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瓶装新酒,虽被改得面目全非,韵味亦不及其十分之一,但假借旧体之余韵,亦别有一番趣味:
论文抄袭何时了,剽窃知多少。小楼昨夜又通明,芹美论加凑拼又成功。原文字义应犹在,只是句读改。问君几时手能收,等到山崩地裂水倒流。
想来此君写论文,在网站上下载了若干篇,结果居然n篇意思差不多,不料想这个世道竟是这样的,有感而发。
后有高手点拨曰:论文一事师生皆然也。论文抄袭,乃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为师者,以写论文替考试,情愿被骗。为子弟者,投其所好而已。上一学期,论文三篇。眼看同窗抄袭成风,余不为所动。凭三年专业之积累写就论文一篇,颇为得意,盖因文中所记观点悉出于自己之思考。然成绩却不堪入目。同窗皆喜形于色,唯独鄙人颇愤愤不平。徒感慨当今世上,原创不如剽窃。
对此,我亦深有体会。
期末考试来了,接着是放假。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即将结束。考试居然那么容易,我感觉都能考九十分以上,后悔到:何必那样每天晚上自习呢?其实自习本是为了看伊人,结果伊人了无踪影,反而提高了学习,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但是我已经不可能再取得什么好成绩,因为我的平时成绩很烂。多数课程都有平时成绩,交一篇论文的。
因为我的论文是自己写的,这就犯了大忌。在当今的大学,千万不要傻到自己去写论文的地步,因为那简直是一种反叛。统治者是绝对不会优待反叛者的,就像宋江最后被毒死一样,所以自己写的结果注定是自取灭亡。尽管你看了很多书,记了很多笔记,集百家之长,文笔犀利优美,文章光芒四射,或许能获得同学们一阵阵叫好声,但是在任课老师那儿,却必然是一个惨淡的分数。
老师所要的,是那些已经论证好了,不偏不倚,文笔中庸,观点平庸的文章。这样的文章各大报刊杂志比比皆是,做学生的只要稍微看一点资料,然后随便摘抄几段,用自己的话连贯起来,保管你的文章能得九十分以上。这就是搞研究。
这几年打击学术**呼声甚响,但学术依然如是。风气既已形成,官场有官官相护,学场亦有学学相护(学者相护)。所以奉劝天下聪明人,千万不要对当今的学者专家抱有幻想,他们往往在关键时候只能误事。
我没有定回家的火车票,我并不是不想回家,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岛主不明白,就苦口婆心的劝我。但我只是随便的应承着,独自品味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苦楚。其实这并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我是一个空心的人,习惯了痛苦,或者甚至已经麻木。
痛苦正如一种毒,你摆脱不了,甘愿受折磨,心碎还要咀嚼。
有时也有些许快乐,虽然只是昙花一现。比如选课。下学期选上了几门课,想来都是比较喜欢的。《大学语文》,本来以为大学里能继续学语文,没想到成了选修课。《逻辑学》、《中国哲学史》、《伦理学》,这几门课虽然不是很感兴趣,但一想到是哲学系开的课,禁不住又是遐想联翩。
回家的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了,提着厚重的行李,三五成群的离开。
我是个不回家的人,看着别人离去,想想别人马上就能与家人团聚,而自己依然孑然一身,孤独寂寞惆怅莫名。
岛主最后一个回家,他这几天里忙着送人。
早晨,外面天寒地冻,残雪仍然随处可见。
刚刚洗了头,岛主说:“你一个人呆在这儿挺无聊的,不如跟我一起送人去。”
“送谁?”
“咱们系的几个女生,去送送吧,昨天她们还聊起你来呢,问你为什么不回家。”
“有没有方晔?我倒是应该去送送她,她是我来天京见到的第一个同学。”我想起来,我第一次来上学在火车站见到的那个女孩。
“对,有她,昨天就是她提起你来的。”
“好吧,走。”
我们两个人下了六楼,外面的空气果然冰冷。
几个女生站在她们宿舍前面,正向这边张望,路边是她们的包裹,显得挺沉。
“你们可是情圣唯一送的人啊,感到荣幸吧!”岛主对她们笑道。
“你不回家了是吗?为什么不回家呢?一个人在这儿怎么过啊?”晔关切的问我。这女孩来自大西南,个子高挑,头发短短,说话声音很细。
“我懒呗,懒的去买火车票。”我随口应到。从晔手里夺过她的包,另一只手也提了一个。说了声“走吧!”
我和晔并排走在前面,岛主和另外几个女生说笑着远远的跟在后面。
“过年的时候一个人怎么过啊?”晔像个姐姐在关心不懂事的小弟。
“没事,肯定有不回家的很多,听说到时候要集中住宿。”
“那样你不是不在你们宿舍住了?我还想过年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呢!”
“打电话来安慰我?呵呵,算了吧。”
“要不我告诉你我家的电话,你换宿舍后把电话告诉我,到时候我再打给你?”
“算了吧,多麻烦啊。再说这儿又没有纸笔,怎么记啊!”我一再推辞,从女生宿舍到学校门口的路有二百米的样子,我却感觉走了很长。
“听说你没送过别人?”晔问道,我感觉她是在没话找话说。
“是啊,呵呵,我听岛主说你要走就下来送送你啊。”说话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脸上挂着的泪水。或是没有料到我会转头去看她,她慌忙间用手擦了一下眼睛,脸别向另一方。
“你哭了?”我感到大惑不解。
“没有啊,风沙吹进了眼睛。”她撒谎到,声音却有些哽咽。
“你一个人在这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她一再嘱咐,我也感觉到心里一阵阵温暖。
“你路上也要小心,有人在路上陪你吧?”
“有,没事”。
终于走出了校门,门口早停了一辆车。
我把包放进车里,岛主他们也跟了上来。
晔和所有送行的人一一握手,唯独没有跟我,也许是因为我把手放进了衣兜的缘故吧。
走的人向我们挥手说再见,我们异口同声说一路顺风。我发现晔盯着我的头发看,以为被风吹乱了,用手去摸,发现原来结了冰。
车走了,不停的有人从这个门口出去,在这个门口,演义了多少的送别啊。
岛主说他去上网,问我去不去,我说不了,太冷。一个人迅速回了宿舍,拿起了电话。拨了那个不经意间听到的电话。我以前不止一次的拨过这个电话号码,往往都是在将要按#号时放弃了。有一次甚至都拨通了,只是当那边问“她不在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时,我只能说“没什么事”于是对方挂掉了。当时还庆幸幸亏她不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听到那边电话响了几声,感觉空气凝结了一般,安静中透着诡异。忍不住感叹时间过的真是慢啊,正要长舒一口气,然后把电话挂掉,不料那边被人拿起。
“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一个柔柔的女生说。
“你好,请问以薄奕晴在吗?”
“噢,真不巧,她回家了,今天上午走的。”
“哦,那算了,没事了,谢谢你。”
放下电话,我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幸亏她已经走了,我心下想。
第一卷 命犯桃花 第八章 雪夜孤独
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初次品尝了游子思乡情。“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更不要说春节了。举起杯中酒,跟天下不回家的人共饮一杯先。
一栋男生楼不回家的有十来个,分别来自天南海北。有哥们搬下来一电视解闷,一个牌子看上去特古老的彩色电视,估计岁数也不会小,开机以后屏幕上只有中间一道亮光闪烁,声音到是接收不错。只见他的主人像教训不听话的狗一样,对这它的脑袋猛拍几下,画面居然真被拍出来了,效果还不错。弟兄们对那哥们竖起了大拇指,交口称赞:“高!高!真高!”“它通人性了”。那哥们得意的道。
拿电视来解闷一般只能让人更加郁闷,因为那里面多的数不尽的白痴广告只能让你要么昏昏欲睡,要么没有胃口。
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受的了广告的疲劳轰炸而不至于被折磨的精神崩溃,间或还是能看到一两部还值得一看的片子。当时正在播放一部港片,情节虽然老套,但是女演员长的或亮丽娇媚或青纯欲滴大伙儿都还看得津津有味。而我喜欢的是它的片尾曲:《爱一个人好难》,因为听这首歌能使我自然而然的想起奕晴来。
“一个人之所以痛苦只是因为他时刻惦记着自己不够幸福”,严重同意这句名言。
每每听到《爱一个人好难》,我对奕晴的思念就会“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事到如今没有答案,我的真心为你牵伴。不管相见的夜多么难堪,简简单单的说,爱是不爱。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思念的痛在我心里纠缠。朝朝暮暮的期盼,永远没有答案。为何当初,你选择一刀两断。听你说声爱我,真的好难。曾经说过的话风吹云散。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样的为难,唯一的答案爱一个人好难。
这首歌的意境跟我的心情如此不谋而合,以至于我从此把苏永康引为知己,我从来不是个追星族,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苏永康。
春节到了,春节联欢晚会在一阵骂声里上场,又在一阵骂声里谢幕。肉麻的煽情,无聊的颂歌,搞笑的小品,弟兄们在电视的吵闹声里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外面响声大作,出去一看,操场上正在放烟花。各式各样的花儿在夜空里绽放,空气冷飕飕的,地上还有冰雪的残影。校园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排排车,操场边,楼道里站满了人。有情侣互相拥抱着取暖的,娇叫微微,谈笑暧昧;也有携妻带子前来参观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春节晚会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听到一位妻子在抱怨。
“那你还看,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丈夫在揶揄妻子。
“那也比你跟人打麻将强吧,竟输钱!”妻子没好气起来。
“妈妈!妈妈!你看那儿好漂亮啊!”大概五、六岁的小孩子声音。
母亲弯下身跟孩子玩去了,不理丈夫。估计那男人还在想为什么自己手气那么背呢,总是输。
站在人群里,听人家或卿卿我我,或亲情似水,而自己形单影只,不免更加感觉寂寞难奈。
于是转回宿舍,不料那电视图像又变成了一道线。用力去拍,那东西似乎欺生,不仅图像没有恢复,最后连声音也变成吱吱的乱叫。
看不了电视,随便拿出一本书来看,是《***诗词》,对着“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朗诵了一遍,想想半年来在天京城的感受,也和了一首道:
尘雾漫锁,朔风怒吼,红墙灰土。听轰隆震耳,火车过处;声如鞭炸,却是人出。少如宝钗,老似贾母,清心一片何处诉?更何苦,幻多情明月,枉自我缚?
千里乡音难驻,梦大年三十合家度。尝瓜子凉酒,鱼腥鸡味;踏雪赏月,烟花爆竹。梦回津城,风冷霜降,冷落岂叫男儿哭?罢罢罢,隐儿女情长,待展宏图!
词写的不咋地,就是强抒心意而已,倒也很合心境。
几个哥们先后一个个回来,那电视的主人继续跟他的宝贝电视沟通感情,但是情况不是很乐观,那东西似乎实在活腻了,装死去了。
“打牌吧?有人打牌吗?”有人提议。
“好啊好啊!”马上有几个人响应。
于是一个牌局迅速组成,那年的大年三十,就是这样度过的。
开学后,最先回来的是傻子,他回来后就爬到床上去了,据说他在人头拥挤的车厢里站了48个小时,可怜的人。
第二个回来的是痴仔,他回来就拿起电话打回去。后来知道他女朋友送他到火车站,叮嘱他到了一定要先打电话,幸福的人。
岛主在开学那天打了个电话回来,交待我们帮他请假推辞注册,因为他要多陪女朋友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