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叶辛望着黎弥的墓,“那件事与他无关,是我欠他的,他BBS·J O oyOO .NET也不会原谅我的。”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急于让分局立功……你为任务付出了太多,我却什么也没为你争取到。”
“是我自己选择的,与你无关。”叶辛抚摩着大理石墓碑,眼泪骤然落下,滴在那束雏菊上,绽成几瓣碎片。
清晨微风些须寒冷,无论是糜阳还是黎弥,却都觉得宛如身处冬季。那些现实与过往,在回忆交叉中的现世生活,让每一时的欲望交缠,成为无法磨灭的深刻记忆。
糜阳坐上车,脑袋重重的撞击在后座上。
不远处有发动机的引擎声,他侧过头,微微睁开眼。姚芒妮正趴在车窗缝里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天真无比。叶辛坐在姚远的身侧,车子发动,他们转过街角,逐渐模糊。
“她死了。”他又重复了一次,溥韶竹转过头以为糜阳在和自己说话,却看见他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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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终于明白
筒子楼的夜晚,嘈杂不安定。
溥韶竹执意不走,要陪着糜阳度过这个难熬之夜。他不动声色的注意着糜阳的步子,谨慎的害怕他一脚踩空。身体的摇摇欲坠,应该其实比不上内心的震撼动荡。溥韶竹深知这一点,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
糜阳对那些器皿碰撞吵闹玩乐声充耳不闻,此时其实他耳鸣的厉害,眼前的景物也有些模糊。鼻子发酸,全身上下无一不在痛。肌肉,关节,脊髓,乃至灵魂。如果可以叫嚣,他一定会放肆的哭喊。可惜现在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喊叫的力气都丧失了。
背叛,舍弃,五年来他一直以为得到这些的并不是自己。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一开始,自己就误会了和黎弥的关系。不,她甚至不叫黎弥。他听见姚远叫她叶辛,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她真正的名字是叶辛。然而此刻自己甚至还不清楚为什么五年前那个叫叶辛的女人会来到自己身边,如果她不是黎弥,那么显然她也并不是自己的继母。
糜阳的思绪很乱,步伐沉重,那条没有路灯照亮的狭窄楼梯,似乎正与记忆中景山别墅的那条深邃长廊融合。仿佛一些蒙太奇的片段,明明不是一处,却有惊人的相似感。
“糜阳。”
糜阳听见这个轻柔的女声,有些吃惊的抬起头。
梁悦站在自己家门口,她的身侧放着一个行李箱,双手捏着手提包的带子,笑容几分局促。
溥韶竹正巧也从楼梯口走了出来,“梁悦?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北京吗?”
“我申请调到苑江办事处工作了。”她的眼神转向糜阳,“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回来的。”
“你爸好不容易把你办到北京去的呢。”溥韶竹嘀咕着,催促糜阳用钥匙开了门。
房间狭小,三个人一件行李把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全部塞满。几人尴尬的坐在床沿上,互相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样了,找到了吗?”还是梁悦先开了口。
“找是找到了。”溥韶竹见糜阳无心回答,只好自己接了话,“可事情根本出乎意料,她根本不承认自己是黎弥,一定要说黎弥已经死了,就在那个坟墓里。”
梁悦心里有了数,“那姚远呢,他说什么?”
“他也说她死了。”溥韶竹气愤的要命,“他还带了个小孩,黎弥说那是他们俩的孩子,他们竟然都结婚了。”
“不可能。”梁悦脱口而出,忽然又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溥韶竹惊讶的表情连忙解释,“我是……猜的,不过想来他们是串通好的。”
溥韶竹原本就有些不开窍,听梁悦这么一说,越发糊涂了,“你的意思是?”
梁悦咬了咬牙,“你想啊,当初糜家一倒,黎弥就假死脱身。这说明她也是不想跟糜家的事沾边,更何况是谁举报的糜家呢,当时除了她,估计也没别的人了吧。再说女人嘛,始终是要有个归宿的,五年间她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不清楚,但结果终究她还是跟了姚远。”
“这倒也是,”溥韶竹顺着她的话一想,“看那小女孩的年纪,说不好是假死的当年就跟姚远……”
“别说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糜阳,冷冷的打断了他们。
“糜阳,对不起啊,我们只是……”溥韶竹冲梁悦使了个眼色,“这么晚了,我们……”
“你先走吧,我在这陪他。”梁悦接过溥韶竹的话,“公司给我放了一周的假,我也没地方去,你在燕德有房子可以回去,我就在这陪糜阳吧。有个人照应着,也会放心点。”
“我想一个人。”糜阳却这样回答,他的声音疲惫,整个人都向后倒去,身体在木板床上碰撞出吱呀声。
溥韶竹最是了解他,当下也只叹了口气,随后替梁悦拿着箱子,走出了那间狭小的房子。梁悦原本不想走,但心念一转,又有了其他的想法,于是轻轻替糜阳关了灯,走出了那间房。
“你呢,有去处没,没有的话可以住我那。”
梁悦从皮包里拿出一只爱喜,用手拢着打火机免得被风吹灭,点燃它,深吸一口。忽然发现溥韶竹诧异的目光,无奈笑出来,解释道,“心烦的时候就喜欢来一根,我去宾馆住,你自己回去吧,不用管我。”
溥韶竹径直伸手将她唇上的那支细长香烟拿了下来,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你不适合抽烟。”他只做出了这一句评价。
梁悦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等想起来想去骂回来时,溥韶竹已经拖着箱子离开了好一段路程,“回来,你拿我箱子去哪?”
“我送你去宾馆。”他的声音远远飘来。
梁悦听在耳里,忽然觉得溥韶竹也再不是当年那个到处惹祸的毛头小子。他和糜阳一样,都早早的走在了自己的前面,只留下一个背影。
所有的人中,却似乎只有自己,是真正一直没有从五年前走出来的。
地上的烟头火光一闪一灭,最终在夜风吹拂下,重重一亮,接而泯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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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我办不到
这个晚上,一夜无法入睡的人有很多。
早上梁悦睁开眼,头如宿醉般昏沉痛苦。她去镜子前化妆,用遮暇膏厚厚的盖上黑眼圈,接着在眼角发现了几条细纹。虽然浅并且细小,但忽然也意识到时光在年华中倾洒而过的可怕。如果再有一个五年,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等待的资本。
手机就在床头,有一个号码她记了整整五年。五年前她用过一次,现在她还想用一次,如果那次可以成功的让黎弥离开,或许这次也可以。
她拿起手机,站在窗前,燕德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天空阴霾无光,正如她的心情。
“喂,是姚先生吗?”
姚远并没有想过,五年后还会接到梁悦的电话。虽然他对那个为了爱情可以肆无忌惮的女孩印象深刻,但他总以为,五年的时间会让她有所改变。至少,不那么棱角锋利。
“关于叶辛,我有几句话想和您谈谈……不,我们需要见面,电话里,有些话会说不清楚。”
他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她,并通知叶辛晚上帮他接一下芒妮,就是因为梁悦的那几个字——关于叶辛。
他欠叶辛的,五年来他一直觉得。
如果还有什么可以补偿她,也许替她避免一些麻烦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怎么的,姚远总觉得这个棱角锋利的梁悦,会像一把真正的利刃,将黎弥伤害彻底。
因为梁悦要从燕德赶到苑江,所以他们约在晚上七点在中北大街的一家川菜馆见面。梁悦来的时候,姚远正十指交叉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繁华的中北大街行人来往,每个人都庸碌生活着。
“姚先生。”梁悦把雨伞放在椅子旁,提着皮包坐下,“您等了很久吧。”
“啊,你来啦。”姚远回过神来。
服务生过来为梁悦倒茶,她的目光穿过那道水流的弧线,对上姚远,话语直截了当,“您其实没和叶辛结婚吧?”
姚远有点吃惊,“啊……你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个吗?”
“当然不是。”笑容浮上梁悦的嘴角,“糜阳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可我知道。五年前因为叶辛的离开,我对你们的身份始终守口如瓶。我等了糜阳整整五年,可我没想到叶辛她竟然再次出现并且搅乱我和糜阳的生活。”
“梁小姐,虽然我不清楚你究竟在想什么,不过五年前叶辛离开糜家,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假死也是在走私分局申指示下进行的,这样对大家都是最好的。另外,叶辛的生活是她自己的,与你无关。”
她自己决定离开的?
梁悦的脸色稍稍一变,转而又恢复镇定,“不管怎样,最终糜家还是因为她才垮了的。如果我把这点告诉糜阳,叶辛恐怕永远也不会得到糜阳的原谅。这一点,您也不愿意见到吧?”
姚远的耐性有限,几乎拍案而起,碍于身边杂人重多,他皱着眉头沉声道,“梁小姐,五年前的事,您确实因为您父亲梁局长的关系是知道最多的。但有几点您现在并不清楚,一是何正藩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现在恐怕在找当年的仇人以伺报复。二是叶辛并无意和糜阳重修旧好,这一点怕是你多虑了。再者……就算叶辛不是机缘巧合被糜阳知道了尚在人世,恐怕他也不会回头找你。”
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梁悦的伤疤。
她又何尝不知道,糜阳对叶辛用情之深,就算不相见,恐怕一辈子也会在怀念中度过。问题在于,知道她没死,也有这方面的好处。既然他迟早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比如……借机让糜阳彻底死心。
“这一点您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让糜阳回心转意。”梁悦喝了口茶,“今天我来,主要目的就是让叶辛不要再缠着糜阳不放。五年前归五年前的,现在是现在。过不了多久我会求糜阳的母亲带他回美国,现在我就求您一件事。”
“如果你是求我像五年前一样,说服叶辛自己离开,那我办不到。我说过她的生活是她的,我无法做主。”姚远直接拒绝了梁悦。
“那么您的呢?”
“什么我的?”
梁悦的睫毛长长盖下,掩饰中眼底的欲望。她一直不是单纯的女孩,不然也不会在五年前糜阳众多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
“我求您,把一切事情都告诉糜阳。不过,那个孩子一定要说是叶辛的。就算承认没结婚也好,只要不告诉糜阳,孩子是您前妻的,他就不会原谅叶辛。”
“我办不到。”
梁悦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燃轻吐。薄荷味的烟气随着餐厅里昏暗灯光,氤氲缭绕。
“您喜欢她吧?”声音轻细,远的仿佛从彼岸飘来。
姚远身子一震,“你误会了。”
梁悦轻笑,“怎么是误会呢,我听爸爸的下属说过。苑江走私调查分局刚成立那会,她因为是你的学妹,被调来了这里。几位领导都有意撮合你们,谁知却爆发了后来糜家的案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恐怕姚芒妮,真的就会成为你们的孩子呢。”
姚远望着对面的女人,忽然觉得她的心思难以琢磨。她将自己调查的如此仔细,又费劲心思逼走叶辛。五年来她恐怕并不比糜阳和叶辛好过,只可惜她一直不肯放开心结……正如自己。
“话也说到这了,轻重您自个掂量。不过如果您按我说的去做了,芒妮不仅多个妈妈,叶辛也不必在五年前的事里愧疚度日,不是吗?”
梁悦说完一席话,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将烟头插进茶水中,站起身来,“不过,还是希望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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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感同身受
姚远回到家时,已经夜深。
他开着车在高速上兜了几圈,等夜风将身体都吹成凉透,整个人在低温中变的清醒无比,才转而驶上归家的路。
芒妮听到门铃声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蹦达着跑去为爸爸开门。
姚远笑着把这个可爱的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故意用胡渣去刺弄她的脸惹的她咯咯笑,“Bb S 。jo O YOO· nET干妈呢?”
“妈妈在厨房,今天买了好多的菜啊,芒妮都快背不动了。”姚芒妮捂着嘴去拔爸爸的胡子,拔一下叫一声。
姚远的下巴青疼,只好放下芒妮,走到厨房门口。
叶辛正将明天准备做的配菜准备好,她心知姚远工作繁忙,也无人照料小芒妮,所以总是抽空来帮他们做家务事。毕竟这个世上已无她的亲人,只有小小的芒妮能让她感到亲情的牵绊。
姚远看着她纤白的手指,在案板上快速的动作,熟练无比。好象五年前第一次见她,就是这般精明利索的印象。从来都是一个人,无论做事还是与人来往,即使与别的人说说话虽然也会笑,但总是淡淡的,好象只有自己在那里。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