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相爱- 第14部分

　　
　　那一天一切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那一天王婷婷跟他说：“怎么，你们又好了？”
　　
　　那一天放学，他在校门口等她，那天他对着她身边摆臭脸的于萧航说：“喂，天才，去我家啊！”
　　
　　于是他回：“不去！”
　　
　　“我有题不会！”
　　
　　“自己想办法，要么问老师。”
　　
　　“哦，那我爸给我买的新游戏机，没人能陪我玩儿了！”
　　
　　萧航原本走的很快的脚步稍停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身后的他说：“你好烦，怎么又有题不会，你上课有没有认真听？”
　　
　　童晏一直觉得，那时华一文灿烂的笑容是那么明媚，可以照亮一切。
　　
　　自那时起，他们又一次聚在了华一文家里。每天萧航小老师总会给他们两个开1个多小时的小灶，然后就是游戏时间。萧航和华一文配合的很好，那时，时光也很美好。
　　
　　有一天，是一个周六下午，萧航的小灶正好结束，华一文刚想去打开游戏机，萧航突然说：“今天不打游戏，今天我跟高三的几个同学约了去打球，你，要不要一起！”
　　
　　“打球？”
　　
　　“嗯，打篮球！”萧航说，童晏似乎是看到了萧航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
　　
　　“好啊，童晏也一起吧！”
　　
　　不知为什么，那天童晏觉得萧航是故意的，也许他是觉得华一文不善这些，于是故意带着他想看看他出丑。
　　
　　童晏看着兴致很高的华一文，本想说不如不去，可最终还是没说着扫兴的话。虽然那天并没有像童晏想的那样，华一文会惨败。不过也许这是他们第一次的不公平交战，华一文输了。那天后他们的游戏时间结束了，篮球成了又一个寓教于乐打发闲暇时光的好东西。也成为了，他们少年时又一段美好的回忆。
　　
　　市中的操场上，至今似乎还有他们面对面争抢篮球的场景。也许就是因为篮球，让原本两个个子不算高的男生，在高中时期突然长高了好多。
　　
　　童晏那时觉得，他们是不是每天都在长高。
　　
　　以前她觉得可以平视的两个人，后来左右一站变得那么有压力，她的颈椎也许是那时候变坏的，因为必须仰视。
　　
　　就这样，高一慢慢进入尾声，本以为平静而过的高一，在终考结束后，掀起了一片小小涟漪。因为，赵睿。
　　
　　由于多门不及格，赵睿可能面临留级的命运。听到这个消息童晏对着刚从球场上下来的华一文说：“听说赵睿要补考啊！”
　　
　　“嗯，我们班就他一个！这回把miss王气的不轻！”
　　
　　“我们找萧航帮他补习吧？”她看着他说。
　　
　　华一文一边拿着她递来的毛巾擦汗，一边对她说：“你干嘛老在意他？”
　　
　　“都是一个初中的嘛，而且他又一直跟你同班，帮帮他吧！”童晏回。
　　
　　“你去找于萧航商量啊，这事儿我帮不上忙，我又不会教书育人！”他半调侃的说着。
　　
　　“华一文，你怎么说话呢，要不是你带着他去网吧，他现在能这样吗？这是你的责任！”她说的有些愤然，华一文听着她说，突然笑了。
　　
　　他笑着把毛巾扔给她，然后又跑到场上去继续挥汗，还不忘喊道：“你真像管家婆！”
　　
　　后来，在管家婆童晏的牵头下，由于萧航负责，华一文监督给赵睿补课的计划开始了。原本他们只是为了不让他留级的。。
　　
　　后来，赵睿补考果然全部通过，那时他们都很有成就感。可也是那年暑假开始的头一天，赵睿第一次站上了屋顶。顶着烈日炎炎，只差一步，险些将生命结束在怒放之时。
　　
　　那天学校里空空荡荡基本没有人了，华一文和于萧航带着几个同学在学校新建的室内篮球场打完球也准备回家了。童晏正从校门外买了几根冰棍跑进学校，看见他们出来，忙着让他们快拿去吃。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暑期里，空空荡荡的学校顶楼，有个人站在楼顶看着底下的他们。
　　
　　后来还是王婷婷偶尔的抬头，看到了顶楼的赵睿。
　　
　　由于烈日太耀眼，她起初也是看得不太真切，她拍了拍身边的童晏，说：“童晏，你看看那上面是不是有人？”
　　
　　她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抬头看向顶楼，在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华一文和于萧航抬头看了看顶楼，又相互看了一眼，瞬间二人飞速穿过众人向顶楼跑去。
　　
　　童晏看着跑走的二人，又看了看顶楼，起初还有些迷茫与不解，直到王婷婷说：“那是不是赵睿？”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大家都向顶楼跑去。
　　
　　“赵睿！”
　　“四眼！”
　　华一文和于萧航两人首先到了顶楼，对着站在边缘的赵睿喊。
　　
　　不多时，一群一起打球的同学也都跑了上来，还有人问要不要去找老师。
　　
　　“学校里没有人！”站在边缘的赵睿看着跑上来的众人，语气还算平静的说：“除了门房没有人，我刚刚来的时候，就看过了。”
　　
　　童晏和王婷婷跑的慢，她们俩是最后才跑上顶楼的。
　　
　　童晏顾不上喘，也是对着赵睿道：“赵睿，你干嘛呢？”
　　
　　赵睿静静的站在太阳底下，汗水浸湿了他的汗衫。没有人敢走近他，似乎所有人都生怕一个不小心，一阵风过，就把赵睿吹下去了，这里是学校最高的教学楼7楼的楼顶。童晏当时不知道跳下去会不会马上毙命，但是，危险的信号一直在提醒着她。
　　
　　有人提议：“报警吧！”
　　
　　有人附和：“对啊，听说他爸是警察，也许打个报警电话就能找到他爸！”
　　
　　此时赵睿的声音传来，他略有些激动的说：“不许去报警，也不许去找我爸，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原本打算悄悄离开去报警的同学不动了，大家都生怕他说的是真的。
　　
　　这时一路跑上来的华一文，喘的差不多了。他原本一直猫着腰，看着赵睿喘着气，此时他站直了身，往赵睿那边走去。赵睿见他走来，有些颤，他伸出手以示警告，他颤抖着像是要往后退，又不停的往下看，嘴里说着：“华，华一文，你要干嘛，走开，走走开！别，别过来！再再过来我跳下去了！”
　　
　　华一文依旧不管不顾的向前走去，嘴里说着：“你个死四眼田鸡，这么热个天，你吃饱了撑的吧你……”可他话未完，整个人被于萧航拽住。
　　
　　他们二人都停在了离赵睿不远的地方，再看赵睿，他已经爬过楼顶边缘的扶手栏杆，整个上半身往外倾斜着，只需一个松手他就会掉下楼去，这时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我们都不过去的，赵睿，你快跨过来，这样很危险！”于萧航一边拽着华一文，一边对着赵睿说。
　　
　　眼看着赵睿一双颤抖的腿，颤颤巍巍的还在挪动，甚至连他的说话声都是颤抖的，他说：“你，你们别管我了，都，都走吧！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的，没有人喜欢我！”
　　
　　“你个死木鱼脑袋，你有病啊！没事学人家自杀玩儿啊，还是你游戏打多了，把脑子打坏啦，我靠，你给我过来！”华一文嚷着。说完，又换于萧航骂了起来，不过他骂的不是赵睿，是华一文。
　　
　　他说：“你干嘛刺激他，你没看到他现在很危险嘛，你还刺激他！”
　　
　　“危险个p，要跳早跳了，还站在这上头看着我们啊！”
　　
　　“你这什么话，你会不会友爱同学啊，他跟你同班的诶！”
　　
　　“我草，我又不是同性恋，我爱他个鬼啊！”
　　
　　“你们俩吵够了没有！”童晏忍不住喊。
　　
　　不过这次他们倒是意见很一致，看了看童晏，又转头对着赵睿喊：“md，都是你，给我过来！”
　　“赵睿快给我过来！”
　　
　　那天也不知道是谁先抓住了赵睿的手，也不知道赵睿当时怎么就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也许那天赵睿原本就只是打算站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他们，没打算寻死，反正后来那天赵睿没有跳楼，
　　
　　当很多年后，童晏看着电视里跳楼身亡的赵睿时，她在想，如果当时也有于萧航和华一文在，也许赵睿就不会真的跳下去了。
　　
　　**
　　赵睿被带下顶楼后，不少人都走了，只留下了童晏，王婷婷，华一文、于萧航还有赵睿五人，他们找了间教室，随意的坐着。大家经过了刚刚那一场闹腾，也都有些不平静。
　　
　　华一文第一个发言，对着赵睿不客气的喊：“你tmd哪儿有病啊，玩儿什么不好，玩儿跳楼？”
　　
　　于萧航什么也没说，只斜着眼睛看着赵睿。
　　
　　赵睿低着头，此时，他脱下了眼镜，伸手揉了揉眼睛，好像是在擦掉那快下流出来的眼泪。
　　
　　他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知道！”
　　
　　“你tm是别人肚子里的虫子啊，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个p啊！”
　　
　　“华一文，你可不可以说话不带脏？”萧航忍不住说。
　　
　　“靠，不带脏怎么表示我心中的一腔热血正在沸腾！”华一文答。
　　
　　“要不这样，我跟你赌，只要你从现在起直到高中毕业说话不带脏，你毕业的时候，我就当众承认你比我天才，怎么样！”
　　
　　“靠，这么好！”
　　
　　“你输了！”
　　
　　“md，刚不算！”
　　
　　“拜托~”最后看不下去的是童晏。
　　
　　于是话题又转给了赵睿。赵睿带着哭腔跟他们说了他补考通过后的事情。他爸似乎是受不了他一直出入网吧，把成绩搞的一塌糊涂，结果虽然他通过了补考可是他爸爸还是决定让他重读高一。因为他觉得，基础不好，即便升上了高二，对于以后能考上好的高等学府也是有很大难度的。于是在学期结束前，他爸为他做了这个决定，让他重读高一。
　　
　　那天，赵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吸着鼻子说：“于萧航，我还是辜负了你为我复习！还有华一文！”
　　
　　华一文原本想说“靠”却在看到于萧航的眼神后，只甩了甩手，什么也没说。
　　
　　“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想跳楼啊！”童晏说。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赵睿低着头说着，时不时的还吸着鼻子。
　　
　　那天赵睿似乎说了很多话，他说着他从小到大一些难过的，悲伤的事，其中大部分是因为寂寞。也许那时候的我们都寂寞。
　　
　　他说着没有人在意他，即便他那么努力读书。没有人愿意和他玩，因为读书耗去了他太多的时光。没有人喜欢他，因为除了读书他从不会做讨人喜欢的事情。可他却始终没能把读书做到最好，读书，他永远也比不过于萧航。
　　
　　然后他又发现了，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人，就是华一文，他可以那么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可以为了童晏，考上市中。所以他也想那样，可却发现，读书他比不过于萧航。玩儿他也比不过华一文。不仅如此，还将原本不错的成绩搞的一塌糊涂。
　　
　　也许那时候的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一些人记住，被一些人重视，赶走那恼人的孤独。
　　
　　那天赵睿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我很失败，对不对？”
　　
　　如果是现在，童晏可以揣着满肚子的道理去开导他，可那天，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华一文说：“赵睿，你累不累，你，（原本他想说你tm，结果吞了回去）做好你的赵睿就好了，没事儿别总羡慕别人。你又不是别人。”说完他拿起一旁的篮球对着身后的童晏说：“走了！”
　　
　　那天也许大家都还没觉得华一文的话有什么道理，只是于萧航沉默着想了很久似的。
　　
　　在华一文那声“走了”后大家纷纷起身，童晏走过赵睿身边对着他说：“别在意，一起走吧，再读一年也好，这样扎实些，你看萧航不是也又读了一年高二嘛，走吧回去吧！”
　　
　　那天黄昏他们走出学校的时候，门房的大叔正在听无线电里播放的京剧选段，他穿着汗衫，打折节拍，摇头晃脑的跟着哼，看着他们走出去。只笑着说了声：“走啦！快回家吃饭去吧。”
　　
　　夏日里，黄昏的校园很唯美也很孤独，很久很久以后都让人怀念。
　　



☆、17

　　某日早晨，阳光带着它独有的味道撒进房间，童晏闻着这暖暖的味道被电话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