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了眼,那熟悉的山峰般的眉,深湛的眸,挺直的鼻梁和锋刃般的唇,却让她的天忽然垮塌了。
韩熠昊,真的是韩熠昊!
韩熠昊也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焦急地开口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却一把推开他,质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
“你在说什么?”韩熠昊伸向她的手被狠狠推开,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一听到她被抓走的消息,他心急如焚地赶来,可她看他的眼神却如此陌生。
从善站起来,冷冷望着他,所有困惑、所有疑虑此时渐渐汇聚成了一条可怕的线索,本来她还心存侥幸,以为所有事都和他无关,但他现在出现这这里,除了印证阿斯法的话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她缓缓环顾四周,这里已是一片死寂,除了残肢断臂便是焦土黑烟,她的视线重新落回韩熠昊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地问出:“这件事是不是你和政府军串通?是不是你叫人将纳姆琳达带出军营,引阿斯法上钩?又是不是你在我身上安装了跟踪器?韩熠昊,告诉我实话!”
韩熠昊望着她,看着她紧握的双拳,颤抖的身躯,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他点了点头,承认道:“是,这件事是我和政府军策划的,目的是为了引出阿斯法。你知不知道那几次屠村事件都是阿斯法做的,如果不阻止他....”
“够了!”从善用尽力气大吼,后退两步,心寒地望着他,“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你抓阿斯法,你帮政府军隐瞒罪行,都只是因为你和他们有交易!”
“我是和他们有交易。”不想再骗她,韩熠昊索性承认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们此次来萨莫斯维和,我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暗中援助政府军,取得他们的信任,等这个国家局势稳定后,他们会交给我国一半以上的矿产开采权。我是名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从善摇摇头,心如刀刺:“所以你就一直骗我。”
“我不告诉你真相是怕你不能接受。”韩熠昊向她走近,却在看到她眼底的厌恶时停住了脚步,“政治讲的是利益,不是良心。就算我不做,其他国家也会这么做。”
“你总能讲出一大堆我无法反驳的理由。”从善冷笑道,“可是韩熠昊,安古斯不应该死,莱姆村的那么多人不应该死,纳姆琳达更不该死!凡是人,总有感情,可你现在嘴里说出的话却比石头还硬,比冰雪还冷。你知不知道,在你惊心布置的局里,嘉仪差点丧命,我也被你利用,充当你的导向仪。如今,你的目的达到了,何必还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我。”韩熠昊张嘴想解释。
从善却截断了他的话:“从此往后,我和你再无半点瓜葛!你就带着你的冰冷,你的步步为营,登上你权利的高峰吧!”
语毕,转身,泪倏然落下,天边是一片残血,她的心却早已千疮百孔。
他的手伸在半空,愣住。
她的失望、她的决绝,像一把尖刀扎进了他的心,可从善,这都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啊,等时间长了,悲痛淡了,或许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中国维和部队在萨莫斯完成了两个多月的维和任务后,鉴于突变的局势,决定撤离。
第一批撤离人员降落在首都机场。
从善奔向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梁司翰怀里,轻声说道:“司翰,我们结婚吧。”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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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靠抢不靠讲
001 韩少归来
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从缝隙里射了进来。
床上人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恼人的光度,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好梦继续。
直到天光大亮,卷翘长睫才慢慢掀起,水晶珠子般的眼眸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意识到已临近中午,从善才决定起床。
又是一个睡到自然醒的上午,从善一边漱口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脸蛋,发觉气色看上去比刚回国时好了不少。
由于回到国内已春节将至,局里又考虑她刚从非洲返回,需要一段时间调整时差,干脆就给她放了半个月大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所以她每天除了睡觉就是买菜做饭,打扫卫生,很是清闲。
家里经常只剩她一个,舅舅喜欢逛花鸟市场,舅妈成天在外打麻将,而放了假的沈从如更是人影都见不到,不过她也乐得清静,至少不用听那些夹枪带棍的冷嘲热讽。
而梁司翰由于年末工作量大增,更是没时间陪她,自从在机场一见,两人也有三、四天没见面了。
想起那天“求婚”的话,从善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见很是想念亦或是寻到熟悉的怀抱软弱一瞬间迸发,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出那句话,现在想一想,实在太大胆了。
不过幸好这几天两人只打了几通电话,不然从善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司翰。
吃过了早午饭,从善将家里彻头彻尾做了一次清洁,累得满头大汗,正坐在房里休息。
“砰!”这时,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门页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从善吓了一跳,不过立即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咚咚咚!”踩着十寸高跟鞋,画着精致妆容、身着时髦服饰的沈从如走了进来。
“拿来!”她径直走向从善,伸出手,开口就是这句。
“什么?”这个妹妹自小就对她态度就很不友善,从善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她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是让从善皱起了眉头。
“钱!你这个月给我的零花钱这么少,买瓶MISSDIOR就没了,你叫我还怎么和朋友出去玩?”毫不客气地说出这番话,沈从如一脸理直气壮。
“我没钱,这个月的家供都给舅妈了。”沈从善拒绝道,她怎么不清楚沈从如花钱有多大手大脚,就算给她再多钱,她也能立马用光,而且都是和些不三不四的人出去鬼混,所以就算有钱也不能给她。
“少给我来这套,我知道你藏着私房钱,你最好马上给我,不然我和你没完!”沈从如柳眉一拧,蛮横之气彰显无遗,她一把将从善从椅子上拉起推开,开始翻抽屉。
“你别翻我的东西。”从善有些生气,她拉住沈从如的手,却被后者用力甩开。
“在我家白吃白住,每个月才给那么一点点钱,你好意思我都替你害臊。”一边骂着一边到处乱翻,屋里很快都被沈从如弄得一团糟。
从善气得发抖,然而却只能坐在床上看着,心想她找不到也就离开了。
“这是什么?”突然,沈从如发出大惊小怪的叫唤声。
从善顺势望去,看见她竟然翻出了一个盒子。
瞬间想起了什么,从善赶紧去抢,同时大声喊道:“给我!”
沈从如却抢先一步打开了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条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
大概没想到会在从善屋内翻出钻石,更没想到还是这样一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精美钻链,沈从如一时间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时,项链已经被从善夺了过去。
“不许碰我的东西!”难得一次,从善发了脾气。
沈从如心思却满满都被这条钻石项链占据,她微眯着眼,看着从善,疑惑地问道:“梁司翰送给你的?”
从善把项链藏在身后,冷冷道:“和你无关。”
“不对。”沈从如想了想,又说道,“这条项链至少几百万,他那点破工资能买得了?要不是假的要不就是别人送的!”
“说了和你无关。”从善不想和她再纠缠,从裤兜里取出几百块钱,递给沈从如,说道,“我只有这么多。”
“干什么?打发要饭的?”沈从如一看那么薄薄的几张,脸一下就拉长了,刻薄地说道,“是不是心虚了,所以想拿钱来堵我的嘴?告诉你,要拿就多拿点,不然别怪我把你的这些烂事告诉梁司翰!”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烂事?”从善看着她把钱洒在地上,只觉气愤难耐。
“什么烂事?”沈从如冷冷一笑,大声说道,“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条项链有多贵,你是不是被哪个有钱的老男人包养了?还是去了趟非洲,和那里的黑鬼有一腿,所以别人才送你一条钻石项链!”
“你给我闭嘴!”从善怒不可遏,朝沈从如吼道,“你不要凭空捏造!”
“我捏造?”沈从如突然走近从善,就想抢她身后的项链,“既然没人送你,那就拿给我!”
“走开!”从善生气地推开沈从如,想朝门外走去。
从善本就是特警出身,力气自然比一般的女子大些,一怒之下,力道有些失控,沈从如被她推得撞在书桌上,疼得呲牙咧嘴。
这下,沈从如更不会善罢甘休了,她冲向从善,从背后使劲推了一把,从善重心不稳,趴在了地上。
沈从如见机赶紧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项链,就想跑出去。
从善飞快地跳起,将沈从如一下抵在墙上,话语中满满都是怒意:“你最好别太过分了!”
沈从如挑衅道,“只要你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妈一定把你赶出去!”
“东西还我!”从善不想和她废话,然而沈从如将项链死死拽在手心里,就不归还。
“不还!”沈从如大声答道。
“别逼我发火!”从善真的生气了,她扬起手,威胁道。
“你敢!”沈从如比从善更凶地喊道,她就不信了,这个丧门星今天能把她怎么样。
“你!”从善捏紧了拳头,真的想揍她。
然而这时,门又打开了,进来的是张淑贤,她一看见屋内的场景,顿时惊叫一声,二话不说上来就将从善拉开,紧接着,“啪!”地一声脆响,从善的头被打偏在了一侧。
“你刚才想做什么?你个丧门星,还敢动手打人了!”张淑贤怒气冲冲,不仅打了从善一巴掌,还一顿恶骂。
骂完,她立即去查看沈从如的情况,一惊一乍地问道:“女儿,你有没有怎么样?她刚才打你哪了?”
“妈,她把我的手捏得好痛!”毫发无伤的沈从如举起连一点红痕都没有的手腕,诉苦道。
“让妈看看。”仔细检查了又检查,除了沈从如一直喊痛外,张淑贤没有看到她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张淑贤又将头转向从善,怒吼道:“你给我滚!”
从善本就已怒火中烧,她放下捂住脸的手,忽然冲过去强行抢走沈从如手中的项链,然后离开了这个家。
沈从如猝不及防,钻石项链就这样被夺走了,等母女二人反应过来时,从善早就已经下了楼。
“妈!”这下,沈从如气得跳脚,对着母亲又哭又闹,“叫她把那条钻石项链给我!”
“什么钻石项链?”张淑贤不明白了,开口问道。
“就是有个老男人送了她一条啊....”
就在沈从如对张淑贤添油加醋描述着从善被某个又老又恶心的有钱男人“包养”时,一辆低调的黑色宝马开进了小区。
到了街上,从善才发觉自己没带手机、钱包,连钥匙都没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口刮出的风吹在她单薄的外套上,从善忍不住一个冷颤,她转头望向青石小道,犹豫了再三,还是往里走了进去。
高大粗壮的梧桐树早已褪去了夏日的繁茂葳蕤,只剩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摇摆、颤抖。
偶尔踩上几片干枯的树叶,脚下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在寂静的小巷里回荡飘远。
两侧的灰墙早已斑驳,矮墙上的藤蔓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如同这阴霾的天空般,透出一股荒凉之感。
偶有一阵阴冷寒风吹过,破旧窗户随之发出吱呀呀的声响,脆弱得好似随时都会从高处坠落,摔得粉碎。
很多年没到这里了,在这座繁花似锦的城市里,这里像被人遗忘的废墟般,几十年如一日,在岁月的缝隙中慢慢蹉跎,不曾改变它萧条残败的面貌。
“哗!”忽然有人从二楼泼下一盆水,拦住了从善的脚步。
她从回忆中清醒,望着前方逼仄凹凸的小道,突然之间,没了再走下去的勇气。
她咬了咬唇,蓦然转身,原路返回。
而这时,一声惊叫划破天空:“抢劫啊!”
从善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男人快速从巷底跑过,手里抓着个女式挎包。
她立即拔腿追去,这里属于A市的贫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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