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正能这么明白清醒才好。”春荼蘼连冷哼都欠奉,一转身,走了。
“盯着她。”走出几步远,春荼蘼吩咐。
封况立即点头,把春六小姐卖的东西全卸在一名暗卫身上,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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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舅舅是土豪
春荼蘼一行人到了那家食肆,本来卫婆子还忐忑不安。就算她是好意,可是让小姐遇到不开心的事,也是她的罪过啊。可等上了菜,她发现小姐完全没受影响,食欲相当好,这才把一颗心放下。
春荼蘼并不是装,而是真的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暂时扔到脖子后头去了。难道要为了讨厌的人影响了自己的胃口?那才叫得不偿失,那才叫笨。她的两个贴身丫鬟早受了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同样不被杜氏姐妹的突然出现而烦恼。主仆三人吃完,又兴致勃勃的去逛别处,直到天近黄昏时才回了大都护府。
还没进门,就让郭氏的丫头桃儿叫了去。进了郭氏的屋子,郭氏开门见山地道,“眼看快吃晚饭了,怕你娘等你,我就长话短说。”说着,指了指一个尺长的小箱子,“你父亲怕你出去缺少花用,叫我封一百银子给你。我琢磨着最好给碎银子,不然兑换了也麻烦。你这就叫丫头搬回屋去,也不用跟你爹说。”话里,爹和父亲这两个称呼分得清楚。
毕竟在外人眼里,春大山只是养父,白蔓君是继养母,关系隔得远。但因为春大山将她养大,她都没改姓,所以住在春家那边也勉强说得过。
“谢谢郭姨。”春荼蘼也不客气,吩咐小凤抱起箱子,“那我先回去吃饭,明儿一早再过来说话。”
家里让白毓秀折腾穷了,勉强支个空架子。虽说穷家富路,出来时在白敬远的威压下,葛氏预备的路费倒不少,外祖父也不知从哪弄来两百银子给她押腰壮胆,到底她不敢太挥霍。但现在不同了。三舅舅是土豪啊。而她未必真的花这些钱,却不能不收,不然倒显得外道,所以她没多说,高高兴兴的收下。婆婆妈妈的事,她也从来不做。
晚饭后,封况回来了。
西域比大唐的风气还开放,只要身边有人侍候,把外男叫进内宅也是没关系的。所以。春荼蘼在自己住处的一楼客厅见了封况。
“杜含玉一直在食市里,卖完了菜后才离开。我远远的坠在她后面,亲眼看她进了一处宅子,开门的正是杜含烟。”
“你也认识她们吧?”
“她们还是长安贵女时,又是前皇后的侄女。倒是经常入宫的。”封况老实地答,“春六小姐,你绝想不到,她们住在哪里?”
“总不成是这条街上吧?”春荼蘼开玩笑道,因为这条街上住的全是大都护府的官吏及其家眷们,算是安西公务员一条街。
哪想到,封况却点了点头。“正是这条街,只不过在街的尽头。”
大都护府在整条街的中央,周围的房舍,规格和占地依次递减。如果是街的尽头的话,应该是无品小吏的宅院。
两个发配到岭南的姑娘,怎么会到西域,而且是重要的安西四镇做了小吏的家眷了呢?
这个疑惑没有多久就解开了。第二天一早,春荼蘼才吃过饭。就有人来报,说外头有故人想见见春六小姐。
故人?春荼蘼心中有些预感,所以没在自己屋里接待,而是到了专门的待客厅。
“春六小姐,一向可好?”杜东辰转过身来,微笑。
正是早上阳光最好的时候,他站在台阶下面安静的等,阳光透过院中那棵大桑树,照在他身上,斑斑驳驳的,明明他还那么年轻,明明阳光那么温暖明亮,却令他有一种被时光做旧了的沧桑感,淡淡的发黄,好像是很久前认识的人,很久前打过交道。
他瘦了很多,但肩膀平直,倒比他当长安贵公子时更挺拔些。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色圆领澜衫,黑色圆口布鞋,身上半点佩饰也无,就一个草编的像是中国结样的腰间挂件,倒也别致有趣。下巴上青青的一层,脸有风霜之色,满身落拓,只那双眼睛还透着骄傲与明澈。
杜东辰变了,挫败锻炼了他的心智,这样的他,倒让春荼蘼有几分高看。
“在安西遇到你,真是很奇怪。”春荼蘼直率地道,但面带笑意,“请进屋说话吧。”
“当不得小姐一个请字。”杜东辰很谦恭,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巴结,不是谄媚,因为并不让春荼蘼感到难受。
春荼蘼也不多礼,率先进入待客厅,小凤和过儿奉上茶,之后一左一右,像门神似的站在春荼蘼身后,好像杜东辰会伤害她。
封况也守在门外待命。
杜东辰失笑,“看来,人们以为我把小姐当成仇人呢。”
“难道不是?”春荼蘼挑眉。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杜东辰如今的气质中少了浮夸,给人一种很实诚的感觉,“我恨过春六小姐的,恨你智计百出,设下陷阱,在公堂上压得我抬不起头来,又迫得我杜家自认首恶。我恨过的,我真的恨过。你不仅使我伤了男人的自尊,打击我身为国公府继承人的骄傲,还令我全家落败,亲长横死。”
“可是呢?”
“可是我在发配的路上,看了太多事,吃了太多苦,就明白了太多道理。站在血腥之路的顶点,早晚也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你说得对,我痛惜我一家数十口,可朱家呢?断根灭族,这是该我杜家还的。”
春荼蘼定定的望着杜东辰,依从自己的直觉,“我相信你。”想了想又说,“我有一句话总结你刚才说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杜东辰怅然。明白道理,可终究心疼亲人。只是对眼前的姑娘,并不能真正憎恨。是他不孝吗?是他没出息吗?他喜欢她,离开长安才真正明白。但不恨她,却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心中也有一杆秤。自家,罪孽深重,怨不得别人。
“可是我不信你妹妹。”春荼蘼话风一转。
“我正是为此而来。”
“我猜出来了。”春荼蘼抿了口茶。自己丫头沏的才合口味。她极不爱向茶里放香料或者盐糖类的东西。
“杜含烟告诉你的是不是?”
杜东辰点头,“我三妹妹口风紧,但八妹妹是个存不住话的。而我自己,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你要来了。”
春荼蘼理解。
如果他住在大都护府这条街上,证明他是为安西军政机关工作的。她来探亲又不是军事机密,就算不对外宣扬,也不会瞒着。再者,她入城那天,三舅舅安排的那些仪式……
她只是不明白。杜氏一家人是怎么来安西的。
“本不想与小姐见面。”杜东辰说得平静,“到底,官民有别、贵贱有别,哪想到舍妹那么巧就遇到你。我猜,春六小姐一定很疑惑。甚至还会调查,所以倒不如我亲自来说明。”
“你很聪明。”春荼蘼赞得由衷,“若不是杜家犯了事,咱们在公堂上再对几回,我就未必赢得这么轻松了。”
杜东辰失笑,“春六小姐很自傲,只说赢得不轻松。却没想过会输吗?”
“这是自信。”春荼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请说吧,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如果没有正确的解释,我说不定会举报哦。并不是针对你。而是大唐律法判决的,下面的执行不能疏忽。”
“当日,杜家家主一房被抄斩,我因为立功……”说到这儿。他笑容苦涩,“保下了自己和两个妹妹。她们两个被流放。我自愿随行,本身却不是戴罪之身。”
春荼蘼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遇到了赵暖赵大人。”
“赵大人是?”
“大都护府的军器监。”
春荼蘼想了想,按唐军的建制,大都护府是亲王遥领,由从三品的副都护实领。军器监的话,是正四品上,可以说是仅次于三舅舅的地方高官。
“如今都护府的军器监不是长安派来,而是从为岭南那边调任。”杜东辰解释,“原来的军器监在安西得了重病,故去了。赵大人接到调令之前,我已经到岭南。因他之前和我父亲是认识的,就让我在当地衙门中做个书吏,又因我做得好,他调任时就把我也带了过来。但我两个妹妹都是流放到岭南的,他虽动用了关系,却是按正常手续,把流放地改为安西。”
“所以说,你们在这儿是合法的?”
杜东辰点头,“三妹和八妹如今还是地方上监管,每天要到大都护府做工。因为我薪水不多,就种了些菜,由她们拿出卖。说起来,我这个当哥哥的还真没有本事啊。”说到这儿,眼圈一红。很多吏员,朝廷不给俸禄,是雇佣他们的主官付银子,所以手头不会很富裕的。
“你这样想是不对的,应该觉得这是对她们的磨练。反正我记得流刑只有三年,比起没有好哥哥的其他女犯人来说,她们过的日子已经好太多太多了。没在路上被折磨死,没在流放地被凌虐死,总归还有希望。”
“说得是。”杜东辰深吸几口气,逼回眼中的湿意,“但她们再坏,我到底也是她们的亲生哥哥,总有不忍、心疼。其实,赵大人用我,不仅因为我做得好,还因为当年的香火之情。怎么样?坏人也会有个把人帮助的。”他自嘲地说。
“那我真的要祝福你。”春荼蘼举起茶杯,以茶代酒,“祝你这条路走得正,走得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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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狼卫有女的
她背着所有人,偷偷摸摸上了狼山。
没想到,狼山的山色居然很美,峰峦叠嶂、奇石嶙峋。
她近乎沉醉般的欣赏。可是……走得好好的,一步踏出去,前方的路忽然就逼仄起来。山峰从四面八方挤压,青鸦鸦、黑森森,高得不见顶,又似乎要整个塌倒下来,把她活埋在里头。
她有幽闭恐惧症,后来和夜叉经历了一些事,症状好多了,但仍然很害怕这样的环境。于是她拼命奔跑,可却感觉身上的冷汗把衣服全浸湿了。那冷而沉的衣服贴在她身上,坠了她的手脚和行动,令她动弹不得。
身前身后,轰隆隆的声音阴沉而绵延着响起,索命般的追着她。
“夜叉,救我!”她闭上眼睛,大声叫。
周围,突然就安静了。
但并不是危险解除,因为她听到了异常的声音,像是喘息,又像是吐着舌头哈气。同时有一种森冷的感觉,令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睁开眼睛,看到不知何时,她已经被狼群紧紧围住。天色暗下来,到处是碧油油的光……
“夜叉,救我!”她吓得手脚酸软,浑身冰冷,软弱到只剩下呼救。
这一次,夜叉来了。
他没有痛杀狼群,也没有抱着她“飞”,而是举起手中的物事……铜盆!没错,是的,铜盆!英雄救美的时候,英雄会用这种武器?她哭笑不得。
但紧接着,夜叉不知又从哪抽出了铁棒。开始击打铜盆。而且,很用力。
哐哐哐的声音,直直钻到她的脑海里、心脏里,害得她大脑停摆。心脏停跳。那声音无孔不入,似乎充斥着整个空间,声音武器一样,令她感觉非常痛苦。
她向夜叉比划着手势。让他别再敲了,可夜叉却根本不明白,还用力敲了最后一下。
她啊的叫了声,连忙捂住耳朵。突然间,也就醒了。
再看自己,被子蹬掉了,所以会感觉冷。但那噪音……天哪,居然还在。
是警报!
春荼蘼一骨碌就坐起来,快速套上衣服、鞋子。冲到门边去。犹豫了下。也没有点灯。就借着月光,尝试着把门打开一条缝。但很快,有一股外力把门死死合上。
“小姐。殿下叫我们保护您。大都护府进了贼人,小姐请待在屋里。我们必保您无虞。”
低沉的男声响起,骇了春荼蘼一跳,但那是因为突然,并不是因为威胁。说话的男人,唐语不太好,显得比较生硬。但其中的恭敬之意那么明显,想忽略也难。而话中的殿下……她认识惟一的一位殿下就是夜叉。
瞬间,她就明白了。夜叉还是不放心她,所以留了狼卫。若今天大都护府不出事,可能她不会知道有狼卫的存在。
她的脑子飞速转动,不过十数秒之间,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一,她梦中敲铜盆的声音,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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