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崎岖的山路,周先生面色有些发愁,“染公子,我跑不动了。”
虞染脸色一沉,“此地只有施展轻功,速度才够快。”
……
院内,两棵古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枝叶交叠。
闻人奕按捺住心情轻轻地坐下,感受到内心中涌出一些蛰伏已久的东西。
与此同时,看着眼前女子,不,他的妻子,他的目光被点燃了一般。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她原来也是喜欢自己的。
这世上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加美好惑人。
不止是内心在蠢蠢欲动,就是脸亦像是烫得如火炭般要疯狂燃烧起来,全身上下就像是泡了三个时辰的温泉,又像是一只被煮的熟透的虾子,只见苏墨侧身懒洋洋的躺在榻上,月白色华丽的中衣夹了秋海棠色金丝线所绣成的美丽的牡丹花瓣,衬托她那细腻雪白的皮肤恍若初冬的第一场雪,白里透红的面庞像是出水芙蓉,周围的气息也渐渐变得温暖,山中飘荡着冷冽气息的空气却让人觉得美好惑人。
苏墨的眉毛浓密如黛墨,眼角邪魅的微微上扬,鼻子如琼玉雕琢,红唇勾起,显得有些骄傲又极其漂亮美丽。
闻人奕向来知道她的美很凌厉,却从不知道,她有如此安安静静的妖娆姿态。
就像一支海棠花在风雨欲来时,等待那一刻水露的沁润。
她迷人的眸子轻轻抬起,指尖轻轻放在腿侧,眸光如海棠花一阵迷人轻摇,“昨晚我们忘了一件事。”
这种时刻,闻人奕没想到她忽然会这般开口,低低问道:“何事?”
“你看,那里准备了酒。”苏墨伸手指向对面的案几。
闻人奕目光一侧,却发现案几上面放有一壶酒,两个酒杯,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夜没有饮用合卺酒。
这酒应是芳夫人在二人泡温泉时送来的,依稀记得昨夜好像忘记了什么,原来唯独忘了送来合卺酒。
而芳夫人性情随意,今日方才让人把合卺酒悄无声息的送来。
二人命中注定要喝这一杯合卺酒,方才和和美美,团团圆圆,恩爱白头。
闻人奕把酒杯递给苏墨,自己拿着一只,目光定定的看着她,那漆黑惑人的流光溢彩,一双漆黑的幽瞳几乎直让人深入其中,喃喃道:“墨儿,以后我与你成为夫妻,从此不离不弃。”
苏墨听着他的话语,她心中最深处瞬间变得柔软,想起他在剑阵内的种种,抿了抿唇。
接下来,二人手臂互相交叉而过,嘴唇碰触杯子,仰头喝了这交杯酒。
这一次,二人是真心去喝合卺酒,深深品尝了这杯酒的滋味。
饮酒之后,苏墨仿佛不胜酒力,指尖扶额。
前世,她向来很少喝酒,只因她一品酒就容易头晕目眩。
而且在江湖中,她又非常自律,都是浅尝辄止,此番这合卺酒虽然口感淡淡,却见她的面容如花色一般红滟滟的,面颊却情不自禁地浮起两片红霞,娇媚如云,一直氤氲衍伸到那酡红的双颊上来。
就在她感到不胜酒力,揉了揉太阳穴,依然晕眩迷糊中,一双修长的手臂就从身后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闻人奕在她后面贴在她的面颊,在她耳畔喷吐出淡淡幽香的酒气,闻人奕吻她的唇,清幽的恍若轻羽,迷蒙间闻到一阵薄荷叶儿的气息,她甚至能隔着衣物感觉到他加速的心跳,对方耳语一般的轻声低喃道:“墨儿,那套衣服你可带着?”
“哪套?”苏墨美眸轻挑,微微一怔。
“虞染给你的那套。”闻人奕有些难以启齿。
“在的。”苏墨有些晕眩来不及多想,记得那日自己回去解开了衣物,把衣物随手放入了天书内,那套衣物失去了禁制,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套极普通的美丽华服。
“墨儿,穿上那身,可否?”闻人奕忍不住轻叹一声。
“为何?”苏墨惑人的红唇抿了抿,迅速的扫他一眼。
“虞染那小子在我成婚的时候没有送贺礼,我与他也算半个兄弟,这个就当作贺礼好了。”闻人奕面不改色却是很无耻的说道。
苏墨微感窘迫,不由无语,心中微恼,却发现身旁的男人似乎骨子里越来越黑,越来越无耻了。
“墨儿,换上那身衣物。”闻人奕指尖抚过她的发际,央求道:“我们再一起行敦伦之礼,你觉得可好?”
“你……你……”苏墨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深深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心中更是乱了一池太液之水。
她不由暗忖:眼前这还是那个冰冷高贵的闻人奕吗?
眼前还是那个统领上万东陵卫的首领?
那个桀骜而冷漠的闻人奕吗?
新婚之时,哪个孤高冷傲的男人会把这种要求提出来?
他咬了咬唇,似乎也是有些为难,还是厚颜道:“穿上那套如何?我喜欢。”
苏墨凝视他半晌,终于道:“嗯。”没想到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闻人奕不由大喜。
随后,她来到了屏风后,窸窸窣窣的穿上了这套最美丽完美的舞服,戴上芳夫人送给她的最华丽精美的首饰。
闻人奕的目光落在苏墨身上,深吸了口气,二人只着薄薄的中衣在身,屋中寒意微凉。
感受到外袍落地,苏墨身体微微一颤,他伸臂紧紧拥住她,“冷吗?”
她惑人的美眸轻抬,如无尽媚意袭来,优胜过那苏妲己百倍千倍万倍,“有些冷,山中不胜寒。”
外面虽冷,心却是热的,很快就有暖意在脖颈,“有我在,不会冷。”
他慢慢坐在她身旁,幽香,鼻息间还是淡淡的幽香,仿佛是堂外一朵朵名贵的花朵争先怒放,那繁花锦簇开放时的惑人香气,正隔着重重的帷幕,隔着窗子而来,然而这气息却是完完全全属于一个美人,他的娇妻。他倾过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唇齿间的气息越来越近,半推半就,甚至把她玉手轻轻抬起,举到了自己的唇边,一遍遍的亲吻她的指尖。
苏墨一双美眸似水,有些害羞,目光看向周围,看到梨花木的床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百子图画,无不象征子孙后代繁荣昌盛的图腾,一个个漂亮的葫芦与莲藕在眼前闪过。
她抬起眸子,又看到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然飞舞着。
蝴蝶落在花朵上,展开翅膀,心中直感觉到一阵阵扑棱棱的轻跳。
就像是男子一个个的吻,轻轻碰触着她的面颊,眼皮,鼻子,耳垂,脖颈。
那俊美无俦的白衣男子信手一挥,红色轻软的帐幕从金钩滑下,红色浪影完全遮住了两人。
重重红色的帷帐,里面白色的纱帐,一层一层,深深叠叠,被翻红浪,像是一场如梦似幻的景致,那层层的雪花和漫山遍野的梅花,真是万花渐欲迷人眼,仿佛形成另外一个美好浪漫的世界。情如火,爱如歌,三千浪花泛起娑婆。凌乱的帷帐后,两人笼罩其中,只透过窗棂外面清雅的阳光。
那浓浓的爱意似乎要完完全全的渗透他与她的骨髓中去,白日不宣淫,不过眼下里,谁还顾得那些繁文缛节。内室的动静让空中朗日羞红了脸,退到了云层之下,这一刻,诗经乐府里那些所有关于爱情的美妙的诗句都难以形容这一刻的美好,眼前恰是一个:花灿玉树鸾对舞,春归画栋燕双栖。
方借花容添喜色,欣逢秋夜作*。
芳春喜泳鸳鸯鸟,碧树欣栖鸾凤俦。
亮丽华堂飞彩凤,温馨锦帐舞蛟龙。
柳色润梅妆镜晓,桃花映面洞房春。
洞房春暖花并蒂,鱼水情深月常圆。(注*古诗)
……
虞染根本就顾不得周先生,他一路在林间跳跃,身形如飞。
寥寥树影在山涧中摇曳晃动,片片桃花纷乱落下,荡起粼粼暗波,泛出涟漪点点,而男子蓝色潇洒的身影胜过江湖一流的剑客,若蛟龙腾跃,飘忽不定的身影足矣耀花人的眼睛。
男子一路施展轻功,直到半山腰,他足尖在树上一点,就飞快的跳了下来。
当他看到门前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不由眸子一凝,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虞染衣带当风,伸手一甩发带,随后理了理衣衫,上前两步,拍开大门,一脸肃容的看向小厮。
那上前开门的小厮自然认得虞染,忙不迭的点头哈腰,“是染公子来了。”
虞染扬起了嘴唇,傲然冷笑,“闻人大哥可在家?”
“在的,在的。”门子连连点头。
“姨母也在?”虞染依旧傲然问道。
“也在,也在。”门子面带笑容的转身让虞染进来,谄媚地说道,“染公子这次来的早不如来得巧,闻人公子此番带着一个美貌的姑娘回来成亲,而且昨天刚刚拜堂,小的也出了一份力,现在芳夫人就在卧室里吃茶休息,这些日子她虽然很累,但是心情极是高兴,您现在过去,她一定就会更高兴了。”
此番,说着这些的时候,他忽然觉着对方的眼底寒光闪烁。
门子不由得心中一凛,感觉到染公子似乎对闻人公子成婚的事情上非常的愤怒,而且是非常的不屑。
只见虞染深邃眸中复杂的神色越浓,忽然笑了笑道:“对了,闻人奕和他的夫人去了哪里?”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应该是与芳夫人在一起的。”门子垂着头弯着腰。
“很好,很好,我这就去看看。”虞染语声一落,立刻抬步向前走去。
“不过……那个……公子还没有……”门子伸出手来,忍不住有些迟疑的开口。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虞染已经拂袖而去,那小厮不禁立在那里挠了挠头道:“奇怪,真是奇怪了!这次染公子居然空手而来,也没有带些礼物?此事于礼不合,甚至没有让我去通传一声,染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染已是施展轻功绕过前院,径直向中厅走去,周围树木郁郁葱葱,前后映着姹紫嫣红的繁花,其间有几座错落有致的楼阁亭台,古香古色,意蕴幽幽。
芳夫人正在院内品着花茶,看到远远一个蓝衣男子沉着一张面容,脚步生风而来。
看清对方面容,她立刻笑道:“是虞染来了?”
“姨母。”虞染上前一揖。
“你这孩子怎么会突然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也好给你准备些喜欢吃的。”芳夫人鬓发半垂遮着面容,已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接着上前握住了虞染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姨母不必客气。”虞染看着对方消瘦的面庞,叹了口气,眼里涌出一丝淡淡的怅然。
固然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看到自家的姨母,还是收敛了一些嚣张的气焰。
“姨母的身体如何?”他转身扶住了芳夫人。
“还可以,你瞧我现在多么的精神。对了,你有没有用膳?”
“没,肚子也有些饿。”虞染也不客气。
“你们去给虞染准备一些爱吃的点心来。”芳夫人回眸看了一眼周围几个侍婢,只见她们痴痴的看着虞染,不由得心中暗自好笑,自从闻人奕娶妻后,这些侍婢的目光又一个个落在了虞染身上,当然这些侍婢都是跟着自己读着虞染的书的,个个对虞染崇拜不已,更知道他喜欢品尝这里的鲜花糕点。
当然她本人也是对虞染的才华钦佩不已,她回过眸子忍不住问起虞染的新书,接着讨论书中人物的角色,似乎没有注意到虞染不耐烦的表情。
“虞染,你这次金虞堂与百花堂的比试,赢的非常精彩,姨母心中真的很是高兴。”
“虞染,听说你这次新写的书里似乎有闻人的名号,风尘绝,”
“虞染,你这次在书中画了闻人奕为狐狸,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虞染,这本书你似乎写了一个妖媚的女子,与另一本妖姬不同,但是为何没有与这个风尘绝有交集呢?”
“虞染,这次闻人他娶了你们金虞堂最美的姑娘,我还没有谢谢你这个媒人呢!”
终于,虞染忍无可忍的原形毕露,慵懒的斜倚在桌子前,眸光一凛,指尖敲打着桌面,一张脸沉得像是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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