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文规定罢了。
“庭外合解?”果然,白敬远有些不解。
“祖父,这件事我调查研究过,是个说不清的案子。”春荼蘼坦言,“但是对方却是弱势的一方,到底是死了人的,而且是用那么激烈的方式。所以,无论如何,白家的赔偿是必须。”
“人们都会同情弱者。”白敬远点点头。
“不仅如此。”春荼蘼认真的看着白敬远,“我们白府先伸出同情之手,民众对白府的坏看法就会转好。毕竟,是否威逼他们入股,是否是大哥做的,双方各执一词。关键,是看最后的态度。我们白家要表现出一种不管谁的错,宁愿自己损失,也要安顿好他们的身后事及家事的善良。错,不怕,关键是错之后的反应。傲慢没有用,低头反而是上策。”
“以退为进,好。”白敬远点头,“不仅要赔,还要多赔。咱们安国公府宁愿自己日子过得紧巴,也要做出表态。”
“想必,会被高官贵族们嘲笑。”
“还有流言。”
“祖父怕吗?”春荼蘼问。
白敬远傲然一笑,“我若怕,也不会带着白家这么多年,不管什么风浪都安然渡过。”
“所以,我最崇拜祖父了。”春荼蘼大拍马屁。
大家没猜到这个案子是这样解决吧?呵呵,66很尽力的把每个案子的解决方法都写得不同些。真的很努力哦。千篇一律,就没意思了是不?但,这个案子看似完结了,但在下一个案子后,还要反出来,所以大家别忘记这段。后面还有出乎预料的情节,期待吧,盆友们。
第九十六章对啊,她使手段了
其实,就算嘲笑,就算流言,也只是会一时。忍过去,后面就是好名声。高门贵族们总是不喜欢示弱,认为那是丢脸,面子上挂不住,岂不知低头有时候是才是骄傲。
和白敬远又聊了会儿,春荼蘼回了自己的院子。她需要养精蓄锐,因为下面的事,主要是她来承担了。
第二天,她正式求见大理寺卿康正源。
她这样大张旗鼓,康正源虽然心有疑惑,却不得不见。然后当着他身边下官的面,春荼蘼正式的、书面的提出要堂外和解。
“堂外和解?”康正源略皱了皱淡色的长眉,“字面意思,本官懂。可实际的操作上,却无先例。”
“先例是由人创造出来的,大人。”春荼蘼道,“我知道本案定于六日后由大理寺开审,但因为其中涉及到了生意上的秘密,银钱的数量,本方申请不要公开,只把结局告知民众就可以了。而不公开,更利于双方进行协商。毕竟,本案虽然有七条人命在,但到底是自尽,为的不过是财物、是生存。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说不定能得出最好的结果。苦主也不是为了让我安国公府中人偿命,不过求个公道,求个身后妻儿能活下去。就算是为对方着想,也请大人三思。”
康正源沉吟了半晌,终于点头道,“本官会派人找苦主过来,春状师亲自和他们说说。若对方同意,谈得拢,本官同意堂外和解。”
“行。”春荼蘼点头,“请大人告知他们,我们愿意积极赔偿。人,不会白死。但道理,一定要说明白。另外。最好把所有苦主家里主事的都叫来,大家一起谈。”
康正源应下,立即发公文,派人手。等人都走干净,他才对留下的春荼蘼道,“荼蘼,你有把握吗?”回复朋友模式。
“我打每一个官司前,都没有把握,但必会尽力而为。”春荼蘼目光坚定,“我相信。其中定有捣乱的。但所谓情理法,情理摆在前头,应该说得通的。”
“当日那个孩子吴非的邻居郑有为。就很可疑,是个挑事的。”康正源皱眉的样子最好看。
春荼蘼笑笑,“大人帮我盯着他哪?”
“这是作为朋友的帮助,堂外和解的事,我必不会让他掺和进来。若有苦主。比如那个叫吴非的孩子去问他,我也会留意,断不能让他破坏此事。”康正源并不否认,微笑道,“但在公堂上,我必不会循私的。”
“那当然。”春荼蘼也笑。“若你循私,我还胜之不武呢。”
她像往常一样,做正事时穿着男装。但此时笑容明媚。一双眼睛清澈无比,自然带出几分俏皮来。
康正源端起茶喝了一口,借机错过目光。
这个姑娘,真是非凡。当年他和表哥与她相遇,如何能预料到她有今天这番作为。居然为皇上的治国之策做了先锋。他们,一直没有改变。因为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从出生就高高在上的。但她不同,她一步步走在万人之上,那光芒,即便他把心意死死按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即便他定下亲事,却仍然有时掩藏不住。
阿苏瑞王子何德何能?将来,会把这朵大唐盛放得最艳丽的牡丹移栽到自己身边。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心里明镜似的,只要阿苏瑞不死,荼蘼就会属于那个绿眸男子。
“你有没有想过,若堂外和解成功,外头会怎么说白家?怎么说你?”他强行拉回自己的思绪,问道。
春荼蘼点点头,“所以我要公开、透明。因为若就这样悄悄和解,会有人以为我们安国公府仗势欺人,打压得苦主不敢说话。有心的人,还会诬蔑我们拿钱买命呢。本来,大部分人都以为是我大哥逼死人命。但,所有和解事项和过程,最后请你都公布出来。”
“你既然想得通透,我就不多说了。”康正源道,“我也想这事能平顺解决,因为白相为国为民数十载,劳苦功高。而那些小商户的行为虽然激烈,倒也有值得同情之处。”
“双赢。”春荼蘼伸出两指,“我会争取做到。”
犹豫了一下,又问,“无畏,还好吗?”
从前,是多么亲密的朋友,可现在,他却一点消息也不给她。她又不敢送点东西过去,虽然惦念,却怕勾起不必要的心思。她很愧疚,因为迟钝得没有早发觉,没能早斩断。同时,也很怀念快乐的相处。但,终究是牵挂的。除了爱情,亲情和友情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他会好的。”康正源说得意味深长。
会和他埋葬得一样好,虽然只是心底祭奠的坟墓,却是他们最初的心动,总会偷偷拿出来缅怀,永远也不会忘记,却不会影响日常的生活,终也可以安静的面对。
春荼蘼回去后,只等了一天,大理寺就派人来通知她,苦主们答应谈判,日期定于三天之后。而且,大理寺外的告示牌,也已经放告,向长安百姓说明,七尸自尽案,双方愿意坐下来解决。若谈得妥,就不必上公堂,搞到两败俱伤。
“果然是仗势欺人哪。一定是安国公府威逼,苦主们才肯和解。”
“不能吧?若是威逼,犯得着还公开这件事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做出公正的姿态呢。”
“我觉得白相不是这样的人。咱们在长安住了一辈子,哪曾听过白府欺压良民来着。”
“你们不知道,我听苦主亲口说过,他是迫于威胁,不然,一家子别在长安过活了。就算跑到天边,还能逃过权贵们手掌心?”
“我不信你说的。如若不然,当初那七个人跑到人家安国公府门前自尽,白相可没捂着盖着。若是把这事私下处理了,你还能发觉不成?”
“你们啊,全被这些虚名蒙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天下当官的、有钱的。哪有一个好人?”
长安城最热闹的坊间,众人议论纷纷。不久后,有人发现一个书生拿着纸笔,就站在人群中,一边听,一边奋笔疾书。
有人好事,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这书生答:我在纪录那位的议论。手一指,直对一直说安国公府坏话的人。
“他言道,曾亲耳听见苦主说受到安国公府的威逼,我把此事记下。若春六小姐想告他诽谤。这就是证据。各位乡邻友好,也要给做个见证。”
那人一听,脸都绿了。想要溜走。哪成想,那书生居然直呼他的名子。
“杨五,你别跑。诽谤案属于刑事案,不涉及**,是要公开审理的。到时候把苦主叫上堂来。你当堂跟人家对质,看到底是你胡说八道的诬蔑人,还是苦主真的这么说了。”
“我瞎说的。”杨五立即求饶,“有人给我一两银子,让我这样说的,可真与我无关哪。”
众人发出“哦”的一声。鄙视的目光送杨五飞快的离开。
只听那书生又道,“我听说,苦主和安国公府和解的事。不只是他们坐下谈,而是由大理寺主持呢。若白家欺侮人,大理寺的康大人自会给做主,这有个名头,叫做调解。若事情顺得解决。官府会把调解时所有的细节公布,包括双方说的什么。如何达成协议的。”
围观百姓越来越多,听到这话,都不住点头。
“咱们大唐百姓,受圣人教化,与人为善。能好好解决的事,没必要你死我活。”那书生继续道,“而且,我相信皇上,相信皇上制订的大唐律,一定会给死者一个公正明白。”
几个案子之后,韩谋在民间威望空前高涨,再加上古代人本来的忠于皇权的思想,此时韩谋的名头被抬出来,登时令满街的人信服。
而就在此处不远的一辆马车里,春荼蘼放下车帘。
对啊,她使手段了,抵毁白家的杨五是她雇的,其他几个说坏话的人也是。但她当然不会露面,是封况的江湖朋友代劳。那杨五还以为确实有人给他银子,让他黑了安国公府。
其实,他只是个道具。此类道具,在长安其他热闹的坊间也有,甚至冷清的乡间也配上了。
有人骂,被揭穿是假的。下回再有人说同样坏话,就没人信了。她先下手为强,主导的舆论方向。幕后暗害的黑手还没伸出,就已经没机会了。
群情是多么重要的事啊,可惜古代人意识不到
那书生,是她打算要开状师事务所后,招聘的一名秀才,如今住在白敬远在城外一处无人知晓的小庄子里。姓祝,名助。虽然从没有当过状师,却口才好,特别会说服人,春荼蘼打算重点培养的。这不,先出来演练了。
“祝助表现不错,吩咐下去,晚上给他加菜。”春荼蘼目的达到,心情又好,自然大方。
而约定好进行公堂调解的那天早上,高公公送来一把奇怪的钥匙。春荼蘼一见,本能的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于是二话不说,立即打开夜叉送来那只盒子。
盒子中,没有贵重的东西,只有一块碎布,看起来是从衣袍上割下来的。
细看,是战袍的衣角。
春荼蘼把那衣角贴近胸口。
夜叉,我会像你一样战斗。你在战场上,我在公堂上。
…
…
…
今天对不起大家了,不过好在小夜叉很快就会出来啦。
演员表:书生祝助,由书迷祝祝扮演。
第九十七章小少年
但凡做正事,春荼蘼都穿男装。倒不是她看不起女人,而是古装中,男装更利落方便。但公堂调解这天,她却穿了女装。清爽而能令人心境平和的淡蓝色偏衽短袄,下系象征和平的浅绿色宽幅百摺裙。梳着大方又简单的元宝髻,端正的插了一只金镶红宝的宝相花簪子。
打官司,不仅是体现在公堂上的唇枪舌剑,很多时候,功夫在堂外。而她进入法学院时的第一课,就是上法庭的着装。别以为这是细支末节,却是给人第一印象的关键部分。
而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之所以穿女装,是因为女性一直是温柔和顺的代名词,令有敌意的人感觉威胁不大。但穿什么,怎么穿也有学问。在此案中,她即不能穿得太朴素,令对方以她有意装穷。那样,会得到反效果。但也不能穿得太华丽,引起对方反感。他们会说,怎么着?炫富啊。
她并不怪那些苦主,家里死了人,还是以极其惨烈的方式,亲人们自然特别敏感,她当然也会特别小心注意。在古代人的心目中,横死是要下地狱的,要受很久的罪才能再投胎。
所以她选了富贵端庄,绝不会刺眼或者过度引人特意的打扮。鉴于年龄不能显得太小,老气的元宝髻就派上用场,不然人家会说:找个小姑娘来对付我们,诚意不够。尽管,她已经是名满大唐的女状师。
只是因为白敬远宠爱她,她的衣饰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高档货,于是她只好从成衣铺和鞋帽铺、首饰铺子里买,由过儿按她的身量改好。要知道,衣着不合体,也是一种失礼。
公堂调解,并不在公堂上。那里太威严。很难彼此放下心防来沟通。所以,调解处就选在大理寺后头一间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