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一场荷尔蒙的妖精- 第4部分

　　秦宝宝没有一鸣惊人的美貌。

　　也没有超群的智慧。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生活得无忧无虑，快乐并且自由！这是简单的愿望，可是却是难以实现的愿望。

　　她已经过得一塌糊涂。

　　看着v吧里繁华的喧闹，秦宝宝强烈地感觉那些都不是属于自己的，她带不走，它们也注入不了她的生命，它们只是过眼云烟！就如曾经的林帆，始终会与她擦肩而过。

　　秦宝宝用冷漠的微笑面对这个场面，震撼的，歇斯底里的，用鼻子感受飘来飘去的荷尔蒙。她不想让自己深陷其中，自己本来就是个病态的女人，无法保证在没有人控制的时候会突然爆发，于是她向服务生招手，“我换到外场。”

　　外场恍如隔世！后退一步，纷繁妖娆，跨前一步，静谧安宁，有水波倒印过来，秦宝宝嘘出心中藏纳许久的污秽之气，身旁的服务员环视了一周，然后向她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没位子了！”

　　秦宝宝点了点头，走向靠近泳池边的桌子，只有那里，坐着一个冷清的人，而且还是男人，她问对方：“我能坐这里吗？”然后不带表情地盯着他。

　　其实在他回答前秦宝宝已经把包丢在了椅子上，在他说可以的时候她已经把屁股放在了他旁边。

　　那时候秦宝宝听到电话响起的铃声，它在幽暗里闪动着萤蓝色的光，她把它摊在手中，等它安静下来，然后推开，消除那些未接来电，翻阅那些堆积的短信，内心逐渐舒畅开，并且能平静地看短信了。

　　全是dan的问话：

　　你在哪里？我在你家楼下，我们谈谈好吗？

　　我们有误会，谈谈好吗？

　　你接电话！

　　Dan最后说，你不接我会一直打！

　　秦宝宝很坦然地按下了关机键，在她生气的时候，如果dan不哄她，她不会原谅他，但是他哄，她也绝对不会接受，更别说相信，无论他的解释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宝宝觉得自己矛盾，随后又为自己开脱：我本来就不正常！

　　她想等自己不生气了自然会原谅dan。

　　秦宝宝笑着晃了晃头，身边的陌生男人很沉稳地看着这一切。他们谁也没有打破僵局，没有说话，可是他却一直看秦宝宝。

　　在喝下半桶扎啤后，秦宝宝把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身体后倾，她说：“我们玩色子，赢了，你听我讲故事，输了，我喝酒。”

　　其实她早喝多了，输赢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听和保持沉默，而秦宝宝，就只是说和喝，酒是她掏钱买的，她不想给任何人喝！

　　秦宝宝喝得云里雾里。

　　也讲得鼻涕眼泪畅流。

　　她哭嚎着问身边的男人：“不###为什么要那样爱我！”

　　“把我惯坏了又让我滚！”

　　“我没有错你却惩罚我！”

　　秦宝宝转换语气：“你那个啥！我们睡觉去吧。”

　　她把头搁在男人腿上痛哭！她知道自己不是因为爱而哭了，她是为自己的失去，和自以为是的得到却俨然不是得到，伤害却又不是伤害，她在的一塌糊涂与茫然失措而哭。

　　男人终于在秦宝宝的失态面前手足无措，他难以再巍然自顾，“我送你回去吧你喝多了。”他希望把她扶起来，秦宝宝却瘫软得像烂泥！

　　换了任何人，都直接打120把秦宝宝这个疯癫的女人拉4医院去了。

　　可是他没有，他说他叫刘华强！

第六节
秦宝宝在威尼斯外吐得天昏地暗，男人扶着她，拍背，然后递纸，秦宝宝自顾自尽量把自己的胃掏空，用手指卡在喉咙那里，哇啦哇啦地，臭气熏人！

　　把胃腾空的时候，秦宝宝彻底醒了。她转身对他说：“我叫秦宝宝！谢谢你！”然后向他伸出那只沾满污秽的手。

　　“你呢？”她问。

　　“刘华强！”他有些尴尬地没有伸手与秦宝宝相握！

　　秦宝宝只好缩回去。

　　“哦你名字有点土！”

　　刘华强笑了，“丫头你说话挺毒的！”秦宝宝也笑，“刘华强你是北方的吧，北方人喜欢叫丫头，我男人也是北方的，可是他叫我孩子！”

　　秦宝宝不知道刘华强为什么会对她笑，而且说话突然变得没有半丝生分，好象他们早已经熟识。

　　冷风吹来的时候秦宝宝打了个冷战，她抬眼看着刘华强，“貌似有点冷，把你衣服脱给我穿一下吧！”

　　刘华强很听话，果真脱了外套下来往秦宝宝身上批，“你确实像孩子！”

　　秦宝宝最不能听的就是这句话，她转换出凶狠的样子，“你千万别提这句话，我鼻子发酸！”

　　秦宝宝和刘华强蹲在了街边，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因为秦宝宝说话的时候他很安静，神情专注，“你知道吗”秦宝宝向刘华强倾诉，“林帆把我宠坏了，我说我不想上学，因为我不喜欢学校，他就让我别上了，而且因此带来的后果他全部承担，我说我缺乏安全感需要归宿，他说他给我一个家，我爱慕虚荣贪得无厌喜欢吃喝玩乐游山玩水他给我卡，而且指派了马仔给我做跟班陪着。”

　　“我以为我幸福得一塌糊涂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我现在输得连裤衩都不剩！赌得太大了！”

　　“男人的话都能相信吗？不上学他承担后果？我除了拿一个名义上的毕业证书，我拿到了什么？”

　　“我过了几年富贵单调的生活我有家了吗？”

　　刘华强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其实很正常，换了谁面对这样一个疯癫却媚俗的女人，也说不出话来！

　　秦宝宝从包里摸出香烟，给自己点上，继续问刘华强：“你知道他为什么不###了吗？”

　　刘华强轻轻地摇头！

　　秦宝宝突然就开始笑，笑容里满是委屈，“他把我和他马仔堵在床上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宝宝眼泪都笑出来了！刘华强却不信，“事实应该不是这样的，表像往往不能反应实质！”

　　“刘华强你眼睛毒啊能把问题看得这么全面！还文诹诹的，可事实是我确实和男人躺在了一起！我总不能忽悠他说你看见的是幻觉吧！”

　　刘华强咧嘴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笑过后却没有话说，秦宝宝也变得沉默，看着街道抽烟，良久，他要求送她回家！宝宝摇头，“我没家！”

　　刘华强无可奈何，那晚上秦宝宝赖着他给开了房，说相识是缘，等发达了还你钱！不过房是你开的，你可以留下来，有复杂的东西从刘华强的眼睛里转瞬即逝，他最终没有留下来，很君子地离开了。走的时候给宝宝留了一串号码，他没说联系，却只是把数字写在卡片上。

　　刘华强那天晚上肯定没有按正常的行为做事，他似乎没有对宝宝设防！而平日里他不该是这样的人。

　　秦宝宝终于病倒了，荒芜的日子，颓废的生活，她没有得神经病，只是重感冒了，她觉得自己得感谢上帝，耶苏，主啊什么的，仅仅是感冒而已，仅仅是四肢乏力头昏脑涨，呼吸困难而已，她躺在床上，眼睛发花地盯着天花板，哦，那里是水泥刷的！

　　秦宝宝开始做梦了，多少年了一直重复不变的梦，她梦见母亲美丽的眼睛，她的记忆里，只有这双眼睛了，她用枯瘦的手指想要去碰触那里摇摇欲坠的晶莹，“妈妈，别哭，别哭！”

　　她碰触到的，却只是虚无。

　　身体突然开始疼痛，她把自己卷缩在角落，却，看到男人残暴的脸，她叫他爸爸！

　　父亲给予的疼痛始终是难以磨灭的！

　　秦宝宝的眼前开始散发莹蓝色的光芒，脸颊边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清醒了，有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流淌出来，她看到有两个字在跳动：妈妈！

　　天知道秦宝宝为什么把dan的名字看成了妈妈！或许那天上帝和她开了个玩笑，暂时把dan改成了妈妈！

　　她推开，用嘶哑的嗓音，如小兽召唤母兽般的切切对dan叫着：“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呀？妈，我想你！妈~~”

　　她已经想不起来那一天，dan是如何撞进家里的，她又是怎么被他抱到医院的，那一段的记忆，因为昏迷，完全没有在脑海里留下印迹，后来，是从房东的怨声载道里知道，dan是撞进来的，她一直不明白，dan那么瘦，而那门，是铁门！

　　护士告诉秦宝宝，dan抱她进来的时候，她楼着他叫妈妈，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也拉不开！

　　直到许久后，dan的脖子上依然留有秦宝宝当时留下的抓痕！

　　她没有看到的，是dan当时滴在她脸上的一滴眼泪，如果dan后来爱宝宝，应该是从那一滴泪开始的。

　　宝宝爱dan，也是从那一滴没有看见的眼泪开始的。

　　男人，始终逃不过女人的柔弱。

　　他居然流了眼泪！宝宝认为dan也得神经病了，和她在一起的人，都会得神经病！

第七节
在医院输了一天的液，秦宝宝死活闹着回家，dan不知道，她最厌恶的地方就是医院，自从若干年前在医院看着被白布条裹着的母亲，秦宝宝就开始仇恨这个充斥着白色的地方，她固执地叫dan，“我现在清醒了，我要回家，就是今天，我爬也要爬回去！”

　　Dan那时候的坚持没有发挥一点点作用，对于要回去这条指令，秦宝宝没有向他撒娇或者无理取闹，只是冷静而决绝地说：“我一定要回去！”

　　然后dan带着秦宝宝，捣鼓了一大堆药，回到了那不足10平方的家。

　　许久以后，dan告诉宝宝：“你的顽固，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你天生的不是服从者，这不是男人宠的，男人在你那里，愿意或不愿意，都成了服从者。”

　　他说其实，秦宝宝，是你在主导！

　　dan说的没有错，包括秦宝宝的命运，也是她自己在引导。

　　秦宝宝没有明白dan的意思。　　如果刚开始和dan的同居仅仅局限于同房行事，那么这次，他们发生了质的变化，dan开始为秦宝宝洗衣服了，开始过柴米油盐的居家生活了，dan厥着屁股蹲在窄小的洗手间为宝宝费力地刷牛仔裤，哼着听不出调的歌，秦宝宝暗自欢欣：dan因为我的生病变得欢呼雀跃了吗？他多么像一个给我平淡生活的老公，和我曾经的男人多么的不同！秦宝宝躺在床上，用Ipod看着喜剧，当dan从湿嗒嗒的裤兜里掏出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时，秦宝宝正吮吸着左手的食指笑得花枝乱颤，他叫宝宝，秦宝宝从医院回来后他就开始叫她的名字了，“宝宝，这是谁的电话？不好意思我给你洗得有点模糊了！”

　　“哦，扔了吧，朋友的，很少联系。”

　　没想到的是dan抹干了手，找了记事本重新给写了上去，然后才把那皱巴巴的纸条扔进垃圾桶。

　　看着dan若隐若现的屁股，秦宝宝心里有些莫名心虚。

　　那夜，如果刘华强是一个流氓，那么自己很可能和他暗渡成仓了。　　　　　　这样说并不是说刘华强就是一个君子。

　　在秦宝宝的意识范围内，没有十足的好人，也没有十足的坏人，做好人和坏人都是需要动机的，或许那天刘华强没有动机，也或者他有更大的动机。

　　那夜，秦宝宝没有美丽动人。

　　Dan收拾完家务走了出来，站在秦宝宝面前，她抬头，看见他微笑着盯着自己，脸上有如酒肉饭饱般满足的神情，秦宝宝想，其实有时候，幸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比如现在，她认为dan是觉得自己幸福的。

　　秦宝宝告诉dan：“我下岗了！”

　　Dan把牛仔裤向外挂去，“那你还有钱花吗？”　　他问得很随意，秦宝宝虽然有些难为情，但心里还是甜蜜蜜的，“哟，你准备养二奶啊？姐姐我可不好养哦！”没等dan续话，秦宝宝又赶紧补充，“dan我会好好找工作的，生活费我也有，你没发现我都不怎么乱用钱吗？”

　　其实说这话秦宝宝自己都觉得是在放屁，天知道她有多会花钱！她就是想在dan面前表现一点淑良而已！

　　Dan又说了句话，那话差点让秦宝宝淌眼泪，他说：“你先好好养身体吧，有啥事，还有我呢！”

　　秦宝宝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承诺，在深圳，在大家都只相信物质的深圳，dan说出这样的话，而他，并不富裕。

　　曾经，林帆给秦宝宝最好的食物。

　　曾经，林帆给秦宝宝最华丽的衣服。

　　曾经，林帆给秦宝宝女人都爱的虚荣。

　　他没为秦宝宝洗过###，他没在秦宝宝生病的时候流过眼泪，他给的一切变成了过眼云烟；而dan今天给的小小的幸福，会消散吗？

　　秦宝宝在心里偷偷地问，他给的幸福，会消散吗？

第八节
2007年的愚人节，秦宝宝为dan和她自己策划了一个节目，她娇嗲地叫d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