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臭美的时候,他从镜子里看到身后街上跑过一个灰溜溜的东西,紧跟其后的是一只体形不小的毛发乱蓬蓬的黑狗。
黑狗的存在震慑力巨大,里安好奇之余回头拿眼睛追着看过去。
老鼠慌不择路的乱窜,因为不熟悉地形才跑进了这条死巷子,黑狗最终把它堵在了三边都是高墙的巷子底,那三堵冰冷的没有窗户的高墙冷眼旁观着巷子里发生的一切。
里安的眼睛却陡然之间瞪大了。
老鼠变成了巫师。
黑狗也变成了巫师。
然后,他们开始拼魔法,几个回合下来似乎是那黑狗先生更胜一筹……
正给他递去一条与帽子同款围巾的对那方惊天动地不为所动的老板却猝然脸色一白,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围巾掉在了地上。居然直接丢下眼前的孩子,一头冲回店中合上房门,拉上布帘子装鸵鸟。
里安目瞪口呆,头上戴着还没付钱的新帽子,手里还举着一顶,再加上地上的围巾,还有摆在外面没收回去的小展台……
怎么啦?
一阵不祥的阴风扫过,里安猛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回头张望了一眼,然后,他的嘴巴也张开了。
……那是什么?
摄魂怪?
***
“这条岔道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海姆达尔望了望两边高耸的围墙,路面上除了积雪空无一人,这里的气氛让人不快,感觉死气沉沉的。
“帽子店怎么开在这里?”
“因为便宜啊。”卡罗说。“仲夏大道主干道上的店铺租金很贵,一般生意不景气时半年的收入还抵不上一个月的租金。不过木棉镇子上的很多老字号都在犄角旮旯里,就算后来出了名赚得多了也不搬,这叫情趣懂不懂?!”
“我明白的!”海姆达尔白了他一眼,不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安妮塔开始用手指抠他斗篷面上的矮绒,海姆达尔全当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希望她手下留情,别等回了学校发现上面多了一个窟窿。
校服可是算在学费里的,是要花钱的。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海姆达尔和卡罗同时惊了一下,是里安的声音,他们迅速朝那里奔去。
安妮塔一下子被甩在了后面。
海姆达尔回头朝她喊道,“别过来!前面可能有危险,赶快往回跑,叫人来!”
安妮塔咬咬牙,觉得即使留下来也是碍事,冲着俩已经跑远的男孩大叫“要小心!”掉头往回奔。
他们到了那里却没看见想象中的里安,而是又一次遥望到了狗鼠大战,只不过二人从动物搏斗变成了巫师决斗。
“里安呢?”卡罗急道。
“我没看见!”海姆达尔看见瘫倒在帽子店前的木头展台,各色帽子围巾摊了一地。
“这是里安的。”卡罗拿起一顶淡烟灰色的鸭舌帽。
他们对视一眼,都瞧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安。
“该死的耗子!!!”
西里斯?布莱克目眦欲裂的怒吼,彼得这些年的化形被练习得炉火纯青了,再加上他的阿尼玛格斯形象又小又不起眼,只要逮到时机他自然不会和一心要和他同归于尽的西里斯纠缠下去,西里斯眼底的癫狂令他胆战心惊,他自认为斗不过连死亡都不在乎的人。
要逃!看准一切时机逃脱!拖得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只要他逃掉了,西里斯就永远都是杀人犯!
当他化形成为老鼠哧溜一下成功避过了西里斯的魔法之后,彼得顿时有种报复之后的畅快淋漓之感。
再见啦!西里斯?布莱克!你就继续蹲在永无天日的阿兹卡班监狱里吧!
黑压压的影子轰然降下,彼得就觉得浑身一疼,身体被什么东西猝然挤压,五脏六腑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了。正在惊慌失措之时,他发现自己突然飞起来了,眼瞅着离地越来越远,彼得心里一阵恐慌,他不会被耗子的天敌抓住了吧?
所谓乐极生悲不过就是如此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化形,看看离地面的距离,彼得又退缩了。
少顷,这天敌又飞了下去,彼得惊恐的发现西里斯?布莱克正笑眯眯地举着魔杖对准他。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这天敌难道是西里斯养的宠物?
天敌落在了木头展台的隔板上,一只爪子死死抓着化形的彼得,西里斯奔了过来。
“干得好!太漂亮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帽子先生不肯离他半步,让他去找里安死活不答应。
白隼海姆达尔心里其实正憋屈着,他化形是为了方便寻找里安,真不是故意去逮耗子的,等他反应过来这耗子已经在爪子里了。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动物本能?!
(PS:其实我只确定鸮和燕隼会抓老鼠吃,白隼……我想猫头鹰这么大个儿都能逮耗子,白隼应该也行吧,姑且这么想当然耳吧,请大家看过就算啦)
西里斯从白隼爪子里接过彼得,拿手死死的掐着,嘴角带起了一丝冷冷的弧度。
望着那张狰狞的脸,彼得连咬舌头的心都有了,心灰意冷之余连挣扎都变少了。
“喔,先生们,那个是什么?”卡罗指了指头顶上方,干巴巴的说。
“……摄魂怪?”西里斯的瞳孔倏然一缩,记忆中的恐惧席卷而来,钻心的寒意涌上心头,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你抓牢点!小心又被他跑了!”海姆达尔变了回来。
西里斯立马回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确实,刚刚差点松手了。
“我们这儿怎么会有摄魂怪?”小胖子低头去翻八卦小本。“摄魂怪要怎么驱赶来着?”
“呼唤守护神吧。”海姆达尔回答。
“你会吗?”
“知道魔法原理。”
“不知道黑魔法管不管用……”卡罗很有探索精神的问。“黑魔法生物研究室的室长要是在这儿保准乐坏了。”
西里斯听了眼皮一跳,不由得皱眉侧目。
“说实话,我一直想试试掏肠咒和刮骨咒,就是没有练习对象。”海姆达尔跃跃欲试地举起了魔杖。
西里斯有那么一瞬觉得脑子不够使,那是摄魂怪啊,为什么这俩男孩却一点都不怕?到底是没有经历过那种可怕和痛苦,太天真了,无知者无畏。
“摄魂怪有肠子吗?”卡罗居然埋头写了起来,似要开展新的命题一样认真严肃。
“那是摄魂怪……”西里斯虚弱的提醒。
可惜没人搭理他。
海姆达尔举着魔杖,仰头道,“它好像不肯下来。”
话音刚落,那摄魂怪刷地一下俯冲下来,卡罗立马叫道,“试试黑魔法!这是验证理论的最佳时机!”声音貌似有点欢快。
“捣什么乱!应该呼唤守护神!”给这俩孩子一闹,西里斯竟然也忘记害怕了。
“黑魔法!”卡罗嚷嚷。
“守护神!”西里斯大叫。
二人陷入了僵持,然后听见海姆达尔大声念了咒语,于是同时朝他看去。
海姆达尔的魔杖前端冒出了一团银白色的雾气,随着摄魂怪的逼近,雾团越变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一只刚猛的大鸟从雾气中呼啸而出,势如破竹地朝摄魂怪冲了过去。
海姆达尔用另一只手对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作为嘉奖,不枉他曾经一千遍一万遍的念叨这条咒语,让自己记得滚瓜烂熟。
“干得漂亮!!!”西里斯毫不吝惜他的赞美。
卡罗撇撇嘴,低头闷写起来。
与此同时,又有一只银色的动物从后方冲来,尾随在银白色的大鸟之后,齐齐震退了摄魂怪的冲击。
他们同时朝后看去,就见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陌生男子朝他们笑了笑,“我好像有点多此一举了。”
身后跟着一串行色匆匆的人,安妮塔也在其中,发现他们无恙,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喜悦之色。
海姆达尔却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里安,骚包地朝他们使劲挥手,除了头上的帽子不见了以外,貌似一点事都没有。
海姆达尔转头去看卡罗。
卡罗十分镇定的说:“其实我自己都忘记了,里安的阿尼玛格斯已经练成了。”
海姆达尔斜睨着他不说话。
卡罗咽了咽嗓子,忽然脸上泛光的说:“快看!”
海姆达尔还是睨着他。
卡罗讪讪转回头,把羽毛笔往口袋里一塞,腾出的那只手就抓住海姆达尔的下巴往右一扳,“快看!你男朋友来了!!!”
一只硕大的鸟儿滑过众人的头顶,直直飞来。
卡罗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动于威克多?克鲁姆的及时出现。
西里斯吃惊的想,又一个阿尼玛格斯?
威克多落下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海姆达尔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在确认无恙后,拉住他的手与某人迅速隔开至少五步远的距离。
西里斯?布莱克皱眉瞪眼,对他这番明显举动表示很不开心。
威克多面不改色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对海姆达尔意味深长的说:“太危险了。”
特意用的英语。
西里斯气坏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应该算告一段落了吧oo
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总觉得浑身不得劲,所以,抱歉,我想歇几天,下次更新在星期一
我知道有些筒子对于西里斯至今不晓得自己儿子还活着有些着急,表急哈,就快知道了
说实在的,西里斯的儿子确实已经不在了,唉~~~我是这么想的,海姆达尔既然继承了原本里格的身体,那么里格留下来的一些问题(包括责任义务啥的)也该一并继承下来,说到底他用了人家的身体,当甩手掌柜太不地道了
当然,不是让他们相亲相爱亲密无间,这个不太现实(╯﹏╰)
你们懂的——终于把这四个字敲出来了,早就想试试了
ACT?305
“教授!”彼得看到铁栅栏后方的邓布利多,一下子跳起来,脚踝上的链子发出“哐啷”一声响动,把他拖了回去。
彼得狼狈地趴在地上,眼神充满了祈求。
邓布利多不发一言,眼神始终保持一成不变的平和,只是眼底的蓝色偶尔会闪烁出一丝复杂和无奈,面对彼得,他的内心并非无动于衷。
彼得哭喊着,嚎叫着,卑微地盼望邓布利多能够给予他一丝一毫的怜悯。
然而,他出卖他的好友时是否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他嫁祸他的好友时是否想过天道迢迢报应不爽?
也许没有。
“时间到了,首席长官先生。”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风声鹤唳的彼得却误会了狱守的话,立刻惊恐地睁大眼,不是要经过审判才能定罪吗?难道连审判都略过了?他要被送去阿兹卡班了吗?或者别的什么可怕的监狱……他不要!不要!他会死在里面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彼得声嘶力竭地狂呼。
“再见,我的孩子,每个人都逃脱不掉既定的结果,你起了个头,就会有与之相配的结束。”邓布利多在狱守的催促下回头对他说了暌别十二年之后的第一句或许也是最后一句话。
***
珀西睁眼后首先看见的是悬浮在天花板下方的水晶球,大大小小的球体晶莹剔透,把荼木棉医院映照的灯火通明,他不由得想到了烛光摇曳的霍格沃茨礼堂,九月一日摆在长桌上的金盘子和高脚杯,还有圣诞节时装点在圣诞树上的闪闪发亮的白色霜花,用魔法变出的干而暖的雪片……
很多同学都会用手去接那雪片,就连斑斑都……
斑斑!
珀西骤然尖叫一声,那些可怕的画面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越是要甩开它就越是清晰。
“珀西!”惊喜的叫声陡然响起,如同照破了重重迷雾的万丈光芒,把珀西从记忆的泥沼中拔了出来。
珀西粗粗喘了口气,茫然地看去,然后眼睛红了。
“妈妈……”珀西蠕动嘴巴,声音微弱地几乎听不见。
莫莉鼻子一酸,冲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醒了就好。”莫莉哽咽地拍拍珀西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的脸,想要挤出笑容,眼泪却流了下来。
珀西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见到家人,他对此都是不屑一顾的。
不懂得如何撒娇的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抚上莫莉的手背,生疏而小心翼翼的。
身为母亲,莫莉当然感觉出了珀西的这番变化,于是更加觉得伤心了。
亚瑟?韦斯莱轻轻走过来,把手放在莫莉的肩膀上,这对母子太过专注了,都没有察觉他的靠近。
“爸爸……”珀西抿了抿嘴,虽然有意的克制了情绪,声音里包含着的雀跃还是让亚瑟觉得有热气往眼睛里冲。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善言辞的韦斯莱先生反复絮叨着。
韦斯莱夫妇的目光充满了浓浓的关爱。
在莫莉的坚持下,珀西的背倚在了软乎乎的靠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