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房间空无一物,这寂寞的房间曾经见证过一场纷争,又要见证另一番纷争了。
我跟汪争光的决斗就发生在这里面。所不同的是,这场纷争没有别的见证人,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只有这寂寞的房间知道。
战斗进行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我的右眼被狠狠地捅了一拳,使我担心会不会瞎掉,自己是不是要成独眼龙。
我用脚踢了他的肚子,用了很大的劲,应该会很痛。
是我最先停止了搏斗的,因为我觉得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如果一定要解恨的话,为了这许多个日夜的折磨报仇,我就该杀了他,可这是不可能的。若说要教训他,但当前的情形,若再让暴力继续下去,便只能是得不偿失的愚蠢。
实际上压根儿答应跟他决斗就是一个愚蠢。对这样的二流子,只能远远的躲开,让他自生自灭,跟他这种人打架,实在是蠢得可以。
恶人还需恶人磨,我不是这个恶人。虽然我立志要做一个“恶”人,可也不是这种恶法。
打架过后,我去找房东结帐,说要搬走。房东不愿意。但我已经一刻也忍受不下去,心想就是这个学不上,我也不能再在这里受这份罪了。
天无绝人之路,正好那时我的同桌租住的是一间大房子,虽然已经住了三个人,但再摆进我的一张床去也还没有太大问题。
同桌叫李靖,长相跟汪争光正好相反:黑皮肤,大眼睛,看上去很忠厚,又是一个滑稽的家伙,能言善道,但不刻薄,只是逗人乐。
他知道了我遭遇,很热情地帮我找了架子车,陪我一起把床和办公桌搬进了他的大房子里。
这是一栋三间老式民房,到处黑乎乎空荡荡的的,除了空间之外,还是空间。
除了李靖之外,另外还住着两个姓高的兄弟俩,他们对我这个外人的突然搬入颇有微词,一再要求只能暂时住在这里,要快点在外面找房子搬出去。我自是只能满口答应。能有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处,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这个时候我终于有机会回家一趟。
骑车到长春时,已是一片漆黑,复读班里已经只剩下很少的几个人,幸好争辉还在。
他看见我回来了,立即就收拾和书本,起身跟我一起走了。
我们走上了那条我们曾经一起走过无数次的路。
“怎么样?近年感觉有把握了吧?”我不想开门见山就谈她的事,害怕知道结果,所以随意的找这样的话题。
“还是那样。”争辉叹息道:“我这才发现复读真的没什么用。”
“怎么能没用呢?多花一年的时间总好些吧。别太消极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是对的,读书再重要,也不能拿牺牲感情作代价。”他语意深长。
我大惑不解,之前他是千方百计地阻止我跟莫莉莉只见的爱情,现在却说这样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一样,也喜欢上一个女的了。”沉默半晌,他长舒了一口气说。
“不是吧?谁呀?”我大感吃惊。
“你猜猜看。我们一起的老同学,你也很熟悉的。”
“苏露茜?”不知怎的,我忽然间想起那个面若桃花又能说会道的女孩来。
“真有你的,怎么一猜就中。”争辉开怀笑了,“回头想想那次你说你喜欢上了咱班里的女孩叫我猜,我猜了半天到最后才猜到是莫莉莉。”
“她现在怎么样?”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正要对你说呢,你要有心理准备。她已经不上了。”
“不上了?退学了?”
“嗯,好久没来上过课了。”
“我的信你转交了吗?”
“没有。”
沉默。
我的心痛感失落。我不想责怪他,也没有什么理由责怪他。因为那么重要的信,写的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而且还要人转交,我自己都觉得如果我是她,收到这信还不如不收到的好。
但是我的爱情却就此烟消云散了,我最后的那条稻草断了。
但是我这么说其实很过分,她只不过是退学了,我只是不可能再找到她,并不是她从此绝对的消失了。她又并没有死。
我只能在心底如此突然安慰着自己;绝望过后;留下一点希望的火光。不然,如何在这千疮百孔的世界上活下去?如何忍受那世俗的凄风苦雨?
“说一件你听到可能会开心的话题吧。”默默地走了很长的路后;争辉终于打破了沉默。
“什么?”
“韩刚坐牢了。”
“为什么?”
“他杀了人了。”
“怎么会发生的?”
“听说是杀了一个长春街上的一个小痞子。”
“为什么杀他?”
“还不是因为出风头;争面子。说是一次几个人在一起玩;那家伙来了;给他们分烟吸;别人都给了;就韩刚没有。韩刚就说他看不起自己;就用匕首捅了那家伙。结果就死了。”
听了这消息;我反而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初三时;韩刚还有刘备两个人简直成了我最大的噩梦。只是因为我成绩好;当过班长;管理纪律时得罪过他们;就被隔三差五的找茬;不断地寻衅滋事。若不是有争辉和贡献两个人在身边迟迟防护;我不知道要吃多少次亏。我当然做梦都希望他们得到报应。可当这报应真的来到时。我又觉得替他们悲哀。想想那个韩刚吧;在初一时还曾跟我同桌过一段时间;总是笑嘻嘻的;一身崭新的衣服;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懵懂少年。后来就在街上这群小痞子们的熏陶下成了无恶不作的杂碎。人要做恶是很容易的;堕落的路最容易走了;没有比跳楼自杀这种复合自由落体运动规律的行为更不费力了。
每个人恶的行为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者这个人来负;或者别人来负;或者全社会来负。
我从来就不曾忘记;这个社会有多少恶;它们已经上演;正在上演;必将上演。人生;就是一场经历恶的洗礼的过程。而最终所迎接着的;也未必就是天堂。或许是最终的更大的恶吧。不能有任何的幻想。就像熵这个宇宙的铁一般的法则一样;恶也是从人性产生时就已经注定了的。
来到了十字路口,这是我们俩同路的尽头。
争辉说:“你不要为莫莉莉的事伤心了。听我的没错,她原本就不值得你爱的。你应该在高中或者到了大学再找一个喜欢的人恋爱。”
我制止了他的话,说:“别说下去了,你是我唯一的知己,我不想失去知己,所以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并不怪他这么说,他早就跟我说过他的想法一直都是很现实很庸俗的,我不苛求他跟我志同道合,但也必须接受他的世故和庸俗,就像他也不得不接受我的书生意气一样。
但是他的这番话还是对我产生了影响,因为我忽然间想起一个女孩的形象来,她是我高一班里的一个女孩,也许可以说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因为她不仅长得很出众,而且擅长朗诵,是每周一举行的升旗仪式的主持人。她叫穆智冰,长的娇小秀气,刘海齐眉,丹凤眼睛,高鼻梁儿,秀发用黑蝴蝶发卡别在脑后,非常雅致可爱。
但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了,因为我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庸俗的气息所包围,几乎透不过气来了。
我不能容忍自己变成一个见异思迁,朝秦暮楚的混蛋,更何况穆智冰那么优秀,我简直是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八章 ;凌乱舞步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耳边传来这样的歌声;这首歌来自于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讲的是东方不败爱上了令狐冲;为了他甘愿牺牲自己的感人故事。当然实际上这部电影跟金庸的那本原始版本的笑傲关系几乎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只不过借用了其中几个人的名字而已。这也是这电影的境界所高之处。
原著中的境界可以说相当的低下;金庸这个庸俗的市侩文人;以自己浅薄而庸常的道德观和价值取向;严重歪曲了东方不败的性格走向;使后来的情节发展完全不符合人物性格固有的逻辑;纯粹沦为讨好世俗平庸的小男人们的龌龊心理境界。 ;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东方不败真的像金庸所描写的那样自宫以后心理和行为都那么的女性化;那么对美若天仙的任盈盈因心怀嫉妒而决不会那么宽宏大量;要么把她收为侍妾;要么灭了她;因为女性心理多半会如此;要么得到;要么毁灭;哪还有后来令狐冲什么事儿。
不过电影的处理就高明的多了;让东方不败爱上令狐冲;看似荒唐;实则符合她这个人物心理变化的逻辑。
所以金庸以自己猥琐的心理所编造的东方不败这个角色的后来行为;因为过于迎合世俗的道德偏见;完全是不合真情实性。这就是堕入庸俗的乡愿;而成低俗境界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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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叛逆的条件卷 第15章
叛逆的条件卷 ;第15章
低俗境界;也就是金庸的境界。什么文学大师;不会武功的大侠;我呸;整个一个挂武侠的羊头卖言情的狗肉的文字商贩而已。可耻的是竟还有那么多象牙塔里的专家教授们为他摇旗呐喊;无限拔高的贴金镶银。为了能混上一碗饭吃;什么人格啊;理想呀;自由呀;良心啊都可以拿来出卖;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商品经济的社会啊。
金庸和琼瑶的这种做作的迎合世俗口味;最大的流俗是他们所谓的痴情戏。无论是琼瑶的充满表演色彩的痴情把戏;还是金庸让杨过为小龙女殉情;实则都是对真情实性的扭曲。因为真正的爱情是深沉的;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绝不是能够表演出来的。能表演的都是虚假的骗人勾当。
然而无论是荧幕上还是流行书本里;这种虚假的爱情却泛滥成灾;纯粹是对爱情的亵渎和侮辱。与其选择这样的所谓爱情;我宁愿接受无情或滥情;倒反而符合真情实性些。真情实性;大智若愚;真正的大境界大聪明;恰恰就是要不卖弄;尽量少伪饰。假冒伪劣不可能永占市场。
古代哲人中;老庄一派是最富智慧的;他们的境界最高;思想最深。
庄子曾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用以诠释真正的深刻的爱情;倒是非常恰切的。
若爱情不能带来幸福;而是纯粹的成了互相折磨和伤害;哪怕是再痴情的再美好的童话;也是不值得称道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的就是这个问题。长相思往往只是因为不在一起;再相爱的人;若非要凑在一起过平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婚姻生活;若想还不互相折磨和伤害;实在需要磨去太多的棱角;或者需要太多的隐忍。
所以婚姻有时不仅仅是爱情的坟墓;也是人生的坟墓。
爱的反义词;其实不是恨;恨只是爱的一种形式。爱的反义词;是释放;是忘却。而这释放和忘却;却也超越了爱和恨;是更高一种层次和境界。如果爱已经不再;与其勉强的互相伤害;不如选择放弃;接受忘却;让彼此自由;像不曾遇到过一样;才是真的爱;最大的爱;最终的爱。
就像十年歌词所唱的;至深的爱的最后;也许就是像一对陌生人;是还可以问候的朋友;这就已足够;何须其他?
如果非要给爱加一个期限;或具体的形式;那实际上只是沦为了一种表演。表演的再真诚再聪慧;也始终只是表演而已。
有完美主义倾向的理想主义者如果要想活下去就不得不转向犬儒般的实用主义;任何一个痴情种如果不想殉情而死也必须转向花心的滥情。
无论这种转变是多么的不情愿;多么的漫长;多么痛苦的生不如死;但这过程是免不了的。除非死掉。
因为这是一个被物质的庸俗的实利主义所控制和主宰的世界;任何一个单纯的灵魂不想自杀就必须接受这些东西的污染。
“社会是一个大染缸;每一个人无论出身是多么纯洁无瑕;最终都会被染成五颜六色。”吕岳峰;初二时的班主任;我唯一佩服的初中时期的那位老师曾经这么说过;他还有其它几句令我记忆犹新的话;一句是:‘其实每一个人活着;最起码的;别管什么自私无私;什么理想正义;首先他得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还有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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