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使了个眼色。
那心腹与他十分有默契,便动作迅速地用枪柄在贺子翔头上一击,将他打晕。
贺子俞看了地上的贺子翔一眼,吩咐道,“我把他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带他安全离开!”
“是!”心腹蹲下身来,驮起贺子翔就跑。
“我们走!”贺子俞和另一人驾着童一念出了门。
海岸,湾着贺子翔的游艇,而海面上,许多的快艇已经越来越近……
“赶快上艇!”贺子俞命令所有人,白衬衫前胸已经完全染成红色……
“老大,你……”有些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小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这样一个血人给惊住。
“死不了!赶快!”他憋着气,鼻息粗重。
没有人敢再耽搁,迅速带着童一念和于先生上了船。
游艇,在最短的时间内离了岸,一个菲律宾当地年轻男子疾步上来扶住了贺子俞,
表情甚是激动,“谁干的?”
贺子俞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鲁兹,这次连累你了!”
“说什么话?!我们不是一体的吗?整个基地暴露,你完蛋我们也跟着完蛋!”叫鲁兹的男人年轻气盛,颇讲义气。
鲁兹是菲律宾雷神亚曼的儿子,亚曼和贺家乃至童家岑家等多个家族多年前就是一个走私团体,后来亚曼沾上毒,团体里也有人被巨大的利润所吸引,跟着沾上,贺家是和亚曼走得最近的一个,鲁兹和贺子俞贺子翔也算相识相交多年了,贺子俞来菲律宾,固然有自己的人自己的资产,但是鲁兹是地头蛇,基地是和他一起做的,他的脚一踏上菲律宾,亚曼和鲁兹就知道,而基地泄露的事,以贺子俞的为人,也不可能瞒着亚曼,所以,鲁兹和他一起上了艇,随他前来找贺子翔。
“不,也许你们还没完全暴露,暴露的是我们,你赶快叫你爸避一避,你也下水走吧!快啊!”贺子俞急道。
“不……”鲁兹不愿这时候抛下贺子俞不管。
“快!难道你想看着你老爸死吗?”贺子俞捂住胸口,心内十分忧急,刚才他接到的电话内容就是:如果他落到警察手中,如果想要他的女人和女儿平安,最好一个人认下所有的罪……所以,鲁兹和亚曼必须逃走,否则一旦被捕,他俩未必会在警察审讯时守口如瓶,那将会牵涉出更多的人来,妞妞和她怎么办……
鲁兹看着马上就要到眼前的快艇,最终狠下决心穿上了潜水服,他刚跳下海不久,警察的快艇就到了眼前,将贺子俞的游艇围住。
贺子俞站在甲板上,让人把童一念和于先生也推了过来。
不用他说话,只要枪口在童一念和于先生头上一指,就可以表明他的意思,人质在手,谈条件……
警察的快艇里有中方警察,见状马上停住了快艇。
“不想人质和我同归于尽,就让我走!”贺子俞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对面的警察是听不见的,是押着童一念的黑衣人将他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警察不敢轻举妄动,也不甘心放他走,海面上只剩一片马达之声。
“数三下。”贺子俞轻道。
黑衣人抵着童一念的脑袋,高声喊,“我数三下,不让开我就开枪先杀一个!”
“一!”
“二!”
“三!”
“三”字刚出口,枪声果然响了,只是,中枪的却不是童一念,而是黑衣人的手腕,随着枪声落地的,还有黑衣人的枪……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童一念,并纵身跃入海中。
在入水的瞬间,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道,“憋气!”
然后,她的头便被这人按入水中,随即,身后响起一阵混乱的枪声……
是他!真的是他!
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她仿佛已经有一个世纪没见到他了啊!可声音,却是如此的熟悉,别说是两个字,哪怕就是他在她耳边呼吸,她也能辨别出来时他胸腔里呼出来的气!
她就知道他没有被关在监狱里!陆向北,你这该死的骗子!她刚想骂他一句,一口海水灌进了嘴里,她赶紧浮出水面,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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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4章 你的怀抱是我最好的归宿
() 可是,她刚刚露出头,就被一声暴骂和一阵枪响又逼回了水里。(请牢记我们的网址。xiAZaiLoU。)
“让你憋气你干什么?!”
他是如此的凶……
这么久没见,死里逃生,他竟然如此地凶……
然而,她一点也没感到生气,只是转过身来,在水中紧紧抱住了他,像水草,纠缠在他身上,哪怕缠绵至死,亦不愿再放手……
他哭笑不得,她知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死一线?如此缚着他,他怎么活动自如?怎么带着她逃离危险?
女人,是否就是这样感性的动物?
金风玉露的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此时此刻,竟连生死也不顾了?
可是,他却忍不住漾起微笑的弧度,他喜欢她这样纠缠,无论是在温暖的阳光下,还是在枪林弹雨里,她的拥抱,是他一生最美好的期待……
于是,只是抽出了手,托着她,在水里游。
每游一小段,就把她的头托出水面,让她换口气,而换气的时候,他总是用身体护住她,让身后横飞的子弹没有打到她身上的可能性……
她闭着眼睛,抓着他的衣服,紧紧靠在他胸口,眉头微微皱起……
他其实不知道,她之所以这样缠在他身上,是因为她现在好难受……
应该说,这种难受的感觉早就开始了,现在越来越强烈,头很晕,很恶心,明明是在菲律宾热带海水里,却全身发冷,之前站在甲板上,还在出虚汗……
她知道,这是刚才贺子俞给她注射的东西在起作用了……
她不清楚贺子俞到底给她注射了多大剂量多少浓度的,这反应如此强烈,只怕不可小觑……
她好想告诉他,她现在的状况,她甚至担心,一次过量会不会死……
可她不能说话,只要一张口海水就会往嘴里灌,而他,又不准她浮出水面,还要凶她……
她明白,他凶她,是因为后面子弹在飞,他怕她不听话会被子弹打中……
那他自己呢?他是在用身体给她挡子弹吗?她忽然一惊,睁开倦怠的眼睛,恰逢他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换气呼吸,而睁眼的瞬间,她看见海水里一缕殷红渐渐票散开来……
“血……”她惊呼。
这海里只有她和他……
她并没有受伤,那这血是……他的……
他中枪了!他真的中枪了!她哭了出来,他怎么会不中枪?他又不是铜墙铁壁,跳下海的瞬间,周围全是枪声,他只顾着用身体护住她,他自己不中枪了才怪……
“放心!我没事!”他再度把她按进水里……
再一次,她缩在他胸口,抿紧了唇,眼泪滚滚而下,和海水混合在一起,和那一抹殷红混合在一起……
她全身如虚弱了一般,虚软无力,唯一能感知到的,是水的浮力,还有他的臂膀,托着她在水里缓缓前行,还有,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在她耳边强有力地跳着……
她默默地数着他的心跳,一、二、三、四……
身体里的难受,让她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让她感觉马上就要死去了一样,只有这般数着他的心跳,才让她感觉到生命的活力,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
然,也是这心跳声,让她感觉到了满足……
此次菲律宾之行,不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吗?那现在,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是死在他怀里了……
是谁说过,如果生命只剩最后一秒,你的怀抱是我最好的归宿?
她越来越痛苦,唇边却渐渐漫开了微笑……
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他了,他终究还是赶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就这样随着她飘零吧,飘到天涯便是天涯,飘到海角便是海角……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她坐在他怀里,他抱着她两人一起坐在驾驶室,耳鬓厮磨间对她说:把你自己交给我,我来掌舵,驶向任何可能的地方……
现在,她真的累了,再也没有力气和他争吵和他任性,就这样,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吧,是生,是死,都由他来掌舵……
她闭着眼,仿佛世界只有她和他,水面上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而此时的水面,一切都还在继续……
在陆向北抱着她跳下海的同时,另一道身影横空而出,一脚踢飞了指在于先生头上的那支枪,这个人是……成真。
“快跳!”成真话音一落,纵入海中。
于先生反应也颇为灵敏,一脚踢翻另一个贺家保镖后随之跳入海里,海面响起一片枪声,子弹打在水面上,激起无数水花,海水摇曳中,间或几缕鲜血飘散……
没有了人质,警察和贺子俞的人之间便开始了直接的枪战。
贺子俞一身血衣,面色如灰,早已不支,由心腹扶了,在子弹不及之处避着。
他静静地靠着,看着这一场枪林弹雨,看着曾经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的兄弟一个个倒下,看着少数警察试图穿越弹雨上他的游艇,忽然一下就觉得这一切离他好远好远,眼前出现幻觉,剪着娃娃头的小妞妞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白色
的小皮鞋迈动着小脚步朝他奔来,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所有的景象骤然间朦胧了,他哑着嗓子低声问,“你跟我多久了……”
“快十年了……”那人回忆。
“孩子几岁?”贺子俞灰色的双唇浮现一缕温柔。
“八岁了,男孩,爱踢球!”
贺子俞的目光放得很长很长,微一沉吟后,道,“下令,叫他们别打了,投降。”
“老大……”那人不懂。
贺子俞气息渐微弱,“去!你们跟着我,跟错了……投降,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不要再扯上命案,集团的事,你们不是主犯,不会判死刑,在里面好好改造,出来还可以和老婆孩子团聚……”
“老大!”
“别说了!还不去下令!”他拼着最后一口气。
其实,游艇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负隅顽抗没有意义了,警察只会越来越多,而他们的人却越来越少……
所以,当贺子俞强撑着站起来,举起双手一步步出现在警察的视线里时,他们都停止了开枪。
海面,终于平静了……
在一部分警察仍举枪掩护的同时,大部分的警力上了贺子俞的游艇,并将游艇迅速控制,所有人均被逮捕。
当警察走到贺子俞面前时,贺子俞忽然扑身上前去抢夺警察的枪,另一名警察以为他要顽抗耍花招,眼明手快先开了枪,他血染的身体再度多了个枪孔……
他终于轰然倒地,闭上眼的瞬间,满眼全是菲律宾碧蓝澄澈的天空,女儿和妻子在那片干净的天空里朝他微笑……
他亦微微一笑,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还能活着逃走,贺子翔的三枪已经足够要他的命,这一两个小时,都是他在强撑,如今血已将流尽,他还能活么?之所以做抢枪的假动作,只是想让自己最后死在警察手里,这样,弟弟若以后得知,也不必负疚一辈子……
只是,再也见不到他宝贝的妻子和妞妞……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可惜,有些事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如果有来生,再让他做她的老公,做她的爸爸,他会好好找一份工作,为她们的幸福而奋斗,为了每年的加薪和奖金而努力,让他们一家三口过着最平凡却最快乐的生活……
海面,犹如暴风雨袭击过,此时,真正归于平静,然而,海下的世界呢?波涛却不曾平静。
因为一直在枪战,形势一片混乱,子弹不断击在海面,陆向北几乎可以听到弹头打在他背上的声音,所以,他托着童一念尽量往没有子弹横飞的地方游,于是,便渐渐远离了警察的包围圈,反而离岛越来越近了。
没有了子弹的威胁,他才敢让她的头完完全全露出海面来呼吸新鲜空气,而她,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头耷拉在他肩头,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
“念念?念念!你怎么了?!”他以为她受了枪伤,急于上岸查看她的伤。
然而,忽然感到有人扯住了他的脚,他根本无法再继续游……
他回头一看,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