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态度,你们这么一帮子人老老小小住在这儿倒热热闹闹,我妈一个人在家冷泠清清,叫你回去还不回去看看,家务事也不做,成天游手好闲……”
钟远黎一听,有些生气了:“这个时期是特殊时候,我妹开刀,我怀孕,让我外婆到这儿来,她一把年纪了还帮着做事,我妈每天几十元放在桌上,我买菜、做饭、收拾,你一到家就有现成的饭吃,还要怎样不满意?”
“天天吃的米和青菜不是我老娘种的吗?你在吃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妈。”
“怎么,吃了你家的米和菜就心疼了,你这米和菜值几个钱啊!”钟远黎无不嘲讽,“与我老妈拿来的七万多元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你还好意思说?”两个人直吵到后半夜。
第二天,陆仲仁又出去搞培训了,钟远黎有些闷闷不乐,母亲似乎故意没有早些出门,压低声问钟远黎:“是不是昨晚陆仲仁又与你吵了?”
钟远黎无言,只有点点头。
“有没有发现他从乡下一回来就变了,是不是她妈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她妈看起来可老实巴焦的样子!”
母亲摇摇头道:“昨日早晨出门时,住在隔壁的刘主任对我们,‘对你女婿说一下,学校要修整办公室,将那些米和油都赶快拎回家,已放了十几天了!’真搞不懂了,又不是没车库,他把这些米、油放到那边三楼办公室干嘛呢?大概他心里有什么想法,何苦呢,这米和油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
钟远黎听了肺都快要气炸了:“想不到他是这种人!”
“你也不要和他说什么,全当不知道,也许这不是他本人的意思。再说,你生气,伤到的是你自己和肚中的胎儿。也许我们这儿人的确太多、太闹,烦了他,打搅了他的安宁。以前说要让两家父母住在一起,看来是不可能的。”
晚上,大家又在有说有笑的时候,陆仲仁板着脸进了门,吃完饭便碗筷一推,似乎这是理所当然,他洗完澡又“砰”地一声关上门。钟远黎憋着一股气没有理睬。
半夜,陆仲仁终于忍不住了,他翻过背朝一声不吭的钟远黎道:“你那些老的小的什么时候走,一天到晚赖在我家,都吵死了,我可要拔电源了,让你们饭都吃不成。”其实哪里是吵,总不至于一家子人在一起像个哑巴似地打手语,一句话也不说吧!
“卑鄙!”钟远黎从牙缝里迸出这两字,她已经不想再和他说话了,她很想离婚,可想想自己才结婚就要离婚会让人笑话,何况,她家里贴了这么多钱。
陆仲仁见她爱理不理,便将她往床边挤。
当时已经夜深人静了,钟远黎不想吵醒在酣睡的家人,便压低声音骂道:“你要死啊!”
“这床是我家打的,你不要睡!”
钟远黎一把拉过枕头与席子:“这还是我家的呢!这房子大半是我家的呢!”她感觉两人怎么像孩子似的将婚姻当作过家家。
“这橱……是我家的!”陆仲仁还在分家。两人吵得越来越激烈,就是再装没听见的母亲也不得不走出来。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不是非要闹得大家睡不安稳?我们自认为在这家里没有白吃,也没有白住,每天也放几十元在桌上。”她又面向陆仲仁,“小陆,你有什么别冲着远黎,她怀了身孕,两人经常吵架对孩子没有利,月份这么大了,也不好流掉。这些时日,天气要变凉快些了,我们也要搬回去了,只是希望你们两人能好好相处。”
陆仲仁这才停止讲话回房睡去,大概感觉丈母娘说要走了,有些识趣地重新躺到床上。 。 想看书来
21、婆婆驾到
钟远黎陪母亲一起躺到地板上,硬硬的,母亲有点腰椎间盘突出,却从不露声色,只轻轻说了句:“隔层肚皮隔层山,小陆这个人还有点看不懂呢!”但钟远黎看出她的眼角有点潮湿,知道母亲在担心她过得不开心,结婚还没多少时候,又怀着身孕,陆仲仁就这样对她,以后还要相伴到老呢。
钟远黎心里越想越气,说:“咱们家二姑娘倒贴,想不到遇到这样一个白眼狼。”她不由地按住有些隐隐发疼的胸口,原来难过伤心就是这样的。
第二天一早,陆仲仁感觉头晚吵架有些过火,第一次没吃早饭就出去了。钟远黎总觉得陆仲仁与她吵也是有原因的,且每次都是从乡下回来就要发作一次,便不顾自己的大肚子,冒着火辣辣的太阳,骑自行车赶到乡下。摩托车被陆仲仁骑去了,他在使用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到这是钟远黎父母买的。
正好赶上公公休息天也在,钟远黎走进去,本想上前质问婆婆,觉得还是不要冲动,就先礼后兵。
“爸妈,你俩也是懂道理的人,我也不知你们陆仲仁是怎么回事了,回来了几次就性格大变,三天两头和我吵,故意吵给我家人看,我们钟家对他不薄,借那么多钱给他买房,家就在学校里,让他几步路就可以上班,可以天天睡懒觉,少了多少顶风冒雨……这些还不要紧,他总让我去流产,说我可能怀的是女孩,妈应该也知道的,这女人头胎很重要,流产搞不好会倒致几年不得怀孕。陆仲仁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不要把自己当作青头小伙子。我知道你们家一心想要男孩,我不知他三天两头与我吵,是不是想存心要让我流产?”
老夫妻俩也觉得若真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更糟,媳妇现在说话的意思,明显隐含是有他们的因素,老头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是男是女都一样,我们都喜欢的。”
“就是,若这胎是女孩,咱们家有计划还可以再生。你叫东东不要胡来。”老太太说,但这话说得钟远黎一点都不爱听。
“我叫他有什么用,我希望妈能和我跑一趟,亲自和你儿子说清楚,晚上我再送你回来。”
为了证明自己没在儿子面前说什么,老太太只好跟着钟远黎来到镇上。
晚上,陆仲仁一进门看到自己的妈坐在沙发上,感到非常吃惊,并下厨煮了两样菜。他妈一直不出声,在外人面前,她从来不会多言,一副十分老实巴交的样子。
吃过饭,钟远羲与外婆带着两个姨妹到房间里去,餐桌上坐着钟远黎母女与陆仲仁母子。
“亲家母,咱们也是第一次见面。”钟远黎的母亲顿了顿,说,“我呢,没有儿子,不像你,有儿有女,很幸福,所以我们老夫妻俩一直把小陆当儿子看待。”
“啊,我也是,一直把小钟当作自己的女儿。”老太太抹了下关不住风的牙。
“那就好,本来我们家也要买房子的,既然小陆要买,就先借给他们……”母亲这次特意说了借。
“是,是,我也常对我东东说,你丈人家对你这么好,要好好对待他们。”憨厚的老太太连连点头。
“我也不图什么,只要他们小俩口安安稳稳,不要成天闹矛盾,小黎挺着个大肚子,对孩子影响不好。”
“妈,你有什么跟我说,没有必要非得将我妈扯过来。”陆仲仁已经看出是钟远黎将他妈大老远带来的,现在又像坐在谈判席上,被兴师问罪的样子,他非常生气。
“让你妈也住住,省得让她孤单!”钟远黎说。
“你有这么好心?叫你回去又不回去,假心。我妈还要做事,哪像你天天吃吃玩玩,二流子一个。”陆仲仁高声维护着他老娘。
“你们两个,都三十来岁了,怎么还像个孩子。”钟远黎母亲抑住不快,“今天正好是个机会,我和亲家母也聚聚,我们过两天就要搬回去了,也希望你们能好好点。”
“是的,是的,东东,你要对你丈母他们好点……”老太太其它说不了,只是一味地重复这样的话,但她心里很开心,自己的儿子在丈母娘面前都敢高声,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大学老师,说话有分量。
第二天,陆仲仁用摩托车将他妈送回去了,并又一次接受了母亲的洗耳。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2、孩子出生
过了两天,母亲带着外婆他们真的回去了,她走时对钟远黎说:“小黎,你婆婆村有个老太在咱们店旁边一户人家当保姆,有时带孩子来玩,昨天她又来玩了,说那天小陆要带米和油来,她正好也在。你婆婆当时对他说,老的小的全聚来,还要我们带米和油给他们吃啊!我在田里辛辛苦苦种,到最后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东东,不能因为你媳妇家贴了点房子钱就让她爬到你头上来啊,结婚刚开始就要将媳妇压住了,不然以后的日子难过着呢……”
钟远黎听了气得牙咬得咯咯响,好个面似淳朴忠厚的老太,原来竟是一肚子的坏水。
母亲又道:“所以,有的时候你也不要怪罪于小陆,他本质可能也不坏,我们反正要回去了,你们两个可要好好过日子,不要再争吵了,毕竟你嫁给了他,就安安份份地将孩子生下来。”
钟远黎点点头,心里一股气却没处发,婆婆不懂道理,竟然如此背地里使坏,但她毕竟生活在农村,暂不与之计较,可上过大学的陆仲仁,又是大学老师,怎么就这么不明事理呢!她感觉与陆仲仁的距离怎么这么远呢。看来婚前与婚后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俗话说:婚前的男人是孙子,听话乖巧;订婚后的男人是儿子,开始学会顶嘴了;结婚之后的男人是老子,颐指气使了。男人不可信,真的是没错。从这次父母到这儿小住中,钟远黎已经感觉到自己算看清了陆仲仁的真面目,他们的婚姻本就是为了终极目标而结合在一起,没有感情的基础,现在更感觉到因为婆婆在其中作梗,似乎让这桩婚姻蒙上了太多的阴影。虽然母亲将陆仲仁 的行为挥得如此轻描淡写,钟远黎觉得这个陆仲仁也有问题。
家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陆仲仁一方面感觉有些愧于对钟远黎及她家人,另一方面临近做父亲了,他真的也不想伤及到未出生的孩子,既然前期叫流掉未成功,也是说明与他家有缘,不管是男是女,总是自己的骨肉,所以他竭力对钟远黎表现得好一些,开始主动煮饭做家务,买牛奶,时常自己到乡下带些鱼啊肉啊,都是他爸妈煮好的。
钟远黎依然不想吃,但心里已原谅了陆仲仁,既然认定了他,就要与他相濡以沫直到永远,以前的也就算了,她已经在事业上彻底没了指望,不能在婚姻上再输给别人,因此,她对自己的这份婚姻也就格外珍惜。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他们也只是刚刚生活在一起几个月,总有个磨合期。婚姻是需要包容的。这么想,她心里又平静了下来。
三个月后,钟远黎终于生了,一个圆头圆脸、皮肤雪白的小女孩。钟远黎明显感觉到陆仲仁很失望,她在生产时,陆仲仁迫不及待地总想将头伸到里面看个究竟,一听说是个不带“把”的,委实不那么神气了。当然,在一旁等候的婆婆脸色还要难看,甚至有很长时间没看到她的影子,料想她可能在哪个角落调整自己的情绪。
的确,老太太很有些扫兴,尽管她后期有点怀疑钟远黎怀的是女孩,但自己毕竟不是科学仪器那么准确,内心里仍期盼着自己的经验是不对的,所以当应验了自己猜测是正确时,心里非常失望。
老太太每次来也总要带好多菜,生的熟的一大堆,媳妇是不可能在近期煮饭的,儿子又忙碌,这样可以够他们吃的了。
在楼下,老太太遇到几个邻居,也就是陆仲仁的同事们。
邻居们看到她问:“你媳妇有没有生呢?”
“唉,生了,是个丫头!”
“女孩好啊,我们这儿多数是女孩!”邻居们说。
“女孩有什么好的,赔钱货!”老太太可不喜欢别人这么说。
床上的钟远黎看着旁边的小娃娃,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一直担心自己前时总那么生气,会不会影响孩子的发展。女儿也好啊,女儿是娘贴心小棉袄,可以娇可以宠。
陆仲仁也没有不喜欢的理由,看她多可爱啊,才生下来就圆头圆脑,像个甜甜的富有光泽的苹果,哪像别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就像个红色毛猴。看着可爱的小家伙,他禁不住亲了又亲,随即充当起良好父亲的形象,又是端奶瓶又是换尿不湿,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一个医生例行对产妇的检查,他调试了几次仪器,有些不确定地说:“你好像心脏有点问题,要不,再做全面检查。”
“心脏有问题?”钟远黎与陆仲仁都很吃惊。
“怎么可能?她一直身体都非常好!”陆仲仁说。
“嗯,这也有后天因素,只是现在比较轻微……”医生还想继续说下去,被陆仲仁给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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