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夜的战争- 第13部分

　　　　灸舞还在安慰自己的脚尖，丁小雨的阿姨走了过来……
第十八章　如此阿姨
　　　　灸舞还在安慰自己的脚尖，丁小雨的阿姨走了过来，她一看到灸舞就嚷嚷开了：“喂，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还真是好啊，不来拿钱就不回来。前两天是你表弟生日，你也不来一下，你说街坊邻居要怎么想……我跟你讲话到底听没听？”她加大了声音，总算让灸舞放下了自己的脚，把眼光投到自己身上，于是便继续数落道，“我说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我不过就说了你几句半夜弹琴会吵到别人，你倒好，提着行李就出来了。有本事你就别回来拿钱啊……”灸舞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颧骨很高脸形瘦削的女人，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要怎么答她。这表情就更加激怒了那女人：“喂，小子，你这什么表情？你装什么愣，啊？啊？又不理人是吧？从小到大就这毛病！”说着重重地连推了灸舞好几下。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的灸舞经不住她这样重手重脚的推搡，差点跌倒了，幸亏被发现不对及时赶过来的小雨扶住了：“阿姨……”这下丁小雨的阿姨惊呆了，她看看小雨又看看灸舞，骇然地退后了好几步：“你，你，你们……”小雨没理会阿姨，担心地看向灸舞：“你还好吧？”

　　　　灸舞摇摇头，他站稳了身子，第一想法是赶快逃跑。但小雨却抓住了他的手，对阿姨说：“阿姨，这是我的弟弟丁小龙。小龙，这是阿姨，妈妈的妹妹，你没见过的。”灸舞只好硬着头皮跟阿姨打招呼：“阿姨好。”

　　　　阿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地：“等等。你妈妈还有一个小孩我怎么不知道？”

　　　　丁小雨冷冷地说：“我妈妈的事，你有几件是知道的？”

　　　　“放肆！”阿姨生气了，大声说道，惹来了许多诧异的眼光。

　　　　灸舞想息事宁人：“阿姨，我是在乡下长大的，爸爸和妈妈他们……”

　　　　“谁问你了？一边呆着去！”阿姨又要来推灸舞，手却被丁小雨抓住了。他用“不要碰我头”的口吻对她说：“不要碰我弟弟！”

　　　　灸舞心里暖暖的，感动让他把蛋糕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阿姨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小雨这样反抗过谁，似乎这几年在她家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最多也就是不理不睬而已。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多起来，阿姨的脸上挂不住了，她用力推开小雨，尖着嗓子骂开了：“哟，你现在人大心大，脾气也见长了？不认得我是谁了？有了这个野弟弟，你就六亲不认了？”

　　　　大东早把鼻子给气歪了，他不管不顾地就要冲上去，亚瑟忙拖住了他，死死拽着他。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再说阿姨怎么着也是小雨的长辈。

　　　　丁小雨气得无话可说，只有怒目而视。大东和亚瑟总算知道丁小雨那杀人的眼光是怎么练出来的了。

　　　　阿姨一见这种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又这个死样子望人是吧？你要吃了谁？我，我，我戳了你眼睛！”她随手将手上的小挎包朝小雨摔了过去。

　　　　小雨赶忙闪身，躲了开去。小挎包的金属边几乎与小雨的眼角擦皮而过。小挎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灸舞都吓傻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大东忍无可忍，想挣开亚瑟的手冲上去。亚瑟却死死拖住了他：“大东，冷静点！你会给小雨惹麻烦的！”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阿姨气汹汹地冲他们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管小孩的吗？”扭头冲小雨和灸舞，“你们，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跟我回家！”

　　　　灸舞的肺都气炸了，她自己扔的东西，凭什么让他们捡？而且那个挎包还差点砸到了小雨。他刚要发作，小雨却挡到他面前：“我跟你回去，小龙不行。”

　　　　阿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小雨冷冷地说：“小龙不去你家，他和你没关系。”

　　　　阿姨怒气腾腾地甩了小雨一个耳光。

　　　　灸舞登时火冒三丈，他从小雨身后跳了出来：“你凭什么打人？”

　　　　“凭什么？凭我是他阿姨！是你们合法的监护人！这还没满十八岁呢，要满了十八岁还不反上天去了？”阿姨说着又重重推了灸舞一把。

　　　　小雨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灸舞，严肃地对阿姨：“你是我的监护人没错，但不是他的。我妈没把他托付给你，法律也没有！”

　　　　“大家听听，这多新鲜？！行，你承认我是你的监护人就好，那我就要好好行使我的监护权了。”她逼近灸舞，上下打量着他。

　　　　灸舞被看得心里发虚：“你看什么啊？”

　　　　阿姨冷笑地：“说吧，你到底是打哪冒出来的野孩子？”她掰过灸舞的脸，死死盯着他的脸，“这张脸倒是打扮得挺像的，说吧，花多少钱整成这样的？接近我们家小雨到底是为什么？”

　　　　灸舞心虚得都发麻了，他想避开阿姨的眼睛又避不开，总觉得这个难缠的女人要把他整个儿看穿了。

　　　　丁小雨忍无可忍地掰开阿姨的手，把灸舞护到自己的身后，一字一句地对阿姨说：“他不是野孩子！他叫丁小龙！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你没见过他不代表他以前就不存在。”

　　　　阿姨冷笑地看着他们：“看不出你还挺会护人的。好，既然一切都没问题，那又怕什么跟我回家？我突然多出一个外甥，就不该关心一下吗？”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几句飘到了灸舞的耳中：“这两人真像，应该会是兄弟吧？”

　　　　“难说，现在整容技术那么好。”

　　　　“太瞎了吧，干嘛搞这么复杂啊？”

　　　　“现在的小孩就是叛逆，瞧他们说话的态度！”

　　　　“当他们的阿姨也太难了吧！”

　　　　……
第十九章　去阿姨家？
　　　　灸舞气得头脑嗡嗡作响，但常年的危机处理训练让他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不能让这个女人再这样在大街上口无遮拦下去了！他挡住了还想帮他挡这件事的小雨，不紧不慢地说道：“哥，我跟你回阿姨家就是了。那是应该的，”他看了一眼阿姨，冷静得令人可怕，脸上却还泛着完美的微笑，更使他显得柔弱了不少，也无辜了不少，“我既然来了，也该去见见姨爹和表弟，你干嘛跟阿姨生气啊？是表弟吧，阿姨？”

　　　　灸舞突如其来的冷静，镇住了还想撒泼的阿姨，她没想到灸舞会突然示弱，反而没有了继续闹腾的气势；同时，灸舞态度的转变也愣住了明显已没有耐心的小雨，甚至也呆住了一心想冲上来甩阿姨几个耳光的汪大东，连亚瑟也松开了大东的手。

　　　　小雨担心地看向灸舞：“小龙，你……”

　　　　灸舞笑了笑，他不想再说什么，蹲了下来，把撒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都捡回到小挎包里。小雨见状只好也蹲下帮灸舞一起捡东西。灸舞抬头给了小雨一个安心的微笑。

　　　　阿姨还愣在马路当中，她注意到周围的议论声里多了几句对灸舞的赞许，也多了几句劝她别再跟小孩子计较的话；甚至还有人在议论怎么姐姐有几个小孩她都不知道……真是说什么的都有。阿姨越来越心慌意乱，她气恼地冲他们挥手嚷道：“走开走开，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议论纷纷地慢慢散开去。

　　　　灸舞冷不丁站了起来，只觉得眼前发黑，胃里的东西又直往上涌。小雨吓了一大跳，忙扶住了灸舞：“小龙？”大东和亚瑟也围上来了。也正因为如此，灸舞才没能注意到人群中不同的方向有一男一女两个人，都用一双阴险的眼睛正盯着他，他们嘴角都划出一丝不易察觉又意味深长的冷笑。当灸舞稳住自己，缓了缓气，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转身融入了人群中。

　　　　阿姨气冲冲地夺过灸舞手中的小挎包，气冲冲地抛下一句：“走啦！”转身就走。大东在她背后做了一个狠狠打她的动作。

　　　　亚瑟担心地看着灸舞苍白的脸：“你确定没事吗？你脸色很难看。”

　　　　灸舞摇摇头，嘟哝了一句：“没事。肯定是没吃成蛋糕才这样的。”就头也不回地丢下被噎得说不出话的亚瑟、大东和小雨，尽量装成步履轻松地去追阿姨。

　　　　亚瑟好笑地：“这小子，还真会挑时间记仇。”

　　　　大东却有些着急：“小雨，你确定不会有问题吗？你那个鸡婆阿姨好像真的很不好对付耶。”

　　　　小雨担心地摇摇头，小声地：“唯一让人放心的是他们一家都是麻瓜，打死都不会想到时空分身的。”说着也向阿姨走的方向跟去。

　　　　大东和亚瑟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灸舞一进阿姨家的客厅就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这是一种被豪华逼迫到的窒息。这是一座复式的小洋房，客厅里从装潢到家具都高档得让人眩晕。蕾丝的落地窗帘过滤着太阳，反而把阳光弄得更加明晃晃。地板砖干净得就像一面面镜子，中间还铺上了一层精致而又透着贵气的毛地毯。钢琴上摆着一只古色古香的花瓶，瓶里的鲜花由于缺少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而透出一种病态的美。

　　　　灸舞和小雨进屋的时候，小雨的姨爹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正坐在舒服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这两父子长得很像，块头都很大，一看就让人觉得是吃得太好又缺乏锻炼营养过剩了。

　　　　灸舞落落大方地站在了他们面前，甚至比小雨还热情地叫了一声：“姨爹。”

　　　　姨爹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眼睛仍盯着电视，不过也许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情况的不对劲，他很快就正眼看上了灸舞和小雨，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

　　　　表弟也感觉到了父亲的不对劲，扭头也看向丁小雨和灸舞，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哇！复制人耶！”
第二十章　在　阿姨家的遭遇（上）
　　　　灸舞和小雨面面相觑。灸舞忍不住想笑，但这种冲动也就一刹那，因为脸上一阵剧痛袭了过来。原来是那个表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了沙发，跑到灸舞面前，拧住了他的脸。灸舞痛得大叫，他握住了表弟的手：“啊，你……”

　　　　小雨赶忙过来拉表弟的手：“小文，你干什么？你放手你放手啊。”他掰开了小文的手。

　　　　灸舞的脸上红了一大块，他痛得捂住了脸，头上又袭来一阵眩晕，他忙靠在了墙上。

　　　　小文放开灸舞，又来拧小雨的脸，小雨用力推开了他：“你干什么？！”

　　　　小文被推得倒退了好几步，他突然嚎啕起来，眼睛卯足了劲也没挤出一滴泪来。

　　　　原本还在门外为了一个垃圾桶放的位置不公和邻居粗声粗气的阿姨闻声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小文假假地抽泣了几声，指着小雨：“他打我。”

　　　　灸舞难以置信地看向小文。

　　　　阿姨本想朝小雨发火的，扭头却看到靠在墙上的灸舞，她气冲冲地一边拖灸舞，一边尖声数落道：“你怎么搞的？墙上怎么可以乱靠？你不是小雨吧？看也不是，这什么家教？看把我墙靠得，这可是上好的墙纸，经得起你这样靠啊？脏兮兮的。”她拖着灸舞，把他推到了屋中央，转身冲厨房喊道：“张嫂！张嫂！快来把这面墙清洁一下。”

　　　　张嫂忙答应着从厨房拿出清洁用具开始清洁灸舞刚刚靠过的那面墙。

　　　　灸舞被她拖得晕头转向，简直就要摔倒了，胃里的东西直往上涌。小雨忙冲过去扶住了灸舞，狠狠地瞪向阿姨。

　　　　阿姨尖声尖气地嚷道：“怎么，推他一下推不得啊？你打小文都打得，我不过就推他一下，你就要吃人啊？”

　　　　丁小雨实在忍不下去了，轻声对灸舞说：“小龙，我们走。”扶住灸舞就往外走去。

　　　　“给我站住！听到没有！你今天要从这里出去了，以后就别想来要到一分钱！”阿姨喊道。

　　　　丁小雨终于站住了，他转身冷冷地对阿姨说：“凭什么？那是我妈妈留下的钱！”

　　　　“你妈妈的钱？你以为你妈妈是大富翁啊？这么多年你在这里吃在这里穿在这里住，我们帮你交学费买书本，我们搬家也给你转学，这些都不要钱啊？你以为你妈那张卡是聚宝盆还是印钞机啊？就你爸那窝囊废，你还以为你妈有多少钱可以留给你？现在还多出这么一个……”阿姨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不许你说我爸爸！”小雨终于被激怒了，拳头握得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