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仲天隐隐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妙,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像王雪琳这种没有头脑的愚蠢女人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所以也没有在意,而是冷着脸问她,“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王雪琳心里十分的紧张,可是想到韩仲天这三十多年对她的“精神折磨”便控制不住恨意,染着丹蔻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手提包,没有任何退缩的开口,“我做了公司二十多年的股东,却从来没有踏进过这里半步,如今公司要变天了,我怎么也要来看看。”
韩仲天的脸色当即阴了下来,二十多年以来他一直代理王雪琳手里的股份,如今正在紧要关头,她却突然出现,自己就再也没有道理控制她手里那份股权,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碍事的女人轰走。
阴郁的眯起眼睛,他勾起一抹嘲笑,“你除了化妆品上的标签,连一句英文都不懂,还想来管公司的事情?保全,现在就送太太回家。”
韩江低笑一声,看着他说,“父亲,您紧张什么,就算您现在把母亲轰走,我也照样能在公司站稳脚跟。”
“就凭你那可怜的27%?”
韩江笑着摇了摇头,旁边的王雪琳深吸一口气,带着恨意般缓缓开口,“我已经把手里全部的股份都送给了韩江,以后就不劳烦你替我做决定了。”
话音一落,韩仲天的脸色瞬间变白了,整个会议室里人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可能!”韩仲天不敢置信,他绝对不相信凭王雪琳这么贪婪的个性会随便把股份送给韩江。
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阴厉的眯起来眼睛,“韩江,看不出来你竟然在这里算计我呢,不过真可惜,就算她今天把股权都给了你,股份转让手续少说也要办个三五天,所以现在我还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你,现在已经跟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
韩江似乎早就料定韩仲天会这么说,失笑一声,不紧不慢从旁边的律师手里拿过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说,“很抱歉父亲,让您失望了,早在一个月前,我与母亲的股权转让手续就办完了,现在这份协议已经具有了法律效力,您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韩仲天拿起那份文件看了一眼,气的手指都哆嗦起来,把文件扔到JACK脸上说,“给我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
JACK战战兢兢地看完,头上的冷汗都淌了下来,“韩老先生……这个的确是真的,按照法律规定,您已经不是公司最大的股东,而且……”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韩仲天毕竟岁数大了,整个人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精明算计,此时稍微受一点刺激就暴跳如雷,一直身居高位的优越感让他不能忍受一丁点失败。
他拄着拐杖气急败坏的走到会议室中间,指着在座所有的股东说,“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签字,让这个畜生滚!”
所有的董事鸦雀无声,有的人心里是真的为韩江夺权而高兴,这时候肯定不会临阵倒戈,有的人看清楚局势,掂量着韩江手里的股份,哪里还敢再起背叛的心思,一时间没有人敢搅进这父子俩的龙虎斗之中。
韩仲天气疯了,抬起拐杖就往韩江脑袋上砸,他的所有心血全都被韩江这个孽子毁掉了,政坛不顺,商界也不顺,如今连抱孙子的希望都被他毁了。
原来以为是傀儡一般可以任意摆布的儿子,实际上竟然是一条伺机而动的蛇,冷不丁就逮住机会就扑上来,把他咬的鲜血淋漓。
意气风发了一辈子韩仲天无法接受这个打击,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气,似乎非常的痛苦,韩江变了脸色,上前一步扶住他,整个会议室当即乱成一团,有人当即拉开大门跑出去大喊,“秘书呢!快给董事长倒杯水”
这时候门外的米莎急匆匆的跑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普洱,“水在这里!董事长有高血压,先喝点普洱缓一缓。”
韩仲天只是一时晕眩,神智还算清醒,把周围的股东都遣散走了之后,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水之后,突然像是卡住一般,几秒钟的时间就背过气去,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瞬间憋的青紫一片,整个人在椅子上不停地抽搐。
旁边的米莎吓得尖叫起来,韩江额头上流出了冷汗,让韩仲天平躺在地上之后,急切的说,“别傻愣着!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
整个会议室乱成了一团,在救护人员把韩仲抬上救护车以后,韩江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脸色很难看。
韩仲天的反应一看就不是高血压,怎么看都像是中毒,原因难道就是那一杯普洱茶?
不会,那个女秘书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投毒,肯定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韩江一步一步的哦祖国,旁边的米莎吓坏了,站在旁边不停地打着哆嗦,差点就要缩进角落里了。
“说,刚才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我……我没……没有……”米莎吓得哭了起来,抽抽嗒嗒的直摇头,“韩先生您……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什么都没做老头子会喝了几口茶就变成那样子?你当我是傻瓜吗?”韩江挑了挑眉毛。
“不不,不是这样的……”小姑娘显然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没说几句就把实话全都说了出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在开会之前,夫人有来找过我,她说董事长喜欢散会后喝普洱茶,还特意塞给我一个茶叶盒,说是从家里拿过来的顶级普洱,外面买不到。我当时本来把茶叶都准备好了,谁知道董事长突然晕倒了,我想也没想倒上热水就端了进来,谁知道……”
米莎呜呜的哭,精致的妆容已经全都花了,韩江放开她的手腕,沉了口气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天我问你的事情记得一个字也不要往外说。”
“我我……我知道!谢谢韩先生!”米莎如逢大赦,擦了擦眼泪,逃似的跑出了会议室。
韩江站在原地,头痛的揉了揉眉角。
该死的,他千算万算没有料到王雪琳竟然会对韩仲天下毒,这简直是恨不得老头子下一秒就去死,到时候他韩江还要背上“杀父”的黑锅,真是好狠的手段。
明明希望过上安稳的日子,却又不得不卷入这场尔虞我诈之中,心里真是疲惫不堪。
如果这时候锦书能够在身边,哪怕看一看他的脸,心里也能平静很多,可惜……
拿出电话想要按下那一串倒背如流的号码,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手机塞进了口袋,转身开着车去了医院的方向。
“喂,锦书,过来吃饭,别坐在阳台发呆了。”赵翰川的声音从厨房飘来。
“哎,来了。”锦书答应了一声,把手机放到一边,最终没有按下通话键。
芸豆趁爸爸不注意,踩着小凳子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两个字。
“韩江”?
咦?不认识哎……幼儿园老师没有教过这两个
88
傍晚时分;天色刚刚暗下来;天边染上一片绚丽的火烧云;火红的颜色透过玻璃照进了VIP加护病房;把白色的床单染上了暖洋洋的色泽。
韩江提着一罐老鸭参汤走过来;门口的四个保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少爷。”
韩江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扬了扬下巴,“老头子今天怎么样了?”
几个保镖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说,“还是不吃饭;怎么端进去就怎么扔出来;这样下去老爷的身体恐怕要撑不住了。”
听了这话,韩江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点了点头说,“你们继续在这里守着,到了轮班的时间再离开,不许让除我以外任何一个人进来。”
“是的少爷,我们明白。”
韩江“嗯”了一声,抬手推开病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韩仲天没有躺在病床上,而是背对着房门,坐在一张轮椅上静静地往外看,窗外的霞光投射进来,把他的略微佝偻的背影映的有些模糊。
抿着嘴唇看了良久,韩江把手中的饭盒放到一边,低声唤了一句“父亲。”
韩仲天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因为逆着光的关系看不真切,只听他冷笑了一声,扶着轮椅的把手说,“你来做什么?是要像我耀武扬威的吗?”
韩江摇了摇头,拿着饭盒走过来说,“听说您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这样不利于手术后的恢复,就算没有胃口多少也要吃一点。”
“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早点死。”韩仲天冷哼一声,因为气愤控制不住低咳起来,“韩江你真不愧是我韩仲天的种,真是好厉害的手段,你既然要折磨我,为什么投毒的时候不再狠心一点,直接让我死在公司?!咳咳……咳咳咳……”
韩江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韩仲天的后背,结果手臂被老头子一把甩开。
“不管你想不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死,就算再恨,你毕竟还是我的父亲。”
韩仲天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笑话,控制不住大笑起来,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少装模作样了!你要真把我当父亲就不会背后给我捅刀子,更不会把我囚禁在医院任你摆布!”
韩江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很想解释自己并没有打算囚禁他,这样做无非是老头子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而王雪琳如今没了踪影,谁知道会不会再来要老头子的命。
当然这些话就算告诉了韩仲天也没用,老头子刚愎自用又身居高位多年,能听得进别人的话才有鬼。
沉了一口气,韩江把老鸭汤推到韩仲天面前说,“这时候我不想争吵,你先吃点东西。”
谁想到饭盒刚推过去就被韩仲天掀翻在地,滚烫的带着一层油花的老鸭汤全部泼了出来,有些溅在韩江手上,当即烫出几个钻心的疼。
不锈钢饭盒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韩江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冷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韩仲天说,“父亲,你有今天这个下场全都是自作自受。”
韩仲天愣了一下,接着暴跳如雷,“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咎由自取。”韩江没有什么表情,一滩死水一般开口,“你难道没有想过自己入院至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你?母亲跟你生活了三十多年,可是给你下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你想过没有?”
“还有那些唯你马首是瞻的随从,现在去哪儿了?你就算现在就死在医院,也没有人肯为你流一滴眼泪,你没有亲人和爱人,甚至连你视为一切的权力也没了,活了一辈子落下个晚景凄凉,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韩仲天听完这些话气疯了,抄起旁边的拐杖就往韩江脑袋上砸,“你住口!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韩仲天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告诉你,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你就别想着得意,就算你是我儿子,我照样让你生不如死!我不信命,只信自己。”
韩江惨淡一笑,在心里却暗自摇了摇头。、
自己活了两辈子,才终于明白造了多少孽,而韩仲天为权利和金钱已经丧失了理智,这时候自己跟他讲道理不过是白费唇舌罢了。
扯开嘴角笑了笑,韩江走到韩仲天的轮椅跟前,蹲下身子说:“父亲,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跟公司和权力比起来,我就算死了你也不在乎?”
韩仲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转身即逝,他收起脸上的表情,阴历的挑了挑眉毛,“我当然不会放过一只咬过我狼。”
韩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站起身子说,“OK,我知道了,那您就继续在病房里好好养着吧,我不打扰了。”
说着他转身走出病房,房门关上的一刹那,他眯起了眼睛对周围的保镖招了招手,“再多派几个人手过来,务必把人给我看死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几个保镖看着韩江更加阴沉的脸色,不明所以,只能恭敬地点头,“遵命,少爷。”
***
话分两头,当韩江正在S市忙碌的时候,云锦书这边希望小学的暑假也开始了。
因为芸豆是第一年上幼儿园,也是第一次过“暑假”所以显得格外兴奋,再加上云锦书还不容易能够陪着他玩,小家伙简直乐疯了,每天兴奋地像只小鸭子,唧唧喳喳个不停。
这一天,云锦书正在厨房里切着黄瓜丝,准备晚上给老赵和芸豆做一顿麻汁凉面,结果切到一半的时候,芸豆抱着一袋薯片走了进来,拽着他的裤脚说,“爸爸爸爸,动画片开始了,你来陪我看嘛。”
云锦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身一看发现芸豆只穿了一条海绵宝宝的小内内,热得脑袋都冒气了,还不忘了往嘴里塞薯片。
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说,“找你赵叔叔去,爸爸现在忙着呢,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不准再吃这些垃圾食品。”
芸豆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说,“这些只有一点点,我的肚肚还能装好多好多东西呢。”
云锦书被儿子认真的表情逗笑了,弯下腰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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