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声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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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声传说-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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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呢?”

    “当偶然我走进欧洲古老城市的图书馆,翻开那些两三百年前作品,写着不为人知的名字,我脑海里就能浮现出他们拼命占用自己的休假时间,在劣质面包和没有卫生保障的饮食条件下,在没有明亮灯光和按摩浴室的家里,用鹅毛笔写下一个一个字,记录下我们今天需要的知识。”

    “也许,经过时间的流逝,会证明出有一些记录下来的东西对我们有用,有一些则没有用,但是今天站在这里,我很想感谢一直在做出这一切的人们。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这样的人,我不能一个一个去了解他们,我只能尽我的能力去帮助一些这样的人。正如今天我们颁发电影学院的奖也要感谢那些在生活中给我们提供素材的人们,我们的生活是全世界的血肉累积而成,不能抽离一分一毫。”

    “在现在世界上的许多国家里,有很多优秀的创作者为明天累积知识和经验,我在这里要感谢他们,也希望更多的人给他们以关注。我觉得奥斯卡上最值得夸奖的奖项就是最佳纪录片,尽管《泰坦尼克》也可以表达一些生存的意义,但我觉得这还不够——我知道,也许我们终生都无法窥见真理的极限,但我们也许就该如此不断尝试,成为传承知识的一部分。正因为我们也是这当中的一部分,我更希望所有人多拿出一些关注,去了解更多。”

    “今天,我站在这里,拿走的奖代表了爱情和尊严,高贵和卑*,但我并不是感到很高兴。因为我对这部电影尚有一点失望,詹姆斯先生没能在生存与死亡的表达上更加深入,更加震撼人心。当然我承认,这是为了让更多年轻的孩子也来接受这种关于磨难的经历,我们不得不作出妥协。然而我始终坚信的是,我们的表达,我们所创造出来的文化和感动,并不仅仅在我们已知的范围内存在。我们的目光应该跟我们散播的文化一样宽容而没有界线,广阔而没有禁制。”

    “套用一句很老的小说里的台词就是,‘你们来看,这里有很多人。’我觉得这句话真是太好了,如今不就是有很多人在注视着我们吗?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用同样的目光去回敬这个世界?我们应该怎样做?我想我没有答案,只能说我们依然在追求答案,或者无限趋近于答案的回答。今天我已经浪费了大家太多时间,再次感谢大家能听我说完这番话。感谢电影学院,感谢全世界所努力传承知识的人们,你们的伟大,超越了人类已知的定义!”

    经久不息的掌声在罗斯福饭店里响起。詹姆斯·;卡麦隆扭头对我说:“听了她的话,我自己觉得有一点惭愧。”

    我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九流艺术爱好者发的一点牢骚罢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在洛杉矶赶场之后,我和张小桐匆匆赶回国内,詹姆斯夫妇经过慎重考虑,依然跟我们回去了。大胡子叔叔回到国内又一头扎到香港去,继续研究香港电影。国内投资商的挽留到底是没留住他,因为他们就不知道詹姆斯的想法。这个人一直期望能把想象力高明的故事拍成电影,用他自己的精密手法来演绎一些本来只有大概脉络的奇特世界观。估计在九十年代末能理解他的人不多,要等几年之后数码影院在美国流行开来之后才会有人明白这个人的想法。我提前抛出他想要的胡萝卜,还怕这头聪明而富贵的驴不往前走么?

    回到国内,张小桐专门用了接近一个星期来应付各种媒体的采访——最好的采访当然留给自己的电视台,其他的都照本宣科用一套话打死。所谓的热点报道就是这么可笑,所有媒体采访的内容基本上都差不多,但大家都希望能挖出点不同。

    这样折腾了几天,到了3月底,正好是三株事件彻底爆发的时候。媒体的视线终于转了向,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所谓三株事件就是96年4月口服液喝死人的官司,现在终于有了结果,这件事从1996年开始到现在,三株居然没有进行行之有效的企业危机公关,不得不说这是中国企业和世界最不接轨的地方。三株口服液的销售额从1996年的一个月数亿元跌到一个月不到1000万,也算让我重新见证了一次中国企业如何从云霄跌至低谷的盛况。

    此时,周世昌正在国内积极争取让威尔刚滚蛋,三株这次保健品风波正好成了他的东风。药检方面宣布蓝色小药丸的专利在中国无效,立刻所有对这个行业蠢蠢欲动的企业家们如疯狗一样群起而围歼之,我们乐得在旁边看热闹。

    3月底也是跟索罗斯彻底结算亚洲金融风暴成绩的时候,正好此时韩国第一银行和汉城银行宣布负债被政府接管,政府打算拍卖给外国投资者。索罗斯因为亚洲经济脆弱的关系没敢乱动,却把目标瞄准了互联网。

    通电话的时候我跟索罗斯交流了一下相互之间的战果,他到底是没耐得住寂寞,朝香港出手了,为此跌了个大跟头。我在电话里嘿嘿坏笑,香港重振经济的话就有我的份,这不是给我机会赚钱么?他老人家倒是很够朋友了……

    泰国金融机构最近倒闭的数量近百,可以说是整个亚洲金融风暴中最惨的国家了。日本倒闭银行三家,破产企业无数,韩国相对损失最轻,因为后来经过差不多快一年的调整,亚洲经济格局已经有了显著变化。当然,就算是这样,一样倒闭了无数企业,一些老牌电子产品厂商也被国外投资人趁机入股。

    索罗斯经过香港一役折了不少钱进去,最终换算了一下,我们的收益明显要高于他。600亿比500亿,及时收手和亏损一次,相比之下我们近200亿的收益是索罗斯的三倍多,而且对日元的进一步打击还在继续,这笔账还要继续算下去。

    到4月中,韩国政府拍卖第一银行和汉城银行,日元降至最低点,东京外汇市场上日元兑换美元汇率为1美元兑换135。20日元,是1991年至今为止的最低点,受牵连的日本电子行业在媒体上抱怨说“我们的行业都要被外汇拖垮了”。为了配合这种调调,入股square的太阳电子总裁刘明耀也说:“由于经济的不景气,我们要慎重考虑一些制作上的问题。”

    就在此时,square已经通过了坂口博信关于制作《最终幻想》主题cg电影策划案,这个电影史上最大投资额的cg电影有着最惨痛的失败,它既证明了真人电影继续存在的价值也证明了日本人在每一次迎合欧美口味的时候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作为股东之一,刘明耀按照我的意思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s记的野心是无疑的,这家公司现在跟ea签署了亚洲和欧美地区游戏发行的战略合作关系,成立了squareea和easquare两家发行公司,分别对应欧美地区和亚洲地区市场进行发行战略合作。这份协议和当年ea找上太阳电子时的那份几乎一模一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在自己的销售网络和业务稳定之后,这种合作会立即破裂。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欧美的体育游戏强者和亚洲的rpg大厂都有着染指世界软件no。1的野心了,我们乐得在旁边看热闹。

    另一方面,任天堂自从在《口袋妖怪》上吃了甜头之后,很有一些希望好马也能吃到回头草的想法,私下里接触了掌机开发团队。然而山内家族在挖角方面从来都本事不济,横井军平态度很强硬,坚决不回去;田*智则表示,现在这种多文化交流的工作环境才是他想要的,回到死板的任天堂或者以前杂志完全不可能,况且更重要的是待遇实在不如现在。

    其实,这当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是:在中国可以无限的吃炒饭、青椒肉丝和麻婆豆腐这些“中华料理”……

    祖国形势一片大好之中,过了愚人节和清明,到四月中了。我想着要进行一件事了。

    ……

    我。

    张小桐。

    沙发。

    以上三件事物按照由上及下的顺序叠在一起,张小桐坐在沙发上,我躺在她腿上。4月份已开始暖起来的阳光透过玻璃懒洋洋照进来,有一点舒服,有一点像九十年代初文艺片里的场景。地板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绒毯铺在上面,方便随时可以在地毯上滚来滚去。犹如某个名人所言,其实人生就是滚来滚去……

    张小桐正在玩游戏,我抬起头能看见她一双雪白的藕臂在眼前晃来晃去,赫然明白了那些脑子里幻想着女人的作家们为什么都喜欢把半截手臂或者小腿做了意淫的对象,这种近在咫尺的雪白诱惑确实有着无法言表的吸引力。

    张小桐正在玩的不是别的,正是一直风靡windows操作系统的杀手级游戏“扫雷”,这个游戏从80岁老太太到8岁小弟弟都通杀,有着绝佳的用户群,号称历史上除了俄罗斯方块之外最伟大的游戏。当然,俄罗斯方块的伟大在于它是卖钱的,而扫雷是附送的。

    我看着张小桐手腕上下翻飞,那枚戒指她戴着明晃晃地耀眼,心头思绪飞扬。

    “姐姐。”

    “嗯?”

    “我有事跟您说。”

    张小桐悬空的手停下来了,慢慢放下,扶住我的头笑问道:“有什么事?这么正式。”

    我坐起来,看着张小桐的眼睛:“我有个决定。”

    “什么决定?”

    我看着张小桐略有期待的小脸,忍着笑低声说:“我得让三哥找几个人去一趟德国。”

    张小桐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啊?去德国?怎么忽然要跟我说这个?”

    “我的意思是,”我拍着她的手笑道,“刚才那件事不是我的决定,我的决定是……等我到20岁好不好?”

    “啊?”聪明的女孩脸上飞起一朵红云。

    我抓起戴着戒指的手:“20岁啊,涉外婚姻的年纪刚好够。您觉得呢?”

    张小桐没出声。

    我笑了笑,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下去:“其实这么多年了,我自己觉得,形式不形式真的是无所谓,你我之间应该不用说这些。不过我一个人的想法对你来说似乎有点不公平,所以,张小桐同学,再过四年,我们结婚好不好?”

    张小桐红着小脸推了我一下:“我,我订婚戒指可不是自己买的。”

    我嘿嘿一笑:“还有四年哦,很多事不好说呀。”

    张小桐正想说什么,电话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我妈的号码。

    “领导什么事?”

    “行文,最近不怎么忙了吧?”

    “还行,怎么?”

    “我和你爸想跟你谈点儿事。”

    我叹了口气:“你们说话怎么跟我不是你们儿子似的?你们现在要回来么?”

    “晚上吧。”我妈说,“我现在和你小姨出去一趟。”

    “好。”

    挂了电话,我有点尴尬地看着张小桐:“姐姐,好像……好像不是很好的感觉。”

    张小桐笑眯眯看着我:“你怕了?”

    “不怕。”我昂首挺胸,就是有点中气不足,“小桐树下死,做鬼也风流……”

    ……

    趁晚上我妈回来之前,我出门去找郭振谈了谈关于安排人去德国的问题。三哥人在大庆,家里这边的事大多数都是郭振来帮忙主持了,他也就是偶尔回来,人总在北京或者上海转悠。

    郭振回来之后,我们俩去了我们最初相见的地方,这里的房子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路口的那个水井还在。几年前依然有人把家里的泔水倒在水井口,堆积一堆污物,现在这里已经整洁无比。

    人都是喜欢怀旧的,我和郭振站在这里,几乎都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那一点失落了——当这个世界改变的时候,我们明明知道一切都在朝着进化的方向走,却依然忍不住去怀念那些脏乱而无序的年代,并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曾经经历过。

    在那里站了一会,郭振回头看了我一眼:“以前养狗的日子真不错。”

    我无奈一笑:“臭水沟旁边的大排档也不错。”

    郭振大笑:“这次还打算请我吃大排档么?”

    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没有没有,怎么着也该你请我了。我其实正琢磨着,该不该给你介绍个姑娘。”

    郭振一梗脖:“我可是正经人。”

    “妈的正经人就不找女朋友?”我搂着郭振肩膀,“凭我们郭大少的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找个姑娘陪着难道不正常么?”

    “观念不一样。”郭振目光扫过曾经很熟悉的街区,“在咱们国家,十几岁谈恋爱是早恋,二十出头找女朋友是不务正业,等到年纪够了,妈的,非得火烧火燎似的相亲,到头来还是跟旧社会一样。”

    我很少听见郭振骂人,当时就一愣:“哟,哥们,怎么?以前受过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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