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千年之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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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千年之离殇-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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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几天后许洁兴奋地来到老师家,要告诉她考级通过的好消息。从小区门口到老师楼下,一路上紧张的气氛包围过来。围观的人群,明黄的警戒线,还有地上一滩未风干的血迹。

    “我就感觉她不对劲,昨晚她家里放音乐到十点多。我正要去敲她家门,又没动静了。想想也真是可怕啊!”

    “唉,好好的人,当什么小三啊!” ;“小三?你可别乱说啊!”

    “我都看见好几次了,一个男的隔三差五开着跑车接送她。那男的手上还带着明晃晃的戒指呢。她又没结婚,你说可疑不?”

    “好像是逼婚不成一气之下才,真傻!才三十岁。”人群里大家七嘴八舌的搬弄是非,对于十五岁的许洁来说每一句都是对老师的亵渎,对自己内心美好的侵犯。她疯了似地想冲进楼里,被警察叔叔拦下,最后还是妈妈来接她回家。至此许洁看到古筝便本能的避开,不愿不想再触碰任何敏感神经。

    多年后妈妈才得知,自己的一位好友正是老师的同学。随之真相浮出水面:老师并不是那些龌蹉人口中的小三。十年前,老师大学的男朋友暑期打工遇到车祸去世,听到这个噩耗后老师当即晕倒被送进医院,接着发现自己怀孕老师自动退学。老师不顾家人反对一心想生下孩子,怎奈天生体质较弱又相思成疾,孩子没有保住。从此老师变得郁郁寡欢。看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药,抑郁症慢慢好转,老师开始教授古筝勉强度日。而那个开豪车的男子不过是老师男友的哥哥,受弟弟遗托尽量帮助老师恢复正常生活。

    然而有些事情你以为忘却了,其实是在回避罢了。十年后,老师外表看似平静如水,内心的波涛从未退却。最后她竟然选择了……

    十五岁是个敏感多疑的年纪,老师的选择与许洁毫无关联,但是她心里的疙瘩总解不开。仿佛老师抛弃的不光是对家人、生活的眷恋,还有许洁——那个傻傻地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像老师那般恬静美丽的傻丫头。

    许洁捋顺记忆收敛神色,简略说完老师的故事,少年垂目倾听全然忘了殿外的危机。

    许洁神情凝重道:“我们有权把一切归咎于他人身上,也有权审视自己。老师的男友虽然永远离开了她,但是临终嘱托哥哥要尽全力照顾老师。这就说明,老师的男友希望老师能勇敢,平安的活下去。可惜老师选择闭上了耳朵、眼睛,闭上了心;不看、不闻,自顾的伤神。”说到这里许洁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众儿,你还记得你母妃临终前对你说过的话吗?”

    想起母妃誓死抵在车门的那一幕,少年怅然一叹。母妃凄厉的声音萦绕耳畔:快跑众儿,记住,一定好好活着!少年唇齿翕张,闭目道:“母妃让我好生活着。”

    许洁释怀浅笑,“果然如此,天下父母对儿女最大的希望无非四个字‘平安喜乐’那你是怎么做的呢?如今这个局面是你母妃希望看到的吗?”她停息一会给少年思考的时间,“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帝位之争。太多无谓的牺牲才换来今时太平,何故再生祸事!真让你坐上皇位,你敢保证有你皇叔称职吗?当年相互残杀的又何止你皇叔一人,每个皇子都参与其中,成王败寇无可厚非罢了!你皇叔如若真要赶尽杀绝,凭你几岁孩童能逃至今日?!”

    许洁字字珠玑,少年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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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回:无间道的伤
    距离梵黎夕下达的最后期限还有几分钟了,少年忧郁的眼睛空洞无神。屋内气氛格外的沉闷,许洁深吸气挤出笑容,“你有喜欢的人吗?”她冷不丁问道,少年下意识点头又摇头。

    “你还这么小也算尝尽人间疾苦。如果你能活着出去,希望你能找到心爱的姑娘,或者小伙儿,呵呵,怎样都好只要活得快乐。”少年眼里却泛起一丝希冀,“借你吉言!”

    “别听他的,众儿!” ;好熟悉的声音。“谁在那里?”许洁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眼前的人让她骇然失措。

    “碧儿,你怎么进来的?”梵众上前问道。

    “碧儿?你们认识?这…到底怎么回事?皇上他…”许洁语无伦次已没了头绪。碧儿一个箭步来到许洁眼前,怒目圆睁道:“休得在主公面前胡言乱语!”随即一巴掌甩在许洁脸上,许洁被扇得耳鸣目眩。到底怎么回事?眼前这个目光暴戾、下手凶狠的女孩,还是那个对自己唯命是从、温柔乖巧的碧儿嘛?!许洁嘴里噙血,鼻尖酸痛接着泪水连珠。

    “主公不要听许洁挑唆,她是皇上派来的说客。此处不宜久留,快跟我进密道。”碧儿手指身后的墙洞,许洁这才注意到放置书柜的那面墙已翻转,原来书柜后面别有洞天。

    “你是如何进入密室的,外面没有重兵把守吗?”少年问道。

    “主公,曹太傅当年命人建景和殿时对密道稍加改造,出口建在岛上悬崖侧壁的石阶上;正因为地势隐秘,未曾被侍卫发现,快跟碧儿出去吧!”来不及顾虑太多,少年拉着还愣在原地的许洁紧随碧儿进入密道。仨人行至一间密室,碧儿在墙上摸索几下密室的门缓缓打开。“主公请!”碧儿伸手请少年先行,趁他不备在其身后用力推搡,少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前是玄色深衣的下摆,一双深赤色绸缎足屣:梵黎夕立于少年面前。

    “呵呵,哈哈……”少年知道自己中计了,没有丝毫的反抗,捶地狂笑不止。许洁呆立在密室门口,看看一身玄衣的梵黎夕,又瞅瞅他身边的禄山,最后将目光落在笑得癫狂的少年身上。好似懂了一些,又迷惘地看向身旁的碧儿。

    “主子恕罪!奴婢方才不得已为之,”碧儿说着便举手扇打自己两下,“如果让逆贼看出破绽,碧儿怕逆贼鱼死网破对主子不利。”

    “逆贼?”少年精神几近恍惚状态,起身看向碧儿,“谁都可以骗我,为什么会是你?”

    “梵众不要再妄想复位了,束手就擒才是正道!”碧儿面露凉薄之意。

    梵黎夕以胜利者的姿态,缓缓开口:“你如此思念你的母妃,朕成全你。”语落,禄山跃身来到少年面前,长剑抵在少年的心口处。

    “为什么这么对我?”少年知道大势已去,又不甘心望向碧儿。碧儿小心的看着梵黎夕,梵黎夕颌首示意,她才道出其中缘由。

    “为什么不能?”碧儿脸上透出丝丝恨意,“当初曹太傅收留了流浪街头的我,我以为曹太傅心慈仁厚,在曹府当牛做马甘做旁人不愿做的脏活累活,为的就是报答收留的恩情。结果呢,他先后收留五个丫头,让我们混迹到宫中,为你复位充当细作,鱼饵。其余四人露出马脚或被皇上密杀或被曹太傅一党暗杀,唯独我存留在尚无主子的隐华殿内才幸免于难。而我为了旁人的痴梦每日都生活在惶恐之中如履薄冰,这种胆战心惊的苦楚你又能体会多少?!” ;少年垂头不忍细究。当初他身缠重病,被曹太傅偷偷藏在府内密室休养。正是这位他换做“碧儿姐姐”的女孩小心照料着自己;虽说是短短数月,但是在少年心中结下难以割舍的情缘。他曾暗自发誓:如若复位必扶持碧儿为妃。

    “好歹有个始终,都说清楚吧!”许洁想弄明白,自己在这个碟中谍里面充当什么角色。碧儿瞥了眼许洁,语气缓和一些,“自从主子入主隐华殿后,皇上也频繁出入殿内。曹太傅一党才想起还有我这枚早已被他们视为弃子的棋子。他们几经辗转联系上我,让我每日监视宫中动态。不过凭我再怎么小心,还是被皇上查探到端倪。皇恩浩荡,只要我供出逆贼接下来的行踪就留我性命。”

    “所以说,从我进入隐华殿开始,一切都是假的?”许洁不敢深思,碧儿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是在利用自己。“游船那日也是你故意引来双方对持?”

    “奴婢与主子游船那日只看到楚亲王行踪诡异,所以奴婢回到驿馆后禀告圣上王爷的行踪。但是奴婢怎么也想不到逆贼梵众会上了花船,还劫持主子充当人质,否则奴婢冒死也不会让主子去花船啊!”说着碧儿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许洁冷哼一声,“你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许洁逐渐理清思路:最大的赢家是梵黎夕,他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掌控这场游戏的规则,所谓微服出访不过是借视察之由引蛇出洞,随便带着自己这个鱼饵;自己应该没有让梵黎夕失望吧,自作聪明请白夫子为少年诊治,间接的拉楚承下水,如今一干人等都成了逆贼的帮凶,梵黎夕坐等秋收。

    许洁倏然笑道:“碧儿,皇上不给你颁发一个最佳女戏子奖都对不起你的演技啊!皇上的演技也不错都很专业,我只有陪跑的份儿啊!”大家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大抵也不是好话,梵黎夕那深邃眼眸变得混浊充满戾气。

    碧儿羞愧道:“主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也没有办法啊!” ;是啊,大家同是棋子,谁又能高过谁一头呢?!

    “起来吧,碧儿姑娘!我不是谁的主子,从来都不是!”许洁自觉没有权利斥责任何人。这边聊得火药味十足,只听禄山“哎呀——”一声,少年扑向禄山一剑透心。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许洁失声:“众儿!你……”

    少年大口吐血,混沌中只说出一句,“我活得也不快乐,到那边我定会跟母妃请罪。”血滴坠地如盛放欲衰的红色罂粟。此情此前让人不由得想起宋顺帝那句:愿后身世世勿复生天子家。

    许洁喃喃低语道:“愿你生生世世,再不生于帝王家。”听闻此话,梵黎夕踉跄倒退几步,少年含笑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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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回:接受生活给予的一切
    河面泛起雾霭,身后的孤岛消失在这片氤氲中……

    许洁想起梵众憧憬未来时眼中泛起的希冀之光。倘若碧儿他们没有出现,少年也许会放弃抵抗,未必没有存活下来的机会?眨眼瞬间,阴阳两隔。河面凉风习习,她下意识地紧抱双臂将头埋臂窝中,身上这件“之子灼灼”好似还有淡淡花香。

    梵众的死,碧儿的双重身份,梵黎夕的权谋布局,不给人反应的时间,这一系列事件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发生了,又是那么合情合理的存在着。除了潺潺水声,船舱内静得让人透不过气。许洁坐在船舱一隅,有意识地错开对面投来的幽幽目光。曾因他太俊美,因自己过于爱慕,所以不敢看他眼里的柔情、宠溺甚至是威严;但是此刻她怕了,怕看到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听到他运筹算计时理所应当的说辞。

    这一次梵黎夕知道少不了向她解释、劝慰,正想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只见许洁低着头,沉着脸,走出船舱。梵黎夕侧身望向越渐清瘦的许洁,垂落的长发半遮住那张苍白的小脸,一滴水珠滴落,那是泪吗?

    为何哭泣?许洁安慰着自己:对于少年来说,复位无望,即使存活也难免终身监禁的结局,倒不如……对于碧儿,她有错吗?为谋条活路罢了。至始至终谁都没有亏欠谁,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心酸?不可名状的悲伤吞噬许洁内心,胸口好似被谁重重一击,连呼吸都噙着痛楚。明白不可轻信他人,不能托付他人,但是孑途一人的无力感压抑着她,还能坚持多久呢?等待回家的小孩路途漫漫无期。不知道是船晃动得厉害,还是这一天一夜太熬人,许洁顿感头晕目眩,身子一软栽进水中。没有求救声,任凭身心沉沦……

    眼前有人影晃动,许洁轻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驿馆,“有劳夫子,咳咳……”看到白夫子即可想到楚承,不知道梵黎夕会不会问罪于他。“楚承在哪?咳咳……”许洁咳得厉害,白夫子赶忙拦着她,“他…很好,姑娘勿念!你且先好生调养。”许洁微微颌首,一阵清香袭来她沉沉睡去。

    驿馆后院,清风台。没有外人在场,梵黎夕免去礼数与楚承对坐品茗。

    “她已无大碍,你也安心去吧!”梵黎夕一如平常的淡漠。楚承虽然没有伙同逆贼谋反,不过私下救治逆贼梵众犯了重罪。梵黎夕只罚他去南山闭门思过已算仁至义尽。

    许洁被当人质劫去那晚,楚承在挨了皇兄两记重拳后被关在房间,侍卫把守不得他踏出驿馆半步。直到昨夜大队人马胜利而归,得知许洁安然无事他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知道梵众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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