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呢?以后他身边什么样的莺蝶没有,如果他把易逢佶当作纯真年代的纪念,这会害了她的女儿。
对于逐客令,他要说什么呢?他从来没有奢侈过她还会对他笑,如今看到她还安好,他已经满足了,这辈子,他没有勇气靠近她,那
一纸遗嘱还在,该死的他还在犹豫。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将一张信用卡放在了桌角。
苗筱娴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15岁番外3 再见
苗筱娴用这笔钱的一部分给女儿报了她梦寐以求的大提琴班和声乐班。
“逢佶,妈给你报了两个班,你瞧瞧对不对?”苗筱娴拿着交钱的单子给易逢佶看。
易逢佶从一堆甜点中抬起头来:“妈,两个班要好几万,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不是你手巧,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卖得好吗?”苗筱娴说的话也不假,易逢佶帮着她做的点心和菜都很畅销,只是不可能那么快赚够几万。
“是吗?其实,是我吃得好,做出一道菜,我自己先尝几遍呢。”易逢佶咧开嘴笑了,胖嘟嘟的脸,十个指头都圆圆的,这是大病时服用激素的后遗症。
女孩一面翻着书,一面正试着做抹茶味的提拉米苏,手指上沾了绿色的抹茶粉。
“妈,你尝尝。”女孩将未做装饰但已经可以食用的提拉米苏递过来。
接过盘子,是一股纯正的酒糖液和芝士奶油的味道,甜甜的却并不腻味。
“很好吃。”苗筱娴尝了一点,侧过脸去说道,眼睛里却已经盈上了泪水,她又想起了曾经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场面了。
见易逢佶还在翻书,她悄悄放下盘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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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生活平静无波,在学校里,她只是个平凡的胖女孩,有一个公主般奢侈的朋友童纱纱。
抹去了对方卓延的感情,她也有了对优秀男生顾明原的暗恋。
一个劲地追随着他的身影,因为他而去学大提琴直到手臂酸软,因为他去学唱歌,直到嗓子发哑,她还是那个单纯的易逢佶。
16岁的春天,她追随着顾明原报了一个歌唱比赛,没想到一路杀到了决赛。
听说了易逢佶杀入决赛的消息,童纱纱眼里的寒意一闪而过:“易逢佶,你怎么会也参加这次的歌唱比赛呢?”
易逢佶低眉顺目地抬起脸来,小心翼翼道:“纱纱,是顾明原让我一起参加的,怎么了?不好吗?”
“不,很好。”童纱纱笑道,掩去眼底的寒意,“那么,既然你也来参加。我陪你一起去看衣服吧,我觉得你一定会进决赛的。”
“那太好了。”
几天后,决赛的现场,童纱纱一身剪彩合身的紫色长裙,衬托出她那婀娜的小蛮腰。而易逢佶低下头,瞥了一眼腰上的小轮胎,这就是区别,一个吃货与一个青春小美女的区别。
童纱纱捧起了桌上的杯子,走过来到她身边。
“快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是谁送你的?”她见到易逢佶桌子上的盒子,心里暗暗猜测是谁送的。
易逢佶打开盒子,一件漂亮的白色礼服裙。易逢佶将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一张墨绿色的字条飘了出来:
逢佶,祝你比赛成功。
顾明原
童纱纱瞥见了那字条,妆容精致的俏脸上微笑僵硬了一下。易逢佶看着白色的裙子,不知道该不该换上它。毕竟她的身材是摆在那里的,穿白色会让她看起来更臃肿。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穿上那件衣服,同时忽略了昨天看到的一幕:
“逢佶的妈妈赚的钱不多,我才给她送这件衣服。”
“你到底是在乎我,还是在乎她?那个吃货,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小吃店出来的普通女孩。顾明原,你不是在乎这次的第一吗?既然你不在乎我,我倒想看看你是在乎易逢佶更多,还是在乎第一更多,想让我爸爸帮你得第一是吗?如果我不帮你,第一一定是易逢佶的,哈哈……”
易逢佶不明白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可是,童纱纱对顾明原质问的语气,却显然是恋人间独有的。
“纱纱,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会好看吗?”
“那当然了,顾明原的眼光一向是不会差的。”
“这次来的评委来头可大了,如果能拿一等奖的话,会被音盟公司重点培养。”
易逢佶是胖了一些,但胖有胖的好处,她的音域比平常女孩要广一些。音盟对她的表现似乎很满意,为她在决赛时选了一些伴舞人员来提高现场的效果,而顾明原和童纱纱也在这伴舞的人之列。
对于朋友的陪伴,易逢佶心中淡淡喜悦着。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易逢佶走到舞台前沿时,忽然感到后背遭了重重一推,她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从她的膝盖传来。也许,还是胖了有胖了的好处,身为一个吃货,身上的脂肪自然是不会少的。她摔在地上,那惯性带着她往前滚了一点,膝盖受了重伤。但头部和脊椎都没事,没有晕倒的迹象。摔到地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抬起头,是一个微陌生的身影,男子看着她,似乎要伸出手来抱起她,似乎又在犹豫着。最后有人叫了120,把她送去了医院。
事发后的录像带显示易逢佶正唱到高音,高高挥舞手臂,而后向前冲了两步,摔入人群,生生地摔在了地上。第二天,便传出了“新生代另类歌手台扑无人接,弄巧成拙失第一”。把她说成了主动台扑,期待观众接住然后向后传递,然而狂舞的人群突然闪出了一条道,使得她摔到了地上。这条新闻和顾明原夺得第一的新闻挨得很近。
这一摔后,童纱纱来看望她,被她挡在了门外;顾明原来看她,也被她挡在了门外。她不想追究是谁干的,那一摔把她年少时的梦想摔碎了。
易逢佶从台上摔下来可把她妈妈苗筱娴吓坏了,更让她担心的是,易逢佶恰巧摔在了方卓延的脚下,他不但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在易逢佶出院后还来经常来她店里探望在后厨帮忙的易逢佶。好在,每日夹着石膏板的易逢佶并没有发现方卓延的存在。
这样下去也不是事,这一天,方卓延又来了。
“一晃两年过去了,现在我该叫你方先生了,”苗筱娴打量着面前气势越来越强的男子,“逢佶她把你忘了,希望你不要提旧事。这样,对你好,对她也好。你自己作出了选择,逢佶她也选择了遗忘,这后果你就不要再强加给他了。”
欣喜和痛苦一时全涌上的方卓延的心头。欣喜的是,既然她忘了他,他是不是还有和她坐在一起说话的机会。痛苦的是,她怎么敢忘记他?毕竟他深深爱过这个精灵般的女孩,即便是现在他的感情也依然难以褪去。他哑声道:“她真的忘了吗?如果,她有一天想起来了呢?”
“方先生只管尽快完婚就好,逢佶她会自知身份的。”
“我可以见她一面,和她说句话吗?”如果不是她忘记了过去,他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苗筱娴抬头望着面前的方卓延:“逢佶她现在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希望你不要打扰。”
“好。”答应了一声,方卓延绕到了后厨。
夏日的午后,腿脚刚刚恢复的易逢佶在帮着妈妈做菜。
勉强能站起来的她,坐在妈妈开的小吃店后厨的小凳子上,为难地看着在盆里扭动的黄鳝。妈妈说有位客人点了黄鳝让她赶紧剖。
她努力攥着着又光又滑溜的黄鳝,手脚并用,一片慌乱。她用脚踩住了黄鳝的头,用左手拽住它的头,从前胸开膛。“嘶”的一声,鲜血飞溅,黄鳝拼命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身,而易逢佶正要伸手去扒出它的五脏六腑的时候——
一个修长的身影掩盖住了南方梅雨季节里难得一见的阳光。
年轻的男人站在白玉兰树下静静地看着她。
易逢佶抬起头,那人穿着一件细条纹西服,白色的衬衣,衣领从第二颗扣子扣起,笔挺的裤子,好看的裤型,一双蒙着雾气似的的眼睛打量着她。
“喂,你就是点了黄鳝的客人吗?等一下就好。”易逢佶有些粗鲁地朝他喊道。没想到客人会绕到后门来。
“你就是扑倒在我脚下的人吗?”方卓延没有想到她会先开口这样问她,并且是这样的对话。仿佛所有的过去,风轻云淡,不曾存在过。想来,她现在只是个正常的高二女生罢了,而且不认得他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微微地揪起,这种彼此站在对面却你不认得我的感觉,很痛。他勉力用正常的调侃的语气说话:“吃得这样胖,下厨不行,只剩下吃的本领了。我说,还好你脂肪多,不然主办方可要为难了。”
十六岁的女孩,即便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底线,不容他人碰触和亵渎。易逢佶看着男人与形象不符的笑意,气得浑身颤抖,猛地将一条黄鳝扔到他脚下。
方卓延却将那条黄鳝捡了起来,迈着修长的腿,走过来将它放到她面前的盆里。
“我开玩笑的,别皱着眉了,能不能笑笑?”男人弯下腰,仔细地看着她。
一瞬间,她有种曾经认识他的错觉。男人这样的眉眼,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身量,确实是在哪里见过呢。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继续低头工作:“等一下就好了。”
那一瞬间的笑容如优昙绽放在他面前,他突然有些嫉妒点了这盘菜的客人。本来,他是有可能尝到这盘菜。其实,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要他即刻放弃自己的婚约,放弃那笔经营得不错的遗产,他一时间内心千回百转。他苦笑不已,终是商人重利轻别离,内心的天枰并没有倾向他的爱人。这辈子,他大概只能默默守望着她了。
最后再看了她一眼,他转身离去。
方卓延以后还会来见苗筱娴,不过却没再提过要见易逢佶。
易逢佶平安地考上了B市的N大。
☆、Chapter7 签约
作者有话要说:Chapter8 已经更新了,前台显示不出来,点击连接直达~
Chapter 8
一片碧绿的夏季景色,葳蕤茂盛,易逢佶撑着遮阳伞在路边的树下立着。饶是有树荫的遮挡,她还是觉得汗水不停地往下淌着,浑身汗涔涔,出门前刚打理好的长发仿佛要馊了一般,她便索性将头发草草地扎了个马尾在脑后。
方卓延在夏天的烈日下穿着的白色的短袖衬衫朝他走来,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易逢佶望了一眼小镇里那些鳞次栉比的店铺,人群寥落的小街,朝方卓延说道:“没想到你会约在这里和我见面。”
方卓延向他笑笑,向巷子深处指了指。本来他还在担心易逢佶不来赴约,现在他可算是完全放下心了。
“我们一起先喝杯凉茶吧。”
“那就喝茶,难不成我还怕了你。”她随方卓延走进了路边的冷饮店。小店古色古香,开着冷气,沁人的凉爽。
当两盏清凉的花茶端到两人面前的时候。易逢佶抿了一口,忽然向方卓延说道:“我记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爸爸遇难前和你父亲在一艘游轮上,是这样吗?”
在易逢佶的记忆中,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她在十四岁的暑假中了一个大奖,那次大奖是去日本的,当父亲登上那艘游轮的时候,易逢佶没想到会迎来父亲遇难的噩耗。那次台扑后,方卓延就正式走进了她的视线,隐约从他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曾与方卓延的父亲落在了一片海域,两人互相鼓励,就着满天星光许下了只要活着出去便结成亲家的诺言。对于易逢佶来说,这件事情绝对是天方夜谈,她也自认为没有做方家媳妇的命。
方卓延没想到易逢佶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所谓的双方父亲曾在一艘游轮上见过面,不过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便在他为了圆那个谎言,不得不编造出更多的故事。
“没错,他们确实见过面,我这里还有一样你父亲留下来的日记?”方卓延说道,至于日记,倒并不是假的。他被强制送回香港后,便没再见到易逢佶,后来他又去了一趟澳洲,在易逢佶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