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梓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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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梓悠悠-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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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梓莜大惊,额滴神啊~赶快刹车,于是在距交警二三十米的地方停住了。她想跑,可人家交警已经发现她了,冲她招手,让她过去。

她心想自己行驶证过期了,又是无照驾驭,还在禁行区骑摩托,她过去肯定会被罚得美美滴,弄不好还得扣车。她耍赖,冲交警摇摇手,意思是不过去。

交警又招手,让她过去,她还是摇手不去。如此这般来回三次,交警无奈了(谁让你遇见女猪了呢),挥挥手让她走,她大喜冲交警遥遥的报以一拳以视感谢,看看后面刚巧没车,加了把油一溜烟的调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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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铭连着好几天都不时的想起陈梓莜,想知道她那天骑着小50是要去哪儿,后来调头跑了是往哪跑了,跟那个交警又是怎么回事。他仿佛又回到了上高三的时候,想知道她在干什么,想看见她在自己眼前转悠,一想起她就无意识的微笑,看来自己是又被她勾引上了。周铭心里有着小小的喜悦,又有小小的不安,喜悦是因为确定自己对陈梓莜的喜爱,不安是因为他无法确定梓莜的心意。他琢磨着,她能同意在他家里过夜,对他应该是有好感的。以前自己拒绝了她的感情,不如这次由他来主动些吧。

主意打定,周铭拿起电话打给陈梓莜。

“喂,哪位呀?”梓莜接电话,她那边的背景听起来有些混乱。

“是我,能听出我声音吗?”

“哦,周铭呀,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忙,没看来电是谁就接了。”梓莜耳朵分辨力较强,听过的声音一般不会忘。

“我想问你”

周铭话还没说完,只听梓莜在那边“啊~~”的一声大叫,紧接着喊着“我的天呀~~”电话就断掉了。

周铭再给她打过去,她也不接,他在这边不知怎么回事,干着急。

怎么回事呢?

陈梓莜这几天是特别的忙,他们公司和另一家评估公司联手接了一个拆迁评估的项目。项目是西安高新开发区以南的几个农村拆迁评估工作,城市要扩建要征用农村的集体土地,就需要进行评估给农民安置补偿。她这几天就和同事进驻现场,忙着给村子里的房屋量面积,记录有没有什么其它附着物以及房屋的使用状况等等。

周铭给她打电话,她正站在一边接电话,感觉后面有人搭她肩膀,她回头一看吓得魂都快没了。她先看见的是一只大狼狗的头,“呼呼”的冲她伸着红舌头喷着气,虽然那狼狗对她挺友善,可她也吓得不轻啊。她那一喊叫,把狗也吓了一跳,从她肩膀上下来,还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此时狗主人也过来了,忙不迭的向她道歉,问有没有伤着她,见她没事才把狗牵走了。

她把电话又给周铭打过去,给他大概解释了一番怎么回事,问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周铭说想请她吃晚饭,问她下班有没有空。梓莜问他明天如何,明天自己这边进驻现场的工作,能够告一段落,她也能轻松些。周铭说好,等明天她快结束时与他联系,末了还嘱咐她注意安全,见了狗要绕走着。

十四就怕太阳晒

自从进驻现场进行测量的每天中午,和同事们吃完午饭,陈梓莜都会后悔自己不是个男的。他们一共有三四桌的人,每天吃完饭,就会在饭店里再买上两条芙蓉王给每个男同志一人一包,女同志当然没有。每天中午,陈梓莜都得忍住上前跟何工说也给我一包的冲动。她是不抽烟,可对能每天领一包芙蓉王她还挺向往的,从第一天进驻现场到今天,她若是要了能领四包烟呢。

今天中午她不仅要克制自己想过去找人领烟的冲动,还要忍着后脑一跳一跳的头痛。她是最怕太阳晒的,只要被太阳晒得时间稍长,她就会头痛,那种痛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曾有人形容过她头痛的时候就跟吸毒时毒瘾上来一样。第一天进驻现场,她就做了准备,带了个棒球帽遮阳,可是没管用,晚上回去,就痛了个死去活来。父母又不在家,自己一人在家还生病,那叫一个凄凉。折腾到半夜两点多,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起来还得继续工作,平日里可以不去上班在家休息,可是有项目的时候是绝对不行的。

她想,恐怕这下午和周铭的约会得取消了。

周铭听说她头痛,就提议她下班时他过去接她,送她回家。陈梓莜也觉得自己头痛还得挤公交车,实在受罪,就同意了。

周铭的车子刚拐过路口,就看见陈梓莜坐在路边的树荫下等他,头戴一顶老式土气的宽沿大遮阳帽,配着她那身休闲装显得不伦不类。梓莜蹙着眉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来,扯下头上的帽子,笑着对他说:“辛苦你啦!哎~可把我累坏了,忙活了一天就中午吃饭那半个小时和刚才等你的时候坐了一会儿。”

周铭见她脸色苍白,竟没点血色,盯着她看了半晌,问她:“头痛得厉害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梓莜摇头,刚一摇就觉得头痛得更厉害了,忙将手握成拳敲痛的部位,说话声音也变得虚弱:“哎哟,一摇更痛了,不去医院,去医院没用。”

周铭刚要劝她,她又接着说:“真没用我这是老毛病了,我自己最清楚。”她闭着眼,把脑袋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车里有空调真舒服呀,和外面火热的天气比起来就是两重世界。

周铭启动车子,问她:“你那帽子哪来的?”

“怎么啦?是不是可土?”梓莜睁眼看他“没办法,太晒了,这个沿大,可惜也没管用。”

“晒得你都不顾形象了?”

“还形象呢?”梓莜虚弱的笑笑“没把我晒成人干都不错了。”

“陈梓莜。”周铭语气郑重。

“嗯?”梓莜见周铭皱眉看她,不知何故。

此时正好红灯,周铭靠近她,深呼吸,像是确定了什么,嘿嘿一笑,盯着陈梓莜说:“陈梓莜啊,你身上有点臭。”

梓莜听他这么一说,小脸一下垮了,本就是精神不佳的她看起来是越发的愁苦,目光哀凄的看向周铭:“被你发现了?”

见他点头,她嘴一瘪,哭丧着脸再配上哭诉般的语气说:“我能不臭吗?我今天量了三个猪圈,还被昨天那只狗抱,它今天在村子里跟着我逛了一下午。那些猪圈里的猪啊我现在才知道猪跑起来那么快,拐弯都不带刹车的,拧着身就拐了。”

“那狗是不是看上你了?”周铭失笑,怪不得有味道,原来还进猪圈了“以前没见过猪?”

“没,还有那狗是母的。不是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俗话得改了,应该是‘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是吧!”梓莜想,这城里人如今有几个是真见过猪跑的,她也算是去过几回农村的,可见猪跑这还真是第一回。

下班高锋时段,车辆如蜗牛般在路上行进。

她一下午都提着劲,强忍着头痛,可现在一放松下来,这头就愈来愈痛,胃里也开始泛起恶心。她头痛严重起来胃也跟着难受,非得把胃里那点东西全清出来不可,否则这头痛就好不了。她此时已经没心思说话了,右手掐着左手的合谷穴,希望以此能稍稍缓解一下头痛。

周铭见她闭目不语,那张脸是越发的煞白,又劝她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她只摆了摆手,哼了两字“遗传”,就再不言语了。

到了她家院子门口,周铭跟着她也下了车,看她痛苦得佝偻着背,那叫一个心疼啊。想要扶她回家,她却不肯,哼了声“拜拜”,再不理他拖着步子往院里走。

其实这会陈梓莜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她只想着赶快回家,巴着马桶吐,她一路上忍得直冒冷汗。在车上,她一心想着不能吐车上;下了车,一心想着不能在周铭面前吐;进了院子又忍着别吐院子里,太不道德。

她自顾自的就往家走,让周铭有点尴尬,又放心不下她,一时踌躇竟不知如何是好。正踌躇着,他忽然想明白了,暗骂自己太笨,她都成那副德行了,怎么能让她自个儿回去呢?转念间他就往院子里奔,被门房的老大爷一把拦住,问他找谁呢。周铭指指前面,解释说:“就前面刚进去那女孩——陈梓莜,我是他同事。”门房老大爷挥手让他进去。

原本他还担心不知道梓莜家住在哪个楼,可他进了院子刚走没几步,就在一个拐角处看见她扶着一棵树,对着树坑干呕着。

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背,梓莜连看是谁都顾不上,胃里不停的痉挛,她中午就觉得不舒服吃饭时没吃多少东西,开始吐出来的全是水,然后就不停的干呕。都这副样子了,她还想着还好只是点水,要不然弄到院子里就太让人恶心了。

终于不再呕了,她泪眼旺旺的看向周铭:“你怎么没走?”

周铭都无奈了,问她:“你这副样子,我能走吗?”

到了家门口,她怎么翻也翻不见自己的门钥匙,无力的靠在门上,因头痛的影响,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把钥匙放哪了。若是平时,她早就能想起来钥匙忘哪了,可这会儿她头痛得跟要炸开似的,哪还想得起来这些?

早上从公司出发去项目现场,有个同事忘了带皮卷尺,公司里只有她和负责人、小岳有公司钥匙,她把钥匙给他让他上楼取,自己先坐前面的车走了。等后来进驻现场,各忙各的,两人把这事都给忘了,她的钥匙也被这个同事揣回家了。

她对周铭说:“去我叔叔家吧,我家人就怕我把钥匙锁家里,给我叔叔那儿放了把备用的。”

刚出了单元门,梓莜蹲在地上又开始呕,吐出了两口苦水,哀叹:“我的胆汁”话还没说完,又不停的干呕,胃部痉挛不止,绞痛绞痛的。周铭在一旁恨不能替她受了这罪,可着急也没用,只能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她伸胳膊让周铭拉她起来,周铭从后面架着她的胳膊拉她,刚架到一半就听她有气无力的声音:“不行不行,胃里一直痉挛,痛得腰直不起来。”

周铭索性把她打横抱起,梓莜大惊心想这家属院啊,还是下班时间,急着想下来,可头痛胃更痛全身使不上一点劲。

“你就别动了,你自己要能走,还用得着我这样?”

“家家属院呀”陈梓莜是又痛又郁闷,在这儿住的人可是我啊。

十五能干的面条

周铭想着这丫头可真够沉的,到车跟前放下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又从后备箱取了瓶纯净水,让她漱口,再把靠背放低让她能躺下休息。

陈梓莜觉得自己头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紧闭着眼睛,把脑袋抵到车门的坚硬处,好像这样就能减轻点痛苦似的。周铭心想多亏自己要求要送她回家,要不然她自己回家到家门口又没有钥匙,岂不是雪上加霜。

“我叔叔家——南梢门那儿的永宁小区,你先往那儿走,我给他打个电话。”梓莜有气无力的说着,把手伸到包包里摸手机。

周铭把他的包拿到一边:“别打电话了,我先带你去医院。”

“唉~我不去医院,”梓莜急了,虽然急,她的眼睛依然紧闭着,语气微弱“去医院真的不管用,我从小就头痛,我们家这是遗传。”

周铭看着她沉吟片刻,无声的叹了口气:“明天再去你叔叔家取钥匙吧,今天先去我那儿,你这样一个人我不放心。”

陈梓莜刚想说话,又开始不停干呕,她胃里已经没有货了,可胃部依旧痉挛收缩,刚刚过去的绞痛又开始了。煞白的脸已痛得挤成一团,她的手按着胃想揉一下却使不上劲,痛得嘴一张一合的只能呼吸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铭顾不上是否失礼了,伸手就去帮她揉,有力的按揉有效的缓解了胃部的痛苦,陈梓莜这才叹出声:“哎哟我的胃呀,都缩成一小团了。”

往周铭家去的路上,梓莜的胃终于没有再闹事。到了周铭家,尽管她的头很痛还依然坚持要洗澡,在户外工作了一天,又是量猪圈又是被狗抱,别说其他人了首先自己都觉得各应。

终于能躺到床上了,梓莜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钥匙被同事带回家,想打电话骂他可包包在客厅,她也实在不想再动了。周铭给她倒了水,找的止痛片让她吃,她说不能吃,止痛片吃多了脑子就变笨了。让她喝水,她还是不喝,说不敢喝,怕喝了又要吐。

周铭都无奈了,问她:“你头痛起来不去医院也不吃药,就这么硬抗着?”

“嗯!去医院没有用。我小时候我妈妈头痛的时候,去四医大,医生给打得镇静剂都没用,照样痛的睡不着。”

“就是你嘴里说的遗传?”

“是啊,传女不传男,从我姥姥的姥姥传到我这儿了。我这会儿感觉轻点了。”陈梓莜刚刚洗澡时,专门把水调的微凉,还用冷水洗的头,这是舒缓她头痛的一种办法。

“还传女不传男?”周铭觉得这遗传基因真的很奇特,他把手放到她额头两边的太阳穴处为她按摩,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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