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涛已经走了,就算真是赵强害了小涛,我们现在把这事抖出去,只能让别人笑话小涛,就算我求你了,别再提这个人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管了。”我婆婆抽出纸巾擦眼泪。
“是吗?”我一心想着找出事情的真相,却忽略了赵强和吴涛曾经的过往,一般人的确无法理解同性恋这种事情的。
我婆婆说到做到,第二天真的撤诉了。
公安局对郝兵的调查还没完,不过,郝梅说郝兵做的生意都是正当的,不怕的。
我也该考虑自己的去向了,我爸妈的意思都很明确,我和郝兵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我还爱郝兵吗?爱。这个答案很肯定,可我爱不起,也不能爱。
还有就是我放不下吴涛的死,吴涛的死一定和那个赵强有关。
我托郝梅查赵强的住所,郝梅劝我不要擅自行动,我表面上答应了。
有了确切的目标,找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赵强可以跟踪偷拍我,我也可以找人盯着他。
据说赵强这几天的心情不怎么好,整天喝的醉醺醺的,晚上还能听到他很大的哭声。
我也在暗地里搜集了不少证据,种种迹象表明,吴涛出事的当天,真的来过赵强这里,但是来的目的和发生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吴涛为什么还要和赵强来往呢?要不要把证据交给警方?我犹豫着,吴涛和赵强的事一抖搂出来,吴涛的名声就完了,可不交的话,吴涛不就白死了吗?
我婆婆没有遵照政府的规定,让人把吴涛拉回老家土葬了,下葬的时候,她还通知了我。
我是吴涛的妻子,给他戴孝是理所应当的。
老家里太忙,我没带忧忧过来。
看到我彻夜守在灵堂里,我婆婆的心也软了下来,她还提出把那套小一点的房子留给吴忧,我拒绝了,吴涛不在了,我要房子干什么呢?
吴涛已经在太平间放了那么久,早该入土为安了,棺材放下去的那一刻,我真想跟着跳下去。
吴涛下葬后,我婆婆也倒下了,我留在老家照顾了几天,吴涛的头七过了,我才回来的。
我婆婆暂时不会回来了,她准备在老家住一段时间。
我婆婆说的也有道理,吴涛不在了,找出他被害的真相又怎么样?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悄悄收拾好行囊,和柳园联系了一下,柳园说我可以到她那儿住一段日子,如果我不想回来,也可以留在那里。
就在我走的前一夜,赵强被抓了,看来,人只要做了坏事,老天也不会放过他!
赵强很痛快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那天早上吴涛去上班后,赵强打电话过来找吴涛,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吴涛本来不想去的,赵强就威胁说如果吴涛不去,就要对我下手。
吴涛下班以后直接去了赵强那儿,发现赵强还是用以前拍下的我和郝兵“通奸”的照片求吴涛和我离婚,吴涛不为所动,赵强又说要自杀。
闹了半天后,赵强又拿出酒菜要和吴涛好聚好散。
吴涛是个很善良的人,再说他也想和赵强彻底划清界限。
哪知道赵强在饮料里下了药,他想趁吴涛没有直觉的时候拍一些和吴涛亲密的照片,好逼我离开吴涛。
吴涛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和赵强厮打一番后,吴涛从赵强家跑出来,开上了自己的车,就在半路上,药力发作了,吴涛渐渐神志不清,就撞到了路边的大货车上。
我的吴涛就这么死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我。
我一个人在卫生间哭了很久,我的吴涛自始至终都是爱我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郝兵也终于摆脱了嫌疑,他出来以后就守在我家门口,我不让我们家的任何人开门。
“姐,我要上班,你让我出去吧!”小亮哀求我,我无动于衷。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郝兵做事这么张狂,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呢?
郝兵很有耐心地和我耗着,我妈说家里的菜都完了,她要出去买菜,我知道一家人都在迁就自己,再说我总要面对郝兵的。
见我终于点头了,小亮先拉开门,郝兵跌跌撞撞地进来,他在门外蹲了一天一宿了,身子都僵了。
小亮去上班了,我爸去买菜,我妈带着忧忧下楼去转转,大家都找个借口溜出去了,只剩下我和郝兵对峙着。
“你别逞强了行不行,让我照顾你和孩子。”郝兵的表白还是那么直截了当。
“郝兵,咱们俩是不可能的。”我轻描淡写的一句拒绝郝兵不接受。
“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我发誓,王羽,这辈子我就娶你一个。”郝兵靠在门上,在外面站了一整天,他太累了。
“你先坐下吧!”我给郝兵泡了杯茶,“我不坐,我就等你一句话,你愿意嫁我吗?”郝兵执着地问。
“那你会听我的话吗?”我凄婉地一笑。
“当然会,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郝兵面露惊喜之色。
“那好,你走吧!”我背过身子,不再看郝兵。
郝兵不敢相信地转到我面前,“为什么?王羽,你为什么现在还这样对我?”郝兵用力晃着我的肩,愤怒地大吼。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为自己做任何解释。
“今天可能我有点激动,明天,我明天过来,咱们好好谈谈,咱们谈谈,就当是给你自己个机会,行吗?”郝兵的语气很软,软的让我心疼,我无力地点点头。
郝兵走后,我迅速收拾好东西,打电话给柳园,让他给她给我安排个住所。
我妈抱着忧忧回来后,我简单地给我妈交代了几句,抱着忧忧就出去了。
我妈很了解我,知道我决定的事不容易更改,不过我走的时候,她还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让我记得给家里来信,早点回来。
踏上长途汽车的那一刻,我看看天,真蓝啊!
八十六、从头再来
柳园很负责地给我安排好一切,她看到我抱着孩子过来,也没问什么,之前我在电话上已经说过我的事了。
柳园带我去见她的另一半,是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放在以前,柳园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那个男人和我客气地打招呼,然然后就钻进厨房去做饭了。
“你一定想不到我找这么个男人吧!”柳园抱过忧忧,逗忧忧玩。
“我真的想不到。”我也老老实实地说。
柳园还没开口,先笑了,“我把咱们那个服装店收拾了以后,就应聘到他们公司做内勤,慢慢的,觉得这样的男人也不错,踏实能干,顾家,对我也好。”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柳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有种让我陌生的幸福感。
“过日子和恋爱不一样,追求的不一样,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对了,你不是会画画么,我们家的卧室还没设计好呢,我特别喜欢手绘墙,吃晚饭你帮我弄吧!”柳园突然兴奋起来,拉着我去看她们的卧室。
精致的木床上铺着火红的床罩,“颜色太俗了是吧!都是他挑的。”柳园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会啊!结婚就应该喜庆一点。”火红的颜色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结婚的时候吴涛也买了火红的床上用品。
“饭马上就好了,出来吃吧!”柳园的未婚夫过来叫我们。
菜很丰盛,看来柳园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哎呀,人家不想吃鱼,有刺呢!”柳园撅着嘴撒娇。
“我给你把刺剔了。”这个男人真是好脾气,好言好语哄着柳园,把鱼肉上的刺剔除干净。
我也有过这样被人呵护的时候,我低头吃饭,不再看柳园她们。
下午,贺建国,就是柳园的未婚夫说替我看孩子,让我和柳园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我去自动取款机取钱的时候,发现卡上的钱又多了一百万,看来还是郝兵打到我卡上的。
柳园夸张地大叫,问我怎么这么有钱,我苦笑一下。
买了东西,我和柳园买了杯冰激凌,坐在街边公园的长椅上,柳园说贺建国很细心的,一定会把忧忧照顾的很好,我也就放心地和柳园在外面消磨一点时光。
“快说吧!你刚才不是说要告诉我你这巨款的来历吗?”柳园显得很兴奋。
我舀一口冰激凌,慢慢说起我和郝兵的故事。
尽管我觉得自己把一切都看的很淡了,说起郝兵,我还是会流泪,还好刚才在超市买了一大包纸巾。
我们一直聊到晚上九点多,原来我和郝兵发生过这么多难忘的故事。
“王羽,真的苦了你了。”柳园静静听我说着,不时递过一张纸巾让我擦泪。
我好久没有这么倾诉过了,也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哭过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柳园见我情绪渐渐好了,问我。
“我么?”我把早就化开的冰激凌汤喝进嘴里,“我暂时不会回去的,你不是答应我让我在你那儿蹭饭吗?”我故意反问柳园。
“吃饭不是问题,我是说你不准备和那个郝兵见面了吗?这么好的男人,错过了就没有了。”柳园被我气得没办法。
“柳园,我也很爱吴涛,尽管吴涛的死和郝兵没有关系,我还是不想继续和郝兵搅和在一起了,我就带着忧忧过吧!女人没有男人也可以的,现在单亲家庭多得是。”我故作潇洒地说。
柳园还要教育我,我及时制止了她,“回去吧!该给忧忧喂奶了。”郝兵,下辈子吧!下辈子让我好好爱你。
贺建国真的很本事,我们回去的时候,人家不仅给忧忧喂过奶,还哄着忧忧睡着了。
柳园撒娇地上去表扬了几句,又给了一个甜甜的吻,贺建国不好意思地指着我,让柳园斯文点。
其实,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甜蜜的日子,吴涛做完家务,我总要吊在他脖子上好好奖励一番的,可惜我没有好好珍惜。
柳园蛮横地要求贺建国去书房睡,她要和我聊天。
我们俩挤在一张床上,畅想着我的未来。
我还能有未来吗?我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柳园的婚礼定在下月初六,距离现在不过十几天了,柳园很认真的拜托我设计一下主卧室的背景墙,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在电脑上查找了好多东西,参考了人家的设计,我最终定稿,整面墙都是行书《雁丘词》,边角上画了两只蝴蝶,弄好了,我又觉得有些悲凉,人家新婚大喜的,我却弄什么生死相许,不过,柳园两口子都很满意,说别具特色,与众不同。
结过婚的人看人家结婚会有什么感受呢?是羡慕还是遗憾呢?
我这个伴娘最不称职了,全程只是在照相的时候往柳园身边站了站,然后就抱着忧忧坐在外面,等着开饭。
有个穿西服的男的远远的过来,我噌地一下站起来,他朝我淡淡一笑,往里面走去,不是郝兵。
可能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和郝兵在一起吗?我失神地望着那个人的背影。
来这儿以后,我一直住在柳园的新家了,现在人家新婚,我总不能过去当灯泡吧!
回到柳园帮我租好的房子里,心里特别难受。
晚上想乘着忧忧睡着了洗个澡,头发刚浸湿,发现热水出不来了,我试着踩在小凳子上查看一下,连着电线的地方冒了几个火花,我吓得差点摔下来,以前我从来不碰这些东西的。
我掩着面大声哭着,好想吴涛。原来我不以为然的安逸日子要过起来却这么难。
忧忧可以吃点食物了,我就蒸蛋黄给她吃,我整天忙着照顾忧忧,连家也顾不得收拾,都是柳园过来帮我收拾,顺便给我带些菜。
“你就这么下去怎么行啊!”柳园帮我收拾着凌乱的衣服,叹着气说。
“不这样能怎么样,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我反正是无所谓了,忧忧就是我生活的支柱,其他的,我一概不理会。
“那你总要生活吧!再说忧忧也会长大,你要对孩子负责。”柳园对我的态度很生气。
“那我能做什么呢?”我自哀自怨地说,眼睛也不争气地红了。
“别这样,我不说了啊,别这样。”柳园过来拍拍我的肩,安慰我。
送走了柳园,打量着简陋的客厅,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柳园和见过建国很热心地给我介绍了几个工作,都不合适,我熬照顾忧忧,没有那个公司想请一个带小孩的职员的。
垂着头从一家公司出来,柳园安慰我,“车到山前必有路,没事的,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饿不着你们娘俩。”
现在的柳园对我有着赎罪般的好,我不需要,本来她和周伟就是在我们分手之后才到一起的,感情这个东西,都是缘分。
建国打电话过来说有个大学的老同学要请他们俩口子吃饭,让柳园过去,柳园要我一起去,我拒绝了,我已经很影响人家俩口子了,不能连这种私人空间都插一脚。
分开的时候,柳园打开钱包拿出一小沓钱塞到我包里,她知道我没有用卡里的钱,又一点收入都没有,怕我抱着忧忧挤公交费事。
抱着忧忧坐车回去,我一直泪汪汪的,我现在活的和行尸走肉没区别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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