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使失踪,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实际上鲁指挥使没什么事……”
“你说什么?”鲁氏又惊又喜,紧紧地拽住了冯氏的手,“姐姐,此话当真?您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说鲁指挥使失踪是不得已的办法……”
傅庭筠听了这话心中也如惊涛骇浪般。
冯氏是刘副总兵的小妾。她肯定有机会接受到一些绝秘公文,这件事不仅攸关生死,而且还关系名声,她肯定冯氏不会乱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傅庭筠也激动起来,“难道鲁指挥使失踪,只是诱敌之计?”她急急地问冯氏。
“不是!”冯氏看着她,神色悲壮地摇了摇头,沉声道。“鲁指挥使领了庄浪卫五百户所的兵力支持胡大人,结果全军覆没,只有鲁大人,在几个贴身护卫的保护之下逃了出来……按律,鲁大人是死罪。可你也知道。鲁大人和颖川侯关系非比寻常,所以……颖川侯就出了这个主意。对外只说是失踪。如果能打场大胜仗,到时候把这军功记到鲁指挥使头上,将功补过……”
“不,不,不,”傅庭筠知道,官官相护。那年他们家和华阴另一望族为田庄的灌渠打官司。因为县尊和伯父是同科,他们家只派了个管事到堂,县尊就判了他们家赢。赵凌说过,鲁成是颖川侯一手提拔起来,他爱护鲁成,那是自然,可赵凌……“九爷不会死的,”她拼命地摇着头。眼泪簌簌地往下落,“也许他只是和队伍散了,一时没找到大营;也许是受了伤,走不动……”心如刀剜般的痛,眼前一片模糊,她混混沌沌地朝外走,“我要去找他。他肯定还活着……”他还没有把她送到她父母身边,他怎么会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
“傅姑娘!”有人紧紧地拉住了她的胳膊,浓郁的粉脂味钻进她的鼻子,“你冷静些。你冷静些。”是冯氏的声音,充满了同情和怜悯,“赵总旗,真的死了。他是陕西都司派遣过来的,刘副总兵要给陕西都司一个交待……他虽然只是个总旗,但名字列在了第一位,我看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傅庭筠掩面大哭,他连冯四都杀了,连十六爷都赏识他是条好汉,还把自己的名帖给他,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的给杨玉成出主意,他又怎么会去投军,难怪有诗说“悔叫夫君觅封侯”,早知道如此,她宁愿他依旧去贩私盐,“都是我害了他……”伤心,难过,悲痛,还有嫦娥夜盗灵药般的后悔。
“傅姑娘,”她听到冯氏用悲天悯人般的语气安慰着她,“死人好说。两眼一闭,也就过去了。可活着的人可怜了。你看你,大老远的跟着赵总旗来了这张掖,一天的福也没有享,他就丢下你走了。你年纪轻轻的就没有了依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以后的日子……
傅庭筠茫然地望着眼前两个看不清楚面目的女子。
她还有什么以后。
自然是带着赵凌和他父母的牌位,找个庵堂,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只可恨她为什么不趁着赵凌什么都愿意跟她说的时候向赵凌问个明白,他的家乡到底在哪里,她也可以送他落叶归根。逢年过节的时候,也能享受后世子侄的香火……
“傅姑娘,傅姑娘!”冯氏有些紧张地喊着傅庭筠。
她没有想到傅庭筠竟然会如此悸动,比那些死了丈夫的妇人犹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两人已有夫妻之实!
她在心里滴咕着。
可望着傅庭筠那张如雨打海棠般的面孔,想到傅庭筠所说的“定有重谢”,又顿时释怀。
就算是有夫妻之实又如何,这姑娘这么漂亮,又有些家底,最要紧的是弟弟爱慕,承诺她只要她帮着娶了傅姑娘,就老老实实地做人,以后守着傅姑娘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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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躲避(粉红票880加更)
傅庭筠迷惘地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泪珠。
外面传来阿森的焦灼的高声呼喊:“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真真该死!
怎么听到赵凌出了事就慌了神,竟然忘了眼前的两人对她不怀好意,怎么她们说什么她就信了什么?
还好冯氏邀请她来的时候她就留了个心眼,借口换衣服回了家,先是嘱咐郑三打探冯氏都带了些什么人来?有没有孔武有力的汉子?鲁氏的宅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当她知道冯氏身边除了两个赶车的五旬男子就是些妇孺,鲁氏的宅子也没有其他的外人时,她又叫了阿森:“你等会和我一起去陌将军那边,到时候看着情况不对,就大声叫嚷。”然后对郑三道:“你悄悄趴在墙头,听见阿森大声叫嚷就冲进来——想必那些妇孺都不是你的对手!”
阿森这样叫喊,会把郑三给引来的。
她还没有辨别冯氏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傅庭筠忙道:“你别叫嚷,我没什么事!”
隔着门,她听到阿森“哦”了一声。
傅姑娘身边的这个小厮,也太多事了!
冯氏心中有些不悦,但想到她还有更有紧的事做,决定暂时放过这个小厮,等以后再说。
“看傅姑娘伤心的,”她同情地叹了口气,吩咐鲁氏,“让丫鬟打水进来给傅小姐净个脸吧?不管怎么说,赵总旗的事是刘副总兵吩咐了又吩咐,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傅姑娘又没有过门。这样哭红了眼睛出门,左邻右舍的看见了。只怕又有诸多的猜忌,对傅姑娘不好。”
鲁氏连声应了,出门吩咐一声,不一会,雪梅打了热水、拿着帕子进来。
冯氏亲手给傅庭筠挽衣袖。
她头上的凤钗金光闪闪,提醒着傅庭筠此人是如何的嚣张,让傅庭筠心中有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傅庭筠拒绝了冯氏的殷勤,自己净了脸。
鲁氏拿出自己的香脂膏:“这是京都国色坊的香脂。陌将军特意托人从京都带回来的。”
傅庭筠摇头拒绝了。
如果赵凌真的……她还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鲁氏见她神色戚婉却眉宇间一片毅色,只好讪讪然地收了起来。
“冯姨娘。”傅庭筠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人也慢慢变得冷静,“赵总旗的事,不知道总兵府什么时候有个说法?”
“这可就要等些日子了。”冯氏道,“最少也要等战事结束了。如若大捷还好说,万一……那就只有等皇上的圣意下来。要是颖川侯还镇守甘肃总兵府,那就得颖川侯上了请罪折,内阁的公议出来。才能议死难将士的抚恤等事。那个时候赵总旗的事才能够尘埃落定;若颖川侯不再镇守甘肃总兵府,那就得等新任的甘肃总兵到任,不说别的。就路上就得走三、四个月,赵总旗的事,恐怕就要拖到明年了。”
傅庭筠微微颌首,问冯氏:“我能见见那张写着赵旗总阵亡的密报吗?如果需要打点,冯姨娘尽管开口!”
打点,就意味着可以捞钱!
冯氏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的**,道:“傅姑娘和我客气什么,只是这张密报如今被副总兵收着,不太好……”她说着,露出为难的神色。
她不是每天都服侍刘副总兵笔墨的吗?
以她的贪焚之名,她没有道理会拒绝才是?她这样惺惺作态,或者是想要更高的价码?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内幕不成?
如果是平常,傅庭筠也许会和她周旋一二,可今天,她初听赵凌的噩耗,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和冯氏绕圈子。
她神色有些疲倦地站了起来:“多谢冯姨娘告诉我赵总旗的事,赵总旗突遭此横祸,我心情不佳,就先回去了。等过两天,再到府上去年拜谢冯姨娘。”说着,起身就要走。
冯氏和鲁氏俱是一愣。
她们没有想到傅庭筠行事这样的干脆利落,一听说这件事不成,客气寒暄、哀求恳请全然没有,提起脚来说走就走。
“等一等,傅姑娘。”冯氏想也没想地拦住了傅庭筠。
傅庭筠静静地望着她,因为哭泣后更显清澈澄净的眸子能映出她的倒影来。
冯氏突然间觉得有些心慌。
她有些磕巴地道:“傅,傅姑娘,你这是准备去哪里?”话一说出口,情绪就稳定下来,她恢复了原来的伶俐口齿:“你是想去问王夫人吧?傅姑娘不用去了,王夫人是肯定看不到这张密报的。她不过是个参将的妻子,刘大人之前所以见她,不过是看在王参将要西宁打仗的份上。什么事都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姑娘要是信得过我,我倒有个主意,姑娘不妨仔细考虑考虑。”
果然,冯氏不是拿不到,而是有条件!
傅庭筠的心突然砰砰地跳,人有些紧张起来,有些念头在脑里一闪而过,又让她很快地抛在脑后,不愿意去想。
“不知道冯姨娘有什么主意?”她静静地望着冯氏,“我现在心中焦灼万分,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冯姨娘不妨说说,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冯氏听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这件事,傅姑娘一定做得到。”她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你也知道,我能看到刘大人的密报,全因我是刘大人家里人的缘故。你可能不知道,刘大人对他家里的人,特别的包容,也特别的纵容。我出身凉州西平侯府,唯有个胞弟,叫王大虎,今年二十三岁,使着一手好棍棒,平时刘大人有什么事,总是差了他去办,他总是能帮刘大人办得妥妥贴贴的,因而特别得刘大人的喜欢,待他比自己嫡亲的弟弟还好。我这个弟弟,眼孔很高,到如今也没有成家。我看,不如让我弟弟去把那密报偷出来。若是刘大人发现了,就说你是我弟弟的相好,我弟弟是为了博美人一笑才去偷那报密的,傅姑娘姿容出色,想必我们家刘大人听了也不会起疑。要是刘大人没有发现,那就好说了,傅姑娘到时候买些瓜果去酬谢我弟弟一番就是了。”她说着,轻笑道,“傅姑娘,你看如何?”
真是狼子贼心!
这种人,连虚与委蛇都不配。
傅庭筠冷笑:“我脑子不正常,才会陪着你们一起疯癫!”
冯氏色变。
鲁氏忙道:“傅姑娘,你冷静些。要不是你对赵总旗一往情深,冯姐姐怎么会这样帮你。冯姐姐这样,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赵总旗已经不在了,你孤身一人,别说去京都投亲了,就是走出张掖城也不容易。你是不知道,这张掖城里数得上号的就有七八个闲帮,专盯了像你这样的孤身女子,趁着天黑破门而入,把人打晕了用布袋子一装,或卖给永靖、威武的青楼妓院,或卖给出关的胡人……有时候,他们甚至在大白天抢人,城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凶恶,根本不敢吱声,等官衙的人赶到,人早已不知去向。傅姑娘,你就听我一句劝。又不是让你即刻就嫁了大虎兄弟,不过是让你依靠着他的名声,免得有人打你的主意。说起来,冯姐姐全是为你打算,你这样,难怪冯姐姐伤心了。”说完,她掩了嘴笑,“要我说,如若能弄假成真,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大虎兄弟的人品、相貌、家世,可是这张掖城里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要不是他眼光高,家里又宠着他,哪里轮得到傅姑娘和我们大虎兄弟有这样的缘分……”
“不劳挂心!”傅庭筠清冷的目光刀锋般地瞥了鲁氏一眼,“王夫人凛守礼制,第一次去见刘副总兵,是为了救夫于囹圄,乃节义,怎可为了我的未婚夫让王夫人再去见刘副总兵?我准备去见颖川侯。既镇守在张掖的刘副总兵都已得到阵亡士兵的名册,想必颖川侯那里也有,到时候正好求了陌将军为我引见颖川侯。”
她知道,王夫人是镇不住这位冯氏的,只好搬出了颖川侯。
“不……”鲁氏听陌毅说过,傅庭筠曾一路从平凉县逃荒至西安府,陌毅不止一次的夸奖傅庭筠乃贞节烈女,听说傅庭筠要去找颖川侯,还要见陌毅,她不禁住勃然变色,又尖又细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傅庭筠却怦然心动。
鲁氏为什么怕她去找颖川侯?
或者,是怕她去见陌毅?
难道赵凌的事……
她忍不住好的一方面想,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飞地睃了一下冯氏。
冯氏脸阴得像要下雨似的。
她狠狠地瞪了鲁氏一眼,低声喝道:“你鬼叫些什么?给我闭嘴!”
鲁氏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忙低下了头。
“傅姑娘,”冯氏望着傅庭筠,再也不复刚才的亲切,“你不要孩子气了!张掖城如今可是刘副总兵镇守,你去找颖川侯,去见陌将军,那也得走得出去才行。你乖乖地听话,嫁了我家兄弟,我像疼爱妹妹一样的疼爱你。你要是不听话,”她冷哼道,“我就把你送给我家兄弟暖床,连个名分都没有!”
冯氏自大的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