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吸引眼球的。
长老翻了翻,惊讶的发现几乎每一页上都被写了注解,他又往后翻动,前后字迹相同,明显出于一个人的手笔。
没想到这孩子看书这么仔细,休闲类图书都做详尽的笔记。
老实说,火神队的新赛季第一响并没有吹得多嘹亮,整场比赛毫无亮点可言,对普通观众来说可能都引不起观赛兴趣。
事实正是如此,本就清淡的场馆这下更是走了个干净。
火神队的人气指数跌至了谷底,实在惨不忍睹。
敌对双方循规蹈矩,就连裁判都在场边打哈欠,频频溜号却没有吹错一次哨子,没有喊错一句话,这场比赛的乏味程度已经上升到了模式化级别。
全场不满二十人的观众里,惟独海姆达尔从头到尾看的津津有味,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虽然威克多从头至尾都在板凳上坐着。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观赛情绪,眼睛里的光芒几乎能闪瞎别人的眼睛,身旁那长老就没敢正眼去瞧。
就和刚才海姆达尔脑补他一样,他经过了脑补之后也觉得这孩子好像不太正常……
所幸比赛时间不长,三个小时后,终场哨声被吹响。
海姆达尔握了握拳,眼底的兴奋都快要溢出来了。
那长老犹豫良久,说:“火神队输了。”
“我知道啊!”
长老不吱声了,总觉得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像在看白痴一样,他当然拒绝当白痴。
“就是因为输了我才高兴。”海姆达尔心情愉快,就很大方地不计前嫌了。
长老的心情却很违和,突然发现自己听不懂英语了。
“你不是火神队的球迷吗?”
“我不是火神队的球迷。”
“……那他们出场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高兴?”
“我性格开朗不可以吗?”
长老又不吱声了,跟这孩子说话真累,累点也就算了,最悲摧的是累不出个所以然来。
海姆达尔管不上也不想管他到底是违和还是顺畅,伸手一指他手里的书。
“那是我的书。”
长老没好气的丢过去。
海姆达尔也不客气,拿到书本后转身就走了。
长老被他的“无礼”气坏了,坐在座位上吹胡子瞪眼。
可惜海姆达尔无暇回头去看,连跑带颠的冲下观众席,冲进了选手准备室的通道内,结果被一名身穿豆绿色巫师袍、左臂上戴着绘有魁地奇联盟图标字样袖章的内部安检人员给拦下了。
海姆达尔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被坏了情绪,不再贸然往里闯,乖乖立在那人身前,时不时朝他身后瞅两眼,再喜笑颜开地朝那工作人员瞅两眼。
循环往复上面的动作,那个工作人员先投降了。
“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做了个快点过去的手势。
海姆达尔连忙谢了又谢,刚要迈步,又被叫住了。
那工作人员一脸不自在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纸,手轻轻一抖,那叠纸就展开了,居然是那张被偷拍的行云情侣飞天扫帚海报。
“能不能请你签个名?”工作人员不好意思的说。
“我?”海姆达尔诧异地指着自个儿鼻子。“不是威克多?克鲁姆?”
工作人员坚定地摇头,“我女儿是你的崇拜者。”
海姆达尔顿时百感交集,原来咱也是有粉丝的。
很痛快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羽毛笔,刷刷刷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海姆达尔的签名就跟作业本上的字迹一样工工整整、规规矩矩,他不会写花哨浮夸的字体,只能略显呆板的一笔一划的往上描。
字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品性,不漂亮但端正的字迹会让人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沉稳。
他的认真态度立刻博得了该工作人员的好感,很周到的告诉他火神队的准备室在哪一间,嘱咐了好几遍千万别走错了,有些球员脾气大着哪。
海姆达尔重新致上自己的感激,匆匆往里去了。
仔细对了门牌号,很快找到了地方,巴斯泰托的门牌上一共写了三种斗大的语言,只要认识其中一种就不会弄错。
等他找到地方了却踌躇了,这个……不应该打扰吧,万一人家在开机密作战会议怎么办,万一他不知分寸的闯进去,给威克多带去了不良后果怎么办……
一千个一万个“怎么办”压下来,海姆达尔彻底却步了。
犹豫再三,决定守在外面等他们解散。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门开了,海姆达尔一直瞅着守着的门纹丝不动,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一溜球员从门里钻出来,情绪说不上饱满,但也不是太低落。
海姆达尔傻傻地转身,是这一边啊,到头来还是弄错了。
他立刻决定把这桩“乌龙”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就是威克多也不讲。
火神队的球员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掠过他朝外走,几乎每个人都会好奇的打量他两眼。
海姆达尔不在乎这些,自顾自踮着脚,朝里面望了又望。
终于,威克多出来了,见到他的一刹那,眼底的惊喜喷薄而出,立刻大步行来。
海姆达尔眉开眼笑地迎上去。
“不是让你别来嘛!”威克多当然是高兴的,但此时此刻,总免不了要说几句反话。
“没办法,管不住自己的脚。”海姆达尔“自暴自弃”地叹气。
威克多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用力吧唧了一下。
海姆达尔觉得很受用,当场给予了表扬。
“宝贝,怎么也该表现得消沉一些,我们队输球了。”威克多在他耳边低语。
“这么明显吗?”海姆达尔立刻脸色一正。
威克多扑哧一笑,拉着他快步朝外走。
海姆达尔莞尔,心里却觉得不太痛快,火神队的其他球员没有一个走上前来和威克多说话的,最多就是冷眼旁观,态度十分冷淡。
“你是不是被排挤了?”海姆达尔一边走一边轻轻的问。
威克多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别瞎操心,今天输球了,大家情绪都不太好,哪里有时间寒暄。”
海姆达尔点点头,好似放下心来,心里却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有人在后面大声叫着威克多的名字。
他们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看见两名还没有脱下赛服的选手一前一后地朝他们疾步奔来。
当看清跑在前面的那名巫师时,海姆达尔不由得咋舌,好高大的姑娘,目测了一下,可能有一米八以上。
发现她手里还握着球棍,心里更讶异了,担任击球手的一般都是孔武有力的男性巫师,联盟里出名的击球手也多是这种类型,这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你跑什么!不是说好了跟我们去喝一杯嘛!”那黑发姑娘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大叫。
肺活量很惊人。
当她瞥到威克多边上的海姆达尔时,一双英气十足的大眼立刻瞪得滚圆。
威克多顺势扯住海姆达尔把他藏到身后,那姑娘眼睛一瞪,凶相毕露。
“藏什么!让我多看两眼会死啊!”
用词也很惊人。
海姆达尔站在威克多身后连连赞叹,好爷们的姑娘。
“我就是怕你多看。”威克多一点都不客气。
“你也太没绅士风度了!”
“刚刚是谁跟我们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要我们把她当男人看?”
那姑娘突然不说话了,脸色很不好看。
一直跟在那姑娘身后的“隐形人”就笑出声来,被那姑娘甩了好几把眼刀子。
隐形人依旧故我,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姑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握住威克多的肩膀,海姆达尔惊骇的看到威克多居然被她一下就推开了。
那姑娘立刻像座大山似的压到眼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眼底闪动着诡异的热切光芒。
海姆达尔突然想到纨绔子弟当街调戏民女的桥段,只不过眼下男女调了个个儿,自己就是那被调戏的“民女”。
“斯图鲁松,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话音未落,那姑娘立刻两眼放光地嚷嚷起来,“哎呀,声音也很好听,太动人了,快快快,再多说两句。”
威克多脸色难看的抱住海姆达尔,用身体挡住心上人。
“谁要看你这又高又大的臭男人!”那姑娘还不开心了。“闪开闪开,本小姐要和温文尔雅的小美男说话!”
“队长,迈亚自由队要走光了……”那隐形人和威克多交换了眼色,不咸不淡的说。
“我的科尔!”那姑娘一惊,转身拔腿就跑,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那“科尔”八成也是什么美男。
这姑娘来时风风火火,去时行如风雷。
“看样子你是不会和我们去玩了。”隐形人笑道。
“下次吧。”威克多诚恳的致上歉意。
隐形人笑眯眯的和海姆达尔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刚才那位小姐是火神队的新队长?”海姆达尔知道上任队长决定提前退役,没想到新队长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帅姐。
“队长的球技很不错,就是行为有点偏差……”威克多从来没有背地里议论过别人,这次实在忍不住想强调几句。“以后见到安吉拉?施密特就躲得远点,她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调戏男人,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女人。”
望着男友惴惴不安的神情,海姆达尔忍住笑意,“她叫安吉拉?施密特?”
“对!”威克多不放心的再一次嘱咐。“以后看到她就当没看到,不用客气,她很会得寸进尺。”
海姆达尔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开心的是威克多交到了朋友,男友虽然话不多,却不是不善交际的人,尽管心里清楚,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担心那。
“对了!火神队输球了!”海姆达尔突然想起来了。
威克多哑然失笑,“为什么这么高兴?”
“后天的比赛你有机会上吗?”说实话,他今天看比赛的时候没干别的了,就是一门心思的祈祷火神队的守门员漏洞百出,错的越多越好,输得越惨烈越好,人家是告天告地祈求胜利,他求神拜佛希望火神队赶紧输球!
那守门员自己也不争气,让人家的追球手频频得手,根本就守不住球门,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正式选手的。
“后天我会上场。”威克多没卖关子,很痛快的给予了肯定。
海姆达尔立刻欢叫一声。
威克多心里暖烘烘的,眼神柔的不能再柔了。
实际上这场比赛原本就不指望能赢,可以说主教练故意舍弃了第一场的积分以换取威克多的上位,因为原本的那名守门员是凭借关系进的队伍,代表的是火神队背后的赞助商,每况愈下的火神队已经离不开赞助商的支持了,如果他们要撤离,火神队可能就从此消失了。
在现实面前,主教练和球队负责人都得沉默是金。
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无可挽回之前让那位守门员自己下台,人总是要脸皮的,厚颜无耻也该有个限度,今天输得一败涂地,不止观众们看见了,裁判看见了,那些赞助商们也看见了,最重要的,明天的报纸上也能看见。
赞助商总是希望自己赞助的球队能无往不利,如果输球的原因之一在于他们走了后门,主教练把那守门员刷下来,他们自然也不好有异议。
“明天的报纸一定会写的很难看。”威克多莞尔一笑,主教练已经给有关系的报社通过气了。
“你们的教练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海姆达尔犹豫是不是要安慰他,但见他没有介怀的意思,眼底反而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和信心,也就放弃了安抚的打算,跟着高兴起来。
刻意的咳嗽声突兀的响起。
海姆达尔被吓了一跳,匆忙回头,就见那拐杖老头一脸不悦地立在他们身后。
“挡着道了!”居然还先发制人。
海姆达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么宽敞的出入口,怎么挡?
但是这老头说完话以后就直接绕过他们,昂首挺胸地徐徐走了出去。
海姆达尔瞪了他的背影好几眼,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你认识?”威克多用手拍拍他的背,似在安抚。
“我很高兴自己不认识!”海姆达尔异常坚定的点头。
TBC
ACT?280
他们在外面解决了晚饭,回到落月公馆时已经七点多了。
进入公馆大门时,威克多不露痕迹地回头一瞥,震惊的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街对过的路灯下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个黑袍巫师,从头至脚被浓浓的墨色包围,头上戴着一顶束有血红色细丝带的宽檐复古黑礼帽。
他眯了眯眼睛,却怎么都看不清礼帽下的那张脸,只觉得脸部一团模糊。
危机感顿时扑面而来,威克多感到后背汗毛倒立,浑身肌肉都刺痛般地僵硬起来。
那抹血红在渐渐深沉的夜色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犹如一串邪恶的咒语,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