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最无地位的姑小姐,最游戏人间的姑小姐,仿佛除了恋爱就再无其他的普通女法医,竟有数亿的资产!当初开口,不过想问洪姨借百来万,买些火药的原材料自己制作。却不料,她竟甩出这么一大笔。
雇佣这批杀手,可就省劲多了。最起码不用担心,南宫绝翎会突然派个什么间谍来查看我在做什么。这两周,我除了普通打两个电话,上上网,不曾离开医院半步。就算南宫绝翎的间谍在暗中监视也只能是打水漂。更何况,他也不会浪费人力监视我这个毫无价值的人,顶多是派个人毙掉我以绝后患罢了。
而目前看来,他似乎连毙掉我这个人的精力都懒得使。
所以,我笃定,他今晚本尊一定会到。七个五省级别的老大啊,散布在东南亚和西欧,他一是看不上,看上了绝不会食言!
我举枪瞄了瞄,皱眉:“不能再近些么?”
杀手队头领道:“不能了,对方的人马也很严密,提早三天就在附近巡逻了,好在我们有经验提早了五天在这布下,否则侦查都难进。”
我看了他们一眼,称赞:“不愧是顶尖的杀手组织!”而后,我带上耳机,聆听海滩食物内的状况。
耳机的采集器安在七个老大身上,他们是来投降,手枪火药一定禁止带入巡逻区,但是通信装置却不会禁。
第三卷:迷雾重重 081 一切归零(外加司徒番外二)
屋内,很静。
老大们都缄默着,生怕说了些不对口的事,给南宫绝翊的爪牙记录下来,汇报给这位摸不清底子的黑道新星知晓,无意中惹着了新主子。
透过暗勾在他们胸口的窃听器,我甚至听到了他们的心脏在“噗嗵--噗嗵”地跳着。
所有人,都很紧张,包括我。
策划了半个多月的心血,成败就在此举!倘若刺杀失败,想再有下次就难了。
时间过得很慢,天边月色如银,散发着清冷的寒气。
终于,一部高级法拉利跑车停在外滩,数十个保镖护卫下,一个全身黑服的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石屋,身影有些熟悉,因为视线阻碍,不能确认。
“翊哥……”通过耳机,我听到众人从椅子上站起的声音。
“都坐吧。”一把沉稳的声音不怒而威。
“是……”众人稀稀落落地回应,听得出他们的嗓音里有不安的颤抖。我藏身在密林之中亦双拳紧握!
是他!
是他!!
是他的声音!!!尽管褪去了之前交谈时略带调笑的柔意,我依旧无比确认着!压抑了已久的不安情绪顷刻收缩聚成一团而后轰然爆开,宛如一波波的骇浪在海上狂暴地翻滚着,热血开始沸腾!
半个多月的筹划,没有白费!南宫绝翊,你果然出现了!!我诡异地森笑着,左手从那堆杀手带来的手榴弹中挑上两个,两指缓缓抽出火管的拉线……
屋内,南宫绝翊丝毫不知危险逼近,高姿态地安抚:“你们放心,国际武警那里,南宫家已经打好招呼,源头还要再查一段时间……”
屋外,我猛地将最后一段引爆线拉出,咆哮:“开火!”
瞬间!两个保龄球大小的手榴弹轰向石屋!啪啦啦!嗒嗒!!!——啪啦啦!嗒嗒!!!——身后,408英寸口径的狙击枪,一排排的子弹疯狂地朝门前巡逻的保镖扫去!
哐啷!石屋一角被炸裂了,石块从屋顶笨重地撞下!耳边的窃听器响着凌乱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
“不是说,不动手吗……”
“操!妈的小娘皮……”
我又抡起四个手榴弹,一拔芯线,狠狠地往石头砸去,嘭——!!!
石屋抵挡不住火力,轰然裂成两半,其中一边竟飞炸起来!我迅速抡起空闲的两把狙击枪,瞄准前方!——
冲天的火焰不断在烟雾中吞噬而出!我双眼不眨一下地紧盯逃出的人!耳机传来南宫绝翊的厉喝:“毙掉他们!”霎时!率先逃出危险区的两个老大倒下了!
焰火中!七八个护卫举着一层厚厚的防弹墙包裹着中间的一个人,迅速朝外滩上的法拉利急奔!
我嘴角拉出一丝嗜血的弧度,一挥手,火力一转立即朝南宫绝翊逃走的方向轰去!南宫家的防弹墙亦不是盖的,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像一个小帐篷将七八个人盖得严严实实,仅在侧部有个半平方不到的“小窗”!
我眯眼,镇定一瞄,凭着感觉估算他们蹭站人的位置,一梭子弹从侧窗打进去,这时,炮雨中,一个人追赶着南宫绝翊,使劲钻进防弹墙!耳机有了沙沙声:“翊哥,带我一起走!这是阴谋,我知道主谋是谁……”
看来刚钻进的人是七位老大之一!南宫绝翊的声音有些痛楚,下令:“带他走!”话毕帐篷移得更加迅速——
我举枪瞄向法拉利,呯呯,暴了他们一个胎!正要瞄准另一个,南宫绝翊的人马已经奔至法拉利面前,将剩下的那只同向后胎遮住!随后,防弹墙往下一落,里面的人迅速拉门,我瞄上轰隆又是一枪打过去,那人大手一扯,拉过个黑衣一挡,身形一动钻进车内,瞬间,那肉盾也随着力道被拉扯进去,我拔下一个手榴弹又砸过去——
嘭啷!!岸边两棵高树倒下,海浪被大地一震,在接近沙滩处瞬间高起!卷上两米漫上那破碎的石屋!
远处,法拉利剩下的三门轮胎飞速旋转,借着马力的强大,整个车身往右一偏!运用转移,借力,横飘技术!仅仅用了三个轮胎就把整部车子带动起来,在夜色中飞掠而去!
“雇主,追不上了!”杀手头头在一旁判断。
这时,耳机传来滋滋声:
“少爷,他刚为您挡子弹死了,问不成主谋了。”
“唔。”一把男音响起,有点怪。
“少爷,您的变声器掉了……”
“嗯,手臂也受伤了,拿纱布……”
这嗓音——!
我正还要分辨,近处一个海浪打上沙滩,“哗啦啦”的流水声将后半句淹没了,等海水回潮,耳机已经一片寂静,想必那个好不容易才挤进防弹墙,却被人拿来当肉盾而死的老大已经被他们扔下车了。
身边,杀手头头公事公办的机械声响起:“雇主,看来行动失败了,我们回去了。”
我双手将两边的枪提了提,回头:“你们没有别的人马在附近可以追赶么?”
杀手头头面无表情:“没有,这笔生意就我们十三个人负责。”
我微笑:“很好!”而后,面色猛然一拉狠,两手枪头一换!砰砰砰!!!——近距离,几枪穿过他们心脏!
十三个杀手始料未及,眼神还未换成错愕,已经嘭地往身后一倒——
不是我心狠,今天刺杀南宫绝翊不成功,因而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必须得死!我不能增加南宫绝翊知道我策划的可能性,否则,下次行动将会更难,即便——
还未想出,下一次该用什么方法将南宫绝翊引诱出来!
往身上藏了点弹药,出了外滩,打的回医院。
太阳穴开始酸麻,南宫绝翊,你的命真硬!该怎么办,下一次,洪姨再也没有5亿拿出来给我请鲨察的死士了!而且,我也再无办法引他现身,同一个当,他不会上两次!头皮发麻地思索着,脑门,某个区域,一把声音挥之不去!
那句“嗯,手臂也受伤了,拿纱布……”的嗓音怎么就和何遥易的那么相像?是炮火中听错了么?很模糊,一定是听错了!
南宫绝翊也真是可笑,带面具也就罢了,竟然还用变声器!
回到医院,躺在床上,我心想:这段时间果然是对着何遥易太多了,竟然把南宫绝翊的声音听错成何遥易,可笑!完全是两个丁点关系都扯不上的人么!
第二天。
主治医生敲门进来:“于小姐,您知道法院今天要来做最后审查吧。”
我信念一动:“嗯。”
主治医生:“今天有必要的话,需要装疯一会应付调查官,您知道吗?”
我点头,问:“何遥易今天会来么?”平日,这时辰,他该给我送早餐了,今天法院审查应该不会缺席?
主治医生对于我的问题也不奇怪,他点点头:“这种事还是要有爱人在身旁比较好。这样吧,我帮你打个电话,尽量要求他来。”
我笑了笑,没拒绝:“嗯。”
主治医生微笑地走出去,关上门。
我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半个时辰后,何遥易来了,手里照旧拎着炒粉和橙汁,他柔笑:“小晴,猜猜今天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如常接过,翻个白眼:“白粥和油条。”
何遥易装作很有成就感的模样挺挺身:“总算有一次猜错了。”
我被他逗得哈哈一笑,打开包装盒,顿时,香气四溢,金黄沥干水的干炒牛河上缀着烧烤一街特有的蒜蓉辣椒酱。
顿时心里一梗,以下有些愧疚。
烧烤一街的蒜蓉辣椒酱和市面一般卖的不同,用涮辣椒制成,辣度是朝天椒的十倍,但是呛鼻的辣味丝毫不会遮挡其中的甜味,白糖和番茄放的分量亦是一个字——“猛!”正如混混的人生,呛到极致,没有丝毫平稳,却又不乏兄弟们勾肩搭背时那片刻的温馨!
何遥易与司徒墨扬不同,不会每到一个去处都有人伺候着,这炒粉恐怕是天天跑出去自个买的,辣酱也记得从海垣带过来,天天往河粉里放上一勺,比起权势,细心更让人感动。
我咬着可口的河粉,心里不是滋味。
像何遥易这样的好人定是八辈子都不会和南宫绝翊搭上线的,多想了,多想了……貌还有相似,何况声音?可是,真的好像,再加点巧合……
——于小晴!你在想什么?怎么可以怀疑何遥易?
——可是昨天那把声音……很像,很像何遥易,虽然有哗啦啦的水声阻碍,可越想越符合啊!况且,南宫绝翊又恰巧在琳安接见各位老大……
——于小晴!别忘了在海垣,谁在危难一刻救过你,谁把你从牢中捞出来,给你报仇的机会!南宫绝翊在琳安接见几个老大有什么奇怪的,人爱有私人飞机恰巧飞到琳安怎么地?
——可……他一普通生意人凑巧知道这么多道上的事,本就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何氏是大企业,不是小企业!消息广有什么好奇怪的!
脑中两股思想别扭得烦躁,嗡嗡嗡的像小蜜蜂般,最后我一甩头——对!!!试下何妨,真金不怕火炼!何遥易一定和南宫绝翊没关系!权当我于小晴卑鄙小人,善猜忌试下罢了!
果然,这么一想,心里好受多了,反正么,坏人做惯了。抛弃心里那么丁点所谓的兄弟义气,也无所谓,我又不是真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决定的事就做!何必在心里一个人瞎闹腾!
“小晴,你怎么了?”何遥易发现我的不对劲。
我勉强笑笑:“没事,就是有点紧张。”
何遥易打趣:“杀人放火都不怕,装疯反倒紧张了?”
我啜了口橙汁:“第一次么,多少有点。”
一个小时后,医生敲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个西装打领带的,医生给我们使了个眼色,走过来对着我,露出职业的笑容:“小晴,今天感觉怎么样啦?”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很……很好。”
他说:“伸左手给医生看看好不好?”
我“僵直”地伸出右手,医生要抓过我的左手:“小晴,不对,这是右手——”岂料我猛地一甩,对医生吼叫道:“不要,我不要打针!不要打针!!!不要打针!!!”说话间,双脚一落地,就要冲出门外,一旁护士慌忙过来按住我,边好言相劝,另一个却将手上的长筒针管挤出些液体排掉空气,随时准备我再“癫狂”下去便一针打上来。
我在两名小护士的镇压下,扭动着身体,“惊恐”地看着不远处的针头,还想“逃”!身为家属的何遥易不能干坐着,连忙走到我面前,柔声安慰:“小晴,乖……只要你不动,就不打针好不好?”
我瞪着远处的针筒果然听话地不动了,众人舒下一口气,正要把我扶上床,我却猛地一使劲甩开两旁护士,借着装疯朝何遥易扑去——!
哗啦!一声,放松警惕的何遥易,长袖衣破了,棉布被撕开的声音刺耳地响起,我微笑地看着他的臂膀,双眼不眨一下,因为坚信上面是光洁无瑕,一切都是我庸人自扰!但棉布裂开的瞬间,嘴角的笑意凝住了!那是什么!!!——
一层纱布卷在右手臂上,从上面肮脏的痕迹来看,隐约可以猜到,纱布下的伤口并不大,好巧和枪伤般大小。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