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不知道现在自己做的对不对,她已经无法去爱苏伊昂,可苏伊昂的爱却让她难以割舍。她记得曾经听过一句话,年轻的时候以为自己错过的只是一段感情,熟不知,错过的是一生。
如果说错过了苏伊昂能成全苏伊昂的幸福,让他死心去寻找新的幸福,那么她愿意继续错下去。
灌木丰盛的枝叶滴落着残留的雨水,北北似乎能听见它滴落的声响。
与苏伊昂的昨天就这样过去了,逝去在伯尔尼氤氲的雨季里。
北北站在别墅门大口,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重重的吸了口气,按下门铃。
走进的客厅的时候,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捏碎的高脚杯。
北北心一惊。走上楼,在走廊拐角处的偏厅看到一个人抽烟的尚尉。
她的脚步声惊动了尚尉,他的身体动了动,却没有回头。
他背对着她,她从他微微起伏的背脊感到山雨欲来……
“去哪了?”他的声音冰冷。
她犹豫,决定说谎:“出去走走……”
“再问你一遍!去哪了?”
她正准备开口,他已经转过身,一双琥珀的眸子在昏暗中散发着灼人的光。
他紧绷的轮廓线像是在压抑。
片刻,他松了松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你,所以你们就重温往事了?只可惜,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wrbook。),也只能拿来偶尔消遣!”
北北有些愕然,随即了然。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转身往宝宝的房间走。
他大步追了上来,狠狠扯起她的胳膊。她反抗,被他制住。
他恶毒的说:“喻北北你还是真是没有廉耻心。”
她只挣扎不说话。
他发狠扯着她的头发一路把她拖进偏厅,摔在茶几边上。
她扶着茶几坐起身,瞪着他。
他倚在酒柜边,回身从柜子上拿起一叠照片。
他低头俯视她,猛地挥手将整叠照片摔在北北的脸上。
北北看着落满地的照片,心口一阵紧。
他指着她,冷哼:“你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家,脏了我的孩子!滚!”
第46章
“喻北北,你行!你赢了!”尚尉蹲下身,嫌恶的拿起一张照片,眼光死死钉在照片上的苏伊昂和北北。半晌,他满眼的轻蔑说:“……我成全你们!我让你走,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好下场!”
北北先是一怔,然后沙哑的开口:“那宝宝呢?”
尚尉仿佛听到了天大大的笑话,仰头大笑后指着她低吼:“你还有脸提孩子?恩?”
北北攥着衣角,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现在就给我滚!立刻!”尚尉指着门咆哮。
北北一动不动瞪着尚尉。
尚尉当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嘴角瞬间浮现一抹古怪的笑:“你不用妄想带走我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你根本没有作一个母亲的资格!”
“你……”北北缓缓站起来,沙哑着开口:“我是有没有资格我也是宝宝的妈妈!”
“笑话!”他指着门说:“给我滚出去!我的孩子不需要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做母亲!”
不等北北反驳,他已经拎起她一路撕扯着拖下楼。
两个人推搡着,走到走廊拐角,她猛地挣开他的桎梏,不顾一切向楼上疯跑。没跑几步,就被他扯住,她拽着楼梯的细柱不放手,他也粗暴的扯拽她。
她隔着楼梯的细柱看着楼梯转折处宝宝的房间,她心里绝望,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他望着她满脸的泪水,心里痛快却也心疼。可是每每想到她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是自己,恨就吞噬掉所有的理智。
两个人已经歇斯底里。
就像已经反复纠缠的昨天,在一个瞬间,从一个裂口开始崩溃。
她疯狂的反抗,与他撕扯。
他恨,恨她,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她终究抵不过他,被他粗鲁的从楼梯一路拖下楼,她几次抓住柱栏都被他强掰开。
她开口咒骂他,他只是冷笑回应她。
他把她拽出别墅,然后狠狠的关上铁门。
她用尽全力拍打铁门,她失去理智的嘶喊。过了很久依旧无济于事,直到暗色的天空下起小雨,她才失去所有力量的跪倒在门边。
她脑袋里轰隆隆的只觉得世界都已经轰然塌陷了。
她已经分不清,疯狂涌进口腔鼻腔的苦涩是雨水,泪水,或是血液。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世界一霎那间安静了。
而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雨后明媚的清晨。
明亮的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射进北北的眼中。北北揉揉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是谁把她带到酒店。
但却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想到今天应该是苏伊昂的婚礼。
她稍稍平静了一下,心里猛地冒出一个大胆想法。
简单收拾完后她离开酒店回到尚尉的别墅。
她站在别墅门外观察了很久确定尚尉没有在,便鼓起勇气进了别墅。
佣人们看到北北显然很惊讶,待管家出来礼貌的转达了尚尉的逐客令。
北北镇定的看着管家说:“我是回来取护照的,拿完就走!”
管家犹豫了一下,碰上北北冰冷的眼睛便不敢多问立刻放行。
北北走上楼后,直奔宝宝的房间。
她小心推开门,却出奇没有看到育婴师。她走到婴儿床边,迅速抱起还在熟睡的宝宝。蹑手蹑脚的抱着宝宝走到主卧,以最快速度翻出护照和现金。
找出了一个大的软布旅行背包后抱着宝宝小心翼翼往楼下走。
她趁着宝宝的还在熟睡,用背包包裹着宝宝快步走过客厅。
管家闻声追了出来,叫了一声北北,北北没有回头,抱着宝宝大步走出别墅。
刚出别墅宝宝就被惊醒了,看到北北却没有哭,北北抱着宝宝沿着进市区的相反方向走。
她一步也不敢停,她知道停一秒,她和宝宝就会被分开。
她一路小跑,宝宝也开始不听话的哭了起来。
眼看着着前面就有公共电话亭,她正准备再跑几步,身后却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
她回头一看,两辆黑色轿车上下来的的几个人冲她跑了过来。
她来不及跑就已经被人捂住了嘴,宝宝的哭声越来越大,最终湮没在一片漆黑的寂静中。
与此同时,苏家的世纪婚礼如期举行。盛大的家族婚礼,程序繁琐却井然有序。
坐在宾客席的尚尉看着苏伊昂从新娘父亲接过美丽女子的手,他似乎感到苏伊昂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直到新郎新娘宣誓,苏伊昂低沉的一句“I do!”尘埃落定,多少带着牵强和无奈。也许旁人无法懂得,但是冷眼旁观的尚尉能够体会。两个男人爱着同一个女人,除了男人间的竞争,更多的是相同的爱与默契。
身为看客人的尚尉,了解这场婚礼背后的巨大利益关系,也明白,不是他打败了情敌,而是这个物欲横流尔愚我诈的世界牺牲了苏伊昂。
同为男人,尚尉或多或少为他惋惜也欣赏他的执着。
典礼结束,尚尉看到一抹身影在人群中消失。
他微怔,心想她不是已经离开了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害怕面对她,害怕她眼中的阴郁,这让他自己也很奇怪。
不待他多想,管家已经把电话打了进来,让他头疼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掉以轻心以为北北没有这个胆量,没成想她真的敢。
他没有时间多想,飞车赶回别墅,走进大门迎面走上来的便是吓的团团转的管家和佣人。 管家简单报告了情况之后,尚尉自信的,认定是北北带走了宝宝,他心里气愤,却也觉得可笑,自己女人一声不响带走自己的孩子,难道他就这么失败?失败的男人,失败的父亲?
他自嘲的摇了摇头,拿起电话安排手下的人去找。即使一百次的失败,北北还是会尝试第一百零一次,他为她惋惜她又一次的失败却不成想巨大的阴谋还在进行中。
很快尚尉的手下就查到了北北的下落,他握着电话,淡淡的吩咐:“带回来……”
当尚尉的手下赶到酒店的把睡的迷迷糊糊的北北叫醒请她回别墅,她除了昏昏沉沉第一个反映就是宝宝不见了,只待看见尚尉的手下又自然的想到孩子定是被带了回去。
她知道一切失败了,或许在她决定生下宝宝的那一刻就是错误,注定了这场失败。
她被请进别墅的时候尚尉已经好整以暇的等待着逼供,让她交出孩子。
她站在客厅的一角警惕的看着自饮自斟的尚尉,而他也没有抬头。只是平静的开口:“孩子呢?”
北北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皱起眉,不解的望着他。
他抬头的瞬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认定她在演戏,戏谑的笑了笑,渐渐绷起脸。
她透过他冷削的轮廓,预感到他在刻意压制抑或即将爆发。
“孩子在哪?”他冷冷重复了一遍。
她张大嘴,惊愕的看着他,接接巴巴的说:“……你……没带走孩子?”
他逐渐收紧的瞳孔透着寒意:“喻北北你还再我面前装?恩?你要我严刑逼供?!”、
她的心猛的收紧,她战战兢兢的说:“宝宝不是你带走的?”
第47章
尚尉望北北瞬间煞白的憔悴的脸庞,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尚尉问。
北北张着嘴说不出话,嘴角最后一抹血色也瞬间消失。
尚尉感觉自己的心在瞬间被揪住,他鹰一样的眼睛死盯着北北。
她勉强咽下堵在胸腔的一口气,喃喃的说“我真的没有……”说着,她已经眩晕一般倒下。
他猛跑到她身边接住她,他用力摇晃她,她没有丝毫反应。
他把她抱上车,飞车抵达医院。
看着静静沉睡的北北,他心里阵阵刺痛。
吩咐了管家照顾北北,走出病房他拿起电话安排手下搜索宝宝的下落。
他第一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一切的发展终于超出了掌控,宝宝就像紧握的指间里的流沙一般落地无声的流失,越用力,越流失。
他一个人开着车游荡在闷热的大街小巷。头顶的雷声轰隆呼啸而过。
天空渐渐呈现一种病态的晦暗。
他不知道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敢对宝宝下手,同时也想不明白做这件事的人不为了钱却机关算尽的掳走宝宝是为什么。
如果这个人别有用心在做这件事,那么就说明宝宝身上有着巨大的利益。这样,这些人便不会轻易对宝宝下手。
可想到宝宝身处险境,他的心就狠狠的抽紧,连手指也微微颤抖。
纸包不住火,上老爷子知道了宝宝的事,知道起因是北北偷走了宝宝才导致意外的,顿时大发雷霆。
一路开车回到大宅。
见到老爷子,老爷子劈头盖脸就是几巴掌甩在他脸上。
他略带错愕的看着老爷子,突然看到他湿润的眼角。
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他面前,他才发觉父亲已经老了。
在知道宝宝被掳走之后,老爷子把罪责归咎在北北身上,要拿她试问。父子俩起了冲突,他从不违抗父亲,可这一次,他为了北北忤逆了老爷子,老爷子一气之下犯了中风。
他能了解父亲的心情,就像他知道,如今最难过必定也是北北。
几天过去了,他没有去医院看北北。
他把北北软禁在医院里,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宝宝没了,她必定终日以泪洗面,他害怕看到她的眼泪,可他又恨她,恨她自作主张。可是他害怕,他不敢想,真的失去宝宝自己要怎样活。而且,宝宝如果真的没了,她是不是就一身轻的脱离了他。
他只觉得百感交集。
与北北近十年的感情长跑,他以为有了宝宝便有了终点。可是,这样的意外让这场原本就很艰难的路途,迸裂开了断点,前方崎岖还是坦途他真的不敢想。
瑞士的雨季即将过去,天空像是皴裂开大口,连续几天的大雨。
几天都没有对搜寻宝宝有利的消息,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和挫败……
午夜的雨渐渐停止,他一个人来到医院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到脸颊上残留着泪痕的北北,她消瘦有些吓人,脸颊凹陷,几乎瘦的只生下了骨头。
奇)他摸索着冰凉的玻璃,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正在夺眶而出。
书)他从小就被以成人的方式教育,男人要坚毅,所以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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