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秾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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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桃秾李-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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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觉得心安理得。”
  柯夫人厉声:“明明就是你勾引谨年,你跟你那个妹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柯氏已经正式起诉你了,你要想再玩什么手段,就跟法律去玩吧。要谨年娶你?你妄想!”
  忻颜还是笑,低头轻轻转着手上的戒指,淡淡道:“柯夫人,我的尊严也许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但是在我眼里,它可比整个柯氏集团都值钱。”
  柯夫人一怔:“你什么意思?”
  忻颜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慢悠悠地说:“柯夫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接近谨年么?”
  忻颜静静地看着柯夫人,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要得到整个柯氏。”
  其实真正有野心的人,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野心扒开公然向别人展示的。
  她这么说,只是想惹怒柯夫人罢了。
  偏偏柯夫人那根神经,轻而易举地就被拨乱。
  “你……”柯夫人气得咬牙切齿,指着她的手抖了起来,吼道,“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你休想!你马上给我滚出柯家!”
  顺手拿起手袋劈头盖脸地对着忻颜打了下去。
  忻颜没有躲,只是下意识地护着腹部。
  她可以受伤,但是肚子里的那个生命不可以。
  谨年推开门冲了进来,拦在柯夫人和忻颜中间:“妈,你这是干什么!”
  柯夫人气得抚着胸口,用力喘了几口气,指着忻颜,整个人都在发抖:“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马上把她给我赶出去!”
  “妈……”
  “赶出去!你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柯夫人情绪越发激动起来,胸口上下起伏。她心脏不好,谨年不敢再惹怒她,只得拉着忻颜的手,将她带到门外。
  “对不起,忻颜,”关上门,他一脸疲倦地说,“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
  抬眼,看见忻颜的额头又一块小小的伤疤,心疼地扳过她的脑袋,小心地触碰伤口:“疼吗?”
  忻颜躲开,摇摇头:“不疼。”她早已没了疼的感觉。
  谨年抓起她的手:“起诉的事,是我妈一定要那样做的,我没有拦住她,对不起。但是你放心,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这些事情解决好。”
  忻颜低头开始扯无名指上的戒指。
  谨年心里掠过一阵心痛,仿佛摘下那枚戒指,她也就和他再无瓜葛了。连忙拦住她:“不要摘,忻颜。你戴上它,就已经是我的人了。”继而语气软了下来,有些哀求,“一直戴着它好吗?我们结婚,好吗?”
  忻颜还是执着地摘了下来。不过戴上才几天而已,手指上已经有了一圈戒痕。抓过谨年的手,将戒指轻轻放在他的手里。
  “你还不累吗,谨年?”她轻轻说,继而微微一笑,很柔和,“你要是娶我,不但要说服你家人,还有柯氏的董事,更有媒体网络。即使你能把我强留在你身边,也是没有用的。谨年,你还有很多事要做。戒指还给你,你先回去安慰安慰柯夫人吧。”
  转身就要离开。
  谨年又抓住她的胳膊。
  他坚定地说:“你先回去住几天,等我解决好了这边的事情,我就去找你。”
  又补充说,“你别想逃。”
  她什么也没回应,就那么离开了。
  安诚到了机场,正好下起了蒙蒙小雨。
  语芊在他身边,抬头看了眼天空,轻叹:“这种雨应该不影响飞机起飞吧?”
  前几天语芊听说安诚要去海南,也一定要跟着去那边玩两天。安诚一向对这些都无所谓,就答应了。
  语芊的表哥送她来的机场,一同来的还有表哥的女朋友,于薇薇。
  安诚记得于薇薇,那个曾经对忻颜出口不逊的那个女人,他没什么好感。
  正在托运行李,于薇薇忽然在一旁开口:“安先生知道了么,忻颜姐被柯家起诉了。”
  他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对这些意兴阑珊,并不想多言。
  心里却开始想起总是没什么丰富的表情、却可以笑靥如花的那张脸。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慢慢放大,直到占据了大脑的每个角落。
  又听于薇薇在一旁有意无意地说:“忻颜姐那个人我最了解了,总是朝三暮四,同时跟好几个男人纠缠不清。我猜,现在柯谨年不要了她了,她应该会回头来找你吧……”
  安诚冷冷地打断她:“你不了解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言罢,就走到一边,不再理她。
  心情忽然变得很差,比外面的天气还差。
  语芊表哥和于薇薇走后,安诚觉得闷,甩开语芊,一个人去抽烟。
  没想到高峻会来送他,一同出现在他身后的,还有忻颜。
  安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盯着她端详了几分,果然是她。
  其实是高峻把忻颜骗来的。
  高峻给她打电话说:“安诚要出国了,临走前,他想见你最后一面。忻颜,不管你们现在如何,安诚真的爱过你,于情于理你应该去送送他。算我拜托你,见一见他吧。”
  忻颜考虑了片刻,同意了。
  来了才知道,安诚只是去海南出差而已。不知是不是但凡和安诚沾边的人,都跟他一样骗人的水平一流。
  她站在不远处安静地和安诚对视,谁也不先开口。
  高峻上前拍拍安诚的肩膀:“兄弟,我把她带来了,有什么话,就一次说清楚吧。千万别让自己后悔。”
  安诚冷冷地回应他:“高峻,你他妈的就爱多管闲事。我没跟她话说,你带她回去吧。”
  高峻只是儒雅地笑:“离你登机时间还早,我就在机场转转,你们慢慢聊。”
  安诚冷然转身:“那你在这儿转吧,我去过安检。”
  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听到忻颜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安诚。”
  那么柔弱,一点底气都没有,仿佛在渴求着些什么。
  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
  安诚转身,冷漠地看着身后那个瘦弱的身影,轻嗤一声:“怎么,未来的柯夫人还有话跟我讲?”
  她的脸,红一片白一片。
  用力咬住下嘴唇,她一只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半晌,轻柔的声音响起,透着一丝不经意的哀求:“你带我走吧……”
  却被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打断。
  语芊走过来,径自挽上了安诚,一脸埋怨地说:“你去哪里了,害我好找。我们该去过安检了。”
  说完才发现气氛不对。
  安诚的身子很僵硬,浑身散发着寒气。
  而对面站着陆忻颜,脸色苍白,神情似是飘零欲碎。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安诚冷漠的声音响起,近乎想用牙齿将她撕扯碎:“陆忻颜,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忻颜看了看语芊挽着他胳膊的手,垂了眼,淡淡道:“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安诚心中怒火瞬间点燃。
  这个女人究竟想折磨他到什么时候,先是若无其事地来招惹他,招惹了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
  她真的一点心都没有吗?
  怎么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让他带她走,又轻而易举地说当她什么都没说。
  他这次,真的是恨她恨得无以复加。
  即使她愿意跟着他走,也要看看他愿不愿意带她走!
  在酒会见面那天他已经清楚地明白地问过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她那时的回答是,谨年在等她。
  当初是她先放弃了,现在何必又一副哀求的样子?
  想起刚才于薇薇说的那句话:忻颜姐那个人我最了解了,总是朝三暮四,同时跟好几个男人纠缠不清。我猜,现在柯谨年不要了她了,她应该会回头来找你吧。
  她真的是这种女人吗?
  安诚甩开语芊的手,大步走到忻颜面前,扯着她的手腕:“你跟我来。”
  顾不上周围人诧异地目光,他用力拉扯着她的手腕,拖着她去了个人少的角落。
  近乎粗暴地将她抵在墙上,扣着她的下巴,不顾她因痛楚而皱起的眉头,冷笑一声:“陆忻颜,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柯谨年不要你了,所以你就想起我了?”
  她垂下眼,第一次在他面前落了眼泪。
  那是忍了很久,再也忍不下去的眼泪。
  那是伪装了很久,再也为装不下去的眼泪。
  她慌乱地擦着眼泪,慌乱地挣扎着说:“安诚,当我什么都没说,放我走吧。”
  “够了!”他低吼一声,一拳打在她脸旁的墙壁上。
  耳畔响起了拳头经过的风声。
  闷闷地击在墙上,仿佛也击在了她的心上。
  下一秒,他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去。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粗蛮地撕咬,血腥味很快蔓延在两个人的口腔。她瑟瑟发抖,眼泪流在嘴边,用力挣扎着。他却不管不顾,恨意让他只想咬痛她,让她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挣扎开。
  双手捂住脸,她缓缓地蹲了下去,止不住地哭泣,喃喃道:“安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听到她的话,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半晌,喉间才挤出几个字,怔怔地说:“孩子?”
  她仍蹲在地上哭。
  那一刻,她期盼他会将她从地上扯起来,搂在怀里,然后安慰她说:忻颜,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你,我要带你走。
  只要他说这样一句,那么她一定会跟他走,不顾一切地跟他走,就当她这辈子只任性这一次。
  然而安诚冷笑一声,出奇地冷静:“谁知道孩子是我的还是柯谨年的?”
  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日子她听过再难听的话,也比不过他这一句让人心冷。瞬间就化作一只手,将她扯入了黑暗中,万劫不复。
  她抬起头,脸上尚有泪痕,似是不敢置信:“你竟然认为……”没说完,她又颓然笑了,带着一种毒药气味的美,“我真傻。竟然还想让你带我走,我应该等谨年的,我怎么会来找你呢。”
  这句话是对她自己说的。
  但是显然惹怒了安诚。
  只要她在他面前服软一次说一句好听的话,那么他一定既往不咎,带她走。
  然而事到如今,她还是心心念念柯谨年。
  他真的只是后备的那个人。
  安诚翻出自己的皮夹,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用卡,扔在她面前,残忍地说:“不管孩子是谁的,好歹你跟我在一起过,这张卡就当我补偿你的。把孩子打掉吧,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们两不相欠。”
  每一字,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生了根,长出来的枝桠将她层层缠绕,最终深深地痛在了心里。
  安诚转身,不再去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步离开了。

  (二十四)海阔天空

  忻颜又去了当初安诚带她去过的那家甜品店。
  叫了一份提拉米苏,一口一口,仔仔细细地品尝。
  然而吃到后面,她又开始恶心不止。这几天她总是有强烈的妊娠反应,吃一点甜腻的东西就想吐。
  她还是努力强忍住恶心的感觉,拼命地吞咽着蛋糕。
  吃到后来,一阵酸意冲上鼻腔,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哭声像是将扬声器渐渐调大,到后来,整个甜品店都能听到她的哭声,吓坏了旁人。
  你带我走。
  这几个字,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对他说出来。
  然而他不仅不屑一顾,还摔在地上,踩在脚下,用力地碾了几下,直到破碎不堪,肮脏不已,再也看不出原本美好的样貌。
  忻颜想,她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伤害了安诚那么多,怎么去奢望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待她呢。
  他身边有吴语芊,两个人看上去多配啊,连报纸上都夸两个人般配,附上的一张照片,语芊挽着他,低头巧笑,再美好不过的一幅画面。
  她以为,安诚是可以拉她走出黑暗的那只手,却忘了,身处黑暗中的时候,你如何能看见那只手呢?
  店员走过来小心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忻颜拼命摇头。
  挖了勺蛋糕用力填在嘴里,一边抽泣,一边咀嚼。
  吃相很难看。
  而这是她吃过最苦的甜品。
  苦在了口里,沉淀在了心里。
  正式辞了职之后,忻颜一个人在公寓里,悠闲度日。
  她开始变得嗜睡,饭量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毕竟肚子里多了一个人。
  她告诉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为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从前她并不喜欢小孩,也不受小孩子喜欢。像她那个堂弟吴晨,从小她就觉得他哭起来声音很吵,而他也一直觉得她这个姐姐脾气极差。然而等忻颜自己怀孕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每个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那是内心最柔软的存在,被唤醒的那刻,可以软化全世界。肚子隆起的尚不明显,可她会经常在楼下的长椅上坐很久,抚着腹部同宝宝说上会话,神情柔和。
  几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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