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两个人地视线碰撞在一起,久久都未曾分开。倒是墨非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以胶有这样的对视,她总是飞快地别过头去的。今儿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昨天的那一个吻……
“怎么了?”他轻声问。
“只是看看你。”
墨非在身上摸索了一下,蹙眉说:“忘了带纸巾了。你有没有?”
建宁指了指包包。墨非看那包包颇有民族特色,在丽江时有见过的。便问道:“这是哪儿来的?不记得你在丽江时有买过啊。”
“谢峻送给我的。”建宁看他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一丝失望。忙解释说,“人家买的。一片心意,我不好意思不收。”
“嗯。”墨非将包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她惯用地丝绢子,帮她擦了擦汗,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以后可别轻易接受别的男人的礼物。”
建宁睨着他,心想着,估计看她接受谢峻送她地礼物,心里又该不舒服了吧。但是看他这样子,又莫名的有些高兴。欧墨非见她面带笑意,瞪她一眼:“你还笑。”
建宁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胃又痛了起来。墨非按住她,“别笑了。又该痛了吧。”说着轻轻一声叹息,把那心疼,都化到这一声叹息里去了。
建宁地手握住他地大掌,这温暖柔软而干燥的手掌,修长地手指,厚实的掌心。轻轻地拢了一下,“你放心好了……我好象,不是喜欢谢峻的。”
墨非笑了。这傻丫头!喜不喜欢都分不清楚。他的眸光温暖如春,执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建宁感到一丝困顿,复又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
程皓薰胸口有些闷痛。他大步离开输液厅,仍然抵不住那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走到电梯那里,他停住了脚步,额头抵着电梯的门,等待着这阵剧痛过去。
有一双手自身后搀住了他的手臂,回过头来,却是习雁希。他抽回手来,冷淡地道:“你又来做什么。”
“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就算他每次都是对她这样冷言冷语,习雁希还是适应不了。多想像从前一样狠狠地瞪他顶嘴,可是……她不敢。
她不希望像他像她姐姐那样,永远地长睡不醒。她隐忍着,“我送你去病房吧。”虽然医生说可以出院生活,但是程父一直不肯他出院,于是那个病房一直留着。反正一些病房的费用,程父根本不看在眼里。更何况程皓薰是他的独苗。
“不必。”程皓薰冷淡地说。
习雁希眸子里的火苗高扬起来,但转瞬又灭了下去。她仍旧扶住他的手,“走吧。”
程皓薰轻轻挣开,二人一起进了电梯。习雁希看到他拿出手机来,她偷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竟是林疏桐的相片。刹那间有股怒火升起,将她这几天的隐忍都爆发了出来,伸手抢过他的手机,狠狠地扔在地上,还用力地踩了几脚,转瞬间他的手机屏幕已经出现了裂痕。程皓薰瞳孔微微缩紧,弯下腰去要捡手机,习雁希却死死踩住。他眸温骤降,“你在发什么疯。”
“为什么就一定是她!”习雁希尖叫,“她有什么好的,你非要喜欢她不可!我又有什么不好,哪里比不上她。”
程皓薰一字一句地:“在我眼里,你哪里也比不上她。”
“你?!”鼻子猛得发酸起来,迅速凝结成眼泪。她将那水气狠狠地眨去。为什么他永远都是这样漠视她的存在!她不介意他身体不好,只要他能让她陪在身边就可以。可是为什么……
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一个林疏桐!愤怒取代了一切,把最初知道他生病时决定以后再不和他拌嘴生气的坚定都抛到了九天云外。“我看她又不爱你,你何必在那里自作多情!”
程皓薰颤了一下。仍旧弯下腰去捡起手机,冷漠地看着她,“如果你不希望我看见你就讨厌,以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
习雁希狠狠地别过头去。倔强地咬着嘴唇,眼里是泯灭不了伤痛。她忽的又回过头来,眼里竟是汪汪眼泪,仿佛再也控制也不想控制了似的,“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天,为什么要那样?”
程皓薰被她说得莫名,“哪天,哪样?”
“两年前,”习雁希抹了一把眼泪,瞪视着他,“为什么会给我送伞!为什么不放任我自己去淋雨。”
程皓薰偏着头,努力想着她说的这些情节。有过吗?
他不记得。
眸光冷咧地看着她,“如果我真的给你送过伞,那也是因为我看你比较可怜,或者我自己觉得拿伞比较麻烦。”
只是这样么?习雁希好笑咬着嘴唇。原来只是这样啊!对他而言轻而易举的毫不用心的一件事,却是坚定自己深爱他,再也不想转移信念的理由。那把伞上,有他微暖的体温,她的手覆在伞柄上,那一瞬间,有暖流漫遍全身。却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想象的。早该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温暖,他给她伞,不过是怜悯,是她自己愿意当傻子而已。
电梯叮得一声,开了。程皓薰走了出去,手上捏着快要变成碎片的手机屏幕。
第70章炽翼天使
习雁希突然吼一声:“就算你再对她深情有什么用,她不喜欢你!”
程皓薰的脚步停了一下,继而继续往前走去。就算她不喜欢你……胸腔窜过一丝疼痛,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就算不喜欢,也没有关系。
也许他第一眼看到她,再不能忘记,是一见钟情。可是在后来的接触中,他发现她很可爱,有着让人心跳的魔力。美好而又甜蜜,最爱看她笑时眼睛弯成新月,长长的睛微微颤动,眸子里溢彩流光。
他忽的吸了口气。
可是她再美了,都不能属于他。她喜欢欧墨非,他知道。
秦若蝶到大厦的信箱去取件。有几封是从美国寄来,上面署着秦若珊的名字。最后一封,竟是法庭传票。她边拆信边走进电梯,果不其然是欧墨颀要告自己。虽然明知道要不回股份,欧墨颀还是想要试试,是么?
嘴角有淡淡笑意,没有任何证据,他怎么能告倒自己。
怪就怪他太痴情,而且一点警觉性也没有。不过,也恰巧是这样的性格,她才比较好下手不是吗?脑海里闪过欧墨非的神情,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噢,不如说他是大男生更贴切些,他阳光开朗的气质,让人炫晕;只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不好搞定。虽说刚出世面的男生一般都难以抵拒诱惑,但是他……好象对自己完全不感兴趣。也可以理解,毕竟曾经是大哥的女人,又有“盗窃”他大哥股份的前科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能博取他地好感。确实有些困难。
微挑了挑眉。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找私家侦探调查的结果是没有,他地生活很简单,之前一直都是学校。家里,宿舍。研究室。接手永升国际之后就是公司,偶尔去学校,再之后就呆在住所里了。
这样一个大男孩,竟然没有别的娱乐生活么?真是简单啊。不过听说他很喜欢古董……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开了钥匙进门,满地狼藉映入眸中。她瞬间缩紧了瞳孔,急忙忙地冲进去,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没有别人。
遭遇小偷么?
她迅速跑到卧室,打开床头旁边地柜子,里面隐藏着一个小小的保险箱,她按密码进去,发现东西都在,不由松了口气。
检视整个屋子,发现只是少了几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心里想着,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把什么东西都放在银行的保险柜。不知道今天这事儿。是谁干的呢?欧墨颀?
可是他派人来她地屋子,又能找到什么。
打电话给清洁公司叫保洁员来收拾屋子。她则坐在阳台。微眯着眼,看远方。往事像潮水一样涌来。
灰色的画面。树叶被风卷起。她偷偷摸摸地跟在爸爸的后面,进了鑫业大厦。后来爸爸去了顶楼,她也跟了上去,只是她被关在顶楼的门外,怎么也出不去。直到可以出去了,才站在顶楼的不是爸爸,而是欧远长?爸爸去哪里了?
她迷惘极了。后来妈妈告诉她,爸爸死了,被人推下楼死掉了。
那个年纪对于死亡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呆呆地看着泪眼朦胧的妈妈,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到家里的露台。再后来,有很多人到家里来,说是爸爸欠了他们的债,要拿房子车子去抵。
再然后,妈妈带着她和姐姐去了旧金山地姨妈家。在姨妈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姨妈的生活也过得不是太好,再加上从前家里富裕地时候与这位姨妈没有什么往来,这姨妈对于妈妈早就心存芥蒂,收留他们不过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待过个一两年,亲戚情份也尽了,将他们赶了出去,从此之后他们只能住在黑暗潮湿地屋子,一身漂亮地衣服对于他们就是极大奢侈。
一天,妈妈提着行李准备离开。若蝶追上前去紧紧拽着她。妈妈拍掉她的手,大声呼喝:“别拉着我!我不想和你们再有任何瓜葛!以后我们各过各地。”
那时,她才十一岁。妈妈忍受不了在美国苦难的日子,决定抛弃她与姐姐。
“妈妈……”小若蝶哭得泪流满面,“你不要走,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会赚到很多钱的。”
妈妈冷哼:“有什么用?我现在看你们就讨厌,看见你们就想起你那个可恶的爸爸!”
爸爸在外面有情妇,和妈妈感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破产害得她现在过得这样狼狈,便把所有气愤全泄在一个死去的人身上。拗不过秦若蝶的苦苦哀求,妈妈虽然留了下来,但是对于她们,不是打就是骂,每天数着爸爸的恶行,告诉她欧家有多坏有多可恶,破坏了他们的家庭,抢了他们的客户,断了他们的生路!
她收拢了手指,将玻璃杯子握住。就是因为有这样强烈的怨念,所以她才会回来,她就是要他们不得安宁,要他们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当她最终发现自己拥有再强的实力却没有足够的金钱可以行事时,她只能利用自己去接近管事的欧墨颀。彼时她并不知道欧墨非才是永升国际最大的股东。心想着长子一般拥有继承权,更何况欧墨颀处事能力都相当出众。这一年多来的相处,让她知道,原来欧墨颀温文的外表下潜伏着巨大的野心。她不过是随口一提,他便应声附和,准备联手收购他们公司。欧墨颀自称有足够的自信去说服别的大股东将股东转让一部分给他,如到时实在不行,公司之内启动毒丸计划,他就有比较多的可能去纳取更多的股份,从而成为最大股东。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惜,他不知道自己会栽在这个伙伴,也是他爱的女人的手里。
欧墨非接手永升国际,欧墨颀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所以她才提前踹了他。
当然这个举动要她的下一步行动变得艰难,阻力也大了许多。但是,她不怕。
嘴角有抹冷冷甚至邪魅的笑。那些造成她从公主般的生活降为三餐不济的,不正是欧家吗?妈妈一再地叮咛嘱托,欧家的人是怎样对待他们的,若有机会,一定要以同样的手段,让他们饱尝她们母女经历过的痛苦。
虽然她对爸爸没有很深刻的感情,但是,欧家逼死了爸爸。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她不可能云淡风清。她们苦了那么多年,现在对欧家的一点小小惩罚算得了什么。
她要的,还有更多。
第71章温情脉脉
欧墨非俯下头去,吻了吻建宁的额头。
她在沉沉睡着。这是第四瓶液体了,可能有一定安神作用,所以她时睡时醒。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夜幕时分了。建宁有点饿,可怜兮兮地看他:“可不可以吃东西啊?”
“医生说暂时吃稀稀的白粥。等一两天没事了再吃别的。”
建宁的脸顿时成了苦瓜。只能吃白粥啊?太惨了。护士来将她的针管拔掉,手上被软压的地方有些苍白,保持固定的姿势太久,又有点僵硬。建宁按着棉签,“好痛哦!”
墨非心疼地拉过她的手,帮她按着上面的棉签。“过一会儿就好了。谁叫你贪吃乱吃冰淇淋。”
“那别人也吃,都没见得会这样。”建宁嘟起了小嘴。
“你从小娇生惯养的,当然比别人更弱一点。”墨非弹了下她的额头。
建宁撇过脸去,“也不知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你了。”欧墨非笑了笑,将她的包包拎起,“走吧,回家去。”
听他说回家去,便生起了股儿暖意,有家,不是冰冷的寝宫,这感觉真好。坐在车子上,闻到熟悉的柠檬清香,不禁心情舒爽,但是……肚子却很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建宁懊恼地捂住肚子,肚子这么饿只能喝稀粥,她真是太可怜了!她问欧墨非:“你下午没有去上班,真的不要紧吗?”
“嗯,刚好今天比较清闲。”
“可是我听别人说,董事长一般都很忙很忙。“那是有分段的。比如有房子刚刚开盘,或是准备投标。那时候就会比较忙一些,”欧墨非说道,“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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