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墨低喝道:“闭嘴!唐小婉你先回去。”
唐小婉将长发拨至身后:“好,我等你。”
唐仁再度出手掐住唐小婉的脖子,唐小婉死死的瞪着唐仁。
唐仁冷道:“你就这么点本事?”
唐小婉的嗓音被掐得走了音:“各有所攻罢了。你除了会杀人之外你还会什么?你懂得怎样取悦男人吗?你就是一块木头……”
唐仁的右手忍不住掴向唐小婉喋喋不休的嘴唇。
曹墨缓缓说道:“同门不得相残。唐仁,你有什么问题有什么火气我都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的谈。”
唐小婉尖声嚷道:“不,不谈。我们不是在出任务,我也不是在和你扮情侣!我们是在约会,曹墨,你告诉她,我们在约会!”
金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了起来:“唐仁,不妨去我的套房,我已经定好了房间。”
唐仁摇一下头,再摇一下头,然后她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曹墨。
“曹墨,曹墨,”唐仁喊完了曹墨的名字之后顿了一顿,她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约了我一年,这就是你所说的一年之约吗?”
曹墨举起右手:“小婉,你把衣服拿回去。”
唐小婉拒绝了:“曹墨,我们之间为什么要躲躲藏藏,我不明白。”
曹墨冷然道:“小婉,不是什么样的玩笑都可以开的。你自己要想明白。”
唐小婉咬牙,她猛地顿足冲到曹墨面前接过了他手中的衣服。
但是,唐仁拦住了她。
唐仁说:“今天,必须有一个了结。”
曹墨注意到唐仁说的是“了结”而不是“解释”。
曹墨温和的看向唐仁:“唐仁,你在出任务,回到你的雇主身边去。而我,我和小婉也在出任务,我们还有事情要忙。”
唐仁冷笑数声并不言语。
曹墨看向站在一旁的金:“金先生您好,失礼了,本门内部一点小小的摩擦,让您见笑了。”
金笑道:“哪里的话。是唐仁太性急了。如果她能够耐得住性子的话,晚上看到的情节一定会更加真实火辣。不过我想,那大约也是一种任务吧。”
曹墨的面色不由得变成惨白。是谁出了这样大的价码来挖唐仁?究竟是谁?
曹墨看向金:“金先生,您的意思我并不明白。”
金的面孔上始终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他答道:“您不明白并不要紧,只要唐仁她明白就可以了。”
金缓步走到唐仁身边,此时唐仁的嘴唇已经全无血色,金笑着将唐仁揽到怀中:“我说你不如把那个什么五年的协约给撕毁吧。这样狼心狗肺的男人,不要也罢。”
唐仁猛地抬头,她说:“好。”
曹墨双眸一紧。
唐仁说道:“曹墨,我要提前解除协约。”
曹墨语气柔和的答道:“提前解约并不合算,违约金太高。我可以给你物色合适的雇主,当然,如果金先生愿意的话,他也可以签下你接下来的四年合约。”
曹墨并没有挽留。唐仁感到绝望。他甚至不肯骗她。他连骗他都不肯!
金听得到唐仁的齿关格格作响,他搂紧唐仁说道:“不用担心,我来支付违约金。”
唐仁沙哑着嗓音说道:“曹墨,你今天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唐仁看向唐小婉,唐小婉的视线一直都焦灼在曹墨的身上。
唐仁又道:“曹墨,我已经无法再装下去了。一切到此为止。违约金,我自己来付。你把上六个月我未拿到的分红扣掉,余款请你告诉我。”
金接口道:“明天上午九时请来我的房间,曹先生,到时候唐仁会和你办妥手续的。”
说完了金搂着唐仁往楼梯方向走去。
唐仁止住步伐:“坐电梯。”
刚才唐小婉正是从这个楼梯口跃下。
金微微一笑:“你竟然狷介如此。”说归说,金还是架着唐仁走向了电梯。
护卫们保护着金和唐仁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唐仁看见唐小婉软软的偎在了曹墨的肩膀上。
一直搂着唐仁的金低声笑道:“没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可比他帅多了。”
痛(下)
进入套房之后金松开了揽住唐仁肩膀的右手。
唐仁的肩膀由始至终保持着挺拔的姿态,金回身看了看一脸默然的唐仁:“你打算怎样和他谈。”
唐仁抿唇答道:“有惯例可循。”
金闲适的往沙发旁边走去,他慢吞吞的倚到沙发上尔后微笑着对唐仁说道:“看样子你成竹在胸。但是我不得不啰嗦一句,违约金你备齐了吗?”
唐仁略一点头,金笑了:“那么不打扰你休息了。朴正源在门口,他会安排你的房间。”
唐仁僵硬的欠身行礼。
金微笑的看着唐仁的身影消失在门板之后,隔一刻金低声说道:“我倒是小觑了你。”
违约金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年轻的女子果然都是小瞧不得的。
唐仁一直将肩膀挺得直直的,但是挺拔的身姿并不能够帮助到她。胸口火烧火燎的痛,唐仁轻轻的吐一口气再吸进一口气,灼热的感觉犹在。
唐仁想,这一次怕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唐仁又想,刚才其实是丢了脸面的。
她不应该打唐小婉,她动了手她就落了下乘。
只是简单的想了一想心口的灼烧感更甚,唐仁按住心口想道,睡吧。
于是她倒头便睡,还真的就睡着了。
一边喝酒一边看监视器的金突然笑了:“还真睡得着啊。竟然这么没心没肺。”金想,这位到底是杀者出身,心果然又硬又冷。
现在看来,那曹墨也未必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个唐仁还真是个无懈可击的主儿啊,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唐仁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凌晨五点整。
她一纵身便跳下了床。
洗洗刷刷用去了半个钟头,当唐仁穿戴整齐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门外站着的是朴正源。
唐仁打开房门。
^ 朴正源说:“先生着我领你去。”
唐仁并没有失掉理智,她问道:“去哪里?”
朴正源答道:“去曹墨先生的房间。”
唐仁愣了一下:“现在还早。”
朴正源始终是面无表情的:“先生说,唯恐你心中犹豫,所以请你早点去看,也好趁早死心。”
唐仁的心跳不由加快,她稳住心神答道:“请你带路。”其实是不应该去的,但是不知为何,唐仁偏要去看上一看。
朴正源领着唐仁从楼梯间往下走了两层,然后他带着唐仁走入了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
朴正源一进去里面的两名护卫立即起身对朴正源欠身行礼。
朴正源对两人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
两名护卫立刻离开了房间。
朴正源低声说道:“这两间之间有一个小窗,虽然做了隔音处理,但是我打开之后你还是要小声一些。当然,你也可以看监控。”
唐仁冷冷的看向朴正源:“他们两人都是行家,我不以为他们会失掉最起码的警觉。”
朴正源冷漠的答道:“你可以将他们的表演当成电影来看。”
朴正源走到墙壁跟前,他抬起右手摘下了墙壁上的一幅小小的油画。
油画下是一个针孔摄像机。
朴正源按下针孔摄像机旁的一个小按钮,然后他对唐仁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唐仁的嘴唇舌头顿时发麻。
但是她仍旧轻手轻脚的向那个小孔走去,明知是噩梦,却偏偏要看个究竟。
一墙之隔的那边曹墨正在书桌旁整理文件,唐小婉并不在唐仁的视线范围之内。
但是很快唐仁就看见了唐小婉。
唐小婉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到了曹墨身旁,然后她的胳膊缠住了曹墨的脖子,曹墨推开了唐小婉,唐小婉再度缠绕了上去,这一次曹墨没有推开她。
唐仁屏住呼吸后退了一大步。
曹墨毫不避讳的同唐小婉共处一室,这就是说,曹墨已然放弃了她。曹墨吝于隐瞒,所以说,现在的她已经是个弃子了。
“我要是你,我就冲过去问个究竟。”
金的声音突然在唐仁耳边响起,唐仁猛然惊醒。
金笑了:“能吓到你这种专业人士也算是我的荣幸了。”
唐仁面色惨白的后退一步,背后是墙壁,她已经无路可退。
金微笑着说道:“同他闹一闹吧,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唐仁咬紧牙关,冷汗大颗大颗的从她的额间滑落。
金温和的说道:“其实你并不是爱他,你只是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既然已经被欺骗了,就不用再支付他高额的违约金了。有我在,你不用怕他。”
唐仁抬手抹去了额间的冷汗,她绕开金抬步向门外走去。
金饶有兴致的跟在唐仁身后,朴正源上前一步,金点了点头,朴正源立刻招来四名护卫跟在金的身后。
唐仁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按住了曹墨房门外的门铃。
来开门的人是曹墨。
曹墨首先看到的是唐仁,然后看到的是唐仁身后的金以及金的随从。
金不紧不慢的说道:“曹先生,你不如请我们进去坐一坐吧。”
曹墨面色一紧:“啊,这是当然,请进,请。”
唐仁的心中已经彻底失望,她尽可能的将肩膀挺直,一脸绯红的唐小婉微笑着对唐仁说道:“金先生,欢迎,请坐吧。”
唐小婉的眼里尽是挑衅。
金看着唐仁笑道:“地方是小了点,暂且将就一下吧。”
唐仁并不想坐下,但是她不得不坐,因为她的双腿俱已麻木,唐仁怕自己撑不到最后就趴下了。
金坐在唐仁身边,朴正源带着护卫守在金的身后。
小小的房间顿时变得狭窄,唐小婉拉了张椅子给曹墨坐下。
曹墨缓缓坐下,目光并不与唐仁接触。
唐小婉小声笑道:“金先生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金摆了摆手:“速战速决吧,唐仁还没用早餐。”
金的举动似乎是在帮唐仁争面子,但是唐仁知道金的用心并不纯良。可是她已无力去解释也无从解释了,唐仁沙哑着嗓音说道:“办手续吧。”
曹墨取过书桌上的文件:“都是些老规矩,唐仁,你细细看一看吧。”
唐仁接过文件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呼吸有点急促但是给唐仁硬生生的压制住了。
唐仁抬头看向曹墨:“我需要付的就是这笔违约金是吗?”
曹墨微点点头:“是。都是些老规矩,希望你不要介怀。”
唐仁的手心里已经捏出了冷汗,她抬起头看向曹墨,曹墨并不与她对视,这倒使唐仁的打量显得更加的坦荡起来。
唐仁慢慢的说道:“我并没有这么多现款。”
唐小婉的眼中刹时流过讥讽。
金微微笑着看向唐仁,唐仁不理会唐小婉的讥讽,她只看着曹墨。
曹墨略一沉吟后说道:“其实合约只剩下四年多,你大可……”
曹墨的态度摆明了是惧怕金,唐仁将左右两只拳头捏得更紧,她出声打断了曹墨的温和劝慰,唐仁说道:“按规矩是可以用实物来冲减账目的。”
曹墨抬眼看了下唐仁,他点头:“是有这个规矩。”
唐仁将右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里,唐小婉惊道:“你要干什么?”
唐仁笑了出声:“我要杀人还需要枪吗?”
唐仁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她抬手将戒指举到眼睛前面看了一看。唐小婉是行家,所以唐小婉发出了抽气的声音。
唐仁笑了,她的右手飞了一个响指,戒指利落的划出一道光彩夺目的弧线滑向了曹墨的胸口。
曹墨抬手一按,沉甸甸的戒指被他按在了胸口。
唐仁说:“验货吧。”
唐小婉立刻取来了工具递到曹墨手上,曹墨仔细的观察着钻石,唐小婉也仔细的看着钻石,唐仁仔细的看着自己湿濡的手指,而金则看向了唐仁,金看唐仁的目光有着浓重的意味深长。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隔一刻曹墨说道:“这枚戒指上镶嵌的是‘伯顿…泰勒钻石‘。这枚钻石未加工前重244克拉,1966年产于南非。珠宝商哈里·温斯顿在切割打磨之后拍卖,并以一百万美元的价格拍出,而伯顿在拍卖第二天以1百零六万九千美元的价格从卡蒂亚手中买下这枚钻石送给伊丽莎白。十年后,经历了两次与伯顿的婚姻后,伊丽莎白拍卖了这枚钻石。这枚钻石最后的售出记录是1979年被沙特一位不知名的买主以三百万美元的价格买走。”
唐仁慢慢的说道:“你可要看仔细了。”
曹墨抬眼看向唐仁:“我很确定。这枚钻石的市值我需要估算一下,按照惯例……”
唐仁抬手打断了曹墨,唐仁说道:“我知道,按照惯例,抵押给你的价码只有市值的七分之一。就是这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