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一个相当大的炼厂,但是在中国西南的x市,事关重大,这次我是不得不回国了。
第二十六章
本来想从s市入境,但为了节省路上等待时间,买了到b市的机票,中间不过1小时就可以转机。我从b市的代表处抽调了一个人帮我,同时请了公司在国内的法律顾问代表和会计师,约好在b市机场会合。
我托运好行李打算换登机牌,看见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慌张的拉着机场地勤比划,夹带着几句很不成章法的英文,地勤一脸雾水的模样,看样子是不明白她说什么了。女孩子的轮廓一看就是中国人,我笑笑,中国同胞,老乡见老乡,有忙一定帮。我走过去用中文问发生什么事,她大舒一口气,“你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太好了。我在商店买东西,和旅行团走丢了,我们今天回国,我的护照机票还在导游手上捏着呢,我只好打了车直接到机场找他们,这里的工作人员怎么不会说中文啊。”我笑,问她可知道航班号或是起飞时间,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今天。我同地勤解释,帮她在喇叭里喊话,很快就有人过来,大叫“可算找到你了,不然我这饭碗就砸在您手上了。”
真巧,和我一个航班。
她很感激我,说“你可真了不起,日语说得这么好,太谢谢你了。” 她生导游的气就跑过来同我走,我们一同换登机牌座位在一起。她可真活泼,不停的说话,问我“你这件衣服真漂亮,在那买的?”“你这耳环我也喜欢,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玉,回去叫我男朋友也给我买一对玉的。”“你到日本干什么?”
我告诉她我在日本工作,要回国谈生意,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她很亲切,不自觉对她说了很多。
“你要不要帮忙?我男朋友很有权的,不过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他老怪我话太多,我这次就是跟他吵架,一气之下就报了这个老太太团到日本,我等他好几天了今天才肯打电话给我认错,我一高兴就跑去给他买衣服,就走丢了。你看这领带,怎么样?你说好就好,我特喜欢你的品位。”
我绷了几天的神经有她这样调剂还真是舒缓不少,她走路姿态优美,背脊挺的很直,坐下来的时候双腿张的很开,我问她“你很会跳舞吧?”
“我就是跳舞的,从小学到大,刚从舞校毕业呢,在x歌舞团的上班。”
“你跳什么舞?”
“民族舞,我是我们团台柱,老参加文艺汇演演唱会什么的,你要是喜欢我什么票都能给你弄到。”
“我大概在国内待不长,谢谢你了。”
她挺喜欢我的耳环,不住的拿手摸,我便摘下来送给她,“我去缅甸的时候买的,还有好几对呢。”
看来是个收惯礼物的人,她并不推托“谢谢啦,这样吧,我给个什么给你和你交换?”
“不用了,我就喜欢玉器。”我看看她胸前佩的米老鼠水晶,心里吐吐舌头。
“这是我联系方式,你有空一定得找我,我请你吃饭,好好招待你。”
一同吃饭?如果不是在b市,倒是可以考虑,我很喜欢她,想同她接近。
出关的时候她走老远了还回过头叫“有事记得找我,bye……”
没准还真能找她,我目送她离开,看见她上了一辆黑色的房车,公司也给师傅派了一辆,美国的市价是我3年的薪水。
第二十七章
事情办得很顺利,谈判中没出现什么问题,我看这么顺就打铁趁热把协议签了打算回日本,把剩下的留给国内的办事处处理。 机票还没拿到手,就听到师傅辞职了,他还是没能等到项目完成,我有些失望,师傅走了这个项目的成败就捏在Moore手上,我没能力和他斗,我和tiffany说我打算辞职,她升了做分部的负责人,对我说先放大假1个月想清楚再说。也好,我也摸不清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感情用事。突然蹭来一个带薪假期也不知道想去哪里,就在x市先好好逛逛,很久没有回国了,很亲切。
到日本后没见几个中国人很少机会说中文,现在每天说得不亦乐乎,闲得不得了,特地跑到市场跟小贩讨价还价,将谈判累积的经验运用其中,讨到便宜价钱对老板说“您这么会做生意,我下次一定再来光顾。”老板满头是汗“你还是别来了,您再来几次我就关门了。”
回到国内首要大事当然是吃,x市的物价便宜,小吃总类很多,我白天去逛景点,晚上裹了厚厚大红棉袄,戴上从地毯淘来的70年代款的耳罩和军帽,在夜市乱逛,学x市口音“老板,羊肉串两串,多放点辣子,”老板很热情的替我纠正发音。
夜市很繁华,人很多很嘈杂,我每晚上乱逛,什么都懒得去想,专心的研究摊头各种好吃的东西,很恨一个人只有一个胃,拿着小吃边吃边逛。
“当心!”我站在路中间擦烤串上滴落的油,一辆自行车飞快的冲了过来,车主大叫“当心。”
我很久没有躲车的经历了,一慌神眼看着就撞要上来,有人大力把我拉开,刚想说谢谢,看清楚楞住“郑浩?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厄,不认识我?不就是穿得土了点么。
我摘下帽子,对他扮鬼脸“认出来没有?”
“青青,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一脸惊喜。
“还算你有良心,没忘记我长什么样。”
他说他在x市出差,自己没事出来乱逛。我的前半生所收的教训就是万事万物都可能发生你想不到的联系,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那两个人的消息,干脆什么都不问,尽管我还是有点好奇,从前的林潇潇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生小baby?男生有没有秃顶?。。。。。。
“你居然跟我住同一家酒店?还是同一层楼,为什么就没见过你?我们真是没缘份。”
“你命好放假,作息不规律,我每天都要干活,那里碰得到你,你看一出门玩就碰到了。”
他说事情办完了,正好陪我玩两天,他有车有人我正想跑得远一点,就一同开车去了向往已久的小城,那里有美丽的大山,不过路很不好走,正常3个钟头的路用了七八个钟头,全是石头,颠得我七荤八素的。
12月的天气很冷,大山没有了绿树葱葱,积了厚厚的雪基本看不到人,静谧祥和,很难得的景致,很难得的心情,或许有一天来这里隐居也不错。路滑不能登山,只能在山间小村住下,地势很高也算是半山腰了。郑浩带了司机和勤务兵,一切安排的很妥,虽然条件有限,我已是很满足了,拍拍他“果然还是有点用处滴。”
穿了厚厚的棉鞋,抱着热水袋出门赏月,坐在山谷边的大石上看着银白月光下皑皑的雪,高处的山顶云雾飘缈,幽幽的问郑浩“你说山上会不会有神仙?”
“不知道,不过附近倒是有个坟堆,鬼估计是有的。”
果然是郑浩,我肯定他是郑浩,这么强的破坏心情的能力。我自幼胆小,经过政治老师苦口婆心的教育后仍是坚定的有鬼论者,看一个鬼片可以后怕3年。他这么一说,我立马觉得附近阴森恐怖,打道回房睡觉,一路上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既不敢领先也不敢落后,半路上一只手轻拍我的后脑勺,立马吓的跳起来大叫,看着他在一边得意的捧腹,冲过去往死里很拍两下,依旧老老实实抓了他的衣角回去。
回到房间,不敢关灯不敢合眼,觉得一闭眼就有什么会跑出来,却又困得要死,只好大叫“郑浩,郑浩!”他闻声而至,我说“怎么办?我被你吓的不敢睡觉。你在这里坐着看我睡着才能回去。”熬得太晚第二日10点多才起床,郑浩过来叫我说有好吃的,原来是他们架了篝火烤羊。
再好吃我也不待了,晚上不敢睡觉可是大问题,我要回x市。
第二十八章
大约早上吃了太油腻的食物,晚上又没睡好,回程的路上颠得我恶心难受,下车呕吐透气,外面阳光普照,空气清新凛冽,喝一口郑浩递来的水,深吸一口气,在附近走走活动身体,居然看到车道旁的雪地里有只灰色的小兔子,缩着身体小口吃食,我跑过去想抓住它,哪知道还没近身它就跑了我赶紧去追,郑浩在后面大叫“小心,下面很陡!”可是已经来不及,我被石头绊了一下滚下路旁的山坡,直觉想爬起身来,右脚关节处疼得厉害不能使力。郑浩他们已经下来,将我抱起上了车往回赶。郑浩有些恼火,不开口说话,车里很安静,司机和勤务兵神色紧张大气都不敢出,我看着不忍想缓和气氛,就笑着说“不知道会不会瘸,要是瘸了你就送我一个酒葫芦做铁拐李。”郑浩没好气“不要再多送你一头驴?就是这么不安份,真有什么事该怎么办。”“是啊,瘸了腿就不能跳舞了,杨过有独臂刀法,不知道有没有独脚舞法。”
路上很颠,他让我靠坐在软垫上,把脚放在他膝盖上护住以免撞倒。快到医院时我看着白色的到大楼开始紧张,烦躁恶心,脱口而出“我不进医院。”
“你发什么神经,真想腿瘸。”他不理我,车径直开进医院,他要抱我下车,我用力推他,他怕伤到我不敢与我纠缠,其实我也害怕并不敢动右脚,我们僵了半天,他软下口气“你说要怎么办,你恐怕伤了骨头,不看医生真的会瘸。”我理亏,知道他关心我,也害怕脚真的有事,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他。他抱我进去的时候,我觉得浑身起了小粒,心慌的利害,死死闭着眼睛,双臂环住他抱得很紧。医院里有熟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我感受着身边无数的医生护士,压得我喘不过气,只好将头贴近他的身体吸取医院以外的气息。
拍好x光片,医生说我脚腕关节骨折要上石膏留院休息,一直到打好石膏我都不肯放开郑浩,郑浩无奈的说“小姐,虽然我很激动你这么需要我,可我不是神仙,我要去厕所啊。”我只好放手让他走,闭着眼睛的我觉得四周全是张军妈妈的身影,浑身颤抖抱着枕头缩在床脚,有人走过来问我“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难受,我帮你叫医生。”这里不是私人病房么,怎么会有其他人?我说“不要医生不要护士,求求你。”她笑了,很温和的声音,说“和你一样怕医生呢。”我好奇,睁开眼睛,是个50多岁很朴素的女人,额头眼角都是皱纹,正在和我隔壁床位的病人笑,他半坐在病床上,喉咙上插了一根很粗的管子,一动不动。看我这么看着他,女人笑着说“我儿子,高位截瘫,看到医生护士就生气,只肯让我碰他。”高位截瘫,我见过的,靠呼吸机呼吸,吃东西要人喂,做什么都要人帮忙,我见过的那个家里很有钱每天有保姆陪着上学,但是面前的这个却完全不是那样,他妈妈穿的很朴素手很粗糙,看起来很操劳。
郑浩进来,对我说“腾出私人病房了,我抱你过去。”
第二十九章
“我想出院。”
“观察满两天才行,放心吧,我在这里看着,没人会进来吵你。”郑浩无可奈何的看着我,房间里摆满了鲜菊花,冲淡了医院的气息。“真是,我叫他们去买菊花,差点有人叫我节哀,那么多花偏要这个。”
“国外什么都有,就是没菊花,想死我了,记不记得我们小学花圃,一半都是菊花。”
“是啊,你拉了十一和林潇潇去偷花,我把风受不住诱惑跑去玩游戏机,你们被园丁抓到,整个学期不让十一理我。”
我沉默,十一和林潇潇,儿时的朋友和趣事,那么美好,但是却很伤感,不禁想起他对我的感情,有些不安,这些天我们过于亲密了。
“你不回b市可以吗?应该很忙吧。”
“通讯发达,你不回日本不是照旧?”
“我在放假,等脚好了差不多就该回去了。”
“青青”他欲言又止,表情复杂,我打断他,没话找话“我刚住的那个病房,那个孩子高位截瘫,他们家似乎看起来很困难。”
“我帮你问问。”
“你知道我想什么?”
“这么多年朋友了,你最见不得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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