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一直在温情和苦涩中摇摆。(免费小说请牢记。XIaZAilOU。)
这些日子以来,若说陆向北不爱她,她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可是,如果说他爱她,莺莺和伍若水的事却总是如影随形地前来纠缠。
就如今日一样,明明她已经在他的温柔里沉溺下去,甚至在她错认的“如娇墓前”起誓会好好爱他,但莺莺这个名字还是将一切都搅得纷乱……
他深深地凝视她,黑暗中,瞳孔深处看不见的地方是暗云涌动的痛楚,那痛楚夹杂着太多的内容,不忍,不愿,不得不……
轻轻地一眨眼,将所有的繁复关进无底的黑瞳深渊,唯留一片月光如水,“念念,我从没想过我会对你这么重要,从来……没想过你会在意我,更没想过你会爱我。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逃离的机会,对吗?”
童一念沉默了。
他说的是事实。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对他动了心的,现在回忆起来,也许是初见,也许是婚后多个不经意的瞬间,但是,在他求婚的那个时刻,她心里想到的绝不是爱……
“所以,我并不知道你会在意我的过去,你甚至从来没问过我老家在哪里,父母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在哪上的中学,在哪上的大学,也没问过我穿多大的衣服多大码的鞋,我们之间的对话都很少,你更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见我的朋友,即便有躲不过去的应酬,也是我逼你去的。这样的婚姻状况,我以为,你对我的一切都不敢兴趣,何况是这么私人的故事……”他的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和感伤。
童一念有些恼怒,还真是大总裁脾气,错的永远是下属?“陆向北!你的意思是错的是我?我对你不够关心对吗?”
他举双手投降,“小刺猬,刺又竖起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
“陆向北!我问过!我怎么没问过?莺莺,如娇我都问过,你是怎么回答我的?简单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完了,你哪一次不是敷衍我?”
他有些错愕,“本来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那你怎么解释莺莺亲你这件事?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她为什么说你是她的男人!?”她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是她每每在被温情淹没时只要想起就会觉得刺心的事,甚至有时比想起如娇还觉得闹心。
本来,她也想告诉自己他不过是逢场作戏,如果莺莺只是寻常舞女,如果莺莺只是不要脸地亲了他,如果他像对伍若水一样对莺莺并无他心,一切不过是莺莺一厢情愿,那她或许还能看在他从死亡边缘把自己拉回来的份上,看在那场洪水中最令人感动的爱情份上,看在自己真的爱他的份上,选择原谅他。
可是,今天听了这个故事,更觉不能接受,如果真像他说的,兄弟的未婚妻,他不会染指,他又怎么会让她亲他?莺莺还会毫无廉耻地说他是她的男人?
他亦随她站了起来,环住她的腰,“莺莺只亲过我一次,那一次是因为在夜总会门口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男人要欺负她,恰巧我来到,她便奔过来寻求我的帮助,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以示真伪,我倒是不曾防,只此一次,却被你看见了,你为什么要去夜总会?”
“我……只是路过而已……”她沉了沉脸,即便是这样也终不舒服,可是,只要他说的是真的,总没之前那么堵得厉害,“那她为什么要说你本来是她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真要说?”
“是!”她已经毫无保留了,希望他也坦诚相待,哪怕真相是最残忍的,她也愿意承受,只要不再有欺骗。
他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正面以对,“说了不准生气?”
这么说毫无疑问是会生气的了……
可为了那个答案,只能硬着头皮摇头,“不生气!”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莺莺不喜欢你,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我和她没有越界的关系。”
童一念更觉迷糊了,莺莺不喜欢她,她早就能感觉,可是不喜欢和他是她的男人有什么联系?
“陆向北,这个解释说不通!”她审视地看着他。
他苦笑,“好吧,今天你成了法官了,我就是待审的犯人。行!要审就审个彻底。念念,每个人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去看问题,你知道的,我和莺莺相识已久,莺莺一开始就知道你不爱我,所以,为我难过。从她的角度看我们的婚姻,她觉得你不值得我爱,甚至为我抱屈,那天见你和沈康祺在一起,更为我感到不值,所以才那样说…
…”
“陆向北!什么叫你屈?难道是你屈吗?”童一念仰头看着他,心中的委屈排山倒海一般涌过来。
“念念!”他用他的声音盖过她的,“我们今天好好说话,不争也不吵,行不行?是,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让你受了委屈,可是就算死刑犯也有判缓刑的机会呢,给我一次重新呵护你的机会不行吗?我说过,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比如你和沈康祺那么铁的关系,不仅和他出双入对,还和他父母那么亲密,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对,还有,你和岑杰西,他天天给你送花,还亲你,别人又会怎么看?所以,莺莺对你讨伐就像沈康祺和杰西对我的讨伐一样!”
“陆向北!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在说你!你却把矛头对向我!我跟你根本就是两码事!我和他们是清白的!”她愤怒极了,她和康祺杰西的纯净感情才不像陆向北说的那样。
“可是,那也是我亲眼所见啊!在我的眼中,在别人眼中,你和他们就是暧/昧的关系啊!”
“陆向北!我和你这种龌龊的人没话讲了!”她开始觉得今晚的谈话是不是个失败……
“不!念念,我说这个并不是要苛责你什么,只是要说明一件事,你亲眼看见的,或者道听途说的,未必就是真的,就如我亲眼看见杰西送你花还亲你,而你和他却什么关系也没有一样,所以念念,你是不是也只是从你的角度看我和莺莺?而我和她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
她哑口无言。
他念书的时候一定是参加辩论赛的,她说不过他,难道,他说的真的是事实?
“陆向北!现在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你和莺莺他们关系怎么样了,而是,你的话是否可信的问题。陆向北,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她凝视着他,眼中一片茫然。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认真,举手发誓,“看着我念念,哥哥是我最敬爱的人之一,在他的墓前,我对着他的灵魂起誓,我刚才说的话全都是真话,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自己决不允许自己在哥哥的灵魂前撒谎!”
这样的他,该是可信的吧?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酸软无力呢?刚开始来墓园那股子温暖的氛围全都没有了……
“可是……可是伍若水爱你不是吗?你明明已经结婚了,难道不应该注意影响吗?还把她安排到公司来,她对你的爱,你早就该拒绝!”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混乱的主,记得前一阵子她还冷冰冰地对陆向北说,他们的婚姻里不要忠诚……
陆向北有点好气又好笑的感觉,“傻妞儿!若若也许确实一早就爱我,可是,人家从来都不说,直到这次才说出来,你让我一早怎么拒绝?难道神经兮兮地走上去对人家说你别爱我?别人还以为我有毛病!所以才把你拉上配合我暗示她远离我啊!至于拉到公司来是莺莺求我的……”
又是莺莺……
她烦躁起来,“可是我就是不喜欢莺莺!不喜欢伍若水爱你!”
“可是沈康祺和杰西不也爱你吗?”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样子有点可怜。
她怕自己被他这样的神态给软化,转过身来,“那怎么一样?我又不爱他们!”
“一样,我也不爱她们!”他跟着贴上她的背,她的一句“我又不爱他们”让他窃喜而又惶惑……
这样的对白,在道理上似乎是通的,可是在情感上却无法扫除障碍,她摇摇头,“陆向北,我真的不喜欢她们,不喜欢你们的过去,不喜欢她们对你的态度,也不喜欢你对她们的照顾!”
陆向北牵着她的手,缓缓走下墓园台阶,“念念,今天是我们结婚以来话说得最多的一次,可是话说到这里,我却不希望这样的谈话还有第二次。你不喜欢我和莺莺她们的过去,而我其实也不喜欢你和康祺他们的过去,他们是给过你温暖的人,而她们也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不过,没有关系,我听朋友说,老婆永远是对的,那么,你可以保留你的过去,保留你和康祺他们的来往,而我,斩断我的过去?这样可好?”
她侧目凝视他,月光依然如水,他的眼里有几分疲惫,她摇头,“陆向北,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做出牺牲。”
他淡淡一笑,“这不是牺牲,是获得。有舍才有得,我要得到我生命里最美好的。好在,若若已经大学毕业,我的责任也算尽到了尽头,所以,以后我会保持和她们的距离。”
“真的?”她有些难以置信,牵着他的手掐入他的肉里。
他并没有松开她的手,点点头,“我说真的,你也还是会心存疑惑,那么给我一个考验期吧,三个月或者半年,或者更长?看看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令你满意的丈夫,你再宣布是否继续聘用我,行不行?不要那么快宣判我的死刑!”
她低头不语,只数着脚下的台阶,不知不觉已走完……
“陆向北,你为什么娶我?”既然他知道她不爱他,为什么要娶她?难道那时的他会爱她吗?她记不起了,只记得彼时他看人看物都是淡淡的疏离……
他已经给她打开车门,待她坐进去以后,自己也上了车,车门一关,便将夜间的微凉
关在了外面。
“念念,我只能说,在荷花池救你的那一次,我确实砰然心动,但若说我那时便爱你爱得发狂,那是假话。娶你,是公司每一个男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我也只是个俗人,对爱情这件事不再抱很大的希望,可是我渴望有一个家,渴望家庭的温暖,当时的你,会是最佳的妻子人选,所以,当老爷子暗示这个意向时,我下定了决心娶你,而真正爱上你,是后来的事,这个回答我不知道你是否满意。”他恢复了平静,像说着公司方案一样说着这段婚姻历程。
她叹息着苦笑,这才是他吧,刚才在山上情绪激动的他是个幻觉……
“你为什么不说谎呢?说谎我会好过点,比如说对我一见钟情,人群中第一眼看到我就认定我是命定那种?”
他转过头来,久久地凝视她,最终拥了她入怀,“念念,我不认为说谎会让你给我加分,我也不想说谎了,念念,我真的好累……念念,我们回家吧,你来开车好不好?”
这样的他,让她感到奇怪,竟果真是疲劳到极致的样子……
和来时的精神相比,简直像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样……
疑惑的同时,默默地和他换了座位,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从墓园到家里,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今天说的话,真是太多了,不知是不是比他们结婚以来所说话的总和还多?
直到她将车开进车库里,他还没有下车的迹象,她仔细一看,竟是睡着了……
“喂!”她碰了碰他,“喂!下车了!”
他睁开眼,笑得很无奈,“第一次听见有人叫自己老公‘喂’,真是个好称呼!”
“我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应聘丈夫,而且还有试用期!”她冷冷地下车,砰的关上车门。
他随后追上来,搂住她的肩膀,“那给不给试用期啊?”
“你已经试用两年了!这两年的结果是不合格!”她加快了步伐。
“那你解雇要提前通知啊,要个我充足的时间去找新的岗位!”他手臂用力,把她拉回自己身边,眼角是故作轻松的笑意。
她停下脚步,望着他。
他在她的眼光里败下阵来,呵她的痒,“我开玩笑的!哪里敢啊!就这一个岗位已经忙不过来了,好不容易做成熟练工,再换我可吃不消!”
说完蹲下身来,抱住她的膝盖,将她扛了起来,吹了个口哨,便往家跑去。
她遂不及防,惊得尖叫起来,惹得值班的保安连连朝这边看,看见是他们,咧着嘴直乐,她不由窘了个大红脸。
不明白的是,刚才还在车里萎靡不振的他怎么突然又像冲了电一样恢复了活力。
他一直将她扛到家门口才放她下来,开门的时候,她整理着自己疯乱的短发,狐疑地问,“你刚才怎么了?好像很累的样子?”
他咧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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