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堵墙的里面是约尔夫的小书房。”隆梅尔用手敲了敲墙面,墙壁上挂着一幅等人高的画像,枝叶繁茂的背景中蹲着一只正在打盹的憨态可掬的白□头鹰。
时有时无地传出“咕咕咕”的轻微叫声。
德拉科很无语,他们这是在瞻仰墙壁还是欣赏画像?
“主人。”空气里传来说话声,把海姆达尔和德拉科吓了一跳。
'是家养小精灵。'豆荚猫告诉他不要慌。
我知道,海姆达尔在心里腹诽,就是被突然吓到了。
“什么事?”隆梅尔不慌不忙。
“刚刚长老们向我传达了转世的话,转世说他不介意您和您的家人进他的房间参观。”这位家养小精灵说起话来不卑不亢,海姆达尔猜测他应该就是希娜的男朋友多多马了。
“替我谢谢转世先生。”隆梅尔的语气听上去稀松平常。
因为背对着他们的关系,海姆达尔看不见父亲此刻的脸部表情。
德拉科撇撇嘴,“他还真会摆谱,又不是约尔夫本人。”
海姆达尔没有说话。
隆梅尔转过身来莞尔一笑,“好吧,既然转世先生已经同意了,我们更不该驳了他的好意,孩子们,跟我走吧。”
十米外的一扇房门应声开启。
不同于海姆达尔和德拉科居住的单间,这个套间共有三个房间组成,连着大门的是一个带壁炉的起居室,中间是带盥洗室的卧室,最里面还有一个衣帽间。
起居室的壁炉边上还有一扇雕花木门,那扇门的后面就是隆梅尔刚才说的小书房。
书房大门紧闭。
看样子转世没有让他们参观小书房的意思,所以一行三人加上两只动物就在套间里转了一圈。
房间里的装饰可谓精益求精,头顶上是雕刻着星星状图案的彩色天花板,贴在墙壁上的浮雕石柱精巧细致,上面布满了金银丝线镶嵌的精美的几何纹饰,连接着卧室的盥洗室里贴满了青、绿、黄、白等马赛克瓷砖,与前厅里的彩色大理石柱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整个套间繁复而华丽,充分体现出了约尔夫的家族地位。
饶是见多识广的马尔福大少爷都忍不住咋舌,以至于对那位传说中的斯图鲁松先祖愈发好奇了。
“主人。”多多马轻轻唤了一声。
隆梅尔皱起眉头,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然后对德拉科和海姆达尔说:“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等会儿离开的时候随手关上门就行了,”说着扬了扬眉毛。“除非监守自盗,不然进不了贼。”
这话就有点……
海姆达尔和德拉科面面相觑,都没有做声。
隆梅尔离开以后,剩下的俩人很快也没了兴致,决定回房间吃点东西。
德拉科把手里的相框放回桌面,转身就走。
只听“啪嗒”一声响在脚边。
德拉科低头看去,倏然变了脸色。
“我、我不是故意的……”急忙蹲下身去捡碎了一地的迷你小方块。
海姆达尔急忙跑过去帮忙,两个人很快把东西全拾了起来,放到桌上。
原来那个相框里的图片不是画,而是一副拼图。
海姆达尔拨了拨那些小方块,基本上全是字母,“图片上写了什么?”
德拉科摇头,脸色有些发白,“我不认识……”
海姆达尔拿起几片瞧了瞧,顿时松了口气,是古代魔文。
“没事,我来拼,这个我认识。”
德拉科局促地点点头,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
海姆达尔安抚地笑道,“真的没什么,拼图本来就应该散了拼,拼了再散。”
十几分钟以后,他们离开了房间。
那副拼图貌似完好无损的摆放在了原处。
一直在暗处代替主人看护小主人的多多马走过去抬眼看了看拼图,转身回去复命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小精灵出现在房中,在书桌前张望了几眼,又无声无息地离去,把他看见的原原本本的回复给了主人,他的主人听完以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该家养小精灵的主人赫然就是那位身穿酱红色巫师袍的女长老。
TBC
ACT?269
二人在房间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餐后甜点是德拉科最爱吃的蓝莓覆盆子系列的糕点,海姆达尔对盘子里大块大块的肉很满意。
总之,两个人都给出了不错的分数,度过了一段愉悦的晚餐时光。
饭后,德拉科取出从蜂蜜公爵糖果店里买来的甜点,吃了一个冰糕球,离地漂浮了三次,最后一次他用力吮吸,结果破了原有记录,浮起来大约有一尺半的距离,摸着墙壁兴奋的脸都红了。
海姆达尔感叹手边没有尺子,要不然就能把具体数字记录下来寄回蜂蜜公爵,如果真的破纪录,就能免费获得一份蜂蜜公爵当季新产品作为奖励。
等海姆达尔想到让希娜给他找尺子来,德拉科把剩下的冰糕球都拿出来尝试,嘴都吮麻了,也没能达到刚才的高度。
虽然可惜,两个男孩依旧兴高采烈,拿不到奖励又如何,至少他们亲眼见证过了。
二人又玩了一会儿,德拉科提出要给父母写信,海姆达尔觉得很有必要,虽然父亲肯定会在他们抵达的第一时间把平安的消息递回去,但怎么都比不上儿子的亲笔家书吧。
看着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的德拉科,海姆达尔心里一动,想到了威克多,于是起身告辞也回房间写信去了。
当他推开房门时,惊讶的发现房间里并非空无一人。
两名不速之客,隆梅尔占其一。另一位是白天在前厅里说话的女长老。
一头浓密的花白短发,微卷,长相不够平易近人,眼波流转时总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错觉,虽然她一直在笑,而且笑得温婉随和。
不过这种感觉把她的平凡五官压了下去,让人轻易忽略了她的长相。
仍穿着一袭酱红色带黑色麻花粗滚边的巫师袍,小竖领,双排黑色哑光金属扣,两只袖口又大又宽,在肘关节处收拢,形成两个大大的喇叭袖,垂在身侧,走起路来会显得摇曳生姿。
可惜该位长老的吨位与婀娜相距甚远,挂着两个飘逸的大袖子反而更显臃肿。
站在窗前的隆梅尔转过头来,坐在沙发上的女长老放下手里的茶杯,眼中乍现的光芒炽热得令人侧目。
海姆达尔怔愣片刻,反手关上门。
锁舌“咔哒”一声固定住了,明明震动微弱,听在耳里却觉得清脆响亮。
海姆达尔放下手,朝他们看去。
“坐吧。”隆梅尔指指沙发边的木椅。
海姆达尔依言坐好,看看他,又看看她,犹豫片刻后说:“有什么事吗?”
望着他略显局促的脸,女长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隆梅尔,你这儿子比你可爱多了。”
海姆达尔既不解又惊讶,隆梅尔的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悦,有的只是带着无奈的笑意。
“小可爱,这是你拼好的吧。”女长老笑眯眯的拿出了那幅拼图。
海姆达尔顿时鬓角生汗。
女长老见了脸上的笑纹更深刻了,“别紧张,拼图确实应该拼好了再散。”
海姆达尔心里一惊。
也就是说他们的一举一动全在监视之下?这样一想,立马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他本来就对祖宅没什么兴趣,这下连最后的一丝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我没有监视你们的意思,”女长老不慌不忙的说。“所有人在出了套间以后,我都会派家养小精灵去检查房间里的陈设情况,这是我的职责,这栋祖宅里只要同约尔夫有关的设施都是我来负责。”
“即使有人居住在套间里,我仍会每天派家养小精灵去检查。”女长老又多加了一句。
海姆达尔大汗,他的抵触情绪就那么明显吗?
女长老浑不在意,拍拍他的手,“小可爱,你为什么要这么拼?”
海姆达尔露出一个费解的神情:“这么拼不对吗?”
“对对对!怎么不对!”女长老兴致勃勃的说。“就是想问问这么拼的理由。”
理由?
海姆达尔更费解了,脸皱成了包子状,“我觉得这么拼是正确的,所以就这么拼了。”顿了一顿,不自然的说,“当初就想着快点拼好了放回去,起了一个头以后也不敢多想,就顺着起头的思路往下排,”讲到这里又不安的问,“这么排没错吧?”
“其实原来的拼图是这么排的。”女长老抽出魔杖敲了下相框,里面的拼图疾速调转位置,一幅不一样的拼图赫然出现在眼前。
海姆达尔一下子来了兴致,情不自禁的张大眼睛,一把抓过相框研究了起来。
女长老根本不在意他的失礼,眼中闪烁着愉悦的笑意,似乎对他求知若渴的精神非常欣赏。
少顷,海姆达尔抠出了几块拼图,把它们换了个位置,惊喜的发现这么拼居然也可以,然后,他尝试着掉转了另外几块,结果没有令他失望,拼图依旧严丝合缝的卯住了。
海姆达尔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完全沉浸在了拼图和古代魔文带给他的乐趣之中。
随着拼图摆放的种类越来越多,女长老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单纯的愉悦变成了震惊,随着摆放的词列越来越艰深,眼中赤。裸裸的炽热更甚以往。
看海姆达尔的眼神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倏然抬头看去,隆梅尔的眼中泛着温和的笑意,丝毫不显惊异之色。
又过了一会儿,听那男孩叹了口气,把相框还给她,她拿过相框望着上面的词列半晌无语。
“你拼出了多少组?”她听见自己与动听无缘的干涩嗓音,被自己语气中的犹疑和比犹疑浓重的期盼吓着了。
她匆匆抿了抿嘴。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只能拼出十组,后面的就不行了。”说着无力地叹息道,“古代魔文太高深了。”
女长老尽可能的不露声色,双手却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内心的震动可想而知。
隆梅尔见了,笑意更盛。
十组……
女长老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为这个数字叫嚣沸腾。
约尔夫当初经由某本典籍的启发,利用自身的学识,单独挑出了这些在古代魔文中从来都是用以押韵或者增强效果的陪衬字符,制作出了这副拼图。几百年来,家族中能够用这些边角字符拼出魔文词组的少之又少,能够正确的拼出五个以上的更是百里挑一。
别人可能不知道,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年经过约尔夫的排列和检测,一共确定下来二十一组。
她自己经过多年来的潜心研究,最多能拼出十六组,她以为这个成绩已经算得上后无来者了。
然而,她太自以为是了。
这孩子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拼出了十组。
如果她记得没错,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四年级才开设古代魔文这门课。
女长老定了定神,笑道,“听说加迪夫?班戈找你编著全新的德姆斯特朗黑魔法教材?”
“协助罢了。”海姆达尔摇手。“就是找我确认一下学校的黑魔法教学水平,编教材这样的事情可轮不到我。”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
海姆达尔一楞,顿时安静下来,望了望天花板,然后眉飞色舞的说:“这一整个学期我都吃饭赛小伙,走路脚生风,晚上做个梦都能把自己乐醒。”
女长老大笑,抱着海姆达尔亲了又亲,沾了他一脸的口水。
“隆梅尔,我看上这小可爱了,把他让给我吧。”
“想得美!”隆梅尔毫不客气的翻白眼,当着她的面大皱眉头,抽出手绢给儿子擦脸。
海姆达尔吃惊于父亲的不留情面,更吃惊于女长老的毫不介怀。
“小可爱,我叫卡特琳娜,卡特琳娜?马修森?斯图鲁松,直接叫我卡特琳娜就行了,长老长老的都把人家叫老了。”女长老不肯撒手,抱着他自我介绍。
海姆达尔被她突如其来的“娇嗔”悚到了。
“卡特琳娜是家族里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外姓长老。”隆梅尔补充。
“什么外姓,胡说八道,我既然嫁进了斯图鲁松家族,那就是斯图鲁松了。”卡特琳娜埋怨隆梅尔不会讲话。
“事实上我一直以为你会改嫁,没想到我儿子都有了,你还赖在我们家不肯走。”隆梅尔嗤笑。
海姆达尔抿紧嘴巴,眨了眨眼。
卡特琳娜挥挥手,貌似一点都不在意,“斯图鲁松家给了我这么高的身份地位,这么多年来高楼广厦供我住,绫罗绸缎供我穿,百味珍馐供我吃,我已经养尊处优惯了,再上哪儿去找比这更好的条件,等我死了以后下葬到家族墓地,和我那个早就成了一堆白骨的老公合葬到一处,这一辈子就算完满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她只要一天不改嫁,斯图鲁松家族上上下下就会敬重她一天,她的长老之位就不会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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