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冯振阳来了,看到赵一承,肯定会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接着就会穿帮吧!即使不穿帮,他也会生气,然后和我绝交。
沈佳瑛!你真是疯了!叫你作!为了这么个臭不要脸的男人,作掉一个十多年的朋友!这下好了,万一还传出什么绯闻,真是得不偿失。
我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也深深的意识到赵一承果然不是真心回头,他这心里要是还有我,就不是在这儿和我争辩得热火朝天,而是直接把我往医院送。
女人就是矛盾,一边赶人走,又要想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回头,是不是真的爱我,说那些无耻的话是不是因为还在乎。
这样的矛盾仅仅在我心里停留了几秒,赵一承递给我开水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产生了他还在乎我的错觉。不过是一杯开水,也是我自己家里的开水,没有什么好拒绝的,我端起喝了几口,似乎舒服了一些。
水杯被烫的热乎乎,捏在手里很暖和,于是我紧紧的捏着玻璃杯,无论赵一承说什么,我都不搭理他。我心里很不安,觉得自己太作,寻思待会儿冯振阳来了该如何收场。
思来想去,我干脆给冯振阳打电话叫他别过来,反正我在赵一承面前丢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多这么一回。
嘟嘟嘟嘟……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戏剧化,我拨了十几通,一直是未接状态。
“喂……”在我拨出不知道第几通时,手机传来冯振阳的气喘吁吁:“佳瑛别着急,我已经到了,你出来开下门,还撑得住么?”
听到冯振阳关怀备至的话语,我忽然觉得我可能是低估了我们的友情,同时更愧疚更不安。颤颤巍巍的起身,面若冰霜的对旁边的赵一承说:“人来了,你可以走了吧!”
开门的时候,我那种心虚丝毫不亚于小时候偷了妈妈的钱买糖被察觉。
尤其是在看到冯振阳满头雪霜时,更是心虚。站在门口的冯振阳满脸急色道:“沈佳瑛你哪儿不舒服……”说着用手摸我额头,眉头紧皱:“平时叫你多穿点儿你要超风度,这下好了!真是的……走走走……赶快去医院,都多大的人了,自己也不注意点儿……”
冯振阳边说边拉我,完全没有看到客厅里的赵一承。
“行啊,沈佳瑛!还真给叫来了!”直至赵一承走过来,嘴里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
赵一承这个混蛋!说的是什么话!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冯振阳肯定会生气!他可不喜欢人家骗他,尤其还是拿他打赌。我看着冯振阳脸色逐渐铁青,心虚紧张得结结巴巴道:“那……冯振阳……我……”
“别说废话,先去医院!”我正纠结如何解释时,冯振阳却说了这么一句。
 ;。。。 ; ;
022物是人非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变了,赵一承也变了。过去的赵一承,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他也没有资格问我这话,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我觉得他很可笑。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我再次指向大门,怒目相视:“出去!否则我就报警!”
我没有义务向他解释,我和他已经离婚,他用那种语气问我,我没一巴掌抽过去就已经不错了,凭什么还要回答他。
爱与恨,只在一念之间,我不知道我对赵一承到底是爱还是恨,或许是爱恨交织,但更多的是不相信。信任这东西真的很重要,爱的死去活来又如何,没了信任,两个人之间便会渐渐疏远。
何况我和赵一承之间还是以那样的方式离婚,即便我心里还有他,我也绝对不会与他重归于好。我不是傻子,掉进坑里一次,就绝对不会再掉第二次。
痛又如何,长痛不如短痛。我瞪着赵一承,再次开口:“你走不走!”
赵一承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眸如雪如霜,仿佛又藏了几分失望伤情落寞:“沈佳瑛,你和冯振阳是真的……”
“关你屁事!”我怒火中烧,不再顾忌形象,厉声打断了他的问话。其实我在赵一承面前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只是今天他实在是太过无耻,让我颠覆了以往的形象骂了粗鄙的字眼。
亮堂的客厅里,赵一承静静的看着我,没有再说话,慢吞吞的坐回沙发上。那样的姿势和过去一模一样,略有几分慵懒。以前赵一承就是这样,而我则是静静靠在他肩膀上,一起看电视,一起谈天说地,一起讨论着谁和谁又离婚了,谁家又复婚,回老家该准备些什么,又要如何避开娱记。
现在看到他坐在那里,除却恨意,不免有些触景伤情,毕竟十多年的感情,受伤害的时候说不爱了,没看到他时,可以毫不心虚的说我不再爱他。然而,当我记忆重现,我心里还是酸酸的。
沈佳瑛,赵一承早已经不是最初的赵一承了,你听听从他那张狗嘴里吐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千万不能心软。
现在我倒是不会心软,可若是赵一承在这里待上一夜,那就说不准了,月黑风高,与前夫共处一室,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瞧着赵一承今天就要死赖在这儿的节奏,我要强行拉他出去,肯定是拉不动的,放在女人堆里,我算是强悍的,可往男人堆里一搁,我便是手无缚鸡之力。
得!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出去住酒店行了吧!等明天赵一承离开,我就立马换锁。
“行,你不走我走!”我将钥匙一扔,生生的砸在地上,刺耳的金属声在静寂的冬夜里更为清晰,我脚下高跟鞋咚咚咚踏在地板上。
刚迈出没有几步,只觉头晕目眩,两腮微微发热。脚下十分不稳当,颤颤巍巍,晃晃悠悠,身子一斜,险些跌倒。赵一承眼疾手快的将我扶住,说话的口吻一如既往,仿佛我们之间从没有发生过不愉快。
满目怒火的责怪我:“沈佳瑛,这就是你所谓的过得很好!病了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他连扶带抱的把我往沙发上放,嘴里没完没了的唠叨:“给我好好躺着,呵,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找冯振阳当男朋友,你也不想想,你一个离婚女人,他会真心喜欢你?他要喜欢你,能让你这么病着,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陪你回家,不照顾你?”
呵呵,这个负心汉,说的好像他很会照顾我似的。还鄙视我离婚女人,我离婚女人怎么了?那婚是我愿意离的吗?离婚女人就不该再找个好男人?我觉得很不高兴,满肚子的火气。
在车上的时候就不太舒服,本来打算回来熬点儿姜汤喝,让赵一承这么一搅和,我倒是忘了这事儿了。
现在更加不舒服,人不太舒服,脾气也跟着上来。其实进门看到赵一承的时候,我就特不舒坦,闹心得厉害,现在就更不舒坦了。
正当他温柔扶我上沙发时,我猛的甩开他的手,忍着脑袋里传来的阵阵疼痛,怒色拒绝他的帮助:“滚开!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就是死了也和你没关系,你要不想看着我死,你就出去,立刻出去!”
我手指着门,无力的逐赶他。赵一承这会儿算是找到理由留下来了,他愣是装出一副关心我的假象:“我走!我走了你怎么办?你要一个人病死在这儿么?”
“我没那么虚弱,这点儿小病还死不了。”我一只手撑着沙发坐起来,顿了顿道:“我会给冯振阳打电话,犯不着您瞎操心!”
听见我说这话,赵一承脸上竟浮出几许嘲讽:“你认为冯振阳大半夜的会过来!”
我冷笑:“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过来,你又不是他!赵一承,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差!”
“冯振阳要是来了,我就走,以后再不纠缠!”赵一承说的自信心满满,好像确定冯振阳不会来似的。
呵,在赵一承眼里,我还真是那么差!就因为我离了婚!呵呵,也许就是为了那么一口气。
我气的立马拨通了冯振阳的号码,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接通,里头传来冯振阳有些疲惫的声音:“沈佳瑛,什么事啊?”
“那个……我不太舒服,你能过来一趟吗?”这点儿破事儿大半夜的把人给叫来,似乎不太厚道,于是我又急忙补了一句:“你要是没空就算了,我……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隐隐感觉自己很婊,冯振阳若是知道我为了甩脱赵一承,大半夜的那么点儿感冒发烧的小毛病,就把他给叫过来,不知冯振阳会不会气得跟我绝交啊!
而且,我并不确定冯振阳会不会过来,万一他拒绝我呢,手机里半天没有声响让我有些慌乱,我毫无底气的又问了一遍:“冯振阳,你有在听吗?现在能过来吗?我感冒了,想去医院……”
 ;。。。 ; ;
021厚颜无耻
偌大的客厅里,我的声音回荡着,空灵而愤怒。然而,我说的话,并没有让赵一承感到羞耻。
他伸手拉我,语气如最初相恋的温柔:“佳瑛,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好吗?这也快过年了,如果你一个人回家,你要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威胁!赵一承这是在威胁我。回家怎么和我爸妈交代,呵呵,他不说还好,他一提起,我将将平复不久的怒气又窜了上来。我语调冷冽:“该怎么交代我自己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用不着你瞎操心,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我指着大门,怒容满面的下逐客令。
“这是我家,我不出去。”赵一承眼见认错无用,索性耍赖。
倘若是在过去,只是一场小小的吵闹,也许我还会原谅他。
这一次不是吵闹,而是决裂。我承认,在我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放不下他。可是,他和韩潇潇带给我的伤害,远远超过了心底里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感情。
我想,赵一承决绝的要和我离婚时,我们之间的感情于他而言的确是微不足道。
他尽情的享受着韩潇潇带来的年轻朝气,尽情的享受着所谓的真爱,醉生梦死。何曾想过我的感受,那样的心痛绝望,他又怎么能懂。
也许,在赵一承的心里,我们不过是闹了一次矛盾,他只需要像过去那样哄我两句,死缠烂打,花一些时间,我们便又能回到过去。
他永远不知道,每一回吵架,我之所以能轻易原谅,并不是因为他的花言巧语,而是因为我从没有真正的生气……
当一个人心被伤透了,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原谅的。赵一承的耍赖,他的花言巧语,他的一切一切,如今在我眼里实在是虚伪,他若真的对我还有感情,当初就不会走得那样决绝。
现在他和我说,他发现他最爱的还是我,呵呵,我不相信,毕竟我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岁,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
纵然我不知道赵一承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我很清楚,他绝对不是因为还爱着我。
我冷眼看着他:“别跟我耍无赖,你对我还有没有感情,你当我不知道吗?我说过,如果你是为了你那点儿不值钱的名声,没有必要!还有别威胁我!我告诉你赵一承,我不吃这套!”
我记得一年多前,赵一承说我变了。说我变得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温柔,说我强悍得不像个女人,已然没了最初的浪漫。黄小琥的《没那么简单》是这样说:总是不安,只好强悍,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倘若赵一承没有出轨,我想,我依旧是那个浪漫的沈佳瑛。
这些年来的拼搏,赵一承带来的不安,使我变得强悍,忘了浪漫。现实就是现实,终归不是电视剧,我不能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样娇弱,那样……善良。说的好听的善良,说的难听就是懦弱。
在遭遇婚姻危机的时候,我没有选择忍气吞声,也没有和赵一承大吵大闹,可是他的心走了,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后来,我忍无可忍,封杀了韩潇潇,但我并不认为我做的过分。
做错事,本来就该付出代价,这和杀人偿命是一个道理。他们杀了我的心,杀了我的心,是该付出代价的。
可赵一承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他寸步未挪,没有要走的意思。脸上的神情从方才的无赖到暗沉,说的话简直厚颜无耻,他眼眸阴沉的看着我,语气也变得寒冷:“沈佳瑛,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 ; ;
020人言可畏
“妈,我真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