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接着就有人大声道:“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订了约会吗?”
那个阴阳怪气声音的主人道:“订不订约会都一样。慕容公子既上洛阳,丐帮的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一个空啊。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那人道:“慕容公子有无信帖知会敝帮?”
“我怎么知道?我既不是慕容公子,又不是丐帮帮主,怎会知道?你这句话问得太也没有道理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脸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叶枭与段誉跟在后面,但见杏子林中两波人相对而立。一名高瘦男子身后站着三个少女。
叶枭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少女身上,神色一怔。
只见这名少女身着藕色纱衫,身形苗条,披肩的长发以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着,其容颜与当初在无量洞中所见的玉像一模一样,恐怕世间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王语嫣……
待叶枭回过神来,便猜测到眼前这名拥有倾国之貌的少女恐怕就是《天龙八部》的女主王语嫣了。
果然,他斜眼望向段誉,只见后者双眼痴痴地盯着少女。
但见王语嫣轻咦了一声,道:“你也来了?”
段誉忙不迭道:“嗯,我也来了。”说着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只见王语嫣双颊生晕,将头转开。
叶枭见状,暗自摇头,段誉这家伙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不过说实话,他虽然惊艳于王语嫣的容貌,但是那也仅限于视觉上的冲击,还不至于生起情愫。而且如今与段誉拜了把子,就更不能夺人所好了。
而此时另一拨衣衫褴褛的丐帮弟子见到乔峰,顿时面露喜色,当即朝乔峰躬身道:“属下见过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位兄弟好!”
只见与王语嫣站在一起的那高瘦男子,神情嚣张道:“嗯?这位是丐帮的乔帮主么?兄弟包不同,你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了。”
叶枭望向那高瘦男子,包不同是姑苏慕容氏麾下四大家将之一,因为排行老三,所以也叫包三,为人豪爽,直言不讳,但是一张嘴却是时常让人恨不得将其撕烂。
乔峰道:“原来是包三先生,在下久慕英名,今日得见尊范,大是幸事。”
“非也,非也!我有什么英名?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人人都知我包不同一生惹事生非,出口伤人。嘿嘿嘿,乔帮主,你随随便便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包不同笑道。
虽说这个世界的丐帮分为南北两部分,但是依然是天下第一大帮会,帮主的身份何等尊崇,诸帮众对帮主更是敬若神明。此时众人见包不同对帮主如此无礼,一开口便是责备之言,无不大为愤慨。大义分舵蒋舵主身后站着的六七个人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动。
却见乔峰淡淡道:“如何是在下的不是了,还请包三先生指教。”
叶枭见乔峰如此气度从容,心下更是敬佩,以乔峰今时今日的地位对口出狂言的包不同完全可以不假以辞色,甚至直接将其打趴下,然而他却没有如此。
包不同道:“我家慕容兄弟知道你乔帮主是个人物,知道丐帮中颇有些人才,因此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你怎么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嘿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在下倘若事先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说着抱拳一拱。
乔峰这句话不过是风度之言,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当真,然而包不同却不是这样,或者说他故意将其当真,只见他点了点头,道:“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虽然常言道得好:不知者不罪。可是到底要罚要打,权在别人啊!”
这话说的别说在场的丐帮弟子心下生怒,就算是叶枭也觉得这包不同就是天生欠揍。
而正当此时,忽听得杏树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素闻江南包不同爱放狗尼,果然名不虚传。”
包不同从来就是嘴上不饶人,当即反唇相讥,道:“素闻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刚才的狗屁却又响又臭,莫非是丐帮六老所放吗?”
杏树后那人道:“包不同既知丐帮六老的名头,为何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话声落下,杏树丛后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分占四角,将包不同、王语嫣等四人围住了。
包不同自然知道,丐帮乃江湖上一等一的大帮会,帮中高手如云,丐帮六老更是望重武林,但他性子高傲,自幼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副脾气,眼见丐帮六老中倒有四老现身,隐然合围,暗叫:“糟糕,糟糕,今日包三先生只怕要英名扫地。”但脸上丝毫不现惧色,说道:“四个老儿有什么见教?想要跟包三先生打上一架么?为什么还有两个老儿不一齐上来?偷偷埋伏在一旁,想对包三先生横施暗算么?很好,很好,好得很!包三先生最爱的便是打架。”
然而半空中又传来一个声音,道:“世间最爱打架的人是谁?包三先生吗?错了,错了,应该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风四爷!”
叶枭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颗杏树上站着一人,树枝不住晃动,而那人随着树枝上下起伏,此人身形瘦小,年约三十来岁,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与包不同一样皆是极为丑陋,不禁暗自吐槽:“慕容复都手下都是这么丑吗?还是说慕容复是个心机婊,装门搜罗一些丑男来衬托自己。”
只听那三个少女中的碧衣女子朝风波恶喊道:“风四哥,你有公子爷的消息了么?”
然而风波恶却道:“阿朱、阿碧,公子爷的事,稍后再说也不迟。今天找了这么些好对手,若是不过把瘾,四爷我难受的紧啊!”说完,他从树上翻身下来,朝丐帮四老中的一个扑去。
那老者手持一条钢杖,见风波恶袭来,陡然向前推出,点向风波恶胸口。这条钢杖有鹅蛋粗细,推出时势挟劲风,甚是威猛。风波恶揉身直上,伸手便去夺那钢杖。那老者手腕一抖,钢杖翻起,再次点向他胸口。
风波恶叫道“妙极!”继而突然矮身,去抓对方腰胁。那矮胖老者钢仗已打在外门,见敌人欺近身来,收杖抵御已然不及,当即飞腿踢他小腹。
风波恶斜身闪过,却扑到东首那红脸老者身前,白光闪过,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横砍而至。那红脸老者手中拿的是一把鬼头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见风波恶挥刀削来,鬼头刀竖立,以刀碰刀,往他刃上硬碰过去。
风波恶叫道:“你兵刃厉害,不跟你碰。”倒纵丈许,反手一刀,砍向南边的白须老者,看这架势他还想以一挑四。
叶枭也不禁佩服起这风波恶的勇气,他能够看出来风波恶的武功并不比那丐帮四老中任何一人高出多少,只不过是轻功确实不错罢了。
只见那白须老者右手握着一根铁锏,锏上生满倒齿,乃是一件锁拿敌人的外门兵刃。他见风波恶单刀反砍,而红脸老者的鬼头刀尚未收势,倘若自己就此上前招架,便成了前后夹击之形。他自重身份,不愿以二对一,当即飘身避开,让了他一招。
不想那风波恶好斗成性,越找得热闹,越是过瘾,至于谁胜谁败,倒不如何计较,而打斗的种种规矩更从来不守。白须老者这一下闪身而退,谁都知道他有意相让,风波恶却全不理会这些武林中的礼节过门,眼见有隙可乘,刷刷刷刷连砍四刀,全是进手招数,势若飘风,迅捷无比。
那白须老者显然没想到他竟会乘机相攻,甚是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忙挥锏招架,连退了四步方稳定身形。这时他背心靠到了一株杏子树上,已然退无可退,横过铁锏,呼的一锏打出,这是他转守为攻的杀手锏之一。
哪知风波恶喝道:“再打一个。”竟然不架而退,单刀舞成圈子,向丐帮四老中的第四位长老旋削过去。白须长老这一锏打出,敌人已远远退开,只恼得他连连吹气,白须高扬。
这第四位长老两条手臂甚长,左手中提着一件软软的兵刃,见风波恶攻到,左臂一提,抖开兵刃,竟是一只麻袋。麻袋受风一鼓,口子张开,便向风波恶头顶罩落。
我勒个去,还有人用麻袋当兵器?!叶枭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而风波恶又惊又喜,大叫:“妙极,妙极,我和你打!”他生平最爱的便是打架,倘若对手身有古怪武功,或是奇异兵刃,那更是心花怒放,就像喜爱游览之人见到奇山大川,讲究饮食之人尝到新颖美味一般。眼见对方以一只粗麻布袋作器,他从来没和这种兵刃交过手,连听也没听见过,喜悦之余,暗增戒惧,小心冀冀的以刀尖戳去,要试试是否能用刀割破麻袋。长臂老者陡然间袋交右手,左臂回转,挥拳往他面门击去。
风波恶仰头避过,正要反刀去撩他下阴,却不想长臂老者练成了极高明的“通臂拳”功夫,定拳似乎拳力已尽,偏是力尽处又有新力生出,拳头更向前伸了半尺。还好风波恶一生好斗,大战小斗经历了数千场,应变经验之丰,当世不作第二人想,百忙中张开口来,便往他拳头上咬落。长臂老者原以为这一拳可将他牙齿打落几枚,哪里料得到拳头将到他口边,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竟然咬了过来,急忙缩手,已然迟了一步,“啊”的一声大叫,指根处已被他咬出血来。旁观众人有的破口而骂,有的哈哈大笑。
叶枭也是看得无语,不过却也佩服风波恶的应变能力,暗想若是自己决计是想不出这种招数。
76、乔峰之仁
这时场中呼呼风响,但见长臂老者再次出手将麻袋舞成一团黄影,似已将风波恶笼罩在内。但风波恶刀法精奇,遮拦进击,尽自抵敌得住。只是麻袋上的招数尚未见底,通臂拳的厉害他适才却已领教过,咬人这一招,究竟只能侥幸得逞,可一咬而不可再咬,是以不敢有丝毫轻忽。
乔峰见风波恶居然能和这位丐帮四老之一的长臂叟恶斗百余招而不落败,心下也暗暗称奇,对慕容公子又看得高了一层。丐帮其余三位长老各自退在一旁,凝神观斗。
叶枭同样认真观摩,虽说他如今因为金书的原因各项武侠都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终究没有太多的对敌经验,就好比之前风波恶那临机应变的一咬,根本就毫无招式可言,完全是依靠对敌的经验而做出的应变。现在能遇到如此经验丰富的高手对决,倒是让他受益匪浅。
阿碧也就是三名女子中的碧衫女子见风波恶久战不下,不禁担起忧来,问王语嫣道:“王姑娘,这位长臂老先生使一只麻袋,那是什么武功?”
王语嫣皱眉道:“这路武功我在书上没见过,他拳脚是通臂拳,使那麻袋的手法,有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的劲道,也夹着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的套子,瞧来那麻袋的功夫是他自己独创的。”
王语嫣这几句话说得并不甚响,但“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以及“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这两个名称,听在长臂老者耳中却如轰轰雷鸣一般。他本是湖北阮家的子弟,三节棍是家传的功夫,后来杀了本家长辈,犯了大罪,于是改姓换名,舍弃三节棍决不再用,再也无人得知他的本来面目,不料幼时所学的武功虽然竭力摒弃,到了剧斗酣战之际,自然而然的便露了出来,心下大惊:“这女娃儿怎地得知我的底细?”他还道自己隐瞒了数十年的旧事已为她所知,这么一分心,被风波恶连攻数刀,竟有抵挡不住之势。
他连退三步,斜身急走,眼见风波恶挥刀砍下,当即飞起左足,往他右手手腕上踢去。风波恶单刀斜挥,径自砍他左足,长臂老者右足跟着踢出,鸳鸯连环,身子已跃在半空。风波恶见他如此大年纪,身手却依然矫健,不减少年,不由得一声喝采:“好!”左手呼的一拳击出,打向他的膝盖。眼见长臂老者身在半空,难以移动身形,这一拳只要打实了,膝盖纵不碎裂,腿骨也必折断。
风波恶见自己这一拳距他膝头已近,对方仍不变招,蓦觉风声劲急,对方手中的麻袋张开大口,往自己头顶罩落。他这拳虽能打断长臂叟的腿骨,但自己老大一个脑袋被人家套在麻袋之中,岂不更加糟糕?这一拳直击急忙改为横扫,要将麻袋挥开。长臂老者右手微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