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声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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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声传说-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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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问:“装一台电脑得一万多块吧?一百台就一百多万啊。”

    我摇头:“那是给自己家装的标准,自己用当然是越贵越好,开电脑房不用那么好的,8000上下就够。你想,你电脑速度慢点,他们玩的时间是不是也就长点?嘿嘿……”

    四个纨绔子弟跟我一起嘿嘿笑了,那表情就像真看见钱一样。无疑,他们已经被我的话勾画出足够美好的未来,就看怎么实施了。

    我趁热打铁道:“要不这样,你们哥几个先去看看现在这几个电脑房生意怎么样,顺便也看看他们玩的游戏好不好。自己心里有个谱,咱们再继续商量。”

    尽管脸上挂满笑容,我心里却在骂娘。想老子已近10亿美金的身家,连老美游戏界的脸皮暴雪都收入囊中,甚而还把日本游戏界的几个明日之星都挖了过来,现在却在和几个败家子在这里打谈如何开电脑房和网吧,还真是丢人啊……

    周广成他们都是各种心机算计下长大的孩子,尽管相信我的话,也一定要亲自核对一下事实。听我这么说,也就把这个议题放下,大家继续喝酒。我借口家里管得严,只陪他们喝果汁。一直到最后几个醉鬼不能行了,我招呼人买单,把这几个人一个个扶到出租车上,叮嘱司机送他们到周广成在北关新家。

    送完周广成他们,我给郭振打了个电话:“郭子,在家看毛片呢呢?”

    郭振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哪有?你给我找几张好不好?正研究你给我的那张windows95呢,真他妈是好东西啊,操作简单到死,我估计连傻子都会。”

    “人家那就是著名的傻瓜式操作系统,”我说,“这玩艺可贵了,你老人家小心保存着,全国也没几个人拿得到。”

    郭振知道,我说不便宜那就真是不便宜了:“多少钱?”

    “你别管了。”我说,“反正我们拿的没花钱就是了。”

    开玩笑,美元买来的东西怎么能跟自己兄弟报价?

    “拿人的手软,”郭振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您就英明神武。”我说,“给我查个人,明天我给你送张速写,二中的,今天想抢我电话。别动手,我就是想知道是谁。”

    “行。”郭振说,“二中我们还敢横着走,没问题。”

    “那就这样。”我说,“你老能者多劳,记得摆弄明白windows95之后给远哲金秋他们讲讲,现在写东西效率太慢了,一人一台电脑多好。对了……那个仙剑的限定版你玩够了没有,赶紧还我!”

    “哎,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日!”

    第二天是八月最后一天。我晃晃悠悠到了郭振家,把画好的速写给他,顺便也跟着看了一下windows95这个革命性的os,我们玩了一会扫雷,郭振的成绩让人目瞪口呆。我对这种游戏一向没有什么天赋,便只能感慨一番造物弄人,兄弟天份有限。

    二中要等9月1日才开学,想去找人怎么也要等3号以后,而我去榆林县报道则可以等到9月中教师节过后,时间大把。我先让郭振问了几个对二中各个年级比较熟悉的小混混,其中一个指出这是二中二年七班的王宗胤。我又画了另外两人的相貌,也被认出来,原来被我打了的那个头是二中老大的干弟弟——这关系复杂得听了就头疼。我觉得当时把人打了也就罢了,只要对方不来找我,我也没必要咄咄逼人。网开一面这种事虽然没看过几次,自己偶尔做一次也没什么。

    我在市内跟郭振他们几个厮混了几天,给杨远哲和葛金秋都配了台电脑,也就差不多该去榆林县报道了。跟父母谎称自己坐小巴去之后不让他们送,鲁薇这个名誉校长开车接我到新学校。

    我在鲁薇车上伸了个懒腰,久违的中学时代啊,我他妈这就来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第五十六章

    榆林县政府在95年已将升县级市的问题提到了日程上。这个县城周边群山环绕,有大量丰富的稀有金属和煤矿资源,交通上也比北关要好一些。所以这里特产就是炸药、有钱人和各种三教九流的逃犯。榆林县没有什么详细的分帮结派划分,就一个老大,一个帮派,一个中心。老大是三哥父亲,帮派叫什么我忘了,中心就是求财人安乐。

    榆林县最近几年比以前太平多了,大概就是由于老爷子的那个财来人也要安乐的宗旨。我因为常来,对街头巷尾也很熟悉。这里的城区不小,甚至比北关市还要大一些,火车站异常雄伟,奇迹般地成为这里唯一比县政府还漂亮的建筑。我知道,在这里最少有100家以上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大多数人的客户是日商,有少量欧洲客户。日本人近几十年来的填海造陆计划需要大量镁矿和煤,有很大一部分是从这里买走的。

    榆林县政府门前有一个喷水池,知道这个典故的人都清楚,那里原来是一座雕像,后来似乎有一个什么人在那座雕像下拉了炸药包,炸了个粉身碎骨。之后那座雕像没了,为了照顾形象才修成喷水池状。我们的车路过这里的时候,我看见鲁薇稍微皱了一下眉头。

    还真没想到她也知道这个典故。

    车子继续行驶,从榆林县中心的街道驶向偏郊区的学校,我从车窗向外眺望,渐渐的周围的楼变矮,房子变稀疏,很多双层别墅和插满玻璃刺的围墙连成一片。显然已经到了所为的富人区。

    再往前一段,学校在望。

    我之前也来学校看过几次,所以没什么新鲜感。大学、高中、初中、小学四个校区是分开管理的,幼儿园跟小学在一起,也算是对这些来接孩子的家长们变相做广告,让家长们加深对这里学校的印象。毕竟小学生比较好管,能起码地表现出一种让人信服的整洁。当然,我现在还没那么大本事跟传统教育制度正面对抗,尽管1995年已经是中国教育改革减负的第二个年头,各大学校依然考试成风补课为乐,家长们也依然信奉高分和高能是挂钩的。

    师资方面,万博琛帮了不少忙,以他的资历和交游很是打动了一批对现状不满的老师们过来任课。这些老师的头衔都挺不错,合起来是个不小的广告。小学部和初中部招生数在开学前一段时间基本上已经招满了,高中部稍差,没有达到预计量。我给鲁薇支招,在现在这个基础上开专业培训学校,英语啊美容美发啊厨师啊服务行业啊统统给我塞上,随到随学,不分学期。找两个名师主讲,张嘴就是“baby,mayihelp;?”一口地道的美国华尔街腔,看起来就像能赚钱的样!跟那些关系企业还有知名酒店都联系上,能出口的出口,不能出口的内销,怎么着也要消化个70%。你说,就这样的学校,一年招生量得多少?2000?那是底线,怎么也得4000起!你还别嫌多,肯定比这个更多。所以我们做学校的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全!

    鲁薇听我绘声绘色地模仿2001年末的贺岁片《大腕》里李成儒那段一分多钟的经典台词,笑得不得不停住车前仰后合地在那抹眼睛。我等她笑够了,递一张纸巾过去。

    “我说着玩呢,不过专业培训班加大幅的电视广告还是比较赚,你可以参考一下其它私立学校的模式。”

    “嗯。”鲁薇擦笑出来的眼泪,“你说的太逗了,比春节晚会的小品还有意思。”

    我耸肩,做无可奈何状。

    “这个么……也只有对着美女才能发挥出来。”

    鲁薇被我说得脸一红。

    我双手抱头,吹口哨,看窗外风景。

    鲁薇调整情绪倒是很迅速,一张纸巾变成扭曲状之后车已经回到路上了。

    我以前的中学时代是在全市最差的中学度过的。那里的老师曾给我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我觉得那些老师几乎是我一生当中遇到过的最好的老师了,时隔多年之后,我曾经给一些朋友讲起过那些老师的事,他们表示不可理解,不能理解那些老师所做的贡献和牺牲,以及为什么学校不好他们也要如此努力。我给他们解释,有一些事,一旦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如何如何,某些在我们看来很伟大甚而脱凡的事,在另外一些人眼里也只是稀松平常。

    我记得92年曾经有一部电影叫《烛光里的微笑》,大概很多人都知道,反正学校组织去看过……据说当时电影在某个学校拍摄,很多老师听说是歌颂教师的,就跑来看剧本,看完剧本都呆呆的,觉得不过是身边发生的一些小事,值得拍成电影么?

    大概就是这样了,这个社会的每个角落都散落着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只看你是否知道,知道了自然能理解。

    以前一个澳洲移民美国,又从美国移民到中国的外国人在某访谈节目里曾经说过,他现在回到澳洲跟以前的朋友聊天,他能明白朋友们的想法,而朋友们不了解他的想法。这个例子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就好比现在的我,我能理解很多人的想法,但他们未必能理解我。

    下车,我走进校门,粉刷一新的教学楼在眼前赫然一亮。鲁薇站在我身边笑着说:“你说的没错,长的靓就是比较占便宜。”似是忘了刚才我调笑她的事。

    我放眼看去,校园里已有不少人走来走去,最让人欣慰的是大多数人居然甘心穿着校服。要知道,为了这个校服我没少费事,参考了几个香港学校和日本学校的校服设计,综合过数次意见。鲁薇当时很不理解,为了一套校服,至于吗?我差点忍不住跟她说当年我们穿着孕妇装一般的肥大校服几乎死的心都有的往事。

    在这里,住读学生占绝大多数,有不少是在《绯红少年》上看了广告慕名而来的,也有一部分是电视广告召来的,用主席的话说就是“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来了”。我以前从未尝试过寄宿生活,现在也算是补充人生经历来了。不过想来想去,那个宿舍我到底能去住几天?

    跟鲁薇去了教务处办手续,这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万博琛早就认识我,知道我是张小桐的弟弟,而张小桐正是太阳电子的真正boss,言语间对我很是客气。刘明耀似乎从未跟他说起过我的事,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如果学校里真的是我说了就算,我还来读书干吗?

    教务处主任看见名誉校长和校长都对我异常客气,猜我身份上可能有些学问,自然也和颜悦色。这种连锁反应看起来还真有趣,但总觉有一丝厌烦,这个学校里有来头的学生不少,这种事情天天让我做,我是绝对做不来的。

    办过手续后,鲁薇悄悄问我:“要不要住校?”

    我点头,又摇头:“挂个名吧。听说过男生寝室的惨状,这种生活经历还是少一点好,偶尔去去就行了,天天住估计得给少年自杀率添个分子。”

    鲁薇掩口轻笑:“你怎么对咱们的校舍这么没信心?”

    “不是对校舍没信心,是对当代中学生没信心。”我说,“也是对自己没信心。”

    鲁薇第一次听我这么说,有点奇怪地看着我:“你会对自己没信心?”

    “偶尔吧。”我看这她的表情变化,说,“信心这个东西很容易变成盲目的自大,留三分余地永远是必要的。”

    鲁薇点点头,没说话。

    接下来我们要会面班主任,班主任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女人,无论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我经过多年实践得出结论,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这乃是和阴谋论齐名的内涵论。正所谓一个人“内涵”达到一定程度,一定会用外表来掩饰。按说我以这样的小人之心揣测班主任实在不应该,但看到班上见了她脸色全都变成惨白的学生我就明白了,这,这一切绝不是幻觉!

    我被分在一年三班,班上算我共有44人——这数字吉利得让人发癫。我觉得分班的人脑子里有屎,22男22女绝对对称,但班主任脑子里屎更多,竟然让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我是最后一个到的,班主任示意我先坐到第四排留给我的空位上,同桌是一个平头满脸青春痘的男生。

    那男生看见我坐下,冲我伸手:“我叫李军。”

    我朝他笑笑:“周行文,以后多关照。”

    接下来是班主任说了一番关于该如何团结友爱的教育辞令,班主任讲演水平不错,不过有待提高。我好久没听过这种学校报告了,正听得意犹未尽再接,班主任已向我招手,这是轮到我这个新同学上去自我介绍了。

    我踌躇了一下,走到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了周行文三个字,朝大家说:“我叫周行文,从今天开始在这里学习,请大家以后多关照。”

    说完就下去了,一句废话没有。看班主任的脸色,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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