他印象深刻。他是因为中考分数比太中录取线低了两分。结果多拿了五千四百元的高价费。但是现在成绩却早已名列前茅。
“他?平时考的是好,真正高考时倒未必能考好。”我不假思索道。
“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都是这样的,这是规律。”我笑着应和。
……
父亲的到来使我坚强了起来。
现在,他该正在路上辛苦,而我却已经扒在了教室的桌子上,昏昏入睡。这并不是分工的不同了。我想。我应该不要泯灭掉作为儿子的良心,不然跟我每每口诛笔伐的“官儿”有什么区别?官儿,就是官家的儿子的意思,不过容易不孝,因为“官父们”没什么法子管他。能有几个官儿会时时像邓公那样提醒自己是“人民的儿子”的呢?
若忘今天。死无葬身之地矣!
我注定要做一个坚强者!从不能言败!
我必须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北京大学,不然对不起我劳碌的父亲!这是他的愿望。
然而当下的我是个什么状态呢?
一方面,桀骜不驯,目空一切,放荡不羁;另一方面,又脆弱无能,诚惶诚恐。为什么我会在同一个时间里具有如此不同的两种性格?理想的不可更改和现实的未能变革非常矛盾的同时存在着并折磨着我;博大坚定和多思善感可笑荒唐的作着斗争;一无所有的感叹和满足幸福的感觉汇合成七味之潭;大智奇勇和小气细心和平共处与一个思想体系中,极端自尊自傲和十分自责窝囊也在那儿招摇撞骗。
写出以上这些文字,心里依然潮湿阴冷,无所依托。
难道我的心需要一个依托吗?如果是,这依托又是什么呢?如何使自己成为一个义薄云天、勇敢威猛的伟丈夫?!
这永远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吗?
四月十五日晴星期六
她的离去
今天,或许会成为我永远铭记的日子,由于班主任愚蠢的胡乱指挥,同桌被调走了。而且被调到了我的后面,我将很难再看到她。
班主任又干了一件令我痛惜的事,他总是给我制造麻烦,这一次,则是给我带来了不大不小的灾难。
如果她是自愿离去的,我无法可说;如今是班主任指使的,就尤为令我难过。这是一件很玄的事,相当的玄。
我真地感到伤心太平洋了,因为她的离去。
从昨晚起,似乎女孩就已经在屡屡暗示:我要走了!
可我居然没有领悟其中的奥妙,以至于她真的离去时,仍然令我感到吃惊。并由此带来深刻的伤心,要比太平洋还要深的伤心!
其实应该说我是早已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的。古来“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的规律于我当然也无法扭转,更何况我仅是一届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她的美丽和可爱固然令我神密而且倾倒,可现实的卑劣和无奈也是令我无力回天的。
可偏偏我又如此自作多情的迷恋而且伤怀!竟自悲哀!
蔷走之前,我已有了非常强烈的预感,所以我跟她说了以下这些话。
“马上可能就要调走你了!”看着班主任的趋势,已揣摸到了这个伪君子表面上是想以改善班级学习氛围的名义,把女生从男生中调出去。这个时候男女生同桌者仅有几对,都是自由组合而成。他从北面开始调起,最后肯定要轮到蔷。
对于我话的回答,她的反应是马上笑了,——仍然是那样迷人的笑。我已经不知从何时起陶醉于她这灿若天使的笑了。
“你是想坐这儿呢?还是想调走?”我唐突的问出这么一句深思熟虑的话来。
“我想……”她仍然笑吟吟的,“老师叫我坐哪儿,我就坐那儿!”最后这样回答。
于是,她就这样被调走了。
蔷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儿,她是那种越看越觉得好看的女孩。然而若只有漂亮,倒还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更可怕的是她的温柔,十分迷人的温柔。
她的温柔如一缕软绵绵的轻云,又如微微的春风,总之是她把我吹得醉醺醺的,那些日子里,我有一种被溶化了的感觉。我的冷漠的坚冰被打破了,对她也十分的亲昵起来。
她总是表现出报恩般的施展着迷人的微笑,笑得令我心醉。然而如今,迫于形势,她不得不离去了,而且可能永远也难以回来了。已不再是同桌,更莫谈有什么同桌之情了。我很伤感,又无可奈何。
我的几个同伙也被调得七零八落,苗奕后退了许多,苏钰被调到了北面,两个呆子分别调到了我的前面和后面:李光、张庆!
张庆,是班主任老同学的弟弟,班主任调他跟我和李光坐在一起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叫我们这两个成绩好的人带带他。
我有什么办法呢?伤心吗?悲哀吗?
是的,那就好好的伤心一回吧。
生活将再次变为沙漠。
别人的错误代价却必须由我来承担,除了诅咒这可恶的世间,和这世界无耻的构造者们,我还能做些别的什么?
若说是我的悲哀,我就好好的悲哀一回吧。
实在是太伤心了。
正文 桃花缘尽卷 第036章
爱情是什么?
总有人觉得爱情是高贵的虚无飘渺的,至少应该是刻骨铭心轰轰烈烈的。其实,如果非要以这些为证据,爱情又跟游戏有什么区别呢?游戏必然是假的,就像电影,没有真实,即便再感人,又有什么用?
爱情当然也不是柴米油盐的庸俗不堪。
那么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两个人,每日在一起生活,互相倾慕和爱护,拥有对方就无比幸福,希望时间就此停住,不再继续,那一切该有多好啊?
当姜蔷坐在旁边时,无疑我正是这么想这么感觉的。
她那么温柔,那沁人心脾的女人味儿,淡淡的盈盈笑意,聪明而不做作,实在可人。
我是真的多么舍不得她的离去啊!
可是她还是走了,她不得不走,班主任明令,她必须服从。
有时我都希望她不曾走进过我的生活,也许会更好,因为那样我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痛苦了。
聪明而美丽的她,在一旁远远的聪明而美丽着,跟我无涉,原本都不互相了解,也就不会深深陷入,不是更好吗?
真的吗?因为怕受伤,而拒绝爱情中那些幸福?
我说不清,当女人离我而去时,我感觉到伤心欲绝,整个心仿佛都被掏空了。
我失去了自己的心。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我觉得自己已经死去,而且精神开始腐朽。
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吧。
在地球这个大垃圾场上,在一锅热汤里,产生了一群能自我复制和繁衍的碳基分子,它们经过亿万年演化,成了各种各样的生命。其中一种,分裂为两种截然不同的性别,一类为雄,一类为雌。为了能更好的继续繁衍,它们之间产生了爱情。
基因决定了异性之间要互相倾慕,互相需求,互相满足。在一起快乐,不在一起悲伤。
孤独是可耻的,是痛苦的,是没有希望的,是没有未来的。
爱情的本质,就是基因要求生命以这种方式延续。
其实这是错的。
因为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除了基因决定的之外,还应该有些更高层次的依据,否则人类岂不跟猫猫狗狗一样,都是基因的奴隶?
这就是关键之所在。
作为男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是因为这类雌性能更好的帮他繁衍后代。
而年轻漂亮的雌性喜欢身强力壮帅气逼人财大气粗的男人,也是因为这种雄性能给她提供更好的更具竞争力的基因后代,能使她更舒坦的活着,一边繁衍后代。
女人看的近。她们目光所及,就在这里。
当一个社会物质匮乏,贫穷落后时,女人就会向世俗妥协,不得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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