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人呐,她刚生产的时候,韩熠昊借口她身子弱,营养不足,不让她喂母乳,给儿子请了专门的奶妈喂养,结果他自己倒不顾虑她“营养不足”,本该喂给儿子的全给了他,现在还好意思说这些不要脸的话。
不过韩熠昊却没有觉得丝毫脸红,反而还说他和大哥小时候也是这么养的,儿子当然也不例外。
从善这才知道原来独占欲还是有遗传的,不过拗不过他,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爸爸,再见。”韩曜辰小朋友却不知道父亲那“阴暗”的心思,还十分有礼貌地挥挥手,等着晚餐时间再相见。
到了楼下,韩熠昊正想找岳青菱谈话,韩长轩却在此时到了家。
作为军界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韩长轩的工作比韩熠昊还要忙,以前他很少回家,除了工作原因,还有就是家里人身处各地,就算他回到家面对的也是冷冰冰的空房子,所以长年累月,他也就极少回家了。
不过自从韩曜辰出生后,家里的情况大有改善。韩熠昊自不必说,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回家陪老婆孩子,而岳青菱疼爱孙子,更是从美国搬了回来,虽说一家人难免磕碰,但好歹也有了人气,不必中美两头跑了,韩长轩回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频繁。
“老爷。”佣人立即恭敬地接过韩长轩脱下的外套,挂在一边。
岳青菱还在厨房忙活,也就没听到客厅这边的响动。
“父亲。”韩熠昊走过去,对父亲唤道。
韩长轩点点头,没瞧见孙子出来迎接,于是问道:“辰辰呢?”
果然是家里的心肝宝贝,所有人回家第一句话都是问“辰辰在哪?”“上学去了吗?”“我买了他喜欢吃的虾条,快叫他过来。”
“和从善在楼上。”韩熠昊回答,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又对父亲说道,“父亲,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韩长轩知道一般的事情儿子不会同他讲,于是示意韩熠昊跟他到书房来说。
当韩熠昊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韩长轩之后,又补充道:“父亲,今后再有这种事我很难再忍了,我不想同母亲吵架,但请她不要一次又一次触碰我的底线。”
韩长轩保证道:“这件事的确是你母亲做得不对,我会同她好好谈谈。”
“谢谢您。”韩熠昊道谢,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儿子客气又生疏的话,韩长轩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父子之间似乎不应该这么疏远,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他为这个家尤其是两个儿子做的并不多,也难怪年老之后找不到家的温馨感觉。希望他现在所做的补偿还来得及吧。
临近吃饭的时候,从善才带着韩曜辰下楼,岳青菱虽然有些不满,但在孙子面前却不会发脾气。
“爷爷,爷爷!”韩曜辰小朋友一见到多日没见的爷爷,立即挣脱妈妈的手,高兴地扑进韩长轩的怀里。
“辰辰,想爷爷了没?”韩长轩的脸上浮现出温柔怜爱的笑意,也只有面对孙子时,这个以冷酷铁血闻名的男人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想了,每天都想!”韩曜辰小朋友像怕别人不信似的,点头点得很用力,还伸出小手搂着韩长轩的脖子,说得很大声。
韩长轩笑得更开心,逗他道:“有多想啊?”
“比想唐老鸭还想!”韩曜辰小朋友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顿时惹来一阵笑声。
小家伙会的词汇少,成天到晚也只会说想这个了、想那个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被岳青菱带去过好几次迪斯尼乐园,最喜欢里面会说话还会一摇一拐走路的唐老鸭,所以每当有人问他此类问题时,他都会很认真地用他心目中最喜欢的唐老鸭来做比较。
“原来爷爷就比唐老鸭重要啊。”韩长轩笑着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又把他在空中抛了抛,惹得小家伙咯咯咯咯直笑。
“好了,你小心把辰辰摔下来了。”岳青菱招呼一家人过来吃饭了。
一家人坐下来,韩长轩坐在主位上,韩熠昊和从善坐在他的右边,岳青菱带着孙子坐在左侧。
韩熠昊体谅从善今天体力“消耗”过大,一直不停地给她夹菜,还体贴地将香肠切碎了再放到她的盘子里,从善哪吃得完,又把盘子里的菜挑回给韩熠昊。
这头两人忙着夹来夹去,那头岳青菱仔细地照顾着韩曜辰,几次用餐巾纸将小家伙差点滴落到衣襟上的汤汁接住。
韩长轩则是有一话没一话地询问起韩曜辰小朋友的幼儿园生活,小家伙立即来了精神,兴奋地讲个不停,从老师今天戴了几个发卡讲到又有几个小女生偷偷递糖给他,还不停地夸他长得好看。
“看你儿子多自恋,真是遗传到你了。”看着小家伙沾沾自喜的模样,从善又好笑又好气,于是把“矛头”对准了韩熠昊。
“那当然,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帅,自恋也是需要本钱的。”韩熠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回答得好不骄傲。
从善忍不住在下面踢了他一脚,骂道:“这么小就会‘招蜂引蝶’了,大了还得了,你也不管管。”
“哎哟。”韩熠昊配合地装出疼痛的表情,挤眉弄眼道,“你没听儿子说,是那些小姑娘自个儿贴上来的,关儿子什么事。”
“你就尽给他灌输‘歪风邪气’吧,要是他以后像唐俊大哥那儿子一样,你就哭去吧!”从善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哭——”韩熠昊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儿子那脆生生的嗓音喊道:“爸爸、妈妈,你们快猜啊!”
“辰辰,你说什么?”两人忙着争执,自然没听到小家伙的话,从善立即堆起笑脸,问道。
小家伙知道父母又没听见他说话,不高兴地撅起嘴,抱怨道:“爸爸妈妈总喜欢自己玩,都不听辰辰说话。”
“爸爸妈妈在商量明天带你去哪玩。”从善反应很快,随便找了个理由来应付儿子。
小家伙一听,果然很兴奋,直嚷着好棒好棒。一桌人看着他那高兴劲,都乐了,这孩子人小可是精力却很旺盛,一提到出去玩就很来劲。
“那辰辰刚才叫爸爸妈妈猜什么?”韩熠昊见小家伙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又追问道。
“他问——”岳青菱刚想回答,就被小家伙打断了。
“奶奶,我来说,我来说。”小家伙举起手,不愿意自己的话被人给“抢”了。
“好,辰辰说。”岳青菱笑着用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一脸宠爱。
“问,‘没手也没脚,眼睛不能看’,是什么?”韩曜辰小朋友似模似样地问道。
“蛇!”四个大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然而他们却高估了韩曜辰小朋友的知识面,他摇摇头,否认道:“不对,蛇有眼睛,怎么会看不到。”
“辰辰,蛇虽然有眼睛,但它是通过舌尖来捕捉气味感知周围环境的,所以蛇应该是看不到的。”从善借机科普道。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太明白为什么蛇有眼睛却看不到,于是几个大人又轮流将什么“温度”、“红外线”、“视觉退化”讲了一大堆,小家伙的理解能力很强,倒也听懂了个大概。
这就是韩家人的教育方式,宁愿孩子听不太明白,也不给他灌输错误的知识,所幸韩曜辰的智商确实很高,只要大人耐心讲解,一般情况他都是能听懂的。
但这不是他要的答案啊,所以小家伙固执地让大人们再猜。
大人们又说了几个答案,都被小家伙否决了。
这下倒把人给难住了。
岳青菱见小家伙光顾着让人猜,却不吃饭,于是端起饭碗边喂边问道:“那辰辰告诉奶奶,答案是什么啊?”
“是‘残疾人’!”韩曜辰小朋友见自己出的“谜语”把大家都难住了,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宣布谜底,今天他可是凭这两个谜语打败了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连老师都“甘拜下风”。
残疾人?!大人们都愣住了,这算哪门子的答案。
很快,小家伙又问道:“你们再猜,‘有手又有脚,耳朵听不到’,是什么?”
韩熠昊思索了几秒,试探着问道:“聋哑人?”
“答对了!爸爸好聪明!”韩曜辰小朋友举起大拇指夸奖道。
韩熠昊和从善顿时一头黑线,这个“冷笑话”也太冷了点吧。
“好了,辰辰先乖乖把饭吃完,吃完了我们再慢慢猜好不好?”韩长轩轻咳了一声,止住了这个话题。
吃过了饭,小家伙本来吵着要爸爸妈妈带他出去散步的,无奈从善实在没力气了,于是折中成到书房里陪他玩拼图。
而韩长轩则拉着岳青菱回了房,也不讲过渡的话,开门见山就说到:“刚才熠昊来找过我,说你又在搅和他和儿媳妇之间的事情了,是不是非要闹得家无宁日你才甘心?”
岳青菱不觉得自己有错,反问道:“我做什么了?”
“你不是叫上官芝兰到中国来?”妻子心里想的什么,韩长轩怎么可能不清楚,他质问道,“你是不是想制造机会让熠昊和芝兰重修旧好,让儿媳妇识趣而退?”
既然说破了,岳青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大大方方承认道:“是,我是叫芝兰来,也想她和熠昊能有机会发展,你也不想想沈从善病情那么不稳定,指不定以后还会变得神志不清,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替儿子考虑。”
“枉你也是高级知识分子,说些话和那些粗鄙村妇有何不同?”韩长轩皱眉教训道,“熠昊和从善既然结了婚,就应该扶持到老,就算从善有病,那也是熠昊应当担负起的责任,怎么可以成为另外再找老婆的借口?何况当初从善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执意要生下孙子,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她,你现在能含饴弄孙、安享天伦吗?”
“是,她生下辰辰,是家里的大功臣,所以他们要举办婚礼,你听到我说一个不字了吗?我不仅没反对,还帮他们把婚礼办得热热闹闹,连皇室婚礼都不一定有这么风光。也算给足了沈从善面子了吧。”岳青菱哼了一声,似乎觉得举办婚礼已经是莫大的让步了,“可你也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她的情况任谁都说不准,随时可能做出惊人之举。而且你没见她经常对熠昊无缘无故就发脾气吗,这样的女人适合当老婆、当母亲?”
“说到底,你就是不能接受从善。”韩长轩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一直觉得从善配不上熠昊,当初她怀着孩子,你不敢做出什么。辰辰一出生,你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赶走她,再替熠昊选个你看得上眼的媳妇。你以为叫上官芝兰过来,就能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了?”
“我是有这想法,但也得看熠昊的意愿。”岳青菱见韩长轩有些发怒了,也不敢说得太绝情,“熠昊若真对沈从善坚定不移,那任谁都破坏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若他对芝兰还存有情义,我倒觉得芝兰比沈从善更适合当韩家媳妇。”
“冥顽不宁!”韩长轩冷色道,“熠昊要是对芝兰有一丝半点情义,当初就不会迟迟不履行婚约。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只有你不肯接受现实,非要整出点事儿来就满意了。熠昊今天挑明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容忍你胡闹,下次你再离间他们夫妻感情,让从善心里不痛快,他就立即带着辰辰离开,你以后就别想见孙子了!”
岳青菱一听也很不痛快,仍然嘴硬地说道:“当初他们结婚时,可是白纸黑字写明了,要是两年内我还是接受不了沈从善,他们就得离婚。”
“你以为熠昊为什么要让从善白跑法院一趟?”韩长轩冷笑道,“他就是做给你看,让你看清楚你能不能逼迫他们离婚。你以为用钱就能买通法官了?熠昊的人脉手段并不如你所想的简单,你也早就不能掌控他了。趁着事情还没到不能回旋的余地,你还是本本分分点好,免得鸡飞蛋打到头来一个也捞不着!”
韩长轩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岳青菱惊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竟然警告我?”
韩长轩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并未好多少,他说道:“这下年来,我就是太惯着你,惯得你自私自利、毫无容人体谅之心。我本以为经过熠辉的事情,你多少有些醒悟。没想到,你还是不肯悔改。熠昊和从善两人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在一起,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想着要拆散他们。你说从善不配做妻子和母亲,那你就配吗?你的所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