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再一次狠狠抓住了她的心,她惊恐地胡乱地叫着,“妈妈——妈妈——别不要念念——念念害怕……”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在而耳边大声喊着,“念念!念念!是我!你看看清楚!”
她看不清楚!她也听不清楚!她只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明明出去的时候还是妈妈,回来的时候就剩一个坛子了,据说里面是化成灰的妈妈!
她恨他们,就是他们这样拉着她拦着她不准跟上车,不然她一定不会允许他们把妈妈给烧了!
“放开我!不准烧了妈妈!把妈妈还给我!你们把妈妈还给我!”她对来人又打又抓,沉浸在恐惧的往事里醒不过来。
这双手臂便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温热的柔软在她额角眉心流连,声音在她的暴戾中柔软得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念念,是我……你好好看看,没人抢妈妈,是我,是我……”
这个声音好熟悉……
这个怀抱也好熟悉……
这种感觉,更熟悉……
被闷在这个怀抱里,她皱起眉开始恢复思维,疼痛一点一点,从神经末梢开始复苏……
“大小姐她把自己关在里面大半天了,我敲了好几次门,她都不开,我怕她……”
这是保姆的声音,她想起来了……
没有妈妈,没有火葬,是爸爸,爸爸去世了……
“不!不会的!念念不会做傻事……念念只是想把自己藏起来,让我们找不到她……念念……不怕……我回来了……”
她舔了舔唇,认真在记忆里搜索这棉花糖似的声音,蓦地,脑中火光一现……
是他……
他回来了!他居然还敢回来!
所有的力气和斗志都在那一瞬复苏,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眼前出现的,果然是那张堪称倾城的脸……
就是这张脸,迷惑了她,迷惑了爸爸……
“陆向北!”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她恨这张脸!一眼瞥到书桌上的剪刀,她抓起来就往他身上捅去……
他怔怔地看着她,眼里纷繁复杂纠结着的是痛楚与歉意,眼见她过于激动,脚不慎勾住凳脚,马上就要摔倒……
明知她手中有剪刀,还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住了即将摔倒的她,而那把剪刀也顺势插在了他肩头……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血,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衬衣,在一片单纯的白色里,分外刺眼……
她握着剪刀的手在发抖,眼看着鲜血染上自己的指,她吓得扔了剪刀,倒退一步,空
气里弥漫的鲜血味让她觉得作呕,忍不住便在书房里呕吐起来,只是,一天也不曾吃过东西,呕出来的全是黄色的清水……
“念念!”他顾不得自己流血的肩膀,上来扶住她。
“滚开!”她挥手推开他,转而喘着气对保姆道,“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你忘了吗?我爸怎么死的?他可是崇高英武的国际刑警!我们是嫌犯的家属!我们家这肮脏的黑色地盘别脏了人家的脚!”
保姆被她一顿抢白,甚是无措,“我没让他进来,可他自己非要进来……再说,我也担心你在里面有什么事……”
童一念冷笑,斜眼看向陆向北,“我能有什么事?陆警官,是不是来抓我的呢?我爸是嫌犯,那我也是!来吧!来抓我吧!”
她把双手伸出来,“来铐我啊!”
陆向北看着她,微微叹息,“念念,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只能说……对不起……”
呵,又是对不起……
她盯着他肩膀上那一片血红,眼眶刺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抬起了下巴,继续用骄傲伪装她的脆弱,“不!你没有对不起谁!你是警察啊!多么崇高的职业!你在执行任务啊!为国为民除害!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怎么能说对不起呢?反而是我,多么不识大体!对不对?我该像莺莺那样,配合你的任务,为你抛头颅洒热血!我又怎么担当得起你的对不起?那我不是会被社会和舆论的唾沫给淹死吗?你就别折煞我了!”
面对她的嘲讽,他依然站得笔挺,只那两泓永远也看不清的深瞳凝着显而易见的深痛,他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已觉隔了千里……
“念念,我知道你现在难过,一时接受不了,不过……”
“不过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出去!”她抬高了声音,用手指着门外。
她手所指的方向,恰好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康祺。
康祺一见这情景,马上冲进来扶住了她,看见陆向北流血的肩,唯恐童一念也受了伤害,上上下下打量她,“要不要紧?怎么回事?”
童一念眯了眸冷笑,“没什么,只不过我刚才袭警了,让他抓我吧!”
沈康祺放下心来,瞥向陆向北,“你暂时还是别出现吧,先去看看伤。”
陆向北看向童一念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舍,但眼前这情况,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是无益,对沈康祺点点头,“麻烦你,照顾好她。”
“这不用你来说!”沈康祺护犊似的护住了童一念。
陆向北又站了一会儿,见童一念始终是那副绷紧的表情,要赶他走的决心那么坚定,只能默然转身,缓步走出书房,随着他的步伐,血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
童一念怔怔地望着地面的血滴,脑中依然是刚才她用剪刀扎在他肩膀的画面……
那一扎,扎中的又何止是他?实实的,是扎在了她的心上……
流血的,又何止是他?还有她的心,也在一滴一滴的,滴着殷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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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今天很晚才更。
本来因为种种原因,吉祥今天只打算一更的,也在群里说了,但是看到群里姐妹那么贴心的安慰,心中又觉过意不去,所以还是逼着自己去码了一章出来。
今天有很多感慨,在这里只想说一句:谢谢那些一直对吉祥深信不疑的亲,谢谢那些一直对吉祥支持到底的亲。我知道,哪怕全世界都背离,你们依然在我身后,给我力量,给我支撑。。。。。。足矣!!
没有内容了。。。
正文 第194章
() 那样的痛楚,驱使着她非得做出点更痛的事来,才能淋漓尽致,才能将这痛发泄出来。(请牢记我们的网址。xiAZaiLoU。)
赶着他的脚步,又追了出去。
他已经在旋转楼梯上,而小妈和一菱则坐在客厅里,茫然看着他的方向。
她心中气恼,对小妈和一菱道,“从今以后,谁也不许再放这个人进来!否则,就跟他一起滚出童家!”
俨然间,她已经是童家的主人,虽然戾气,虽然跋扈,但原谅她,在这样的时候,她就是一只愤怒的小母狮,谁也不要惹她……
小妈和一菱有些委屈,“又不是我们让他进来的,他自己……”
说完自己要说的,童一念什么也不想再听,扭头进了书房,她还有话要问康祺……
康祺的脸色看起来很沉重,试探着问她,“你……都知道了?”
童一念关上门,无力地让自己陷进椅子里,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康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上前,蹲在她身前,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上,还有陆向北的血迹,她低头看着,那曾鲜艳的红色已经变成暗褐,她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抠着,起初只是轻轻的,后来越来越用力,血迹周围的皮肤变得通红,褪了皮,可那疼痛,为什么还盖不过心里的痛?
“别抠了!”沈康祺大吼一声,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然,她犹如没有听见,仍然低着头,在有限的范围内,一下一下地抠着自己的手,一下一下的,重复同样的动作,重复着同样的疼痛。明明疼得裂心裂肺,那眼泪,却生生是掉不下来……
沈康祺看着这样的她,眼眶也红了,伸臂抱住了她,几乎是在哀求,“别抠了好不好?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伤害自己……不要伤害自己……”
她怔怔的,被他抱在怀里,良久,说出一句话来,“康祺,我是不是很坏?”
“胡说!谁说你坏了?你是我们最可爱的小丫头!”他捧着她的头,纠正着她。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一个方向,瞳孔里却空空的,无一物,尖尖的下巴刻着执拗的倔强,“不,我坏!我害死了莺莺,现在又害死了爸爸……康祺,爸爸是我害死的,是我……”
再一次面对这个事实,她仿佛崩溃了一般,在康祺怀里哭,只是哭,却没有眼泪……
康祺紧皱了眉头,眼神里的痛楚不亚于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压低了声音安慰她,“不是!不是你害的!丫头!伯父那样的情况,迟早是要出事的!就算没有陆向北,还会有别的人来抓他!”
她痛苦地吸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不,那不一样,康祺!对你们来说,他或许只是一个嫌犯,但对我来说,他到底是我爸爸……如果是别人抓走了他,我顶多就是难过,可是,是陆向北啊!你懂不懂?”
他怎么会不懂?捧着她的脸,想给她拭泪,手指滑过处,却是一片干燥,这样的她让他不习惯,那个在他面前爱哭爱闹的小念念呢?居然连眼泪都没有了?
“念丫头!”他重重地叫着她的名字,希望把她叫醒过来,这一次,在她面前,连他都失去了寻找最恰当的语言来安慰她的功能……
“康祺,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这句话本是她一进来就该问的,只是,她手上陆向北的血迹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而现在,也该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沈康祺见她突然如此平静,心中更是骇然,首先想到的仍是安慰,如同安慰幼时那个容易受伤容易哭泣的女孩儿一样,“念丫头,别难过……”
她唇角浮起苦涩的笑,“康祺,我没有时间难过,你也看见童家的状况了,还有很多狠多事等着我善后……”
短短的几天,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去难过,而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是不是,上天也不允许她难过了?
而她,也真的不想再继续难过下去……
康祺慢慢松开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有些不认识的童一念,疼惜,像潮水一样高涨,他很想说,念丫头,你可以不用这么假装坚强,你可以把自己交给我,我会像小时候一样把你的一切都处理得好好的……
然而,她木然的眼神里那一抹悄悄蕴起的坚定,她紧抿的薄唇间费力地建筑起来的坚强,让他把这些话吞回了肚子里……
他的念丫头正在渐渐长大呵……
“据我所知,伯父和贺家老爷子以及另两个人从年轻时候开始,开公司就是虚,暗地里从事的却是走私等活动,也许,还有贩毒……开公司只是为了洗黑钱而已。这个集团一直很隐秘,公安多年来一直致力打击,却始终只能抓到一些马仔,真正的老大,连是谁都摸不清楚。最近这几年,公安才开始怀疑贺家和你家,却苦于怎么样也没有证据,于是向国际刑警求助,他们便派来了陆向北……”
“你一开始就知道?”童一念听他说着,不禁怀疑。
康祺摇摇头,“这些都是公安局内部的一级机密,我怎么知道?也是现在案子破了,我家老爷子才能探听到,不然,就算老爷子是司令,公安也不会把机密随便泄露出来。”
她微微点头,开始
明白为什么爸爸不让她过多过深地插手公司的事,还说公司不适合女孩,非得招个女婿上门,而且,还不准她和贺家的两位少爷来往过多,想来竟是这个原因……
原来,爸爸真不是不重视她的……
康祺见她并无异样表情,继续说道,“陆向北很厉害的,还记得贺家老爷子暴毙的事吗?那绝不是偶然,是贺家老爷子有了东西落在陆向北手里,被同伙干掉的……”
听着这话,童一念心里泛起了酸意,“是吗?确实厉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怎么不厉害?谁知道他获取贺家老爷子的东西又是踩在哪个女人肩膀上才得到的!”
沈康祺顿了顿,对这件事没有发表看法,只继续道,“据说,你爸爸深宠他,一直考验了他两年,才完完全全信任了他,出事那天,是第一次正式带他去见集团所有叔伯兄弟,正式召开集团会议,甚至打算让他继承集团领导人,也就是在那一次会议上,整个集团被一网打尽。”
“呵!深宠!信任!”她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的唇,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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